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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颤抖的开口，似乎面对他时，她只有这三个字，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她想要知道。
喉结滚动，想要说话，却是一股腥甜溢喉而出，喷在地上，凝聚了那些干涩的泥土。指尖微动，心中苦笑：就让他在最后贪婪一次吧。
无力的半跪下，黄褐色的泥土在他玄黑的裤腿上留下脏污。
“如风！”凌绝尘上前，半坐在他身边，接住他倒下的身子，他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说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他说就算身首异处也绝不低头，如果不是无力在支撑自己，他绝对不会这般示弱。
听着她喊着如风，夜鸣嘴角上扬，这是发自真心的笑，轻靠在她纤弱的肩头：“你总算愿意叫我一声如风了。”似乎着两个字就是他最大的开心。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凌绝尘摇头，既然要杀她，又何必要以身救她呢？
“可是，尘儿，我的全名叫做夜鸣凤。”夜鸣不答，只是淡笑着看着前方。
凌绝尘摇头：“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一向清冷的她，不由得怒吼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夜鸣似乎一直逃避着凌绝尘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道歉着。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有用，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恩怨情仇爱恨纠葛，所以不要道歉，永远都不要。”凌绝尘咬着自己的嘴唇，借此来止住那声声颤抖。
“呵呵，是啊，对不起永远都没用，永远都换不回，换不回······”意有所指的说着，确实一口腥甜再次溢出，可是，这次不再是鲜红，而是那刺目的湛蓝，在他白皙的下巴显得那么耀目。在他黑色的锦服上消失，与她蓝色的锦缎上融合。
凌绝尘见此，眼中震惊，错愕的紧盯着他，随她所想，那张白皙的脸，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不再冰冷却极致妖孽的俊脸。
不，怎么会，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凌绝尘见此，一手紧捂着自己的嘴巴，睁大双眸拼命的摇头。随即泪水更是‘啪嗒啪嗒’的不停歇，双目通红，不可置信的摇头：“不，这不是真的，你告诉这些都是我的幻想对不对，对不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呵呵，尘，原谅我，长达三十年的欺骗，对不起！”苦笑着摇头，费力的抬起手臂，轻抚她的娇颜，双眼是满满的歉意。
就连刚走过来的萧雨孤与花若水都震惊的看着夜鸣，这怎么可能！
刚落地的楚夜风疾步而来，在两人身侧站定，看夜鸣不禁后退两步，一手微抬，沿着轮廓抚着自己的俊脸。
“正如你所见，我和夜，都是我一个人！”夜鸣苦笑，看着她的眼中满是疼惜。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凌绝尘不知道自己的脑海中在想什么，只是不断的喃喃自语着：为什么。
夜鸣蹙眉，一直比较死性子的她，肯定不能原谅他了。
“其实，早在月魔被封印，你被轮回之时，我就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面貌。”在她身边近二十万年了，多少次轮回，多少次生离死别都只有他自己默默承受。
“本来，我在你身边的任务就是在七星捧月那晚，彻底解决你的生命。”眼神有些飘渺，那漫长的二十万年，他过得多煎熬，没人知道：“那一夜，是你圣女力量诞生之日，却也是生命最薄弱的一天，只要在那天要了你的性命，那么圣女就再也不可能轮回而彻底消失。”
“而那次，你并不是要我的性命，对吗？”凌绝尘接过他的话，知道他的夜开始，她本能的不在怀疑了，那个与自己共生共死的男子，她怎能怀疑。
微微苦笑的点点头：“他们说，只有让你的灵魂带着强烈的恨，才能利用阴阳青铜镜，在地府那万千魂魄中找到你的那抹灵魂，并且将你带回这个属于你的世界。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因为月魔即将重生，我们等不起！为了给你留下一个完美的回忆，我只有分身两人，一个让你恨对你下黑手，一个让你念以命相护。这样即可让你带着强烈的恨意，却又不至于让你绝望。”他说的淡然，可是心底却是那么的紧张，当初用来指引她灵魂的血饮，几乎要了他半条性命。
“你说的他们，是圣殿的那些老不死的吗？”凌绝尘蹙眉，原来，自己最相信的他也逃不过算计。
“嗯，对不起，为了我父亲的仇，我只能这样做，对不起！”夜鸣微微闭眼，脑海中闪过的依旧是父亲临死前的那个眼神，那副惨状。
“所以，就连你也在算计我，是不是！”凌绝尘止住了泪水，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最厌恨的就是被人算计，偏偏这个她最记挂的男子两样都占全了。
