舒德念的是之前安和奥斯丁有用过的古老语言,撒迦意外地发现自己突然听得懂了!
一时间狂风四起,刮得周围的环境无法看清,结界中心冒出一团乌黑的瘴气。
风停,瘴气消散,裡面保护着有一头等人长、张狂的酒红色捲髮和一眼就能摄人心魂的长相的人。
黑色长袍滚着金边,左耳佩戴金色长流苏耳坠。
撒迦利亚发现,约翰等人不自觉的发抖,而奥斯丁的脸色却回复了平时的澹定。
“该死!振作一点!”卷毛诅咒了一声,膝盖抖得厉害,却又不允许自己对敌人示弱。
“主上。”
是怎麽样的怪物能让像舒德这样的角色单膝下跪,态度谦和?
“……哦,是舒德啊…”脚尖接触地面站好,慵懒的将飘到面前的酒红色拨到脑后,缓缓展开的眼睛让人毕生难忘。
左眼有着与一般人无异的浅褐色瞳孔,右眼却是双色瞳。紫银双色呈现小螺旋状,特出却又异常和谐的在一个瞳孔上。
这个…就是当年圣战造成死伤惨重的元凶?!
终于知道舒德为什麽留下那块石头,那人移动到一边的石块上坐好。
旁若无人的倚在石块上,那人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什麽时候了?”
舒德走到那人的背后,整理那人凌乱的长髮,将之结成髮辫,“那个时候至今,已经过了三百年了…主上。”
不是法兰西斯等人不想做些什麽,而是光是这样努力站着不下跪,就已经几乎用尽他们全力。
甚至话都说不出来,这是一种绝对的强大,压迫得人莫名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我讨厌你这麽称呼我,舒德。”那人眯了眯眼,透露他的不满。
这个人还是跟三百年前一样任性啊,“是…该隐大人…”
“??!!”惊讶得忘了反应,除了奥斯丁之外,现场竟然没有人知道当年圣战封印的那个人,竟然是吸血鬼的始祖,亚当夏娃的亲子该隐。
该隐代表犯罪而自义的人,吸血鬼的第一代,人类的第二代。一个充满矛盾的角色。
“你看起来很乐哦~舒德。”懒懒的吐出一句话,该隐看起来就快睡这般的安逸,完全不把约翰等人放在眼裡。
“我只是有点怀念您了。”
“哼,你只是太閒。”抬眼,像看到什麽有兴趣的事情那般,该隐扬起了魅惑的笑容,“那不是奥斯丁吗?快过来让我看看你。”
撒迦拉着奥斯丁,心中充满害怕。
奥斯丁回望了撒迦一眼,眼神裡写着—相信我。
37、37
来到该隐身边,奥斯丁单膝下跪,“父亲大人,好久不见,您身体还算强健吗?”
奥斯丁的言论又惊倒了一群人,为什麽他称呼该隐做父亲大人?!
“也没过多久啊…不过就三百年,睡了一觉的时间而已。”将奥斯丁扶起,该隐欢喜的上下审视他,”奥斯丁啊~我可爱的奥斯丁,你怎麽跟一群人类溷在一起了啊?还没忘记自己是人类这件事吗?”
“…是的…父亲大人。”
“你似乎有那麽一点不一样了…”转眼铺天盖地的怒气卷席而来,“除了我你还接受了谁的血?!”右手黑色的长甲掐入奥斯丁的脖子出,该隐两极化的态度一时间大家都无法接受。
奥斯丁想要解释,但是他被掐着脖子像下一秒就会脑袋分家,根本无法出声。
舒德没理会,只是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不顾自己的安危,撒迦利亚慌忙的冲上前,捲毛要拉也来不及拉住。
“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把我的血喂给奥斯丁,跟他没有关係!”
凌厉凶狠的目光扫射过来,撒迦利亚感觉到自己像死了一次。
“是你 ?!”奥斯丁在剧烈挣扎,可是完全挣不脱开来。
左手碰了撒迦利亚一下,该隐咬牙对奥斯丁吼道,“你跟他订了契约!!”
该隐的怒火让在场所有的人汗毛直立,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态度转变之大叫人惊讶,“你不爱我了吗?丁尼你不是说过会一辈子爱我的吗?你必是爱这个人类才能给他签订契约的…”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该隐此刻看起来真的就像被害者那样,是被奥斯丁抛弃的那一位。
“没有关係的…人的一辈子很短,我杀了他,你就又会爱我了。”语毕该隐将奥斯丁抛下。准备在他面前干掉撒迦利亚。
倏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目标是该隐。捲毛跃起瞬间视线被该隐捕获,竟然就这样顺着该隐的视线被用力抛了出去,力道之大足以让他段好几根骨头。
“咳、咳。。咳…咳咳。”一时奥斯丁还无法出声。
该隐往撒迦的方向过去,约翰结术成冰对该隐展开攻击。扬手将冰箭弹开,蛮横的力道让离该隐有段距离的驱魔师和神父都受到了波及。就算当时他们已经将结界架构完成,结界却根本无法进行抵御的作用应声破裂,裡面强撑结界之人胸中气血翻腾纷纷喷血。
撒迦利亚很害怕,但就算害怕,就算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死在着裡,至少身边还有奥斯丁的陪伴。
下定决心,撒迦脸上有坚定的光芒,跑向只隔几步之遥的奥斯丁身边。
奥斯丁马上将撒迦护在身后,该隐被法兰西斯和麦纶绊住几秒,又将他们两个用力抛开。
速度很快的往奥斯丁这边过来。
“我还。。是爱您。的!!父亲大人,“喉咙被炽伤,奥斯丁克难的喊道。
所有人都以为该隐不会停下攻击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抓住时间奥斯丁继续道,“我爱您,但是…这种爱。。从来不是。爱情!”
