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要不要跟老头去个好玩的地方?”
身形一闪,老头又移到床畔,一屁股做了下去,知道太子现在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更不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很是放心地说道。
好玩的地方?这老头也真是奇怪,又不认识他,不知道从哪蹦出来,又问她要不要跟他去个好玩的地方,开什么玩笑,当她是三岁小儿吗?拿根棒棒糖就能把她哄去卖了,更何况老头手里什么也没有,当然,就算有她也不会跟着他走的。
“偶为什么要跟你走?你又不是偶什么人,老头,宫里不是你玩的地方,赶紧回去,等下小心脑袋不保,都活那么大把年纪了可不容易。”
点点对这老头心生好感,倍觉亲近,可是,又觉得对陌生人还是要保持点警惕,不是说,人不可貌相,貌相不真人的吗?
老头一听她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
“宫里怎么就不是老头玩的地方了,老头纵横江湖几十年,皇宫早就进来几百次了,什么人物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经历,怕啥,怕啥,我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因为那场大场面,才使得他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做了一件一生中最大的错事,导致现今,可能,他又要做一件错事。
切!这老头还真爱吹牛。
点点撇撇小嘴充分表达了自己对他说的话的质疑。皇宫要是那么好进的,那东西不都被偷光了,说谎也不眨眼,除非他是宫中的人,才有可能经常在宫中进出。
“你是往宫里送菜的?”
想了想,她突然想到这个,因为宫中稍有地位的人她都见过,没有一个的眉须是这么长的,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地位比较低的。
“送菜的?”老头气得口水都喷了出来,几滴喷到她的脸上,“你说老头是送菜的?”
很想用手擦去脸上的口水,可她动也不能动,只能皱皱眉心,哎,自由真好。
“那是扫宫道的?”
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他的地位说低了,她又改口,人要脸,树要皮,她还是帮他提提地位好了,老人家家的,要是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扫,扫宫道?”脸部抽搐,老头锤锤心口,一代毒茑,竟被说成是扫宫道的。
不是?呐呐地张张口,她实在是猜不出来了,哎,这种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她实在是有些不适合,只会越猜越远。
“不跟你废话,哼,以后你就知道老头的厉害。”干脆地点下她的哑穴,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一把轻快地把她横上自己的肩。
“老头!把人放下!”
额上的汗水滴下,银宝手中的针线刚要穿过二弟的皮肤,又碍于汗水迷糊住双眼,刚抬头想要擦拭,却意外地看到小娃娃被一黑衣的老头甩上肩膀,情急之中他大喝一声,可又不能放流血的二弟不顾,再慢一刻,他就会流血而亡。
“哼!老头想要带走的人,还从没人能阻止过。”冷哼一声,老头抱着人,自空洞的殿顶一跃而去。
想要喊出口,又偏偏什么声音都没有,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银宝,点点的心开始一点点的抽空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救她?连脚也懒得动一下,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夹持而去,他,只是站着,动也不动。他说会守护她,会在她身边一辈子,原来,都是哄她的话,他,只不过当她是一个可以操控的布娃娃,随他揉捏,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闭上双眼,一滴泪滑落。她,不要再想起他,不要!
小娃娃!瞧见她眼底的伤心,空中一滴晶莹的泪珠低落在他的眉心,那么冰凉透骨,她,是否被他伤到?想要飞身前去解释,突然二阿哥的呻吟声唤醒了他的理智,不,一旦他走开,不但二弟会死去,就连六弟和八弟重则会残废,轻则也会半身不遂。
压住内心中沸腾的血液,颤抖着双手,他,继续缝起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小娃娃,千万,千万不要恨我!对不起,下次,无论如何,我再也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作品相关 试药
睁大双眼,呆怔地望着前方,她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就算老头把她的全部穴道都解开,让她能动能说,可她还是像个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呆滞的眼神,没有焦点。
“师傅,你说过会安全地把她带回来,为何她会这样?”
一名年轻男子不安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绿色的粗糙布衣仍是掩盖不住他高雅的气质,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贵人。
“我是安全地把她带回来了,毫发无伤,不过情感上的伤我老头可就没办法医,难道这也要我负责?”
蹲在地上拔起一根小草往嘴里嚼,黑衣老头也有些闷闷不乐。
情伤,一直是他处理不来的伤口,就像十九年前的那一夜,不然,他也不会亏欠这小兔崽子而去做这缺德的事。
情感上的伤?
