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武林中十大门派之一的倥侗派长大,父亲又是掌门人,自然在武功上的见识不会差到哪里去,小姑娘所差的是江湖阅历而不是见识,而这一手剑罡外放的功夫确是他爹经常提起的武林中最厉害的几种武功之一,但是没有听过那是青城派的武功啊?为什么自己的师兄要喊“师父”?
而那刚闯进门来的中年男子更是高手,虽然常沁诗看不出赵不忧是华山的掌门,也看不出他具体的武功深浅,但是从那气势就能看的出来人的厉害。
所以自己的这个青城师兄在此时突然莫名其妙的站起来,大喊师父,实在是把所有的目光拉到他自己的身上,小姑娘好心的拉了拉行云,虽然小姑娘知道自己的这个青城师兄的武功也是很厉害,但还是希望他坐下来,避免意外的好。
行云被小姑娘这么一拉,也是醒悟过来,自己的那声“师父”实在是容易引起旁人的误会,尤其是赵不忧知道自己是青城派的弟子,自己这一情急之下,弄不好会让华山派误会自己的师门,虽然自己不很喜欢华山,但更不会给自己的师门找麻烦。而且那雅间中人很是怪异,如果真的是自己丹神师父的话,没有理由看不到自己,为什么一言不发呢?
“赵掌门,那楼上的不会是我青城派的师叔,晚辈刚才只是一时情急,那人武功与我另一位师父有些相似,所以才出声询问,请不要误会。”行云向赵不忧解释到。
赵不忧听罢也有些信了,一来这个青城派的小道士即使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敢来欺骗自己,二来青城派乃名门大派,门下弟子也不可能如此卤莽行事,否则事情传会去自然是严厉的处罚。况且那武功也不像是青城所有,要不是行云的那声“师父”,赵不忧也不会怀疑到青城派的头上。
可是到现在为止那雅间中仍然是俏无声息。
“糟!那厮莫不是从窗后逃了?”赵不忧一惊,想是因为自己儿子受伤而扰了心智,竟然一时不察。
当下再顾不得身份,也不取剑,就这么一直身,便从门旁跨上了二楼,华山派不仅剑法精妙,轻功也是独树一帜,想那华山险峻之极,在那华山险道练就出来的轻功自然是可想而知。
让赵不忧放心的是,那雅间中人并未遁去,此时赵不忧刚落在二楼,那雅间的门就被推开,由内出来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人,身材也是普通,蜡黄着一张脸,到似就要病倒一般。就连赵不忧的修为,都差点看走了眼,不过他毕竟是十大名门的掌门人之一,略一诧异就恢复了正常,抱拳到:“这位朋友,犬子是犯了何错,竟然要下如此重手?”
礼数仍然不可缺,尤其是赵不忧的身份,更不可是会在江湖上落下把柄的。
那蜡黄脸一阵的咳嗽,到是让赵不忧后退了半步,并不是那咳嗽中有什么暗器内功,而是赵不忧实在拿不准这个蜡黄脸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病。
看那蜡黄脸好一阵子的咳嗽后,嘶哑着嗓子说到:“你的儿子怎么做的,这满屋子的人都看的清楚,你不会是明知故问吧?”
看了一眼自己那仍然躺在地上的儿子,赵不忧暗自心疼,心中自是要将这蜡黄脸杀了才解气,但是自己身份之碍,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公正之姿。
“在下来的晚,只见到犬子被人打至吐血,就连是被何种手段打到亦是不知,如果犬子真的罪至于此,那赵某也是无话可说。”
赵不忧这句话说的自是厉害,看似公正,其实意思是说,“如果我的儿子不是犯了什么应该被打成这样的错,那你就等着好看吧。”
蜡黄脸自然是听的出赵不忧话中的意思,指了指楼下众人到:“你去问问他们好了。”
本来这楼中众人自是将前因后果看的清清楚楚,那赵剑第一次强冲进去,蜡黄脸不过是将他掷了出来而已,并未伤了赵剑,就是赵剑第二次挥剑而上,蜡黄脸也是手下留了情面,否则赵剑就不只是口吐鲜血那么简单了。
赵不忧看那蜡黄脸如此泰然自若,心下也就明白了这次的问题可能仍然是出在了他的那个宝贝儿子身上,自从那次青城联姻被拒后,自己开始带着他历练江湖开始,这个儿子就一直在闹别扭。
赵不忧也是心下一叹,虽然说是想为自己的儿子教训这蜡黄脸,但是自己却苦无出手的理由,当下转身向楼下的众人问到:“各位朋友,方才之事,赵某并未能及时赶到,所以并不知事实经过,这里的哪位朋友可以为在下一解疑惑?只要属实,赵某人保证绝对不会对那位朋友如何。”
楼下众人中有一半是当地百姓,他们自然不会加入这武林争端,胆小一些的,或者谨慎之人甚至在当时就提前结帐离开了,剩下来看热闹的也不会将麻烦往自己身上敛。
同样的,那其他的江湖人也是这样的心态。
那些江湖人要比这大堂中的普通百姓更加明白眼前两个人的可怕。那个蜡黄脸竟然可以直接将剑罡挥出,这样的武功自己根本就是听都没有听过,不管怎么说,蜡黄脸也绝对是一个剑罡级的高手无疑,而另外后面近来的那个就更是厉害,刚才他在自己身边发怒的时候,那种压力实在是可怕的不愿想起。
自己不过是一般跑江湖的,一点点的微末功夫放到平时可能还凑合,但是面对这样的高手的时候,还是不会去趟这趟混水的,弄不好得罪了哪一边,小命都难保。这现在的肃州城中恐怕也就只有寒潭秋月这两位倥侗派的高人才可以管的了这事吧。
所以赵不忧这话一问下,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搭话,缠绵冷了一会后,突然楼下一个人说到:“我看到的,是那楼上之人先出手!”
