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要听爷爷的话!”
洛克呆住了,他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会说绮儿和自己在一起会很悲惨,他真想冲出去问个明白。
绮儿停止了哭泣,惊讶地问道:“爷爷,您为什么说我和洛克哥哥在一起会很悲惨呢?您快说,您快说呀!”绮儿摇着老人的胳膊,央求着。
“这……这……这个嘛,我是乱说的,没什么,没什么的。”老人言辞闪烁起来。
“不,爷爷,您说,您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绮儿。噢,绮儿差一点儿忘记了,您是占卜师,是父王的国师,您一定是占卜出来什么了,您告诉我,您快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跟洛克哥哥在一起?”绮儿抓着老人胳膊的手摇晃得更厉害了。
“唉!”老人长叹了一声,说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灵力消失了许多,我的占卜术不是很灵了,我也只能卜出一个大概来。”
“爷爷,您快说,就算是一个大概我也要知道,是不是洛克哥哥会遇到什么危险?您说呀,您快说呀!”
“好好好,那我就告诉你。”特立实在拗不过绮儿了,只好说道:“其实,我也很奇怪,我甚至都不敢确定我卜出来的结果是不是正确的,那个魔娃子,他也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他来自于未来世界——十万年后的地球,而且,他的记忆好像丢失了一部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他会死在这个世界里。”
“不,不,我不相信,您是骗我的,您说过,洛克哥哥拥有永生的生命,他怎么会死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一定是您卜错了!”绮儿惊恐地向后退去。
“这也是我所不明白的地方,或许是我卜错了吧,我也希望是卜错了。可是,爷爷真的不愿意看到你那么伤心。如果哈比星王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不但会难过,而且还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怎么办?怎么办?洛克哥哥会死的,如果洛克哥哥死了,我该怎么办呢?”绮儿呢喃着,美丽的脸孔上布满了惊恐。
“傻孩子,这都是命,命中注定了的事情,谁都无法更改。唉,你为什么非要想那个魔娃子呢?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塔那托斯就不错嘛,你应该把眼光放远一点儿。”
“不,我不相信,我死都不会相信!”绮儿呢喃着,她跌坐在了墙角,清亮亮的液体又从那对黑幽幽的眸子里涌了出来。
洛克听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虽然是魔族的王子,也可以说现在已经是魔王了,但是,自己并不会拥有永生的生命,自己也会死。虽然凡间的兵器伤不到自己,但是,神祗的兵器会令自己受伤,也会令自己死亡,还有就是,如果自己想寻死,没有人阻止得了。如果自己会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死在神祗的手里,要么就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难道自己终究不能为父王母后,还有惨死的族人报仇吗?洛克突然想到离开水晶宫时,自己好像是去了天界,而且自己还被宙斯的雷电之盾给击中了,否则自己又怎么会受伤?而且一伤就是一百年。洛克又看了看手指上的那枚冥王神戒,原来那些不是梦,都是真的。难道注定了自己要死在宙斯的手里吗?洛克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
难道自己真的是来自于十万年后?也或许自己真的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要不,为什么看到一些人,或者一些场景,总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噢,我明白了,那个人,他,他并没有完全为我解开封印。
洛克的心里忽然一阵刺痛:为什么?为什么你有所保留?难道是你对我不放心,怕我向你复仇?
一种好像被欺骗了的感觉侵入了洛克的神经。
其实,洛克哪里知道,弥留之际的冥王已经没有能力完全解开他的封印了。
一刹那间,洛克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他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不是因为那个人欺骗了他,而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个水晶一般的女孩竟然会对自己用情那么深。
我不能,我不能连累你!洛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对绮儿说:绮儿,对不起,我不能见你,在这个世界里,注定了我要负你!来生,来生吧,如果有来生,我就去你的世界里找你!
洛克转过身去,黯然离开了。肩膀上好像有万钧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洛克只感觉自己的脚步好沉重,好沉重。
洛克来到了冥界。忘川河里的水依然在悄无声息地流淌着,洛克驻立在河岸上,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和寂寥。
远远的,又有一片巨大的白色花瓣飘落在了水中,它在黑色的漩涡里打了几个转,好像在挣扎一样,但是,又始终没能逃脱被吞噬的命运。已经过去两百年了,曼殊莎华的灵力正在消减,终有一天,那片柔和的光芒会消失在黑暗当中,那个人将永远不再醒来,而自己或许也会同他一起化为宇宙中的尘埃。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完全解开我的封印?”洛克对着花蕊中的那个人嘶声吼着,“你怕我向你复仇,是不是?”
