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好、好冷”星河傻呆呆地站在聚气池中央,眼睛里一点灵气都没有,就那么一遍一遍重复着好冷。这种状态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星河被寒气入体,阴气过盛,恐怕,恐怕要出事了。
星河的睫毛上都挂上了一层冰雪,整个人慢慢覆上了层灰色。此时星魂还是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咬牙,一脚踩进了聚齐池中。星魂绝对比星河要健康的多,对阴气的抵抗力也好得多,可是也禁不住这样折腾。彻骨的寒意让他的全身连带着牙齿都在战栗,但是星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句芒少主,最后还是向前又迈了一步。
这个池子似乎对阴阳术有削弱作用,从刚刚开始星魂就尝试着用阴阳术唤醒星河的神智,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不光是唤醒神智,他连最起码的阴阳术都用不了,简直就像是掉进了幻术中一样。
星魂把他的句芒少主背了起来。对方好歹也是个弱冠之龄的少年,就算外表再怎么□,跟实际年龄再怎么不搭,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再加上平时星河真的不太在意体重问题,所以星魂被压得差得趴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星魂觉得自己越来越冷,特别是泡在池子里的两条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他清楚一点,无论是星河,还是自己,都不应该死在这里。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去做,所以就算是已经被冻得哆嗦了,星魂还是继续向对岸走去。
星魂猛地向前奔去,原本因为寒冷而疲惫的精神猛地一震。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这个池子里只有死人,况且他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想象能有人在这里存活。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这个池子里有什么东西,是像阴阳家的那些僵尸一样的。
星魂咬了咬牙,他现在身处这个池子里,根本就用不了什么阴阳术,况且这里……也太奇怪了点。如果说这池子里的尸体是可以动的,那么为什么他没有察觉到,如果说只是一个幻术的话,那么什么样的高深幻术才能够瞒过他的五感呢?
这个地方,很诡异,明显不是最近几百年的产物,当然,也绝对不是道家的手笔。如果要制造出这个地方,不仅仅需要财力,更需要的是……高深莫测的实力。
其实如果星河醒着的话,说不定就会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地形,暗含了奇门遁甲,而这个聚气池,恰巧是在阵眼的位置,是阴气聚集最盛的地方。但是星河学艺不精,所以刚刚就没有发现,要不然……要不然也不会中招。
这个聚气池的建造者很明显不是想要人性命,倒像是想要给来者一个考验。星魂咬牙,一步步向前走,如果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就踢开,踢不开就聚气成刃,直接砍掉。在这个池子里,哪怕死聚气成刃都不弱以前的威力,用了四成功力,也跟普通的匕首相差无几。
池子很宽,等到星魂走上岸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星河因为刚才寒气过盛,现在已经开始发烧了。好在温度并不是很高,星魂拍了拍对方的脸颊,直到星河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他才收手,从怀中掏出药膏来帮他涂抹。
下手重了点,他想,不过星河的脸颊还是真是软软嫩嫩,女孩子似的。如果平时这么欺负他,星河大概会拿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蛊,用尽手段报复上好几天,但大概是因为刚才受了阴气的冲击,又在发烧的缘故,星河只是不适地转过了头。
在这种暴力的叫醒方式之下,哪怕是星河正在发烧,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大概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吧,他睁着眼睛,老半天才叫了一声:“星魂?”
他现在好像比平时的反应都要慢上半拍。星魂一把将他扯起来,也不管现在的星河到底能不能听懂,就开始说:“这里是阴阳家的聚气池……我们已经过来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只有东皇才去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说不定会有危险,但是待在这里,迟早会被饿死,你明白吗?