众人闻言看去,见那说话之人是一个白净的年轻人。
行云他们自然知道那是罗志,只都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全是一楞,那赵不忧却是反应的快,立刻追问到,“这位小兄弟说的可是当真?”
罗志站起来到:“回前辈的话,晚辈刚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刚才那位兄弟只是进了雅间想要去商量一下座位而已,就被那人扔了出来,第二次欲上前辩解,更是被殴至吐血!晚辈以为,毕竟那位兄弟之前并未出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那楼上之人如此心狠手辣,真是我辈习武人士之耻辱!”
在场的众人,连包括倥侗派在内,都没有想到罗志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且真要仔细琢磨,那赵剑还真的是没有做什么,最多是闯了进去,至于他是不是准备用武力将那人从雅间里赶出来,因为是在屋子里,众人并没有看到,大家所看到的只是赵剑被扔出来而已。至于第二次被剑罡击退就不必再说了,而且最后受伤的也是赵剑。
这罗志的一段话将全场之人说的目瞪口呆,行云心中更是加上一句:“无耻!”
那罗志要如此说话,则是因为行云的那声“师父”所致,他自然会认为这楼上之人和行云有莫大关系,而行云又说那人不是青城派的,罗志就更不用怕了,而且他也只是在说事实而已,严格的来讲,他并没有说谎,只是偏向于对赵剑有利的方向叙述罢了。
此时的行云又是另一番心情。
楼上的那个蜡黄脸的中年男子很可能与自己的丹神师父有关系,而且关系不浅,如今不管是不是要弄清楚天山之事,就凭这曾关系,行云也要将事情前后说明白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说到:“赵师兄闯入之前口中言到要将里面的人哄出去,如此硬闯进去才被掷出,就算在里面是那人先出手,也并没有伤到赵师兄,而后来赵师兄更是举剑攻击,那人不过是自我防备罢了,此事经过如此,望赵掌门公允。”
说完也不理罗志,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小姑娘常沁诗这时在下面小声的问行云:“师兄你说的那个赵掌门是哪个门派的掌门?”
常沁诗虽然生在倥侗派,和华山派同在陕西,又同是是大门派,但是倥侗华山两派关系一直不睦,所以她并没有见过赵不忧,才有次一问。
此时自己的同门师兄如此说话,小姑娘虽然知道不妥,但是此时不比寻常,那楼上的两个人看样子就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自己这时候还真不好像往日那样驳他,小姑娘再不喜欢这个一直缠着自己的罗师兄,但毕竟是同门,而至于行云这边,小姑娘也不想多口,所以小姑娘干脆就不管了。但这个“赵掌门是什么人”的问题,常沁诗却是好奇的紧。
听到小姑娘这么问,行云朗声答到:“那位前辈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华山掌门!”
这么大声回答,自然是要这屋子里的人都听的清楚,“这个人就是华山的掌门!你赵不忧要是再做什么事,可要三思了,否则传扬出去就不好看了。”
本来那个罗志的话实在是让赵不忧高兴,如此一来,自己就名正言顺的教训教训这个蜡黄脸了,可是那个该死的青城小道士却是一再给自己添麻烦,赵不忧此时心下自是暗恨不已,但是口中却还是说到:“赵某人做事向来公允,本人已经说过了,如果犬子真的罪至于此,那赵某也是无话可说,可是这位朋友,犬子进去雅间就真如那个小兄弟所说的要将朋友你哄出来吗?”
