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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山顶处一阵轰然巨响,真气碰撞之下,整个山头几乎都震荡起来,无数的碎石滚落,打乱了下方的交手,也给了一些人喘息的时间。
一丝极细的殷红血迹顺着女子的脸颊流下,白轻墨抬手,指尖轻轻在脸上碰了碰,再入眼便有一抹鲜红,唇角微微勾起,目光投向那被自己一掌震退的段明玉,轻笑一声,嗓音低魅:“本宫纵横江湖近十年,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伤本宫的脸。”
段明玉舔了舔指甲上的蔻丹,脸上挂着一抹阴邪的笑意:“不胜荣幸。白宫主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伤了脸,就连我也心疼呀。只不过……”男子注视着那张白皙的面庞上一抹绝艳的血色,目光一寸一寸地沉淀下来,带着浓重的阴柔魅惑,“如您这般的美人太过厉害,本神使无福消受,最大的乐趣,便是看着白宫主在我的手里一点一点地毁掉了。”
男子的尾音微微上扬,带出几分轻柔软腻的残忍,白轻墨看了一眼那落在雪地上的一缕发丝,轻笑一声,右手抬起,抬眼看向段明玉:“段神使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恰巧本宫今日有兴致,便陪你好好玩玩。”
话音未落,身后铁链便缠绕而来,她左手五指成爪与锁链硬碰将其抓住,劲气顺着锁链飞速冲向另一端的双生子,同时脚尖点地飞速腾起,玉手斜劈,一道紫光带着雾气飞劈向段明玉,在其躲闪之际,用力一扯铁链,将另一端的双生子狠狠地向其甩去,段明玉连忙腾身避开,于空中一个倒翻,双臂交错展开,红色厉芒自其双掌之中接二连三地射出,白轻墨松开铁链,踮起双脚身体后倾飞快后退,道道红芒击落在身前的雪地里,形成一条深坑。身后眼看就要撞上一棵树干,她随即旋身向上,脚尖落在树干之上,借力腾起,劲气自身侧挥出,直直将那欲上前偷袭的双生子震得倒飞出去,身后树刹那间被摧毁,化为碎屑消散在天地间。
眼见着白轻墨朝着自己飞速袭来,段明玉丝毫不敢怠慢,身躯在雪地上飞快地移动着闪避着那带着淡淡的紫色看似温和却杀伤力极强的劲气,同时又借此接近对方伺机出手。
白轻墨看着对面那道身影在雪地上不断地留下晦暗的残影,唇角勾起一道嘲弄的弧度,身形一动,朝着侧前方飞快出手,段明玉恰巧落在那一处,眼看着女子那张脸一瞬间与自己无比的接近,就连其唇角那一抹视自己为无物的轻蔑都瞧得清清楚楚,却由于速度太快无法闪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膛撞上那白皙柔软的手掌,浑厚的劲气霎时从胸口打入体内,顷刻间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猩红的鲜血自段明玉口中喷出,他面上残留着明显的震惊与恐惧,那一口血雾喷出,却被白轻墨淡淡一挥袖尽数拂去,一滴都未沾染在女子的身上。
段明玉倒飞出去,身躯重重地砸在雪地里,用尽全力挣扎却再也爬不起来。
解决了这一个,白轻墨再转向那双生子。
她心中清楚,若是此时挨她一掌的是正常人,那么必死无疑,却未必能杀得了这段明玉。即便这一回将他杀了,也说不准此人何时又能借体内血蛊复生。
抬手淡淡抓住那朝自己飞来的玄铁锁链,玉手轻轻握下,便将那铁链上包裹的劲气尽数破去。就在此时,不远处正与赤邪、风凛二人交手的岑柳转过头来对她低喝:“这些人是杀不完的,莫要拖延时间。祖师父自五十年前便身受重伤至今未愈,与百里丞艳交手恐怕凶多吉少,我们必须尽快腾出手上去相助!”
