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略带矫情的话,他倒是有些不自然了,眼神微闪:“何必和我客气,我先去了,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说完,楚夜风一撩衣摆转身离开,将这个空间让给两个人,因为他知道,她一直就是重义气,对外可以很绝情,对内,可以很柔情,这一点才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手指一挥,一旁的铜盆瞬间蓄满了清水,一簇紫色的火焰在她的指尖跳跃,微微挥动转眼便跃入那铜盆下。一盆水不过一会儿便开始冒着腾腾的白雾,她不得不再次感叹,水火齐炼就是好呀,用起来就是方便,不用生火就有热水。
拿着锦帕微微擦拭着他的脸,轻轻的擦着。起身如玉的手指,迅速穿梭着,不一会那一头墨发便已梳理整齐。为他理好衣襟,满屋子的桃红色将他那苍白的脸色映红,倒也显得像个正常人了。
微微勾起嘴角,看着他那绝色的俊颜,如果不是因为昏迷着,该有多么的意气风发。
银鄀与小白瞬间出现在一侧,两人毫无形象的坐在一旁,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咕噜咕噜的猛喝猛灌,放下手中的杯子粗鲁的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两人不禁纷纷感叹:出来的空气真好!
低垂着的眼帘下,冰眸微转,却是看也未曾看向两人:“就想这么蒙混过关?”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让银鄀与小白同时感到了一股恶寒,来自于主人身上的寒气,两人对视一眼:主人生气了!
“主人!”小白挑眉,摇身一变再次做回他的猫儿身形,站在椅子上后退一蹬,已经趴在了凌绝尘的肩膀,双眼冒着可怜的幽光:“主人~”
凌绝尘这才回头,瞥了小白那副委屈的模样一眼,冷哼一声,便转移了视线。
“咳咳咳,主人,当初我和小白离开一会儿后,便感觉到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正欲赶过去却突然陷入了昏迷,不曾想,醒过来时便已经在主人的身体内,只是无法现身也不能言语。”银鄀轻咳两声,缓步上前,一把揪过小白的脖子,把他从凌绝尘的肩膀上拽下来。
不能现身也不能言语?
“为什么?”凌绝尘疑惑,她在意的还是这句话,难怪她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却无法催动他们加入战斗。
银鄀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光影神岛特殊的地质吧。”
“你们都没事那就好!”既然银鄀不知道,她也就不再多问,眼睛依旧看着花若水那苍白的脸色:“小白,紫铜鼎准备好了吗?”
说到正经事,小白也就收起了脸上的轻笑,一脸正经:“嗯,主人放心好了,紫铜鼎一直都在我身上。”
凌绝尘点点头,眼角撇过一旁放着的精致锦盒,以她目前的炼药术,不知道能不能将灵仙草的药效完全发挥出来。在她的心底,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只因为眼前这个相处不过数天的男子。
一个人站着空荡的院中,蓝色的衣摆依旧飞舞着,一缕发丝垂在脸侧却遮不住满身风华。双手垂在身侧,正前方便是那缓缓旋转着的紫铜鼎。
楚夜风两人站着屋檐下蹙眉的看着,这炼药也不是开玩笑的,必须一气呵成,一旦出现一点点的意外都会导致失败。
抬头看着前方的眼没有焦距,双手紧了紧又松开,就这样反复的挣扎着。
“主人!”小白蹙眉,一向自信的自负的主人,此刻竟然会犹豫会挣扎的不相信自己?!
凌绝尘闻言,这才抬起眼帘,眼神示意小白可以开始了。小白点头,抬起右手摊开手掌,只见那颗还在泛着碧绿色灵仙草离开他的手掌升向半空中。
微微抬起手臂,掌心向上,紫铜鼎的顶盖缓缓打开,一道淡紫色的光晕迅速连上那半空中的仙草,本在旋转的灵仙草随着那道光晕瞬间消失,鼎盖合上后急速旋转,让人的肉眼只能看见那迷糊的影子。
凌绝尘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凝重,这才炼药容不得一丝马虎,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微微转了半圈,只见一簇紫色火焰在指尖跳跃着。一挥手,火焰顿时飞向了那个紫铜鼎,‘呼’的一声,紫色火焰将紫铜鼎紧紧包围着。
紫色的光晕,由她的指尖出发出,牵引着在那火焰的包围中的炼药鼎急速旋转着,微微闭眼,神识一瞬不瞬的盯着紫铜鼎中的药材。丹田处形成了一股黑色的漩涡,连她的玄气也在迅速的围绕着黑色漩涡快速旋转。
紫铜鼎内的药材围绕着那一株灵仙草而旋转着,一片片的药材,正在逐渐的掉落着粉末,在紫铜鼎的底部渐渐凝结。
额际的汗珠越来越多,从她白皙的皮肤上聚成一点点水珠,沿着那脸部轮廓,从精致的下巴滴在那蓝色的衣领上,瞬间消失无踪。丹田处的玄气愈加的不受控制,额头的汗珠也越来越浓密,一滴,两滴,沾湿了她的衣领。
许是因为无法忍受那紫铜鼎内非正常的高温,本是很安分的灵仙草瞬间上升,逃离了那些名贵药材的围绕,顶在那鼎盖上,正欲破鼎而出。
右手平举胸前,指尖直指紫铜鼎,左手张开手掌轻按在右手上方,左手掌心冒出紫色的光晕,将右手包围其中。两股玄气汇聚在一起,冲向紫铜鼎,在紫铜鼎上方形成了明显的玄气将鼎盖固定,因为外在的压迫和内在灵仙草的挣扎,紫铜鼎剧烈的晃动着。
灵仙草的反抗,使得她体内的玄气也开始失去了规则,毫无规律的乱窜着。微微蹙眉,一股腥甜涌至喉间却被她强制的压了下去。微微侧过脸,可神识却依旧不敢离开紫铜鼎半寸。
体内的玄气在逐渐减弱消失,紫铜鼎的鼎盖也在微微摇晃着,凌绝尘紧紧咬着嘴唇,难道今日就要功亏一篑了吗?好不容易找到灵仙草,今日却奈它不何?不,她一定要成功,百年才能长成这样,绝对不能放弃!
