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非先生的武功高深莫测,起码我确是看不透他的底细,世上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的德皇弟子,岂是凡俗?他与那玄亨真人相比,只强不弱,对付玄亨真人,我在不使用全力的情况下,都要使些计策,对这明非先生,我可真的没有什么底,要万一再被迫露出青城武功,那更是糟了。”
面对明非先生,行云哪敢小窥了他,不仅要谨慎小心,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明非先生的名声再是好,也只是江湖人传,绝对不能因此便放松了警惕。
行云全神戒备的转了过身去,举步便行。
明非先生全没有想到那奔雷剑说走就走,这么的干脆果断,而且他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是自己得了师命,要将这人带回,师命如山啊。
想到这里,明非先生当下有些为难的在行云背后到:“虽然朋友不想随在下同去,可师命实在难为。”
行云听了,心下一沉,背对明非先生到:“师命?如果我不随你去见德皇,那你便要将我拿下么?就好似玄亨真人要将那铜仁帮的徐征生拿下一般?”
将明非先生与玄亨真人相比,行云话中已满是讽刺。
行云的话说的如此之直白,明非先生哪能听不出来?当下忙到:“朋友一定是误会了,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只是明非觉得朋友既然想还金刚门一个公道,哪又为何不肯与我师父他老人家见上一见?如果能得他老人家之助,胜过他人百倍啊。”
听了这话,行云实在是有些心动,可虽然明非先生说的确实在理,也很诚恳,但他这样契而不舍的要自己去见德皇,却也让行云感到很是不安。
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唤做艺高人胆大,胆大源自艺高,有了高超本领,有了真本事,自然不怕,所以说那并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对行云来说,面对这明非先生,虽然没有把握胜他,但是避开他却还有些自信,所以行云并不惧了明非先生。
可对德皇,行云便无任何一点信心了,这艺若不够,要还胆大,那恐怕就是莽撞了,行云显然不会莽撞,如今的他,就算对德皇,亦是心存疑虑,要冒这个险,不仅自己有可能不保,还很可能连累了师门和万剑宗。
行云再三考量之下,没有转身,而是背对明非先生到:“我便直说了与先生听便是,我不信任先生与德
。”
此言一出,那一旁本是就呆了住的江湖客更是骇的无以复加,就连明非先生也没想到这奔雷剑话说的如此直言不讳,且明言不信任自己和自己的师父。
自从明非先生艺成后,行走在这江湖之上,一向严于律己,任何事都小心谨慎,惟恐出了纰漏,这不仅是因为他有道皇的教诲,也因为他是德皇的弟子,世人之所以敬他,一半的原因是他的操守行为确无可挑剔,另外一半也是因为他的师父乃是德皇。
只要报上了名字,便是少林武当也要敬上明非先生三分,虽然他并不会因此自大了,可却也没有遇到过一个明言质疑他品格之人。
尤其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奔雷剑,不仅不信任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师父德皇都不相信,这让明非先生有些不快了,当下到:“朋友可以不信任在下,但是却为何还要质疑我师父他老人家?”
行云仍然是背转身体到:“这世上之人皆可怀疑,他人信任之人,并不见得我便非要信得,我不信任,并不代表我要质疑,德皇前辈在江湖上的声誉之隆确实无人能及,可那又如何?金刚门一事,如果德皇前辈真的要查,便请他先去问问点苍和武当两派吧,以他老人家的声望地位,点苍武当谁敢在他的面前言的假来?等这两派先洗去嫌疑再说吧,我看到的一切已经全告诉了你,再无什么遗漏,话以至此,告辞!”
行云这一番话将自己心中的烦闷说了个痛快,其实这话中到有一半并非他当时所想,而是脱口而出,就连行云自己话后也想到:“是啊,点苍、武当二派如此大的嫌疑,德皇真要有心去查,便去找那两派来问便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见他?”
越想越是可疑,行云当下一声告辞,便举步想前行去!
被行云一番话说的呆立当场,行云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明非先生一时反是无话可说,等他反应过来后,行云早便走的远了。
“朋友请留步!”明非先生虽然觉得不好反驳,可此时身负师命,不能随意放弃,行云的行踪无定,今次遇到已是偶然,让他走了,这江湖之大,再去寻他,可就万难了。
明非先生当下高喝一声,身形一展,不得已在这闹市之中,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可明非先生的这声“留步”传来的同时,却是让行云的戒心更重,再听自己身后风声传来,当下哪再迟疑?
脚下两股准备多时的内罡同时发力,猛的想前抢出几大步,此城甚小,行云未行几步便已是到了城墙边缘,当下将玉虚内罡一撤,只留琢颜内罡向下一登,身子直拔起三四丈,“呼碌碌”一阵衣襟拂空声中,行云凌空再换上玉虚内罡,身体在空中一滑,已是出了城外!