疑惑了一回,不是爱情?“那是什麽…”
“是亲情!”好不容易回过气来,奥斯丁的喉咙也恢复了,“您知道,您是我的父亲,您让我有了第二生命。您养大我,照顾我,所以是亲情。”奥斯丁拼命想说服该隐,事情发展至今,奥斯丁心裡也没了谱。
“我敬你,重你,在我心裡你永远有一席很重要的位置。”依然维持跪着的姿势,奥斯丁没有起身,“但是这不是爱情!”
“父亲大人,除了爱情,亲情也很重要!你不觉得吗?”
“亲情…?是什麽?”该隐疑惑,模煳的忆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似乎知道过什麽是亲情,自己的那半身,消失到哪去了?
神情带着迷路小狗般的困惑,该隐回头寻找舒德的身影,“亲情是什麽?舒德?”
舒德帮该隐结好髮辫之后,就一直默默的牵制着埃格蒙特。
虽然现场之辈,除了丁尼之外都是蝼蚁,但是这也算是隻蚁王。
说是牵制,也只是随意的盯着,不让埃格蒙特有多馀的动作,这点让埃格蒙特非常不甘心。
手足都受伤了,很多位甚至倒地不起,自己只能在这边看着,却什麽也不能做。一辈子长那麽大,从来没有那麽无力过。
听到该隐的问题,思量了半晌,舒德回答,“爱的其中一种形式。”
“那就是说,丁尼还是爱我们的咯?”突然间又眉开眼笑了起来,刚才的杀意魔术一般消失无踪。
将奥斯丁扶起来,还帮他稍微拍拍身后的灰尘,该隐就如一个称职的父亲那般充满慈爱,“有摔痛吗?丁尼?”
“没有,父亲大人。”
转变太大、太快,所有人根本来不及适应,集体傻眼。只能愣在原地没了反应。
转向舒德,该隐略带兴趣的说,“我看到你了…人类将领的子孙,”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埃格蒙特身边,“你身上有那个人的味道,而这种味道,依然让我充满兴趣啊…”
埃格蒙特大惊,提起武器要攻击的手却动不了。
刀柄被该隐用指尖抵住,无论如何用力,始终无法移动分毫。
该隐的手搭在埃格蒙特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脸庞,埃格蒙特不受控制的冷汗从额际滴落。
伸出湿润的舌尖,舔了一下埃格蒙特脸上的汗,画面妖异到了极点。
很轻很轻地在埃格蒙特的耳边,用一般人听不见的声音极小声的说道,“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怎麽样…”
鬆开指尖,该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埃格蒙特的偃月刀半只深砍入地裡,可见刚才他用力之大。
“嗯…这样看来,三百年前那场赌约,算是我输了,对吧?舒德?”撇了撇唇,当年那场死伤惨重的战事,对该隐那个来说,真的是场无足挂齿的游戏。
恐惧溢满现场所有人的内心,担心自己跟三百年前那些一併被封印的幽魂一样,牺牲了,却一文不值。
“是的,该隐大人。”
“那没办法了,我答应过那个人类,我输了,就走。永不侵犯这片土地。”状似可惜的轻叹的轻叹了一口,该隐支着自己的下颚,“我好想要那个人啊…以为这次十拿九稳的。
“该隐大人,这次是您太不谨慎了。”舒德陈述事实,不偏帮任何人。
“其他人都死哪去了?”
“他们在家等您,今天只有我来接您。”
“我知道,你想我了~”该隐又露出一抹调皮的微笑。
“是的…该隐大人。”舒德也露出一抹极帅的笑容,柔和了脸上冷硬的线条。
“丁尼,过来。”该隐呼唤到。
撒迦紧张的握紧奥斯丁的手,该隐此时和颜悦色,怎麽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脸色大变!
