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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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牵-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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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物线状掉到车盖上,吓得她们连同车身一起颤抖了一下。
下车查看后才发现,那是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其中一个紧紧护着另一个,被护着的那个一息尚存,另一个却血肉模糊。
——Moon,她们是条子。
芭芭拉搜出了她们身上的证件,然后等待着主人的进一步指令。
梁湖月扫了眼证件上的内容,穆约楚,刑警队长。难怪有队员为她舍生忘死。
——带回去。
——什么?但……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等她醒了就让她离开。放心,这里又不是HK,而且我从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干嘛要怕条子。
只是世事难料,这个人醒来时竟记忆全无,除了怔怔地看着自己出神外,问她什么都只会说不知道。
见死不救和多管闲事不同,梁湖月不认为自己有义务为她去做更多。
“很晚了,我去帮你放热水,你洗完澡就睡吧。”穆约楚体贴地笑语,将那条银链小心地放进裤兜。
“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对方提供的一切服务,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受之无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一卷多CP。





第65章 见鬼了
推开“PLAY”的门,劲爆的乐曲排山倒海而来,梁湖月在拥挤的人群里穿行,远远便看见付逍坐在吧台前,微低着头,五光十色的镭射灯在她上方不断旋转,投下跳跃闪烁的彩光,她却是那么安静乖巧,仿佛课堂上专心听讲的学生,隔离了一切喧闹,只在灯光黯淡的瞬间,显出一点怅然若失的淡淡伤感。
“嗨,又见面了。”梁湖月走过去,主动和她打招呼。她知道付逍远没有外在表现出的那般乖巧无害,但却是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让人无法疏远,想要亲近。
付逍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清澈澄净的墨蓝色眼眸泛起团团笑意,仿佛刚才那些在射灯下明明灭灭的落寞都是错觉,她由始至终都是一个快乐的人,没心没肺,无忧无虑。
和这乌烟瘴气灯红酒绿的场所如此格格不入。
“我在调试新品种,你来得正好。”把摇酒器耍成杂技表演是调酒师最喜欢做的事情,卖弄才华或卖弄技巧,想要引人注目并不艰难,付逍常常乐此不疲。
“真是精彩,单看你调酒的姿态就已经使人迷醉。”梁湖月不吝赞美,带头鼓掌。
优雅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宛若舞蹈,美不胜收,就连有专业资格的莉莎也叹为观止。
“请赏脸。”在高脚杯内注入调制好的酒液,加入冰块与樱桃,轻轻推到梁湖月面前。
“真漂亮,有点舍不得喝呢。”
“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它是否虚有其表。”
梁湖月笑着浅尝一口,然后赞不绝口:“付逍,你真是天才,要不要考虑到我那里工作?”
“多谢抬举,但我拒绝。”
“哦?”梁湖月挑挑眉,“我自问是个宽厚的老板,待遇问题不是问题。”
付逍倚在吧台上盈盈一笑,墨蓝色的琉璃眼眸顾盼流连,比霓虹灯饰更流光溢彩。
“我生性散漫,调酒不过兴趣,若要我以此谋生,循规蹈矩,还不如叫我去死。”
梁湖月不禁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
付逍替自己调了杯相同的酒,与梁湖月举杯对饮。酒逢知己,话语投机,两人相谈甚欢,天南地北,畅所欲言。
正在彼此聊得浑然忘我之际,有人走了过来,笑着插话:“梁,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付逍转头看去,目光一滞,笑容僵在唇边。
梁湖月兀自兴奋,也没有注意付逍的反应,拉着穆约楚介绍道:“这是黑子,一个视酒精为毒药的无趣家伙。”
穆约楚礼貌地朝付逍露出淡淡微笑:“你好,付小姐,梁这两天都在不断提起你。”
“我的荣幸。”付逍已经镇定下来,笑容如初。
有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一切运筹帷幄,孰料百密一疏,冥冥中早有安排。就不知道前头还有什么惊喜在默默等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已经喝了多少杯?脸红成这样。”穆约楚旁若无人地以溺毙人的深情口吻说着关怀的话语。
“不喝了不喝了。”梁湖月掏出一串钥匙,在穆约楚眼前晃了晃,“车子停在车库,你帮我开到门口。”
“好的。”穆约楚没有问车子的来历,梁家相识满天下,太子女途经贵宝地,自然少不了各种东道主大献殷勤。
待人走远了,付逍才沉静地笑笑道:“梁,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梁湖月双颊熏红,似有醉态,但一双清洌眼眸却澄明有神。
“付逍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可要三思。”
“No,No,No,首先,老爷子的事我从不过问,他是他,我是我,希望你弄清楚这一点。其次,我已经为你介绍过,她是黑子。”
付逍心底一惊,隐约猜到几分。那两人身份悬殊,本该势不两立,怎可能出双入对?梁湖月今夜特地为她引见穆约楚,内里大有文章,看来合作的事多半凶多吉少,但若就这样放弃,却又心有不甘,付逍不死心地扬起一抹笑意,作最后尝试:“子承父业,梁爷只有你这个掌上明珠,你怕是不能卸任。再者,黑子已为你所用,恒泰如虎添翼,何不趁机大展宏图?”
