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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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志- 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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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无法避免,那征东部就需得早些作动员准备,有备无患,可是来自巴罗纳自己好友的信件还摆在案桌上,这封轻飘飘的信函却如同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贝桑的心间。

信中的劝诫这语依然在耳边回荡,贝桑仿佛看到自己好友那双明亮而又充满自信的目光,但此次的信件中的话语却是饱含忧虑,连贝桑也能够嗅到这背后的种种阴谋味道。金帐之内,大酋长胖脸上那双阴暗深邃的目光似乎在贝桑脑海中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不臣之心?扩充个人权力?这就是增加常备军初级动员编制带来的后果,贝桑自然知道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搬弄是非,而更多的人只会落井下石,他们从来不记得是谁在肩负这边疆的守卫任务。

此时就作战争动员,会不会让大酋长心生疑虑呢?原本单纯的一个军事行动,一旦牵扯了内部的政治动向,就会引发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贝桑向来就不愿自己裹进那里边,但许多事情往往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要想脱身事外,那也只是自己单纯的一厢情愿。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贝桑回到案桌前,想了一想,提起笔来,挥毫作书,他不能再这样被动的等下去,西北虽然还没有做出有带挑衅性的行为,但他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他贝桑也不是一个被动防御之人,与其这样不如抢先做好一切准备,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这句战场格言永远不会过时。当然在这之前首先得征得巴罗纳那边大酋长的理解,贝桑不想在打仗的时候被来自后方的事情所牵绊。

一挥而就,贝桑没有耽搁,“来人!”

“大帅,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立即送往巴罗纳交与大酋长,另外马上通知库尔多将军来我这里,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既然做了决定,贝桑心中反而安定下来,只要从现在开始进行战争动员,贝桑坚信自己有能力击退西北已经是一种不太现实的奢望了,先不说西北的强横实力,即便是李无锋麾下的诸将也无一不是能征惯战之辈,相比他们,征东部占据的只有地利和自己军队拥有的强大机动能力以及罗卑民族的特殊动员机制,要想将这些优势转化为胜势,自然还需要好好筹划。

 第八十六节 祸起萧墙

司徒朗猛地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大汗淋漓,甚至将丝绸睡衣都已经浸透,茫然无助的目光盯着杏黄的罗账顶,好一阵后胸膛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房才渐渐平静下来,梦魇中的情形似乎就在眼前,用力摇了摇头,他想甩开这些不良的预兆,只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危险也只能撑下去了。// 

“爷,怎么了?”身畔的待妾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拨亮床边的雕花黄铜油灯,却见得自家主子额际汗流如注,身上的丝缎睡衣早已浸透,连忙起身寻来一件睡衣替他换上。

重重喘息了一阵,司徒朗仍是觉得心中烦乱不堪,待妾连忙将床畔凉茶递过。大大地灌了一口,司徒朗才算略略静下心来,却再也无法入睡。

“爷,你怎么了,要不去请太医来瞧瞧?”待妾见得自家主子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耐烦的挥挥手,司徒朗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轻轻闭上眼睛,待妾不敢多言,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爽,近段时间眨眼不香,连素来的寻欢之事也淡了不少,忙找来两个绣枕替他放在颈后和背下,待侯他躺下。

这段时间的种种端端也的确让司徒朗有些心烦意乱,自己安排的虽然天衣无缝,连自己经过几番仔细检察也看不出什么漏洞,几番上朝来也委实压住了几位兄长的气焰,北边沧州已经收服,南边已经将马其汗人赶出去,但他再也不敢就这么糊弄下去了,眼见得“皇帝陛下”身体大好,积压了许久的朝事一下子都拿了出来,连带着大臣们要求面见皇帝陛下单独汇报的事情也多起来,这些都还不算什么,一句陛下精神不好都可以打发,但宫内那些要求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开初几次都还让这些后妃们去看望一番,只是父皇仍然是那般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模样,多来几次只怕就要漏出破绽了。

好在一干大臣们尚未起疑,只是这等事情却再也不敢继续下去只得安排人一般打整,将原先的种种布置清理干净。 /,一干后妃要去打探也就随她们意了,纵是有些怀疑,也苦无证据,奈何不了自己。

只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等执掌生杀大权的感觉,若是突然失去。只怕自己真的无法适应,权力的感觉真好,想起一干大臣们再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原来自己未曾监国时还需做作一番讨好他们的欢心,此时却倒了转来,这种体味当真不同寻常。

可是父皇尚未晏驾归天,却也不知有无诏书命自己继承皇位,本朝惯例是遗诏,便是由上任皇帝临终指定,若是指定,凭自己目前形势,皇位断断跑不落自己,但若是有遗诏让大臣们知晓,这儿遗诏却不是自己,这等形势却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住的了。