就连行云身后的明非先生也不禁赞叹行云的这流畅身法,可自己此时不能将人跟的丢了,当下亦是将身体向上一拔,可却在城上点了一下,借力而出,显然要比行云凌空滑行差上了一些。
其实以明非先生的武功,要做到凌空滑行,也并不是说全无可能,但是要做到行云那么流畅的地步却是万难了,行云那两股内力的特殊,恐怕也只有水仙在轻功的运用上可以超越他了。
既然此时自己的目标只是追上那奔雷剑,又不是表演轻功,明非先生自然是怎么省力怎么来,当下借了城墙之力,弹了出去,虽然没有行云的动作好看,可速度却也没有慢上多少。
当下这二人同是出了城,一前一后,快逾奔马似的奔驰而去。
闻听自己身后衣襟与破空声响,行云知道明非先生已经跟了上来,这更是坚定了行云的怀疑,当下择了官道,全力奔了下去。
之所以行云选官道,那是因为官道平整,要是奔驰在一旁的密林山坡之上,那更是需要轻功身法的支持,行云的龙跻飞腾术虽然最适合那些密林乱道,但是行云此时却绝不能用,只好选择了这官道驰去,平整之地上奔驰,更多的是考较彼此内力。
地奔驰,并不是说行云敢保证自己的内力一定就高的生,可走平地一定要强过不用龙跻飞腾术去闯密林乱道。
两股内罡同力运用,行云在全力奔驰之下,回头观望身后,就见明非先生虽然落在后面,但是那距离并不远,而且也没有要被自己拉开的迹象,这说明自己和他的内力差不多,明非先生落后,完全是因为他的起步晚了。
行云此时的内力如果放在普通江湖人的身上,那已经是化形级高手的水准了,所以行云看了看身后的明非先生:心下暗到:“他能跟的上我,很可能已经是化形级的高手!”行云想到这里,心下一沉。
明非先生的武功越高,对行云来说越是麻烦!他执意要跟来,行云哪能不怀疑?有了这么多前车之鉴,行云可不会再轻易的让自己陷入险境了。
“就算与他一拼,也不让他将我带走!”行心暗下决心。
心下想着,脚下更不迟疑,只见官道之上,一道灰龙扬起!两个身影狂风般的掠过!真当的上是风弛电掣这四个字!
就算是行云,也没有尝试过以全力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奔驰。平日里用轻功赶路,都是轮番使用两股内罡,哪会这样毫无保留的全力施为?
一阵阵的劲风扑面!行云只觉得耳旁俱是呼呼的风声,口鼻竟有些许的微窒!
至于路上的那道灰龙,乃是行云脚下所扬起的尘土,这是行云刻意为之,虽然知道对后面的明非先生没什么实际影响,但就算是扰一扰他也好。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不即不离的奔了足有一个时辰之久,而这两人的距离也仅仅缩小了几步而已,此时相距仍有十余丈之远。
跟在行云的身后,明非先生心中亦是大讶,不由的暗到:“这奔雷剑的速度之快,那日他在铜仁与玄亨真人比试之时便可见一斑,又听说他一人连败万马堂马家兄弟二人,那马亭山甚至是被他硬生生的将神剑劈断!可见其内力之深厚。
虽然没有见过他将剑魂化形,可却绝不能忽视,这一个时辰奔了下来,少说也有四百余里了,他的速度竟然犹自不减,当真令人敬佩!”(注1)
而行云此时心下亦是在赞明非先生的内力之深厚,可赞叹归赞叹,认识到了二人内力相差不多之后,行云更不想与他交手,行云需要掩饰的太多,对手越是强大,越容易被逼的露出破绽。
所以行云当下脚步更是丝毫不肯放松,而那明非先生也是紧咬不放,洗二人一路飞奔,只将这官道上的行人看的俱是目瞪口呆,便是偶有江湖人经过,亦皆骇然。
当然,如此神速的轻功,这江湖有几人能做到?
行云此时甩不开明非先生,明非先生要追上行云虽然可以,但也不是两三个时辰里那么简单,等到真能追上的时候,二人恐怕也无什么体力了,所以说这二人心下同是转了一个念头:“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跑下去!”
先开口的是明非先生,行云只听明非先生在后高声叫到:“朋友且莫惊慌,明非并无恶意,朋友定是误会了!还请停了下来,听在下解释!”
他本是全力来赶,体内真气已是全用了上,再无余力,这一开口,速度当下一窒!