拍拍撒迦的手,要他放心。奥斯丁走到该隐面前。
该隐愉快的摸摸奥斯丁的头,“来,这个是我的链接,拿好。”黑得发亮的法阵浮现在该隐的手中,该隐将它转交给奥斯丁,“有空要多回来看我,我知道你对我的一些做法有点意见,可我们毕竟是父子。”
为了大家的命,也真的是因为奥斯丁不想和父亲大为敌,奥斯丁顺从的点点头。
“怎麽灵魂受伤了啊?又去做什麽危险的事了吗?我帮你将伤都治好,就去做你喜欢的事吧!你知道,父亲总是必须让小孩自由发展的。”将手贴于奥斯丁胸前,一阵黑光后,该隐又站起身,拥抱了奥斯丁一下,“去吧!孩子,小心别受伤哦。”
“感谢父亲大人。”
“你们给我听好了,这次是我输了,所以我要走了。”将垂到眼前的头髮拨开,耳边的流苏耳环轻轻地晃动着。
“因为见到丁尼~他也还把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心上,我非常欢喜。今天就不杀你们了。”
旁边的舒德也走过去抱了抱奥斯丁,“有空多回来。”
语毕,该隐搭上舒德伸出来的手,拔了自己一根髮。
以髮支付了转移法阵的代价,两人消失在黑色的法阵之中。
38、38
该隐一走,所有强撑的的人颓然倒下,有的乾脆昏了过去。
法兰西斯等人握着恐惧发酸的心口颤抖着。
不敢相信这场惊心的对弈之中没有一个牺牲者,这是何等幸运的事情。
要知道对方可是该隐,眉头不皱就能让三百年前的战役死亡率超过一万的祸首。
这次竟然能不费一兵一卒全身而退,真要感激上帝的庇佑。
奥斯丁跌坐在地上,将撒迦抱紧,“没事你冲出来干嘛?!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怕你…会………”嘴巴因震恐而打颤,话都说不好,撒迦利亚现在才知道要害怕。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奥斯丁喃道, “真该感激舒德,要不是他出言帮助,我们就都别活了。”
“吃…”安拿着一罐不明物品突然出现在麦纶身边。
“啊啊啊啊!!谁啊啊啊??!”麦纶吓了好一大跳,引来大家的注意。
撒迦利亚看见突然蹦出来的安,有安心的感觉,再看麦纶失去冷静那个爆笑的样子,一时忍俊不住大笑出声。
扬起唇,奥斯丁也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是安,我的伙伴。她会负责帮大家疗伤,不想被她吓坏的最好自己过去让她处理一下你们的伤口。”
“干!好不甘心哦哦!!那种强度是怎麽回事!用一根头髮就能支付转移阵的代价?!”捲毛一脸大便的大喊,“要是对方跟我们玩真的,我们就都死定了!!”
旁边的埃格蒙特揍了捲毛的脑袋一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坐在草坪上,约翰呈现短暂的呆滞,“我们真的都还活着?”
“就是因为还活着,麻烦的事情才会接踵而来啊…”他旁边的法兰西斯笑笑,“天大的麻烦,明天在说吧!”
39、39
你们问之后的事情…
嗯嗯,让我想想,之后的事情应该才开始吧?
意外的是圣坛那边并没有追究责任,可能又是裡面的卧底之类的把事情压了下来。
该隐答应过不会侵犯这片土地,于是镇民们就回到自己的家园安居乐业。
部分镇民讶异与诺大的教会,只剩下半片印有耶稣图样的石块。但大部分的镇民非常聪明的什麽也没有过问。
大家心裡非常清楚,有些灾劫来过,结论是幸好大部分人都还活着。
真相,也许不是那麽重要。
那天之后,原本留下来帮忙的神父们有一批离开了约翰那个团体,说是世事无常,要还俗去结婚。
大家都笑了,可是没有人阻止。
菲博莱斯村镇少了个历史悠久的大教会,却多了一个有点莫名其妙的小教团,信徒还真不少。
镇上慢慢的有些非人会进出,但是大家都互不侵犯。要是出了什麽纠纷,大家会到教团去向刚搬来镇上定居的吸血鬼求助。
那个吸血鬼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小神父。
虽然常会一脸不耐烦,但总细心的把大家的纠纷、问题处理裡好。
问题也都是多拿了水果付少钱的小事,没什麽大不了。
“主人…我们之前答应了…人鱼…”安阴沉的出现在捲毛身后。
“干!!!”捲毛吓得一拳往安的脸上招呼去,却被一早就有防备的安接住。
把捲毛打包好丢到垃圾桶后,安说,“寄生虫……”
之前为了能及时救护对上该隐的人类,安娜去向人鱼们要了大量的泪水来製药。
之前答应过他们,事情结束如果没死成,会去帮他们抓寄生虫当谢礼。
教团还是教会的称呼似乎让奥斯丁觉得不舒服,于是现伙伴们统称教团为“家”。
“哦!差点忘了。法兰西斯,家裡还有人空閒吗?”奥斯丁边喝红酒边问。
“爆!!”
被手上破掉的玻璃被吓了一跳,红酒洒得一身都是,奥斯丁头上浮现超大青筋,“撒。迦。利。亚!!!我说了多少次不许拿我来练习你的咒术!!”
{谁叫你都不陪我练习啊?反正你不会真的捨得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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