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仁仁,你多大了?”无念再次问出自己的疑惑,这人怎么和小孩儿似的,胡子一片,也看不出他的年龄,“我懂得尊老爱幼。”
“秘密。”那人开口道。
“你说你捏笼子就像捏鸟笼似的,你看我这笼子,怎么样,好看吧,还蓝色的呢,捏捏试试?”无念指着自己的笼子,“我敢说乖宝一下就能捏断。”
“他捏?他也捏不断,不是我说你,你这小娃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事儿了,怎么关这笼子里了。”
“我什么也没做啊,就那么点儿光荣历史都被你知道了,这笼子你捏不断?”无念不放弃,接着激将。
“捏不断,怕伤到我粉粉嫩嫩的手指。”那人抬起手比划了一下他黑乎乎的手指,“这笼子可不一般,关在里面的都是人物。”
“那我这么高的待遇呢?”无念四下瞅了瞅这个好看的金属笼,“都谁啊?”
“说你认识吗?”乖仁继续晃着他的手指,“那我就给你这小娃讲讲故事吧,也让你沾沾光。”
“最爱听故事了,快讲,讲好了小爷再赏你一个鸡翅膀。”
“抠门,听好了。”那人清了清嗓子,“自从这困魔笼出现后前后关押过仇问天。”
“臭味天?臭味熏天?”无念插口道,“他是干嘛的?”
“对!臭烘烘的一个老头,现在都不臭了,骨头渣子都快化没了,别插嘴,想不想听故事了?”
“听,我不问了,你说。”无念捂着饿得难受的肚子,咕噜咕噜的。
“他是魔人,魔人你知道么?就是投身魔界的人。”
“魔界是和神仙打架的那伙人吗?”无念想起了娘亲讲过的神话故事,记忆里的魔族都是力大无穷,长的威风八面的,也不知道这个仇问天长什么样。
“就是他们,不过魔人和魔族不一样,魔人是投身魔界的人类,魔族是魔族,天生的;当年这仇问天本是人间的顶尖高手,是年青一代的最强者,可谁知道怎么一夜间变成了魔人,还将那沙城屠戮的血气熏天,沙城你知道不?”
“不知道。”无念摇晃着头,根本没听过。
“就是不受朝廷管制的,由江湖人士组成的,因为靠近魔域,有他们在那里压制给朝廷省去了大麻烦,所以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那里化为了自由地带。那仇问天被围堵了几次,甚至也被差点抓住,但抓他的人每次都被他打的一败涂地。最后因为皇族的一人被他误杀,朝廷都插手了,邀请了镇守魔域的神木军加入围剿,损兵折将的将他抓住。当时神木军将他诱到这个笼子里,有人说他是被逼的,也有人说他是自愿走到这个笼子里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当时的情况,不过他们用了下作的手段是肯定的。”
“他为了什么杀人,又为什么自投罗网?”
“秘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算我不知道吧,怎么着?”乖仁挑了挑眼睛。
“下一个。”既然不知道无念也不深问了,全当听不完整的故事。
“下一个是谁来着,我想想,对了,你不想知道那仇问天是怎么死的吗?”乖仁挑了挑眉毛,坏笑着问道,“小娃,想知道么?”
“你说我就听。”无念抠了抠鼻子。
“寒铁矛,万矛穿心,就一群人从笼子外面将他刺死。”说着乖仁还用草棍比了比,吓唬小孩儿挺好玩儿。
“吓唬小孩儿好玩儿啊?”无念没有动色,看着笼子心里却在想刺过来多疼。
“不骗你,那帮人打也打不过,只能关着他,先是饿着他,可是饿了很久也没饿死,后来就想出这么一招,毕竟人都是肉长的。”乖仁笑呵呵的说道,显然他将这当成一种有趣的事儿了,还用那草棍儿比划。
“后来是谁了,我想想。”他顿了顿,见无念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儿,绷不住了,“飞天神影大盗巫马。”
“偷东西的?”无念问道,他就在一贼窝,自己也算半个,虽然没偷过。
“差不多,这巫马是个臭道士,飞天遁地的,啊,飞天也骑着一只秃毛鸡。”
“什么?遁地???”无念惊讶的问道,一下子跳起带动着脚铐哗哗响。
“激动个什么劲儿,不就是遁地么。”乖仁见无念来了兴趣,他平淡的道。
“遁地不是失传了吗?”
“谁说的?啊,是失传了,从巫马那臭道士死了后。”
“那现在还有人会吗?”无念期待的问道,“你会吗?你肯定不会,你知道有谁会吗?”
“小瞧人,遁地有啥的。”乖仁也随着他一样抠鼻子。
“你会?”
“不会。”
无念一翻白眼儿,“见没见过?”