突然,从她的背后传来另一股热源,体内的玄气也在渐渐恢复着,凌绝尘额头的汗珠明显小了,下意识的微微回头。
“专心炼药!”魅惑的男声夹带着紧紧的担忧,却成功的避免了让她失神,这里是属于火系属性的还能有谁!
有了楚夜风的加入,开始散开的玄气再次整齐的聚集,而围绕着紫铜鼎的火焰也悠的上升着。
鼎内奋力抵抗的灵仙草,力气逐渐消失着,而它四周的绿色光晕也渐渐挥散,化为点点星光与药鼎底部的药材粉末融为一体。
凌绝尘见此,猛然睁开双眼,收回左手,指尖遥指紫铜鼎:“幽蓝水!”随即指尖一股淡淡的水柱飘向那紫铜鼎上方,药鼎也配合的打开一条缝隙,直到水柱停下这才再次密封。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凌绝尘这才缓缓收手,那股紫色的火焰这才逐渐消失,楚夜风也收回了贴在她背后的手,转身上前两步。
紫铜鼎自动飞回凌绝尘面前,鼎盖缓缓揭开,顿时,一阵白色的雾气飘散而出。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不是浓郁的药香,而是带着那无法忽视的清香。
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从药鼎内飘出一颗指甲大小却几乎半透明的碧绿色药丸,犹如两滴水珠形状般相融合在药丸中间的,竟然是冰蓝色与火红色!神奇,真的很神奇!
萧雨孤蹙眉上前,看着那安静躺在白皙掌心中的药丸:“这就是炼药师练出来的丹药吗?”真的很神奇呢。
凌绝尘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缓缓点头:“嗯,总算是成功了!”回头笑看了楚夜风一眼,眼眸中满是感激,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她根本就不能将这颗救命药丸炼制出来。通过这一次的炼药,她的炼药级别几乎上窜了不止一个层次!
看着她脸上的轻松,楚夜风也只是微微额首,只要她可以放宽心,他已经无所谓了。
这一天,这座豪华深院中,飘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至了整个枫之城。大街上的人无不停下脚步,微微闭眼,享受着这异常清香的空气。不知情的人只是微微惊愕,而知情的人却双眼泛光的看着那白雾的飘散之地,这只有到达了七星药神的人才能炼制出这么清香的丹药,看来这枫之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第二日,在枫之城出现了一个传言:‘花若流水’内出现了罕见的七星药神。
有的人联想到了前日在‘济仁堂’发生的系列事由,便有人在此确定,花若流水里边住着的,就是洹城凌家的嫡系大小姐——凌绝尘!
紧紧几日时间,凌绝尘在此名扬苍穹,成为这传奇中的一夜药神!
、第六十章 清醒,可怕的记忆
太阳刚刚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等花若水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晌午了。
紧闭着的双眼睫毛微颤,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最终还是奋力的睁开了双眼,从那双眸色中顿时便能感觉到那不加掩饰的光芒万丈。
睡了这么久,头还是有些微的疼痛,就连脖子也感到了僵硬。这么多天的黑暗连他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
入眼处,依旧是他那张五尺宽的檀木雕花床,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桃红色床幔。虽然身体有些僵硬的麻木,可是自丹田处传来的清新却让他为之一振。太瘦手掌,缓缓聚集玄气,没有预想中撕心裂肺的疼,也没有那蚀骨的痛,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当然知道,他的病,彻底的好了!