几番烦恼心思弄得司徒朗长吁短叹,不能自已,却又寻不出什么解决的好法子来,只是逼得紧了,某种阴暗的心思却也忍不住在心间狭窄处悄悄冒头,只盼望一切皆能如自己所愿,无须用那等有伤天理的手段。

见自家主子虽然双目微闭,脸色却是阴睛不定,显然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待妾虽然在主子面前颇为得宠,但也知道主子是从来不把正事与自己讲,此时见主子心烦意乱,忍不住宽心道:“爷,您先睡吧,有啥事儿,明儿个再议也不迟,若是拿不定准,不妨请胡先生和十三公主殿下一同参议也好。”

十三妹?司徒朗心中一阵苦涩,若不是这十三妹,只怕自己还可以将这幕剧多演一阵,自己这个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子却是异常的老练警觉,自己不过是劝阻了她两次看望父皇,便引起她的疑心,甚至悄悄找了宫内的太监来调查,若不是自己布置严密,只怕就会立时露馅,饶是这样,也引起了她的怀疑,对自己也猜疑起来,显然是对自己不再信任,许多事情原本还希望她能帮助出谋划策,可根据眼下的情形,却再也不敢随意让她知晓了。

可就让她这么一怀疑,却迫使自己不得不中断本来还准备演上几幕的戏,父皇再次病重无法上朝的消息一传出,大哥的第一军团就再也不肯往东多走一步,太平军在遭遇了沧州之败后东部防线一片空虚,可是第一军团愣是不动,任凭自己的催促如同雪片一般飞去,也不肯动弹一步。而三哥表现如出一辙,马其汗人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只需最后致命一击便可将他们全歼,最不济也可以将他们赶出五湖,但是这一切都因为自己安排父皇的再次“病倒”变成了泡影,想到这儿,司徒朗就郁闷得忍不住喟然长叹。

好在新组建的第三第四军团已经训练齐备,军务大臣吉林也是个懂事之人,自己还算掌握着主动权,只要情况真的按照御医所说,父皇熬不过秋天,那一切都还不会超出轨道,尤素夫也需要敲打一番了,这个家伙似乎有些恃宠而骄的味道,连自己给他的通令也有些阳奉阴违了,不过他的把柄在自己手里,相信他也翻不起风浪,倒是马远往这个老东西软硬不吃,迟迟不肯表态,一副忠君报国的假惺惺模样,自己此时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耐心的作些软磨工作,只希望他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只要自己能够赢得父皇和众位大臣的认同就不会反对自己,那自己倒也不惧,就怕这个家伙包藏祸心,那自己就……,不行,主动权必须控制在自己手中,不能被这些老家伙的表面功夫所迷惑,一旦翻脸,自己真的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境。

翻了一个身,司徒朗的手也下意识的伸入一直紧贴着自己的待妾贴身肚兜中,精致的绣品仅仅只有一抹,刚好将隆起的雪丘遮住,本来是极为一件华美的艺术品,不过此时的司徒朗却毫无欣赏的兴趣,顺手一揪便扯落下来,大手也落在了鼓凸的双峰上。

第三第四两个军团无论如何必须控制在自己手中,吉林虽然听话,但对于他来说,这们位置似乎已经到了顶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他的了,就如同马远往一样,他们只想保住自己的位置,不会轻易全身心投入自己这一方,真的一有风吹草动,这些家伙立即就会骑墙观望,必须控制住这些军团一级的主官真正为自己所用,对,必须牢牢控制,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司徒朗下意识的握紧自己双手,直到身畔的女人忍不住叫唤起来,司徒朗才发现自己掌握的不是军官们的心,而是女人的乳房,只可惜一对雪玉般粉丘一下子,变得紫红,疼得身畔女人泪如雨下。

“全是一帮废物!猪都比你们聪明三倍,都一个月了,居然连什么消息都没有,你们是他妈干什么吃的?吃屎长大的啊?”就在司徒朗全心揣摩着自己几个兄长的心思时,远在沧州的司徒泰却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在宽大的书房中来回走动,烛光下唾沫横飞,溅起点点金星,看那模样,如果目光能够吃人,只怕垂头站在下方一声不吭的男子早就被他撕成碎片了。