星河呆呆地看着星魂,因为发烧而晕红了双颊,刚才又被星魂拍红了一边脸,乍一看就跟个苹果似的。星魂也知道现在星河根本就没可能像平常那样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这个人平时也没有提什么建设性意见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星魂才呆呆地点点头,过了一会了又摇摇头,动作极其缓慢。他想了想才开口,语气软软糯糯就像个小孩子:“不行,前面有大灰狼要吃小芒”
星魂觉得有点恶心。但是他的耳朵还是红了。这种矛盾的心态下他选择了无视星河的话,扯着他就往前走。一路上星河不停地拿出奇奇怪怪的虫子,献宝般展示给星魂看,一刻也不消停。星魂觉得有点头疼,过了一会儿他才跟星河说:“别吵”
对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真的不说话了。前方的甬道四通八达,星魂乱晃悠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倒是眼前这个壁画眼熟得很,似乎是刚才看到过的。星河扯了扯对方的袖子,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星魂带着他继续向前走。走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原点。星河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酒是不开口,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星魂。星魂被他折腾得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刚刚指的那条路,是错的路”星河大大地睁着眼睛,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所以双眼水汪汪地,“但是你不让我说话。”
星魂咬牙切齿。句芒这家伙就算发烧了神志不清也这么讨厌,如果他是东皇,他肯定第一个就得掐死这家伙。不过说归说,他好歹也没有真的动手。大概是因为知道对方神志不清的缘故吧,最后星魂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他带着星河慢慢在甬道里走着,突然呢喃了一句:“真是个白痴”
他说这话是双瞳若星,敛了不知名的情绪进去,便让人愈加不忍直视。星魂捏着星河的下巴,仗着对方在发烧,便又重复了一遍:“真是个白痴,你说,是不是?”
星河木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理解不了对方的话,歪着头想了老半天,才开心地笑了起来,指着星魂说:“大白痴!”
星魂转过身子,在前方走着,不再理会星河,但是方才踏翘起来的嘴角倒是平了。过了老半天他才点点头,又摇摇头。星魂的性子喜怒无常,恐怕是易怒要更加明显一点。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的心思都埋得很深,教人无从猜测。
过了一会儿他又恢复了平静,扯着星河的领口就往前走。嘴里一口一个白痴,星河呆呆地,没有应下也没有反驳。长长的甬道此刻似乎变得更长了,星河正在发烧,身上没什么力气,没多久就嚷嚷着走不动了,他这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比平时更加气人,星魂踢着对方屁股催促星河往前走。
转了个弯,他们看到了一扇大门。大门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东,星魂犹豫半晌,调动了内力,看了眼星河,最后推开了大门。只是一眼,他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那是真正的空中楼阁。
手可摘星辰(六)
浩浩殿宇,重重楼阁,仿若是人间仙境一样悬浮在虚空之中。星魂想要上前去,被星河冷不丁扯住了袖子。星河摇了摇头,哪里还有刚才痴痴呆呆的模样,星魂刚想要说句什么,就听见星河说起话来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你没发现是幻术吗,哪里有什么反重力的东西嘛少年~”
星魂不知道重力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星河话语里的嘲讽他倒是听出来了。星魂沉思片刻,聚气成刃,狠狠地向前方不远处挥出了一道剑气。锋利的剑气带着雷霆之势向着地面扑去,却不料直直地穿了过去。过了好久星魂才听到一声闷响,似乎是剑气砸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发出的声音。
原来眼前的亭台楼阁竟然只是个幻术。幻术星魂见得是多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手笔的幻术,更何况,谁会有这个气魄,能构建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呢……?
星河洋洋得意地看着星魂,对方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星河以为对法是自卑了,调了个痞里痞气的笑容:“星魂公子,这不是技不如人,输了么,反正有我在身边,就算刚才真的一个不打眼,跌了下去,好歹也有我拉着你呢~”
星魂没有回答星河,他蹲下身来,轻轻触摸不远处的幻境。他手触及的地方竟然像是水面一样泛起了涟漪,星河乍一看,刚想说句3D投影之类的,就看到星魂的脸色相当难看,不免心下一凛,最后也板着脸上前去查看。
他是句芒少主,虽然暂时用不了阴阳术跟个废物似的,但好歹也有些过人之处的。一只浑身赤红,像是火烧一般的小虫子从星河的之间慢慢爬到地面,一路留下了腐蚀的痕迹。那小虫子显然是有剧毒的,但是从星河的手上爬下来,星河的手竟然一点事也没有。小虫子凑近了环境,用触角轻轻触了触,便抖抖翅膀飞了起来。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大堆虫子,趴在了幻境边上,像是蚕吃桑叶一样,一点一点把整个幻境吃了个干净,露出了里面原本的景色。一个巨大的深渊就停在星魂的脚边,看上去凶险之极,下面似乎还在冒着热气,灼热的气息几乎就要吧星河烤熟了。
星魂依旧在沉默。星河沿着石桥走在通向深渊对岸的路上,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星魂。回头一看,却见星魂依旧站在深渊边上,呆愣愣的,似乎是在沉思什么一样。
“喂,蠢货,你待在那里数蚂蚁么”星河大叫了一声,星魂慢慢回过头,眉头紧皱着,慢吞吞跟上,却仍旧是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
“……句芒”星魂的表情看上去很严肃,“你听说过东皇太一么?”