见是如此,明非先生也只好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开口,又继续跟在行云身后,且等行云做何反应。
行云见已经全力奔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将那明非先生甩开分毫,反是又近了几步,虽然要追上自己,恐怕就是日头落了也不可能,但是这样的结果,也不能接受。
正在此时,明非先生的话传了来,行云心中一动,暗到:“再这样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就算能跑的过明非,也落了个逃走的名声,对我的声誉有何影响到没所谓,可却好似我之前所做的证言有假,那可就麻烦了,如果他怀疑我的证言,那铜仁帮可就危险了。
更何况从现在来看,他的速度要比我强上一点,最后被追上的是我,除非我用龙跻飞腾术,才能真的脱身。”
毕竟行云现在不能使用真正的轻功,只是暗运轻身的功法,却不能在脚上使了出来,那速度自然打了折扣,虽然平地奔驰,多是依赖内力强弱,可有个好的轻功身法,自然也是大有益助。
想到这里,行云脚下琢颜内罡一撤,速度立时一缓,二人距离本就不远,这一缓之下,明非先生立刻追了上来。
见行云将速度放的缓了,明非先生喜到:“朋友可是回心转意?”
行云此时温养着琢颜内罡,口中答到:“在下已经说过万难从命,先生为何还要如此相迫?又怎能不让人误会?”
明非先生忙到:“在下师命难违,朋友只要去见上我师尊一面便可。”
行云感
己琢颜内罡的恢复,口中说到:“我且问你,师命是,却不关我事,对也不对?”
明非先生一楞,只好承认到:“朋友说的对。”
行云继续到:“那先生为了你一己之私,而纠缠在下,这还算正道所为?”
明非先生一时有些语塞,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将这奔雷剑找来。可在明非先生的心中,德皇的话自然是绝对的正确,也必有深意,就算现在想不通透,也只能是自己智有不及。
想了这里,明非先生当下慨然到:“朋友之言,甚是有理,可师父他老人家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既然朋友不愿随我前去,那明非只好用强了,如有得罪,朋友只记在明非头上便可!”
他这话之意,便要行云即使恼也恼自己,不要归罪在德皇身上,言中对德皇之敬意一览无疑。
这硬是拿人的行为让行云很是厌恶,甚至连德皇也一并恼上,口中自然说道:“原来德皇门下亦是不讲理的人,我并没有说错,你和那玄亨真人并没什么两样!”
明非先生此时听了不在做声,而是说到:“朋友可要小心了!”
那言下之意,便是提醒行云:他要出手了。
行云此时突然一声大笑,直将这一路被追的闷气笑的干净了,方才说到:“拿下我,起码要能碰到我!”
行云很少这么狂妄,但是这一路的追击,行云的火气也被激了上来,金刚门一事,自己是去了除恶扬善,结果反是惹了一身的麻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非先生见行云信心如此之满,口气又大,也不敢大意,当下身形一快,向行云欺了过来!
行云和明非此时本是并肩而行,明非先生欺了过来,想直接用手去点行云的穴道,此时的他还并不想动剑。
行云已经知道明非先生要做什么,也早是准备的好了,当下玉虚内罡一撤,琢颜内罡全力运起,双脚向下一登,脚下土地立时一声闷响。
“砰!”
行云由前冲之势骤变成直上,就地拔了起来!那落脚之处,一片灰烟弥漫,全是行云用力蹬了出来的。
这便是两股内罡的妙处,不仅可以交替使用,而且那转换速度之快,绝非一般真气能比,且行云在说话前已是准备。
明非先生这一招当即扑了个空,见行云如此,当下亦是跃起,直追了而去!
他此时如不跃起,那行云便可以上凌下,对他自是大为不利,而且行云成心将这地上弄的尘土四起,多少会遮了他的视线。
行云做了这么多,自然等的便是明非先生跃起,见他迫来,当下凌空换气,又撤了琢颜内罡,玉虚内罡再起,一脚向下面的明非先生点了过去!
明非先生哪会这么容易被点到,当下亦是凌空一振双臂,侧了过身,可他刚是让了过行云的这一腿,却是见行云整个身子都在自己的眼前一滑,竟然向旁落去!
这二人的一番动作,说来话长,其实便全在电光石火之中!
明非先生一见,心到:“糟!我怎么忘了他还有这么一招?”
原来行云那一伸足去点他,并非是去攻明非先生,而是向前借力,之后便是整个人都滑了过去!
这招在一个时辰前,行云刚在城头用过一次,只是因为行云这一个时辰来一直是在简单的奔驰,表面之上,什么轻功都没有使出,所以明非先生一时反是疏忽了。
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疏忽,所以只这一下,便让行云错了过身去,而明非先生却还在半空中,又是刚凌空换了位,此时真气已浊,再无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