“没有。”
“又吹牛了吧,遁地有啥的,捏碎笼子有啥的,不会有啥的,捏不碎有啥的。”无念撇了撇嘴,肚子又是咕咕一叫,难道又要饿死了,看了看那边放着的碗,不看不要紧,一看后肚子叫的更厉害了。
“我又不是臭道士,我又没学过。”他现在也不在意一个小孩儿的奚落了,“能捏碎笼子也不捏,大爷在这里住的舒服着呢,还有人伺候,多舒服。”
“那东西你能吃下?”无念指着自己笼子里的碗,他怀疑他肯定是吃的多了吃习惯了。
“怎么不能吃,好吃着呢,有股臭豆腐味儿,闻着臭吃着香。”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无念拱了拱手,“继续,还有谁在这笼子里住过。”
“那个谁,我忘了,这人那一饿肚子就什么都记不得了。”那人听见无念肚子咕咕叫,他也捂着肚子还向下压了压让肚子瘪下去。
“那碗送你,你不爱吃么。”
“不要,快吃烧鸡了,我都闻到味儿了。”他起身抽了抽鼻子,“真香。”
“那不对面呢么,去拿来咱俩吃点儿,他也不吃。”
就在这时外面脚步声响起,无念借着火光一看,只见之前那三人又来了,依旧端着一托盘,烧鸡味儿很浓。那三人走到无念的笼子前,没有打开笼子,那送饭的人将托盘上的东西用手压着小心翼翼放进来。无念看着他用手放在烧鸡上,洗没洗手啊!也不打开门送进来,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像是自己多危险似的。那人将烧鸡和白面馒头还有一壶酒放下,三人转身离开,如刚才一样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看一眼都没看。
“有鸡吃了,小娃,说话算话。”乖仁翻身坐起靠了过来,眼巴巴的瞅着那只烧鸡。
“算话。”无念走了过去拿起馒头一口咬上,真是又甜又香啊,“鸡头,鸡屁股,还有一条大腿。”无念用那壶酒倒在手上搓了搓,然后给他撕下。
“哎呦喂,浪费!多好的酒啊!”乖仁眼巴巴的看着无念把美酒当成了洗手水,“还有一个鸡翅膀。”
“你故事又没讲完。”无念将给他的那份儿塞了过去,又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这东西你要喝?”
“嗯嗯。”
“拿什么换?”无念打开盖子在他面前晃悠着问道。
“你说拿什么换。”乖仁在那边舔舌头。
“你有什么?”无念将盖子盖上,闻够了吧,不让闻了。
“再答应你一个条件。”他狠狠的道。
“不要。”无念学着他一眼晃这他的手指。
“不要?竟然不要!”那人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哈哈一乐,“过期不付了,考虑好了,小娃。”
“不要,换一个。”无念就是不松口。
“那送你样东西。”乖仁咬了咬牙道。
“什么东西?”无念上下打量着他,除了一身的破衣服就是能搓泥球了。
“外面呢,等出去了送你,绝对好东西,全天下的人都抢着要。”
“到底什么啊?”无念才不相信他,空头承诺也得算好了。
“肯定好东西,别!别洗手了,你那白嫩嫩的小手已经很干净了。”他见无念再次倒在手上一点儿酒猴急的大喊道。
“好,成交,归你了!”无念将酒壶塞了过去,乖仁一把接过,仰头咕咚一口,“呸呸,掺了多少酒,淡的都没味儿。”
“凑合喝吧,继续讲故事,还有一翅膀给你留着。”无念不管他了,抓起烧鸡就开吃,也不管火候到不到,好吃不好吃了,现在什么给他都是人间美味了,当然除了那破碗里放着的不明物质。
“说到哪儿了。”乖仁一手鸡腿一手酒壶,吃喝的那叫一个过瘾。
“说道巫马了。”无念含糊不清的道。
“对,巫马,关在你的笼子里的原因你也知道了吧,他会遁地,话说当年,那巫马不知从哪儿弄到一遁地残本,也是他聪慧过人凭借着残本就把这大能练出了,他这人是个逍遥派,也不好好做个道士斩妖除魔,整日的瞎胡混,混着混着就成了采花大盗了,不过他也有些本性,去了某位小姐的闺房只留名,留字画,除了偷心偷肚兜没偷什么。”
“肚兜是什么?”无念插口。
“就是,就是,你娘的你没见过啊?”乖仁比划了半天见这孩子也不明白。
“没有。”无念摇头,“没听过。”
“就是女人贴身穿的衣服,知道了?”那乖仁举着个鸡腿比比划划的说道。
“亵衣吧?还肚兜,学堂没好好学吧。”无念撇了撇嘴。
“是是是。”乖仁翻了翻白眼儿,和小孩儿没法沟通,学堂学过么?他怎么不记得了。
“继续,他偷那东西干嘛?他回去穿吗?还是送人了,送给没有衣服穿的女人。”
“他自个穿呢。”乖仁两口将鸡腿咬剩下根骨头,放嘴里咬了咬然后随手向后一扔,“他那人有些文采,肚子里全是墨汁,将自己的情书了,字画了留在那里,可以说他是天下最慷慨的贼了,因为他的字画那时候炒作到百金一幅,各家小姐争相以他留有的字画为荣。”
“为什么?”
