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浩宇疑惑地重复一句,“伍兹?”他烦躁地抓著头,觉得对方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我只是想回去,如果你没有手机就算了,请问去最近的城镇要多久,怎麽走?”
找到最近的城镇,在那里应该能联系到尤金他们。陈浩宇这麽想著。
男子看了他几秒,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机器扔到陈浩宇身上,陈浩宇本能地接过来看了看,那是一个精细的圆形机器,泛著银色光泽的物体,雕刻著精美的祥云图案,在圆形机器的一边有一个圆形按钮,陈浩宇好奇地按下去,在漆黑的夜色中圆形机器发出一阵蓝色的光芒,一个立体的地图展现在陈浩宇眼前,他伸手点了一处,图片立刻被放大到能清晰看见里面的街道甚至走在路上的行人。
“谢谢你。”对方给了他这个东西,那麽在这个陌生的沙漠里,他可以轻易地找到城镇,陈浩宇由衷地感谢对方。
男子看著他轻声说道:“黑发魔人麽。”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然而陈浩宇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
红色沙漠是陈浩宇从地图中得知自己所在的位置,他曾问过男子为什麽会叫红色沙漠,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冷漠地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即使心里不服气,但是男子的作风也渐渐让陈浩宇明白,对方并不喜欢和他交谈,这也是为什麽在一起行走一个星期陈浩宇竟然还不清楚对方的名字,这个强到严重打击他自信心的男人只是一直往前走,陈浩宇甚至没有见过他进食喝水,当然这是对方的私事他也无权过问,偶尔陈浩宇遇见危险男子会勉强的出手解救,他就像这个沙漠的王,穿行无阻。
这天晚上男子指著东方对陈浩宇说:“一直往前走就到城镇了。”
陈浩宇答应一声,看著恢复缓慢的伤口有些无奈,在这个人面前他似乎总是拖後腿。这种无力的感觉深深挫败著他,但是和男子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陈浩宇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这让他有些高兴。
“一直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陈浩宇在临睡前终於问出这个问题。
男子并没有回答他,背著陈浩宇笔直地坐著。
“我叫陈浩宇。”陈浩宇不死心地继续说著。
对方始终没有回答他,这让陈浩宇不免有些生气,他翻转身闭著眼睛假装睡去。
时间慢慢过去,寒冷如期而来,陈浩宇无意识地抓紧身上的毛毯沈沈的睡去,在他身後,高大的男子仍然是一袭白布包裹著身体,目光定定地看著一处,直到破晓时分他才站起身,无声无息地离开,始终没有回头看沈睡的人一眼。
第三章 沙漠居民
第二天陈浩宇醒来後只看见熄灭的柴火,四周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知道那个陌生的男子已经离开了,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没有花太多时间去在意这件事情,陈浩宇按照男子所指的方向前行,他感觉伤口有些刺痛,额头的温度也不正常,然而现在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自己的身体,一直走到傍晚他终於看见了人烟,不同於他见惯的高楼别墅,这里的居民住著的房子更像是天然的洞穴,依著几座石山开凿的房屋,在远处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这里的人穿著的衣服也很简单,无论是男是女衣服的布料都少之又少,但是衣服的颜色却很丰富,陈浩宇走上街道,每个人看见他都显得很平静,甚至有些呆滞。
陈浩宇来到一个商店门口,看著里面的店家,那是个精廋的中年人,旁边还站著一个少女,陈浩宇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电话?”
“啊?”中年人一只眼睛挑高,灰褐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浩宇,粗鲁地说:“先付钱。”
陈浩宇皱皱眉,在口袋里面找了找,总算是找出了10块钱,他将钱拿到中年人眼前问道:“这个够吗?”
中年人接过纸币,看了看然後对著陈浩宇大声吼道:“小子,你以为我傻了麽?”
陈浩宇愣了愣,脸色红了红歉意地说:“不够麽?我只有这十块钱,其余的钱等我找到朋友之後再给你可以吗?”
中年人站起身,神情激动,“闭嘴,这哪里是钱,你当我是傻子麽?就是联邦时代也没有这种钱。”
“叔叔。”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一个少女,责怪地看了中年人一眼,中年人扭开头气恼地坐在一边。
陈浩宇皱皱眉,他没有漏掉中年人说的联邦时代,平时就注意世界政事的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的联邦时代。
“请问这个国家叫什麽名字?”陈浩宇问著眼前的少女。
少女穿著淡紫色的衣服和短裙,有著一张白皙的脸庞,脸颊上有些雀斑,样子还算清秀,她的眼眸和中年人一样是灰褐色的,她看著陈浩宇,皱著眉说道:“难道你是从雾都来的吗?”
“雾都?”陈浩宇想起沙漠中男子也曾这麽说过。
“当然,如果你不是雾都来的,又怎麽会不知道光之城是属於帝国的呢。”
“光……光之城?”陈浩宇愣了愣,“那是什麽地方?”看著少女和中年人怪异的目光,陈浩宇心中有些不安,他终於忍不住问道:“现在是什麽时候?”