梁湖月看了眼账单,打开钱夹,数出几张钞票放在吧台上,笑容染上一丝阴冷:“你说得有理,而且我也很喜欢你这个人,但可惜你决意为兴福卖命。我此生最恨别人乱动我的东西,兴福所做的好事,别以为能瞒天过海。”
最担心的情况终是发生,看来梁湖月已经调查清楚那晚旧货仓发生的爆炸事件,世事难料,如何料?黑道太子女和正义刑警之间的情海恨天,电视剧都没这么精彩。
付逍唯有苦笑。
“谢谢惠顾。”没有说欢迎下次光临,因为彼此心里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没有再来。
梁湖月叹息一声,目光似有不舍,但却仅是轻轻扫过付逍笑容如花的脸,转身,潇洒离开。


付逍在回家途中经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跑进去买了两大袋苹果,满载而归。
如此凉风如此夜,注定无眠。
谈判失败,骑虎难下,不用多久,她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乱箭射死。
回到家中尚来不及梳洗,手机便响了起来,杨日晴午夜来电,不会有什么好事。
“兴福那帮叔父没多少耐性,你那边到底进行得怎样?”
“还能怎样,天意弄人,我斗不过天。”
“付逍你是不是喝醉了,给我清醒点,荞老大毫无起色,你又迟迟没有佳音,那班老家伙多少开始有所猜疑,这事快要拖不下去了。”杨日晴在电话那边气急败坏地道。
“那就拖得多久算多久。”付逍笑笑,语气间满是疲惫。
“……付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杨日晴终于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劲。
“是啊,我发现梁湖月比较喜欢你这一类型,怎么办?你可愿牺牲色相?”
“付逍,你语无伦次神志不清,还是早点休息,我有空再给你电话。”杨日晴匆匆说完,急急挂机。
平日称兄道弟,危急关头还不是大难临到各自飞,并非无情无义,而是每个人都更爱自己。
在茶几上抓起一个玻璃杯狠命地往地上摔去,落地开花,碎碎平安。内心的愤懑一泄而空,付逍又恢复成整天眉开眼笑,不识愁苦的天真女孩。
有时候,连她都觉得自己乐观得可怕。
抓起手机,拨通每日必打一次的号码,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梦被扰的沙哑:“啊,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
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不是每个睡美人都能等到她的王子,人生如梦,再做梦就是多余。
付逍坐在梳妆镜前,开始用水果刀慢慢地削果皮——虽然更确切的来说是削果肉。
人类比之动物更为突出的优点就是不断进步,生命如此,削苹果也如此。
其实只要静下心来,什么也不想,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卡在鲜红的果皮上,不断变换着角度慢慢旋转,周而复始,简单容易。
那样机械的运作,一发不可收拾,房间里的时光仿佛与世隔绝,无月无日无夜。
断断续续的苹果皮掉落一地,形状各异的苹果裸(咳咳)着身子,在梳妆台上一字排列。室内弥漫着清甜芳香。
左手的手指血迹斑斑,一些伤口已经凝结,另一些还在断断续续渗血。
努力并不一定有所回报,但她已经那么那么努力,可否让奇迹发生一次?
她只是,突然间忘掉了她的样子,所以才会如此迫切地,想再看看她的脸。
天黑、天亮、又天黑,付逍浑然不觉。
眼皮沉重,困意来袭,意识一点一点涣散,付逍用力瞪大双眼,看见颀长挺拔的熟悉身影一步步向镜中的自己走近。
乌云盖顶的脸,带着阴风阵阵,步履轻忽得不闻声息。
真的出现了吗……?幻觉,还是梦境?
付逍盯着镜子里的人不敢回头——回头便什么都没有。
“你……”付逍声音颤抖,忍了良久,终究爆笑出声,“你还真适合当鬼啊,哈哈哈哈……”
房内瞬间鬼气森森。
付逍扔掉水果刀和苹果,走去浴室洗脸。
病情加重了,真糟糕。
从浴室里出来,低头便发现不远处散落着一地碎玻璃。又是那样的幻觉,真是不厌其烦。
付逍走上前,只要踩下去,它们便会化为泡影。
某些断裂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飞速掠过,来不及捕捉,脚掌便传来钻心疼痛。
简直是自作自受。
付逍单脚跳回房间,目光落在显眼的梳妆镜上,两个空间,一个世界。彼方,穆沐就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神色忧郁。
发疯……
付逍的脑中只剩余这个念头。
然而镜中的穆沐已经举步上前,温柔地从后面搂住了镜中的付逍。
“我该拿你怎么办?”不苟言笑的俊脸,严肃正经,永远不解风情,眼底那抹无奈与宠溺,却像漩涡一样牢牢吸引着付逍的视线,再难抽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不会是《二人世界》的重演,是真的闹鬼,闹鬼~~~





第66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付逍醒来后发现被玻璃碎扎破的脚掌已经上了药。迷迷糊糊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停留在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画面,似乎是穆沐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扑克脸。
反射性地扫视一眼房间,除了熟悉的摆设外,再无任何异样。但当目光落在梳妆镜时,却倏然和一双璃墨黑眸相对上。
后面!