有些心酸的吐出一口气,要是,自己能比太子早遇到她就好了,那样,她,爱的会是自己吧?能早遇到就好了……她的记忆中,要是只有他就好了。
等等!像是抓到了思绪,御钦的脸顿时欢快了起来。
“师傅,你可还有情花?”
情花?老头皱眉想了想,点点头。
“还有一朵,不过,你要来做什么?”这情花有使人失忆之功效,但是,他自己都没用过,不知道情花是否真如书上所言,至伤之人食其能忘其所有,至爱来临唤醒一切。
“医治她的心伤。”
心伤?或许这能暂时让她忘记一切,可是,给她带来伤害的也正是你啊,傻孩子,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哎!
“是想让她忘记所有,然后爱上你吧?”
老头的双眼闪着智慧的光芒,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徒弟,有着不赞同,却也有着怜悯和亏欠,就算他打定注意去做,自己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支持他,只因,他是自己最亲的人。
“你,你帮还是不帮?”
御钦的脸涨的通红,毕竟还年轻,思想上总是有些羞涩。
“帮,老头帮你,行了吧。”
吐出嘴里嚼腻了的草根,老头起身进入药房,放哪了呢,他记得是放在这个柜子的下面用万年玄冰冰冻着的。
张茧的手熟练地翻找,终于在柜子下面寻到。
一朵娇嫩的白涩情花,只有尾指般大小,四片细小的花瓣柔弱得几乎一碰触就会凋谢,在万年玄冰下寂寞地躺着。
“情花呀情花,十九年前老头舍不得用你,想不到,至今还是要用到你了,希望傻徒弟能明白,什么事都是要靠自己才行,你,就帮帮他吧。”叨叨念着,老头就像是在对一个多年的老友说话。
将情花的洁白花瓣摘下放置到一碗盐水中,瞬间,情花便被溶解,透明的盐水神奇地转变为黑色的液体,在碗里荡出一层层波澜。
“师傅,好了吗?”推门进来,青年男子奇异地盯着那碗泛黑的药,闻到一股透彻心扉的馨香,顿时有种走在迷雾般的感觉。
“不要闻!”老头赶紧喊出声来,“光是闻情花的人都可以忘记一个月内发生的事。”
猛然觉醒,男子禀住呼吸,接过师傅手中的药,这,就是情花的威力?
“快去,一个时辰后药效就会过了。”
老头轻轻地推了他肩膀一把。
一个时辰?
男子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碗药快速往药房旁的小房间奔去。
“点点,来,喝药。”
把碗凑到她的嘴边,他焉切地望着她毫无焦距的眼眸,死气沉沉,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真的对太子死心了吗?如此甚好。
“药?”
为什么要喝药?点点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人,好眼熟,是谁呢?是谁呢?脑袋像是罢工了般,任何的事都不愿意去想,也想不起什么。
“补药,喝了,就可以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了。乖,喝了。”
他像是极度宠爱地抚上她绝色容颜,一辈子,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
点点皱皱小鼻头,他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心现在好痛好痛,脑海里总浮现银宝呆在原地看着她被劫走的画面,眼泪不知不觉地划落。
“乖,别哭,别哭,”男子手足无措地用自己的衣袖擦去她的泪痕,“喝了就什么都不会想起来了,什么伤心的事,你都不会再想起来了。”
“真的?”
她哽咽着问道。
苍白的泪脸像一朵风雨中摇拽的梨花,格外地惹人怜爱。
“骗你是小狗,我发誓!”声怕一个时辰过去,他着急地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噗哧”一笑,她接过他手中的碗,看也不看直接“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不就是补药,水儿给她喝了至少上千碗了,更何况,这碗补药闻着好香,喝起来也很甜呢,好喝,比王老吉还要好喝。
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她喝完,他放心地吐出一口气,还真怕来不及。
“还有没有,好好喝……喔!”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奇怪,怎么突然觉得很困呢,自己是多久没睡觉了,额,想不起来,只觉得眼睛好累好累,只想睡觉。
尴尬地挠挠头,他有些愧疚袭上心头。
“没,没有了。”
“那就算了,以后再,再买给偶喝喔,”她又接着打了个更大的哈欠,不行了,坚持不了了,“你,是五阿哥?”