“新纪年32541年。”中年人缓缓说著。
陈浩宇呆在原处,他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觉,原本只是参加一次太空航行计划,现在竟然变成了穿越之旅。
“那麽这里是……地球吗?”他显得有些疲惫,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地问著眼前的两人。
少女看著他有些担忧地说:“当然,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你没事吧?”
陈浩宇苦笑著摇摇头,还好没有被甩到什麽异时空,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倒在地上。
巨大的岩石伫立在大地上,石头的头部巨大而脆弱,在远处看起来像个畸形的头颅,受风蚀作用的影响,戈壁滩上这样的石头随处可见,形成独特的石头林,腐蚀的沙随著风吹向远处,不到一个月这种岩石就会从大地上消失,变成细沙吹向沙漠。
在石头林往东几里路的地方,停著一辆机车,这种重型机车以锯齿为轮子,硬度超过钢铁,可以压碎任何生物,体重超过一吨,行驶速度却不慢,即使样子看起来破旧,但是在沙漠中却是不可缺少的交通和防御工具,重量级的身躯在风沙中可以稳步前行,装备武器的车身让人在行驶中也能方便的防卫和进攻,性能好的车子甚至能够穿越流沙。
机车的不远处是一片绿洲,难得的绿意让人心情舒畅,这个不大的淡水湖是沙漠居民赖以生存的水源,而这个湖是从几千米的地下引出来的地下水,属於人工湖。
湖边站著一个少女,她的模样清秀,灵动的眼眸显得有些俏皮可爱,包裹身体的白布被她随意的仍在岸边,她站在浅水区享受著冰冷湖水带来的爽快,她看了看远处,抬手遮住头顶刺眼的阳光,对站在湖里的人叫道:“宇,快点上来,我们要赶快离开,沙暴要来了。”
站在湖里打水的陈浩宇站起身来,他赤裸著上身,结实精壮的胸膛粘著水珠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强壮,一头乌黑的头发与少女火红的发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脸庞刚毅俊美,漆黑的眼眸望著平静的蓝天,他不明白少女是怎麽看出沙暴的到来,但是从以前的经验看来他必须相信少女的话,他对少女说:“卡拉再等一下,我再上一瓶。”他拿过身旁的水瓶放在湖中灌水。
陈浩宇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两个月,第一个月他一直都在发烧,是卡拉和她的叔叔照顾著他,据卡拉说因为他身上的沙鳄毒没有清理干净才会导致他连续高烧不退。
身体好了之後陈浩宇曾经尝试过到沙漠里去寻找那艘太空船,因为那是唯一能让他回到原来世界的工具,他独自一人深入沙漠,在那里待了一个星期,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太空船,在这段时间他也慢慢了解到现在的地球是一个什麽样的世界。
陈浩宇皱著眉头想起卡拉说的话,“人类在3万年前因为滥用武器和无止尽地开采资源,导致了一系列的重大灾难,以前的地球已经灭亡了。”
自然资源已经到了枯竭的地步,卡拉的先祖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沙漠中,经受著大自然的威胁。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们这样。”卡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著羡慕和无奈,“被神选中的人,受著神的恩赐,他们在帝国里生活,那是一块富饶的土地。”
陈浩宇并不相信神的存在,在这片沙漠中生活的人们几万年来受著大自然严酷的考验,他们即绝望又顽强,他们将自己的生活解释为神的惩罚,他们在艰难地活著,陈浩宇无力去改变他们的思想,也无法嘲笑他们的认命,这些沙漠居民只是想生存下去。
在谈话中他也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联邦政府是新地球的统治者,然而这个所谓的统治者只是一个傀儡政府,真正控制著这个世界的不再是人类,而是机器人。
每当想到这些陈浩宇心中就无法平静,在机器人控制的世界里人类变成了奴隶,这是多麽疯狂而可悲的事情。他站起身看著远方,在沙漠和天空的尽头能隐约看见一座巨型建筑的影子,卡拉说那是机器人贵族的居住地,是整个帝国的中心。
陈浩宇叹口气,即使知道人类的命运会变成这样,他却并不想多去了解,他现在只想找到失踪的太空船以及能修好太空船的工匠,他需要回到属於自己的地方,而这里并不是他的归宿。
灌满水瓶,陈浩宇和卡拉开著机车回到住处,沙漠居民的居住点在巨大的石壁上,他们在石壁上凿出的房屋没有受到风蚀作用的影响,反而十分坚固。
“放著吧。”卡拉指著一个角落,看著陈浩宇扛著几百斤的水毫不费力地放在屋子里,她笑著说:“宇,你真厉害。”