“我父亲么”星河咧了咧嘴笑了笑,看到星魂一脸严肃才慢慢摇摇头,“你这么正儿八经我还真不习惯,《九歌》……我只能告诉你,我听说过。”
星魂当然知道星河最后还有一句看不懂没说,他摇摇头,也不计较这些小事情:“这里是他的墓,要是我说的话,我们马上离开比较好,但是……但是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里似乎是很欢迎我们来一样。”
“可不是么,死了一个人孤零零,还没个美女陪,得憋死不可”星河笑着回答,几步蹦到了深渊对面,自顾自就向前走着,“说不定人家不喜欢小女孩,喜欢小男孩也说不定,就是那种脾气差,又臭屁得不得了,还稍微能打几拳的小男孩。”
“听着你倒是像”星魂也笑了,摇摇头就这么说了一句,却是走到了星河的前面。他看到对方略有些吃惊的表情,才回过头说了一句,“别误会,不是保护你,是怕你再踩到什么不该踩的机关,到时候我们都得死。”
星河当然不信,他想笑,但是当着星魂的面也不好意思拆穿人家,最后只好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略略一看上去倒是有点高深莫测的阴阳家少主句芒的味道了。星魂偶然一回头,看到星河的表情,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一路上的石壁上都刻着很奇怪的文字,像是蝌蚪文,但是却又不是蝌蚪文,而是另外一种更加神秘莫测的文字,就算星河读不懂,心里也生出了一点点敬畏。字迹大小不一,最小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最大的一个字几乎占了半个石壁,龙飞凤舞的字迹似乎是一个男人写的。
在尽头空荡荡的,只是一个盒子。
星河想要打开那个盒子,却看到星魂拦住了他,用剑气直接劈开了盒子,盒子里的玉玦掉了下来,却没有碎,可见星魂的实力有多高。星河看得嫉妒万分,嘟哝着什么他以前也可以,却是警惕地把手上绑着的臂刀弹了出来,臂刀上带着机关,只要一碰开关,就有暗器铺天盖地射出来,就算是一群蚂蚁也未必能逃出几只来。
“你好”
星河猛地回头,看到在半空之中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他扔了几个暗器过去,都被对方躲开了。他皱眉,不满地说:“你是谁?”
“也许你不信,我是东皇太一”那似乎是个男人,他勾唇笑了笑,“能到这里的,一定是我的同乡。不过我死了这么久,似乎也没有是意义了。”
星河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对星魂说:“是幻术,你信不信他本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英俊潇洒?”
虚空中的男人任然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星河的虫子,很快就蚕食了个干净。且不提星河根本就不可能让星魂知道他是穿越过来的事情,更何况,这种事情本身便不是能让正常人会相信的东西。对于一个帝国的护法来说,不能掌控的事情才是应该毁灭的东西。
星河相信星魂不会动他,会护着他,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同乡被人当成个神经病似的看待。
“……别告诉我你很想知道这些八卦”他这么说着,看到星魂在不远处翻看着什么东西。他凑过去一看,却见封面用旧时齐国的文字写着端端正正的《述异奇谈》,里面一打头就半文半白写着刚刚那个男人说的东西。
星河翻了个白眼,伸手想抢,用了用力,却没抢得过星魂。倒是那书一入手的手感让他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星河先前就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却忘记了这个时代纸张还没有被发明出来,根本不可能有线装书这种东西的存在。现在细细一瞧,果然。
人皮做成书页,用天蚕丝装订好,略略一翻就带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煞气,只不过是看了几行,星魂的脸色就已经开始泛白,显然是受不了书中的戾气。星河凑过去,大概看了几行,指尖的红色小虫为他平衡戾气,他才觉得好过一点。
书中记载的无非是个远古的故事。主角是一个叫句芒的神明和一个叫东皇太一的少年。
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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