酒,好想饮酒!洛克一抬手,一个金色的酒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这个金色的酒壶,就是从前他为冥王倒酒的那个壶。此刻,洛克只觉得心里特别地憋闷,他索性一仰脖,“咕嘟,咕嘟”,他直接提起酒壶向喉咙里灌了下去。
一股清泉倾泄进了腹中,初时清淡得就像是水,很快,酸甜苦辣涩……各种滋味一齐涌上了心头,那种感觉简直就是百味杂陈。洛克突然放声大哭,他想到了惨死的父母和族人;一忽儿,他又破涕为笑,他想到了那个在星空下邂逅的少年;突然,洛克暴怒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害死双亲的神王,他正得意洋洋地坐在黄金宝座上,正在用嘲笑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在耻笑自己的无能;一会儿,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看到了那个近在咫尺,只能相望却不可触及的丽人……
蓦地,那个极具磁性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知道了吧,永生的生命就如同这杯冥酒,终有一天你会品出它的味道,希望那时候你可以明白我。”
“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明白?”洛克大吼一声,一扬手,他把手里的酒壶用力掷了出去,那个金色的酒壶在黑暗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便坠落在了万古不化的僵土之上。
“冥王,你太自私了,你太自私了!你既然心念苍生,又缘何自绝于此?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你,我有多寂寥……”
“砰”洛克将自己重重地摔倒在了冥河岸上,任泪水肆意地漫流着,那一刻,他只感觉好难受,好难受,仿佛心都被掏空了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洛克醒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里好像轻松了许多,他躺在冥河岸上,闭目沉思起来。
洛克想到了枭,他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枭的呼喊:“大哥,救我!”枭居然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遇到危险。还有米勒,那个驭龙的少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的弟弟米迦的伤势怎么样了,自己真应该去一趟东土大陆,把米迦救过来。还有女神的诅咒,丘柏与乌伏的恩怨,到现在,自己竟然一件事都没有做。
“呼”的一声,洛克翻身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再颓废下去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即便是明天就会死去,在死前,我也要把还没有做的事情做完。我应该先去看看科隆,看看让他们找的人和东西究竟找到了没有。
怀里揣着诸多未解的难题,洛克决定再去一趟不夜城。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绮儿失踪
洛克没有戴隐形头盔,当他再一次踏进不夜城的时候,迎接他的目光不是躲躲闪闪就是诚惶诚恐。洛克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后花园里,假山的旁边,那栋古色古香的小楼依然矗立在那儿。楼前已经风停雪住,水塘也已经冰消雪融,荷叶又覆满了荷塘。
“落花亭”旁,那棵高大的树,也已经开满了花朵。洛克很是诧异,心想:这是什么季节?难道是春天了吗?
洛克稳了稳心神,一飘身,进了小楼。
楼内空无一人,那张七弦琴躺在靠窗的琴台之上。洛克在琴台前坐了下来,他想起了绮儿曾经弹奏的那首曲子,还有唱的那首歌。
但愿绮儿以后不再弹唱那首歌曲了,它们听起来太伤感了。以自己此刻的心境,会弹出什么样的曲子来呢?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洛克伸出修长的手指,往那些琴弦上拂去。
“嘣”的一声铮鸣,琴弦竟然断了一根,锋利的弦就像刀刃一样,划破了洛克的指腹,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洛克吃了一惊,心想: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想来这张琴一定是绮儿的心爱之物吧,这可如何是好?慌乱之中,洛克向后退去,一个不留神,他的手臂又扫中了琴身。“砰”的一声,七弦琴从琴台上跌落了下来。
这下死定了,绮儿本来就对冥王的印象很差,自己在她的心里更是一文不值了。洛克暗暗叫苦。
洛克急忙俯身拾起了七弦琴,他正欲往琴台上放,突然,他看见那张琴台上有一片紫红色的东西,想来是被压在琴身之下,刚才那张琴掉到了地上时,它才显露出来的。洛克拿起来一看,心里吃了一惊。
这是一方丝巾,散发着一种淡雅的清香味,是和绮儿身上一样的味道。洛克突然脸红了,心也怦怦地跳了起来,唇齿间似乎又涌上了那种香甜的味道。