“是吗?”陈浩宇不太在意地答著。
这时卡拉的叔叔走了出来,看著陈浩宇打回的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冲著陈浩宇大声嚷著:“小子,看来我们没有白救你啊。”
“叔叔!”卡拉叫住得意的叔叔,对陈浩宇说:“抱歉,宇,叔叔就是这样。”
“不,大叔说得很对,我很感谢你们救了我。”如果不是因为陈浩宇平时就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卡拉还以为他在生气,她捂著嘴轻笑一声,“宇,你真是太可爱了。”
“啊?”陈浩宇没有想到卡拉会这麽说,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他实在不会和女孩子打交道,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让他感到苦恼。
“好了,快点收拾一下,今天的沙暴可不能小觑。”卡拉的叔叔脸色不好地瞪了陈浩宇一眼,催促著他去关门,等陈浩宇出去之後,卡拉的叔叔看著卡拉教训道:“卡拉,别和那人走得太近。”
“为什麽叔叔,你不觉得宇很可爱吗?”卡拉毫不在意地回答。
“笨蛋,他是雾都人。”卡拉的叔叔瞪著浑然不觉的侄女,然而卡拉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卡拉,我们已经没有什麽可以失去了。”卡拉的叔叔压低著声音说著,卡拉皱著眉看著叔叔,低下头许久闷闷地说了一声,“宇不是坏人。”说完不管气急败坏的叔叔,卡拉转身走出门去。
第四章 来访者
经过一夜的风沙袭击,第二天打开门的时候,街道上布满了厚厚的沙尘,陈浩宇走出门,拿起铲子将门外的沙尘清理干净,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日趋恶化的环境对於人类来说已经没有什麽可挑剔了。
清理完门前的沙尘,气温已经升高,为了避免晒伤皮肤,人们在出门的时候都会裹上一块布,路人们看见陈浩宇都冲他轻轻点头表示招呼,陈浩宇刚放好工具就看见卡拉走出门一脸刚睡醒的模样。
“宇,你起得好早哦。”她的声音沙哑,迷糊的模样像个孩子。
陈浩宇笑了笑,“太阳都晒屁股了,卡拉,你太懒了。”
“哼,是你起得太早了。”卡拉可爱地撇撇嘴,走进门梳洗。
正在这时远处一个人拉扯著嗓门叫嚷著:“清场,清场。”
街道上的人们听见那人的声音,连忙回到自己家里,大门紧闭,陈浩宇不解地看著行色匆匆的人们。
过了不久,一身盛装的镇长走了出来,样子惶恐不安。
安静的街道上缓缓驶来几辆轿车,车身是银白色,有著飞机一样的机翼,此时机翼像疲倦落地的鸟儿缩在车身後面,每辆车上站著两个人,手上拿著重型抢,若仔细看会发现这些人的脸部十分僵硬,没有瞳孔的眼睛闪著红色的光芒,陈浩宇猜想这些人应该就是机器人。
车子在镇长前面缓缓停下,车门自动打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剪裁精细的服装,褐色的头发,冰绿色的眼眸闪著算计的光芒,他看著镇长,样子跋扈嚣张:“你是谁?”
“回大人的话,我是这个镇的镇长。”镇长不敢怠慢连忙回答他。
“原来是你。”男人眯著眼,不悦地说:“因为你的能力不足,害我的车只能在这肮脏的地面上行驶。”说著表情狠狠地踢了踢地面。
镇长一听连忙跪在地上惶恐万分,“大人,真是抱歉,因为是在沙漠上气候十分恶劣,车子如果在空中飞行会被沙石堵住排气孔的,这样大人就危险了。”
“你闭嘴。”男人一脚踢向镇长,镇长吃痛地倒在地上,不敢吭声。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屑地看著镇长:“因为这个贫穷的镇子,害我旅游的心情都没有了。”
镇长头抵著地面说著让男人息怒的话语,就在这时车子另一边的门打开,走下一个美豔的女人,女人娇笑著对他说:“大人,您可是联邦议员的儿子,请不要为这些卑微的人影响了心情。”
男人听见她的话笑了笑,向她招招手,女人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男人轻浮地抚摸著女人的脸颊,“还是你最讨我欢心。”
女人矜持地笑了笑,眼睛看著前方,“但是大人,似乎有人不满您的行为呢。”
男人顺著女人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黑发男子站在路中间,锐利的眼神让人马上就明白来者不善,男人玩弄著女人的小手,看著黑发男子不屑地问:“小子,你是谁?”
陈浩宇没有说话,走上前扶起镇长,镇长挣脱他马上又跪在了地上,陈浩宇皱著眉声音阴沈,“不许跪。”
镇长著急地甩开陈浩宇伸过来的手,小声对他说:“年轻人你不要管,这是镇里的事情。”镇长转头对男人说:“大人这孩子神志不清醒还请大人原谅他的失礼。”
“不清醒吗?”男人恶劣地笑著:“那我来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