“这些年，修炼了黑暗系与光明系的我，只能在夜晚出现，每个夜晚我会出来，躺在屋檐看着高空中的明月，想着的是不知身在何方的你，可是短暂的思念之后，又是那狭小的空间，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在一片白茫茫中找不到方向。”夜鸣不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离开。
楚夜风看着两人，眼神闪烁，想要上前却只是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转身不愿在看。
“而我唯一能够依附的身体，就是楚夜风，所以，白天他依旧是楚夜风，而每到夜晚，便是我夜鸣凤。他打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三玄他们为我挑选的依附体。，没有人的修为是天生了，就像你几个月之内突飞猛进一样，他天纵的修为也是人为的。当然这些都离不开你们那倔强不惜的性子和不断向前的努力。”
听见这话，楚夜风转过身来，震惊的看着靠着凌绝尘肩头的夜鸣：“所以，就连我手臂上的伤痕，也是你的杰作，对吗？”楚夜风捞起那宽大的衣袖，一个夜字他没有在意，比较他叫楚夜风！可是右边的那个小字，他一直琢磨不透，现在看来，倒应该是绝尘的尘字，因为没有写完，所以只有一个小字。
“那你是不是应该全部都告诉我了！”凌绝尘板着一张脸，想着他既然活过了几十万年，也不会在这一时半刻而死。
夜鸣弯起嘴角：“是呀，再不说这些就成了永远的秘密了。小白是我抱给你的，所以他也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当年与北辰寒的指腹为婚到成亲当日被休弃也是我一手安排的，就连叶霜的死，也是我······一切都是为了断你后路，你一直都是容易感动的人，我只有把他们都断绝在你的心外，才有可能使得你走上这条路。”
他爱她，却要想方设法的伤害她。他疼她，却要不顾一切的算计她。原来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自己一手造成的。他能怨谁？
然而听见这些，凌绝尘反而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仿佛对此都不以为意，抬起颤抖的手拂过那张思念无数个夜晚的俊颜：“夜，为什么连你也要算计与我，你说爱我，却为何忍心如此待我！”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他不知道吗？
“呵呵，可是做了这么多，却还是没能让你决定下来。在你身边那么久，原来早在那每日的算计中，已经深爱上了你。”夜鸣苦笑着，脸色也愈渐的苍白了。
“所以，今天你是用自己的性命在赌，对不对！”凌绝尘怒吼，眼泪落下，她不要见到他就要生死别离！当下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一个男人的身子搭在她娇小的身形上显得有些踉跄：“我带你回去疗伤！”
楚夜风蹙着眉头，双手紧了紧，还是上前拉过夜鸣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我来吧！”看着夜鸣的容颜，楚夜风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
夜鸣眼神微闪，却还是抬起脚步往前走去。
突然，一股黑色的气流将计入包围其中：“夜鸣，好样的，原来一直以来最深沉的就是你！”黑色气流夹带着桀桀桀的怒气，更是迅速的旋转着，强大的力量，刮着几人的脸庞生疼生疼。
夜鸣似乎来了力气，从楚夜风身边一转身，双手紧握着凌绝尘的肩膀：“尘，听我说，你赶快走！”目前的月魔正在恢复期，呆在月魔殿内无法出来，可是，一到天亮这山谷便是月魔的天下！
“不，要走一起走！”凌绝尘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
随着凌绝尘话音刚落，原本包围着既然的黑气迅速聚集在几人前方，黑色的气流不断翻滚着：“哈哈哈哈，你们谁都走不了的！”
夜鸣蹙眉，一手推开凌绝尘，双手平展一握拳，黑色的长袍随风而舞。一挥手，几人被他推开三丈之远，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凌绝尘：“尘，原谅我的自私！”说完，毅然转身，走进了那团翻滚的黑雾之中。
“不！”凌绝尘惊呼，想要上前却被楚夜风紧紧的拉着手腕，一只手不断的捶打着楚夜风的手臂：“你放开我，放开我！”泪眼婆娑的看着夜鸣逐渐消失的身影，眼中满是焦急，他一旦进去了，她就再也见不到，再也见不到了！
尽管他感觉到手臂上的刺痛，却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大手一捞将她紧抱在怀中。
黑雾似乎正在尽力的想凌绝尘这边移动，却被什么拉住了一般只能挣扎着。黑雾中显出夜鸣那刚毅的脸，眷恋的看着凌绝尘，随后坚定的看着另外三人：“带她走，马上带她走！”随后，便是那逐渐消失的身影，还有无法掩饰的痛苦表情。
“不，我不要，夜！”凌绝尘奋力挣扎，颤抖着呼喊。
楚夜风蹙眉，还是抬手咬牙，一个手刀击在凌绝尘的后颈。
“唔”一声闷哼，凌绝尘缓缓闭眼，眼帘仅剩一条缝时，夜鸣的身体也彻底消失。双眼紧闭彻底的失去了知觉，一行清泪悄然而落。
“我们快走！”此时，萧雨孤仿佛脸上不再苍白，反而犹如那正常人一般，一挥手，一把巨大的剑出现在半空中，纵身一跃已然站于巨剑之上：“快上来！”