白轻墨低笑一声,随手挥开那铁链,一道劲气击在双生子胸口,后者飞速退开朝着兰箫那一方腾挪而去,似是意欲保命以助自己的同胞兄弟。白轻墨脚尖在雪地上一点,疾速掠向那人前方,其速度之快只留一道残影,右手五指成爪朝着那人脖颈抓去,喉间冷哼:“百里丞艳杀我二哥,害死我沉月宫那么多人,她的命,我怎么好意思让给别人来收呢。”
山下传来狼人的嘶吼之声,天际的霞光显露出三分颜色,天色却依旧昏暗无比,天空中月亮仍未落下,头顶上方的天幕暗黑,山崖边可看见下方火把星星点点纷乱移动。
玉掌化刀,抬手斩下,漆黑的锁链应声而断,白轻墨的手指硬生生刺穿双生子身前的真气屏障,在其惊愕的目光之下扣住了他的颈项,尖锐的指甲陷入其皮肉之中,尚不待后者反抗,一股劲气从手中吐出,立即将其脖颈震断。
白轻墨一甩手,将那死不瞑目的尸身狠狠甩向那仍旧躺在地上无力起身的段明玉,缓缓走过去,一脚踏上段明玉的胸口,骨骼碎裂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段明玉不断流血的嘴角再次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眼珠几乎都要凸迸出来,短短几息之内便断了气息。死不瞑目,那张阴柔秀美的脸庞上再也不见往日风度。
此身即便不死,却也是血肉之躯,知晓何为痛,何为生不如死。
白轻墨看都不看那二人一眼,淡淡抬眼望向山顶上那凶险万分声势浩大的交锋,足尖一点,踏着崖石和飞雪,朝着山巅飞身而上。
岑柳一掌隔空拍在风凛的脑门上,余光一直注意着白轻墨这边的动向,见此心头亦不由得一袜溃骸白萑凰奈涔ι星也蝗缱媸Ω福馍比说谋臼拢豢质兰湮奕四芗鞍 !
作者有话要说: 打戏一直是俺心中的一块病,所以开了《玉碎》之后就后悔了,最后一场打戏俺一定会好好写的=3=
昨晚一边听着B站的圆周率之歌一边把这章码出来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伟大过o( ̄▽ ̄)d
楚爷希望蛇精病的精神能够不断地发扬光大,所以这里附上传送门(~ ̄▽ ̄)~
☆、情人节快乐么么
山顶上,飞沙走石,积雪在真气与山风之中被席卷飞舞,与那光秃秃的树干一同被连根拔起,掀翻在空中,有的混合着碎石落下山崖,有的则被那强劲的气流卷起飞上半空。
白轻墨足尖在山崖凸出的巨石上用力一踩,直直飞身而上,劲风吹得墨发飞舞,在眼前黑白两道劲气相碰的那一刹那,一道紫色雾气飞快地融入那交锋之中,三股真气在空中砰然相撞炸响,整座山头颤了一颤,岑风与百里丞艳落地,各自后退了三步。
白轻墨轻飘飘地落在了百里丞艳身后。
这一片山顶,原本凹凸不平山石锋锐,但经过此二人的交手,不过短短一刻,竟生生地被削去了一小片山头。那些碎裂坠落的岩石,在多年的风化中皆已被磨炼得坚硬无比,却在他们的手下成为了牺牲品。
看着脚下那被削成平台的山顶,白轻墨微微挑了挑眉。
百里丞艳挥袖拂去周身飞舞的石渣雪片,微微侧过脸,余光在身后白轻墨的落脚之地扫了一眼,然后再看向对面已经稳住身形的岑风。
“你我之间交手,难道还要依靠一个小辈来插手不成?岑风,看来这五十余年,你可没多少长进。”
这世上无人会比她更加了解面前这个老人。不论此时已经交手过百招,凭她的武功,怎么会察觉不出岑风身上还有当年留下的隐伤。方才那一掌蕴含了自己八成功力,即便无法将其重创,亦能为自己争取一个痛下杀招的机会,却是被这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给搅和了。
岑风丝毫不受此言的影响,挥了挥袖袍,空濛的眼眸仍旧望着她,语气平淡无波:“都是活了百余年的人了,你也不必激我。你造孽甚多,今日即便我不杀你,也会有人来杀你的。”
百里丞艳冷笑,手臂抬起,红芒在掌心闪烁:“没想到,在你的口中竟也能听到这等所谓为武林除害的冠冕堂皇之言。岑风啊岑风,你当真令我失望至极。”
岑风摇摇头,微叹:“此时再说这些又有何用,你既然要取我性命,那便不必再留手了,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笑话。”百里丞艳嘲讽一声,当即腾身而起,朝身后一挥袖阻拦白轻墨去路,身体朝着岑风所在之处飞射而去,“你还当真以为如今的我需要你手下留情不成?”