洛克稳了稳心神,看向丝巾,丝巾的上面是一幅用胭脂画的画,确切的说,是一幅没有画完的画,那是一个少年的头部,头上有一对尖尖的角,还有飘扬的长发,他看起来和自己的外形很是相像,只不过是没有画眼睛。洛克猜测,要么是绮儿没等画完临时出去了,要么就是凭借想象画的,因为她并没有见过成年的自己。洛克的鼻子又酸酸的了,心想:绮儿竟然如此痴情,可是,自己呢,自己甚至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窥视她,自己简直就是……洛克正自责呢,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许多人走上楼来。洛克慌忙把那方丝巾收在了衣袖里,又把七弦琴放回了原处,自己则在琴台前坐了下来。
“砰”门是被撞开的。
“绮儿你……”当看到一袭黑袍的冥王从琴台前站了起来时,科隆那张原本带着惊喜的面孔僵硬地抖动了几下。终于,科隆从嘴巴里挤出了几个字:“大,大人,怎么是您?您怎么来了?”说着话的时候,汗珠已经滴答滴答地顺着他的额头滚了下来。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洛克转过身,面对着一干人等,进来的除了科隆还有十几个侍卫。
“怎么,本王的手下就这么不懂礼貌,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进了女孩子的闺房?”洛克的语气冷得能让人结冰。
“啊,不,不是的,大人……”科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说,怎么回事?”
科隆犹豫了一下,他一听冥王的语气,这哪还能再隐瞒下去,便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恕罪,属下办事不力,绮儿,绮儿她失踪了……”
“什么?绮儿失踪了?”想不到,不祥的预感这么快就变成了事实。
“我要你好好照顾她,你竟然把她给我看丢了,为什么不去找?”洛克勃然大怒。
“属下已经找了整整三年了,不要说城里城外,方圆几千里都搜索过千百遍了,就连中土大陆和西土大陆也派出人去了,可是,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看着发怒的洛克,科隆心想:这下自己死定了。
“什么?三年!绮儿竟然失踪三年了?为什么不报与我知道?”洛克怒吼着,“呼”他的黑发连同袍子一起飘飞了起来。
“属下,属下找不到大人。”科隆的舌头一个劲儿的打颤。
都怪自己!洛克自责起来,想不到那壶冥酒竟然令自己昏睡了三年,这能怪得了科隆吗?他又进不了冥界。唉!都怪自己。
洛克正后悔不迭呢,特立风尘仆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进来就问:“绮儿有消息了吗?”感情他也没有找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面面相觑。大家僵立在那儿,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冥王。
“那么,我让你们找的人和东西呢?有没有找到?”
“大人,没,没有,我们既没有找到大哥也没有找到王子,更没有找到石头。”科隆吓得脸都白了。
“好了,此事我自有定夺!”洛克感觉好烦,他一挥手,说道:“请老人家留下,其余人等退下!”
已经三年都没有好好合过眼了,持续的奔波早已经让科隆他们疲惫不堪了,冥王的一番话无异就是特赦令,忽啦啦,一转眼,人就都散去了。
好嘛,丢了一个枭不算,现在连绮儿也不见了,真是够洛克头疼的,他最担心的自然是绮儿的安危了。
待老人一坐定,洛克就急忙问道:“是不是你们与什么人结了仇?”
“没有啊?”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这几十年来,我和绮儿一边寻找磁欧石和王子,一边打探那魔娃子的下落,除此之外都是呆在不夜城里,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现在一样没找到不说,连绮儿也给丢了,这,这让我回去怎么面见国主啊!”
“老人家,您别急,您再好好想一想。”
洛克也坐了下来,他略一沉吟,然后说道:“当初在不夜城,绮儿昏迷不醒,是因为被封印了,这事儿您老人家知道吗?”
“绮儿被封印了?”老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会吧?当我找到绮儿时开心得不得了,过后我也曾经询问起她,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不夜城。以我的观点来看,我认为,应该是时空扭曲的时候,发生的那场意外导致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洛克迷惑了,心想:如果自己也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那么,绮儿的情形跟自己一样,这与被封印又有什么区别呢?好像两者的意思是一样的嘛。
“啊,不好!”老人突然大叫一声,吓了洛克一跳。
“出什么事了?您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难道,难道……”老人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老人家,您先喝口水,不急,您慢慢说。”洛克将一杯水递到了老人的手里。或许是因为激动、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