‘吱呀’
房门打开,缓步而来的便是那一身冰蓝色,身姿婀娜的凌绝尘。
看着半倚在床头的花若水,嘴角的笑意不变:“你醒了!”看着他的气色就知道好了不少,有了灵仙草材炼制的药,看来是已经痊愈了呢。
“谢谢你!”花若水微怔,当下也明白,会炼药的就是她了。
凌绝尘摇摇头:“快起来用膳吧,你不觉得饿吗?”避开那个让人不自在的问题。
她不说还真不觉得,这一提倒好,他的肚子很不真气的配合着凌绝尘的话,毫无形象‘咕噜’一声,向着他的主人抱怨。
花若水有些窘迫的讪笑着起身,叙述久了未曾动弹过,脚下一麻,再次跌坐回床边。
“怎样?小心点,许久没有活动,怕是血液循环有些适应不过来!”凌绝尘上前,搀扶着他,微微蹙眉。
“没事,太久没有驾驭手脚,才会这般不听使唤了!”花若水摇摇头,第一次这么风趣的开着玩笑,只是为了掩饰心中那莫名的压抑感。
将花若水扶在桌边坐下,这才站直身子:“你知道吗?你的师父,竟然是月魔教的夜鸣!而且,你的病,并非是玄、剑双修的后遗症,而是,他······”对你用毒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花若水抬手打断。
师父就是夜鸣?!
一句话让刚刚恢复一丝红润脸色的花若水,刷的一声,脸色再次变得苍白无比。怎么可能,教他一身武艺,养育他十几年的师父,竟然会是月魔教的夜鸣!一直欺骗了他将近二十年,而他也只是他们魔教的棋子!
“你先梳洗梳洗吧,在前厅等你!”看着脸色苍白的花若水,凌绝尘蹙眉,或许她真的不应该选择这个时候告诉他。
花若水默不作声,仿佛没有听见凌绝尘的话,肚子垂眸,思索着心中的事情。凌绝尘见此,也不再言语,转身退了出去。
三个人坐着倒是显得有些不自然,楚夜风与萧雨孤两人的眼神要就不碰到一起,一旦接触到了,那就是毫不亚于火山喷发的危险。
这时,那桃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那雅致的珠帘外,修长的手轻轻撩起那米白色的珠帘,一张面色红润的俊颜变步入了大家的视线。
依旧妖娆一笑,微撩衣摆坐在了那唯一的空位上:“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歉意的笑了笑,挑眉看着争锋相对的楚夜风与萧雨孤,心下基本了然。
凌绝尘有些尴尬的勾了勾嘴角,眼神来回扫视着两人。
“咳咳咳”不得已的轻咳两声,花若水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在下花若水,不知阁下是?”
花若水的声音将两人的视线拉了过来,萧雨孤看着楚夜风那黑了的脸色,强憋着心中想要爆笑的冲动,笑看着花若水:“我叫萧雨孤!”
萧雨孤?
花若水微微蹙眉,这个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那月魔也是姓萧呢。
心中百转千回,脸上依旧是那妖娆的笑意:“若水这次得以痊愈,可得好好谢谢萧公子才是!”凌绝尘多少也将光影神岛的事情说与他听,不管他与月魔的恩怨如何,终究与萧雨孤扯不上丁点关系。
“若水不必客气,叫我雨孤就好!”他便是凌绝尘心中一直挂念的人吧,看着这一副模样,真不愧取名花若水!
大家本就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花若水当下也不过淡笑着点头。
“你的身体可还有何不适么?”凌绝尘看着面色微微红润的他,也就放心了不少。
花若水这才微微收起了一脸妖娆的笑,转身看着凌绝尘满脸认真:“尘儿,这次,真的谢谢你!”为了那棵药草,差点就丢了性命。
“不怪你,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看着他眼中的那一抹自责,凌绝尘一笑了之。
尽管凌绝尘说的轻松,可是花若水依旧不能释怀,眼中狠戾再现:“月魔教,我定要与他对抗到底!”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尽露。
“若水兄,月魔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敌人,更是我们天下人的公敌!”萧雨孤眼神闪烁,看着花若水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赏。
自动忽略掉萧雨孤的话,凌绝尘蹙眉看着花若水:“若水,你为何?”难道只是因为夜鸣吗?不,不悔这么简单的。
“我俨然记得,当年叶家被灭门时,钟乾身后的一对黑衣人,身形如影的黑衣人!”这一刻,花若水的眼中只剩下完全的猩红。
那数十个黑衣人,如影的身形穿梭在所有人之间,用着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将人的头颅残忍的割下。当他赶到爷爷书房,却只看见满屋狼藉,而那位严谨的老人,睁大双眼,摊开手臂坐在屋子中唯一还健全的太师椅上,身上是纵横交错的剑伤,还有脖子上那致命一击,还在涓涓的留着血,一滴,一滴的沿着物理垂着的手臂,滴在了地板上,染红了整片地板。
小小的身子颤抖着走在那被鲜血浸湿的走廊上,显得那么萧条。路径之地,墙壁上,柱子上,就连那荷塘上都是鲜血。一阵风吹来,充斥着鼻腔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没有尸首的残尸,倒在叶府各地,还有很多连头颅都找不到。一个个睁大的双眼,死不瞑目的头颅,滚了一地,微张开的口,连一句惊呼都还来不及喊出了,便被结束了性命。
在那数百平的府中,他找到了那一身华丽服饰的父亲,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