“你花的钱呢?花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说宫里的人是咱们的人么?怎么会探听不到半点消息?难道我父皇身体状况怎么样?平素和哪些大臣有接触这些消息会打听不到?毛志芳那个老东西呢,也没有了声音?拿了我那么多钱,到用他的时候就屁都不放一个了?”司徒泰实在太郁闷了,整整被困在这沧州一个月,中州皇宫里依然没有任何一个确切的消息,父皇蹊跷的再次病重,拒绝见任何大臣,唯有老九能够入内得见,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自己不能这样被动的等下去。他很想扎个借口返京,但监国的老九不断给他发来敕令,要求他马上向北原发起攻击,配合城卫军团在清河的攻势,可是这个时候他委实没有半点心情来关注这些事情。

“殿下不必太过心急,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急也是急不来的。”一直在旁未作声的灰衣老者终于说话了,“只是这毛公公却也没有半点消息,这未免有些太蹊跷了,他可是个随陛下几十年的老人了,不会没有半点消息吧?除非陛下真的已经无法起床,而且九殿下控制了整个宫中,可是控制整个宫中又有什么价值呢?如果陛下有遗诏,那是需要众位大臣当廷认可才能生效的,如果没有遗诏,那光凭九殿下一个人说,那也是无法服众的,老朽真有些不太明白了。”

喘息了两口粗气,司徒泰断然抬起头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需要亲自回一趟帝都,许多事情,必须要我在帝都才能办成,冷老,你替我拟一份,就说我身体欠佳,必须回帝都治疗!”

 第八十七节 失密

“殿下,此事还需要商量一下,若是殿下回去后,陛下突然康复,只怕未得陛下允许便擅自返回帝都是会受到责怪的,另外,如果九殿下此时已经有了充分准备,殿下这样仓促回京,万一九殿下翻脸将殿下软禁或者用其他手段对付殿下,风险实在太大啊。 ”冷谦犹豫了一下,又与坐在一旁的北部军区总指挥赵成怀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一直怀疑皇帝陛下康复其中有什么问题,但可惜的是从京城传回来的消息没有给他提供任何足以推测的情报,让他也无从怀疑。

“殿下,冷老说得有些道理啊,眼下陛下生死未明,九殿下现在执掌监国大权,京中唯有马远往,老奸巨猾,马远往,是一个典型的骑墙派,只怕他见得九殿下占得先机就会倒向九殿下,殿下您只怕进京容易出京难啊。现在只要殿下不进京,九殿下就算掌握了新编的第三、第四军团,他的力量也难以和咱们相比,尤素夫现在打的什么主意,我看九殿下心中也未必有底,我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是殿下进了京,主动权都掌握在九殿下手中,如果九殿下以监国的名义借殿下这次未经批准擅自返京而给予惩戒,这生杀予夺皆在他手,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啊,望殿下深思。”作为司徒泰的心腹,赵成怀早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与司徒泰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风险极大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赞同,在他看来,只要司徒泰稳坐北方。凭借手中现有的三十万大军,无论是对上哪一方,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何苦要冒那入京成为对方人质的风险。

“你们错了,你们都太小看老九了。他能把我和老三、老八挤出帝都,岂是如此莽撞之人,在他眼中我只不过是他的对手之一罢了,而且恐怕还不是他心目中最强的对手,也许老七才是他心目中的真正敌手吧。京中一干大臣们的支持。也不能让老九得到,那样对我们更加不利,至于真的走到需要我离开帝都的那一步,我想会有办法的。”此时的司徒泰面容十分深沉,一双眼睛在烛光下闪动着幽幽的暗芒,“我如今回京养病,纵然有些违背父皇的初衷,但我有病总不能不让我回京休养吧?老九是不会抓住这一条不放的,那样做只会让一干大臣们寒心,老九在人望方面素来引以为傲,他不会犯这种错误,不过你们提醒得对,很难说老九不会用其他阴的手段来对付我,这一点我倒是需要注意。 ”

见二人还欲再劝,司徒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意已决,不用多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这帝都对我来说未必就是虎穴,也未必就是他老九的地盘。成怀你在这边好生布置,我看太平教人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无须太过担心,倒是需要防着北面的普尔人趁火打劫,须得小心防范,有异常即时马上向我报告。”

“你说什么?”原本一身便服的无锋被下人从女人窝里唤了出来就一肚子不高兴,好不容易的机会能和身畔的女人谈谈心,聊聊天。排解一下身畔女人们的寂寞,女人们也很难得看到自己的爱郎如此通情达理的陪着自己闲聊,连夏洛蒂和陀姬这等平素很少参加这种聚会的也簇拥在无锋身旁,却被这不知趣的令狐翼给破坏了。此时再得到这一当头闷棒,无锋心中更是火冒三丈,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看见满脸阴云的爱郎一言不发的走了回来,一干女人都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不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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