闭上眼帘之前,她模糊地忆起站在眼前的人是谁。
他不是自皇上驾崩之后就失踪了吗?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把她抓出来的老头,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来不及理清脑袋中的问题,她已经沉沉的进入梦乡,吐出均匀的呼吸。
“睡吧,睡吧,醒来之后,你就会忘记所有伤心的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用自己的一切来保护你,永远,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五阿哥御钦的大手柔柔地抚摸她的精美的五官,内心溢满感动,终于,她是他的了。
从她三岁那年救他的时候起,他就喜欢上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额娘,就只有她会对自己好,不会嫌弃他的身份,还跟他称兄道弟,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给他送来救济物品,虽然,自己明知她爱的不是自己,可是,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拥有她的这一刻。
“傻孩子,爱是勉强不来的。”坐在窗外的大树上,老头摇摇花白的头。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的强求,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她的心啊!
作品相关 未婚夫
睡的好饱喔!大咧咧地伸个懒腰,点点睁开迷糊的眼眸,这,是哪?木质的房子虽小却布置的格外温馨,每一个角落都显示出主人的少女情怀,翠花色窗帘在晚夏的凉风中姿态优美的摇摆,窗上紫色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格外的悦耳。
再看看自己躺着的粉色软床,床边一个紫檀木制成的梳妆台,哎!她满足的呵气,好舒服喔,这个房间她好喜欢呢,要是自己的就好了。
“丫头,你醒了。”老头算准时间推开门,进来就看到她完全没有淑女的形象,躺在床上翘着小腿,摇呀摇的,好不暇意。
“你是谁?”
她瞧见老头长长的眉须,小手痒痒的想上前去扯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你不知道我是谁?”
似是试探,老头笑眯眯地走到床边。
“不知道。”
想了半刻之后,她只好妥协的摇头,好奇怪,为什么脑袋中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
“那你是谁?”
老头咂咂嘴巴,他好像闻到了八宝粥的味道,这徒弟就光是学会了他的厨艺,毒医术倒是没学到多少。
“哈哈哈,我怎么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我是,我是,哎!我是谁?”
狂笑过后,她痛苦地抱着小脑袋在那苦想,没想到苏醒之后,连偶的称呼都给忘记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记不起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亲人,又有哪些?家住何处?为什么,她会任何的事都记不起?空白的画面使人心中泛寒。
“我知道你是谁。”老头很是自信地挺直腰杆,炯炯有神地望着她。
他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自己却不知道?脑中的问题多到打结,她烦恼地皱起鼻头,都快成一万个为什么了。
“我是谁?”
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拽住。
“你是白痴。”
白痴?虽然自己任何事情都想不起来,可她就是知道这是一句骂人的话,白痴白痴,不就是白吃东西吗?
瞧瞧自己,身体匀称,没有过多的缀肉挂在身上,自己怎么会是白吃呢?切。
“我要是白痴,你就是饭桶!”
点点横老头一眼。
“对对,我是饭桶,我是饭桶,一点都没错。”
老头听了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拍掌,好像她真的猜中了大奖似的。
他,他承认他是饭桶?那自己,难道真的是白痴?
满脸的不可思议,点点张着0形的小口。
“我真的叫白痴?”
“是呀,是呀。”老头拼命地点头,两边的眉须晃得像两条蚯蚓,认真的程度让人很难怀疑他话中的虚假。
天啊!~她真的叫白痴,不要啊,不要,她不要叫这么傻呼呼的名字,会被人笑死的,叫小白都比叫白痴好啊,咦?可是,叫白痴,难道她姓白不成?白倒是好姓,就是那个痴字,真是拿不出手见人啊。
都已经至此,点点还在想着面子问题。
“别听师傅胡说,你不叫白痴!”
门口步入一名全身绿色装束的年轻男子,他瞪了师傅一眼,又很不自然地扯动嘴角看着她,有些胆却,又有些期待。
奇怪,他期待什么?她挠挠脑袋,想不明白。
“那我叫什么名字?”
果然,那老头真是骗她的,点点瞅了眼老头,他正流着口水盯着青年男子手里的碗,倒是把刚才的事忘个精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你叫,你叫妃儿。”
差点御钦就脱口而出“你叫朱点点”,脑袋迅速转动过来,给她改了个名字,妃儿,他的皇妃,永远都是他的。
“妃儿?”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她有些口生。
妃儿?那姓什么呢?家住何处?家中可有亲属?他们,为什么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