付逍立刻转身,瞪着自己空荡荡的背后,只觉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月黑风高夜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光天化日,乾坤朗朗,那东西是怎么回事?
“早。”付逍冲着空气扬起一抹春风化雨的笑。
镜中的穆沐凝视着镜中的付逍,表情淡然地回了句:“早。”
那仿佛是直接在付逍意识里形成的讯息,与惯常的“听到”有所不同,无振动无刺激无杂音,浑然天成,不知道若唱起歌来会不会比环绕立体声更优质。
付逍转头看看梳妆镜里的那张扑克脸,又低头看看涂了紫色药水的脚底,许多疑问犹如水中泡沫,一个个地在脑海冒出:“你帮我上的药?”
“嗯,你当时睡过去了,拖着不处理的话伤口会感染。”
真是客气万分的说法,真相其实是晕过去才对吧?
“你……碰得到我?”付逍双手交叉抱住双臂,一对秋水蓝眸紧张不安地眨巴再眨巴。长夜漫漫,孤女寡女,除了上药外可还发生过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镜中映出的那具挺拔身躯正悄然无息地接近处于防备状态的女孩,低下头,薄唇轻轻舔咬女孩圆润的耳垂,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一丝清浅笑意。
“你说呢?”
付逍像是触电一样浑身一颤,快速往后方缩去,急切地想要拉开彼此间的距离,然而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是在狭窄的单人床上,重心不稳,支点落空,整个人顿时往地面摔去。
“小心……”穆沐眼疾手快,伸手去搂她的腰身,然而却是徒劳——付逍四脚朝天地跌在地上,身下是柔软的枕头,很好地护住了头部和脊椎。
为什么是将枕头扔到地上而不是直接拉她一把?付逍疑惑地看向梳妆镜,若有所思。
“是镜子的原因吗?”大胆推理的结论就是,穆沐的鬼魂能够接触镜像,而与镜像对应的实体会有所感知,不过一旦脱离镜子的映照范围,就会人鬼殊途,阴阳两隔。
穆沐没有回应她的猜测,但从她的表情却能看出,答案八九不离十。
镜中的穆沐优雅地坐在床上,垂眼看着床下的付逍,淡淡地开口:“过来。”
鬼才会乖乖听话。
付逍笨拙地爬起来,却是单脚一跳一跳地跳出卧室。
真的天亮了吗?没有做梦?没有神经错乱?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的笔记不知道可还留着?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圣经佛经道德经,到底哪本暗藏驱鬼咒语?
走进浴室,扑到洗手盆上扭开水龙头,就着冷水一遍遍地洗脸。
“我所认识的付逍决不会一味逃避。”低沉熟悉的声音直接在脑内形成,仿佛从天而降,猝不及防。
付逍抬起头,湿漉漉的脸上闪过讶异之色,但随即便注意到了嵌在洗手盆上方的镜子,心底顿时生出一抹自投罗网的悲哀。
原来不是只有那块梳妆镜才可以,只要是镜子,那只鬼都能从中遁形。
是,付逍最爱逆水行舟,在刀光剑影间享受生死一线的快意,永不妥协忍让、从不逃避退缩。
但那只是针对正常状况,撞鬼例外。
“你到底想怎么样?”付逍抹了把脸,第一次与镜中的鬼魂深深对视。
“还记不记得那晚你说过的话?”穆沐答非所问。
“我说过很多话。”原谅她有一段时间夜夜笙歌,醉话连篇,说过什么自己都无法记起。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穆沐眯起双目,稍加提示。
那个隐隐弥漫着阴谋气息的晚上,一切尚未发生,未来还存在着无限可能。那个时候,穆沐心怀期许——为她们触手可及的幸福。
付逍自唇角颤巍巍地绽放开甜软的笑容,她本以为,那晚的回忆最后只会剩她一人独自珍藏,所以记得特别深刻,至死不忘。
“你要活着回来。”
“所以,我只是兑现诺言。”
“我猜你的国文成绩一定不好。”付逍终于心平气静下来,每样事物都有两面性,虽然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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