花若水面无表情，来之前他已经见识过了，倒是楚夜风微愣：“御剑飞行？”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剑？随即也不再迟疑，打横抱起凌绝尘纵身一跃。站在楚夜风身边，深深的看了眼双眼注视着前方的萧雨孤。
“夜鸣，是我的兄长！”仿佛明白楚夜风的疑惑，萧雨孤平淡的说道。
夜鸣是他的兄长！
这句话击在花若水与楚夜风的心上，久久不能平静。
“所以，这一切都在算计当中！”这句话也就承认了连他自己也参与其中了。
巨剑微顿，‘嗖’的一声急速向前，在黑暗的天空渐行渐远。
、第七十二章 没事，我们是朋友
黑暗中的身影逐渐扭曲，那张记忆深刻的脸一寸寸的消逝，那痛苦却极力掩饰的眼神挥散不去。黑雾将整个世界包围，找不到方向，孤身一人却只为寻找那消失不见的身影。在哪？究竟在哪？
紧闭的双眼还是没有睁开，可是眼角却依旧滑下眼泪。尽管昏迷着，可是她的脑海中还是不断的闪过，在黑雾中那个深情款款的眼神。
坐在床头的红色身影微微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还是抬手轻拭那滴晶莹。尘，为了他你可以流泪，痛苦，原来不是你绝情，而是你的柔情只给那一个人！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她的脸庞：“尘，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想放开却又忍不住想要将你留在身边，舍不得放不下，你是那么独特，那么的让人深陷而无法自拔。”
收起了以往的淡然，一双狭长的双眼中布满柔情。从何时开始，他的心已经丢失了，那一天比武台上瞬间风华的她？还是那个冰冷绝情的她？一个清冷的声音始终在他的耳畔回绕着：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么狂妄的一句话，却并未让他觉得有何不妥，反而有些深深的喜欢，似乎在那孤寂的漫漫长路中，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这么多的相处才知道，原来他和她有那么的相似。
随即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一凛，所有的柔情一瞬间被冰冷所掩埋。他不是替身，他只要做自己！哪怕最终一无所有！剑眉紧蹙，摇头似乎想要甩去什么，脸上表情松动，略带痴迷的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儿，微微叹息着转身。
“夜！”原本安静躺着的人儿惊呼一声，竟坐直了身子，睁大的双眼中满是悲伤。
正欲起身的楚夜风闻言，赫然转身看着刚刚醒来的凌绝尘：“尘，没事吧。”
转身看着楚夜风，凌绝尘有片刻的愣神，最后失望的低头不语。楚夜风见此，眼神微黯，苦涩的笑了笑：“没事的话，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原来，他不过是在她心中的一个替代品！伸手拂过自己的脸庞，第一次他那么痛恨自己的长相。
“楚夜风！”看着他的背影，凌绝尘下意识的喊出声。
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良久，抿抿唇：“楚夜风，谢谢你！”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闻言，楚夜风苦涩的笑了，笑的眼中闪过晶莹，可是背对着的她看不见：“没事，我们是朋友！”故作轻松的说完，耸耸肩大步离开。
‘吱呀’房门紧闭，凌绝尘这才抬头，一双凤眸满是纠结与痛苦。楚夜风，对不起，如果······可是没有如果，我这一生早已被注定！
叹息着缓缓起身，紧蹙的柳眉下是一双布满着忧伤的眸。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夜，我这一生终究还是欠你的。”尽管他欺瞒了自己那么多，可是依旧无法有一点点的恨~她还是放不下的。
他一路算计，死伤那么多人，却依然无法啊激起她誓要与月魔敌对的心。可是，最后他竟然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萧雨孤、花若水一楚夜风三人围坐在一起，花若水与萧雨孤二人各自垂头不语。楚夜风沉思的眼来回打量着二人。
良久的沉默后，楚夜风淡淡的开口：“难道你们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解释吗？”
二人这才抬头，各自对视一眼后微微叹息：“其实，夜鸣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一切的事情起由我们也大致了解。”萧雨孤抿唇，一挥手露出的便是那一张妖娆的脸。
见此，楚夜风再也不能淡定了，一拍桌子悠然起身：“慕容孜誝！”眼中诧异不已。
萧雨孤微微摇头，估计也就只有楚夜风和凌绝尘会这样称呼他们的导师了：“这件事，绝尘是知道的！”
楚夜风缓缓坐下，眼角却闪过一丝苦涩，她也瞒着自己呢，原来自己一直就没有走进···不，从来就没有靠近过她的心房，她一直将自己拒之门外！一向张狂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的渺小。
花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