听了罗志和行云的叙述,赵不忧已经将事情的大概经过了解了,那自然是要抓住赵剑第一次闯入的时候,在雅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因为那时只有这蜡黄脸和自己儿子两个人,那时究竟是谁先动手,可就由自己说了。
蜡黄脸并没有回答赵不忧的话,而是朝着楼下看了看。
对于这个喊自己“师父”的少年,蜡黄脸很是疑惑,自己是什么人,他自己当然清楚。
“可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徒弟出来?要说第一次喊自己“师父”是个误会的话,那么现在又这么回护自己是什么意思?要知道这人可是华山掌门啊,自己再开始之时虽然是不知道赵不忧的身份,但是他那股高手的气势自然不是假的,自己要是有把握队伍他的话,也就不会出来和他蘑菇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而对面的那个华山掌门虽然口口声声的说他怎么怎么公允,但是做的事却是要将先出手的帽子扣向自己。
事实上也确实是自己先出手,不过那个年轻人口中喊着要哄自己出去,然后闯进来,自己难道不出手等着他来赶吗?自己是什么人?哪能容得小辈在自己面前猖狂?”
这蜡黄脸刚要答话,雅间里传出一个柔弱的女子声音:“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雅间里面还有人?
这是在场的众人均没有料到的,这事涉及到的这几个人全是不知这蜡黄脸竟然还携带着女眷。
蜡黄脸闻听到那女子的问话,当下也不再与赵不忧多口,直接说到:“这是非曲直简单明了,既然尊驾是堂堂华山掌门,当得能公正对待,就恕在下不再奉陪了!”
然后转身对楼下的行云说到:“多谢小友仗义执言,在下记着了。”言罢进了去,干脆利落的将赵不忧晾在了门外。
赵不忧此时可算的上是进退两难,这事自己并不十分在理,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在细节上下功夫,其实自己也知道错在赵剑的身上,可这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算了,却是实在是难消心头之狠。赵不忧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的紧,眼见他被人打至口吐鲜血,即使错在他身上也不行!
回头看了看赵剑,此时他已经坐了起来,正在调息,看来药物的效果已经发挥。所幸伤害不大,看来以那人的修为来讲,确实是手下留了情的,但也绝对不能就如此的结束。
而此时那雅间里也是奇怪,那中年汉子进了去后,就再也没有了一点声音,实在是安静的过分,简直令赵不忧又是怀疑那人是不是已经遁了去?
真的是处处透着诡异。
行云坐在楼下也是心中暗自盘算,楼上那人已经出现,绝对不是丹神师父,但是很可能与丹神师父有着很深的渊源,看这情况,里面似乎还有一女子。那人如今得罪了赵不忧,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自己看在丹神师父的情分上,究竟是不是要帮他一帮?
有了实力,行云的胆气自然也跟着壮了不少,此时竟然敢盘算着插手华山掌门的事了。“只是那华山掌门位高名重,自己真要是因为那蜡黄脸而向赵不忧出手的话,恐怕不论对错,自己回转师门后都得受处罚了。”行云不禁有些暗恼。
此时的客栈里的客人一个都没有离去,到不是那些人都这么喜欢凑这个热闹,而是在赵不忧的气势笼罩下,个个噤若寒蝉,哪个还敢起身离开?没有脚软就不错了。
而赵不忧站在楼上进退两难,也惟有先下了来,给他的儿子护法。
大堂之中就这么僵持着。
只是这个气氛很让常沁诗不喜欢,刚才自己的那个罗师兄又冤枉好人,常沁诗心下很是别扭,就想离开。只不过赵不忧是长辈,虽然和自己的门派不和,但也不是什么深仇宿怨,不过是因为同在陕西,有一些利益之争罢了。
所以常沁诗也不敢太过放肆,站起身来,向赵不忧施礼到:“晚辈常沁诗见过赵伯伯。”
赵不忧正在烦心,忽然听到和那青城小道士一桌的小姑娘口称自己“赵伯伯”,心中电转,“这女孩儿自称姓常,又会武功,莫非……?”于是口中说到:“你和倥侗掌门承言兄是何关系?”
常沁诗仍然一本正经的回答到:“那正是我的爹爹。赵伯伯啊,我爹爹说过您是江湖中顶天立地的大侠,他平时最佩服的人了,侄女也是好生仰慕您的哦。”说着甜甜一笑。
赵不忧心下可是清楚的很,自己的华山派和常承言的倥侗派同处陕西,受那嵩山之盟的约束,平时的小摩擦不断,那个常承言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说自己的好话?不过脸上却是带出几分笑意到:“侄女有什么事尽管和赵伯伯说。”
这两个人的一对一答,到是让行云大觉有趣,没有想到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还有几分精灵。
常沁诗又是伯伯又是侄女的,为的就是赵不忧的这句话,当下接到:“赵伯伯,我们也吃完饭了,当时赵师兄和那个人的经过也说了,我们可不可以回去休息?侄女今天跑了好远的路,现在很累哦。”
赵不忧闻言哈哈一笑,“侄女快去休息便是,这里乱的紧,不是女孩子呆的地方。”转目又说到:“不过那位青城派的师侄请留一下,我对这事的经过细节还有些不解,要师侄帮忙解答一下。”
赵不忧提出要行云留下,并不是常沁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