“谁知道他为什么,那小子有些粉,长的还像那么回事儿,整个一小白脸,终日的给人留字画,他又拿人东西,美其名曰交换定情信物,不过,可苦了那些个女子,一个个盼的望眼欲穿也不见那小子二度光顾。”
“他喜欢人家么?那为什么不回去?”
“他喜欢什么?他只喜欢这么玩儿。”
“有什么好玩儿的,送一个东西,又拿一个东西,无趣。”无念吃的满嘴都是油,见那人早已将那三样解决,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塞了个馒头过去,又撕下一个鸡翅塞了过去。
“这叫境界,你懂啥。”乖仁笑呵呵的接过,“后来他偷谁不好,偷皇帝老儿妃子的,什么时候偷不好,偏偏在那皇帝老儿面前偷,还把皇帝的内裤也偷了出来,挂在光武门城楼上,用一旗杆系着,那金灿灿的内裤就在那里飘着,全京城的百姓都来围观。”
“这个好玩儿!那皇帝是不是就是天下间最大的那位?”
“算是吧,好玩儿吧!”讲到这里他也来了兴奋劲儿,“宫卫将那内裤拿下来后,只见上面画着一山水画,旁边还有题字‘坐江山,此物功不可没,现悬于此,以表我皇隆恩’那宫卫将其拿下来后,见上面的字,大惊之下立刻跪下当当当的磕头,后面的人一看他魂不守舍的,立马跟着磕,哈哈,这家伙会玩儿吧!”
“真会玩儿,我要是在那就好了,看看什么样子的。”无念哈哈大笑着想着当时的样子。
“后来朝廷的鹰犬就开始撒网了,四处的抓啊,最后在一个女子的闺房里将他装这个笼子中了,然后就。”他比了比抹脖子,又伸舌头又翻白眼儿的,见那孩子根本不怕,顿时无趣。
“后来还有谁?”
“后来还有个人,不过那人逃出去了,他是进入这笼子第一个活着出去的人,希望你成第二个。”
“不是进了这笼子都要杀头吧?”无念吓了一跳,张着个大嘴,里面塞满了鸡肉和馒头,嚼都忘嚼了,还以为是好待遇呢,结果这是重点杀头对象啊!
“当然,你以为呢,这回能看见了,前两次年头太久,没赶上。”那乖仁兴奋的说道,“怎么死呢,伤脑筋啊,我这聪慧名扬天下的头脑都猜不出他们这帮猪脑袋会想出什么杀猪的怪招。”
无念赶快把烧鸡馒头放下,真气流转抓着两根栏杆就开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憋得脸通红也拉不动,再看那栏杆纹丝不动,连弯一小点儿都没弯。
“不用费力气了,深海寒铁打造的,要不是当年为了对付仇问天,也不会将这么贵重的金属打造成这么一个破玩意。”乖仁伸出了手弹了弹,两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那你说还有一人出去了,那人是谁?”刚吃的东西,力气全花费在拉栏杆上了,无念无力的坐下,抓起鸡肉接着吃,怎么着也不饿死。
“有一疯魔,叫无眼人。”
“无眼人!”无念一听顿时大叫。
“怎么?你认识?”乖仁捂着自己受伤的耳朵淡淡的问道。
“认识,见过。”
“什么?”乖仁抠了抠自己的耳朵。
“见过啊,认识啊,怎么了?”
“你真见过?”乖仁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是你是他什么人,亲戚,朋友,不对,他没朋友。”
“见过,怎么了?也熟悉,是他朋友,怎么了?”无念疑惑的问道。
“他只一个人生活啊,见过他的人都死了,你说我为什么惊讶了吧。”
“为什么都死了?”
“笨蛋,因为都被他杀了,不知道他叫疯魔么!”乖仁上下左右看这孩子,没少什么,就是少点儿心眼儿。
“他爱杀人对么?可为什要杀人?”无念想着星七舞在他们见面前就杀了一人,可唯独放过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那人,听乖仁的话他是总杀人的。
“超级爱,走过一条街,一条街都鸡犬不留,你说爱不爱。”乖仁叼着骨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他是怎么疯的?你知道么。”
“好像生下来就是疯子吧,要不怎么会把自己全家都杀了,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天生就有黑焰护身。”乖仁羡慕道,“要是我天生就有那神火,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什么黑焰,什么神火?”无念想起了乖宝所受的伤,想起无眼人那倒地痛苦的样,不知能否挨过那一劫,这么长时间过去,只有在泌阳大街上隐约见过一次,可是如果像乖仁所说,那么那人肯定不是了。
“就是黑色的火焰,放出如神火降临一般,什么都化成灰。”乖仁挥手一抚,像是将眼前的一切都一下子气化。
无念看了看关押自己的金属笼子,不知道那火焰能不能将这笼子化了,也不知道星七舞跑哪儿去了,如果把眼前这吹牛大王换成他就好了。
“那无眼人是怎么跑出去的?”无念问道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这个,不知道。”乖仁诚实的回答道,不过话锋一转,“有人说是钻出去的,有人说他能穿墙,有人说他融化了栏杆,也有人说是关押的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