瘴气从百里丞艳的身体中喷涌而出,弥漫在整个山顶,红芒自黑雾之中刺透绽开,白轻墨一时间被身前的劲风和瘴气阻拦,只听得前方一连串的爆响之声,脚下地面不断地震动着,响声震耳欲聋。她眉峰一动,抬手一道凌厉的紫光劈开面前的瘴气,天色虽然极暗看不清前方的人影,她出手时却丝毫没有犹豫。
那紫芒黑雾劈成两半,百里丞艳正一掌劈向岑风,身后却陡然一阵杀气凛然的压迫,立即旋身闪过,岑风借此得到时机,脚步一踏,迅速在雪地上挪开一段距离,身手虽然不如年轻人敏捷,但那轻功却已是出神入化,原地只留一道白色的残影。
百里丞艳霎时反攻为守,身前雄浑的掌风接二连三地逼近,丹凤眼中掠过一抹凶光,身体飞旋,周身瘴气扬起犹如飓风,掌风一道一道地拍在那气旋之上,百里丞艳神色阴沉却并未后退半步,双手合掌,红芒在其合掌之处闪现,对面岑风枯老的手掌拍出,女子唇边的弧度带着丝丝的阴冷也带着隐隐的报复一般的疯狂,与岑风四掌拍上。
山巅寒风如刀,刮得人皮肤生疼,劲气席卷方圆十里,周边一切树木都被摧垮,白轻墨眸光一动,紧紧盯住那与岑风僵持之间的百里丞艳,迎着劲风而上,身影犹如一道流光一般掠向其身后,猛然一掌拍出。
百里丞艳一直防备着白轻墨,她知道自从她杀了白清城之后,此女便恨她入骨,此时绝不可能在一旁袖手旁观。她原本打算出这一掌便立即撤手,然而千算万算未曾料到岑风竟然以劲气牵制她的行动。
修炼至《莲心诀》第九重的实力绝不可轻视,身后劲风有排山倒海之势,百里丞艳眸光一利,若她继续与岑风僵持不下,在这一掌之下必然重伤,然而岑风将她牢牢牵制,若此时贸然撤掌,必遭反噬。
百里丞艳眸中掠过一抹狠色;眉心黑气丝丝缕缕地浮现,眼见着身后即将遭受重击,决然撤掌,险险避开白轻墨那一掌,却当即内劲倒冲反噬,一口血箭自其口中喷出,落在岑风的手掌和脸上,她身形急退,连带着浑身涌动的真气在山石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印记。
直退到山崖边才稳住身形,百里丞艳目光阴狠地看向白轻墨,嘴角扯动:“好个后辈,竟敢在本尊身后偷袭。今日必取你岑氏一族所有人的性命!”言罢也不理会体内伤势,再次运功朝着白轻墨飞身而出。
眼见着百里丞艳果真冲着自己来了,白轻墨冷冷一笑,眼底有极淡的紫光隐约闪现:“本宫正愁你不来,趁着这日头尚未升起,今夜必要你血债血偿。”
一黑一紫两道身影霎时间相缠在一起,真气掌风激荡之间,山头上的寒风愈发割人肌骨,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在山顶那一片石台上显现。
岑柳再次震碎赤邪的心脉,得到喘息的时间,抬头一望上方的交锋,亦不免心头震撼,目光一转,看向那立于崖边的岑风,忽的眉头一皱,飞掠上去,落在岑风的身边,定睛一看,发现落在他身上的那些暗红色血液竟渗透皮肤侵入了人体,不由得心下微震,看了一眼那不远处交锋的二女,连忙扶着岑风避到一块巨石之后,坐下调息。
岑风盘腿趺坐,面色涨红,嘴唇却青紫,一看便是剧毒所致。
底下轩羽和兰蝶各自对上四使之一,奈何被在白轻墨掌下断气的双生子和段明玉此时又一身鲜血地加入战圈,又兼岑柳忽然上了山顶,只余兰箫一人相助,皆不由得眉眼一沉,眼中掠过凶芒。轩羽手中的梅花刺直直刺穿赤邪的脖颈,另一手以短匕斩断其左手腕,抬脚狠狠一踢,赤邪犹如一摊死肉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再无动静。
兰蝶手中银线将雷御的身体整个地捆绑起来,不断地收紧,那锋利如匕首的银线深深地切入其皮肉,银色的人影痛苦地嘶吼,浑身上下每一道伤口都流出血来,轩羽犹如鬼魅一般掠至其身后,手中短匕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那满是鲜血的头颅霎时飞落,身首异处。
兰蝶一面微微喘着气,看了看那一地的血腥狰狞,眼皮抖了抖:“恶心死了……这样总不会再活过来了罢。”
他们已经发现,这些人虽然被百里丞艳的血蛊控制着性命,并修炼了《大灭绝经》,但也并非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死而复生。大灭绝经和血蛊护住的是这些人心脉之中最后一缕生气,但这世间无论何物都有其限度,只要能真正斩杀得彻底,这所谓不死之身,也并非永远不死。
山顶上白轻墨与百里丞艳的交锋凶险异常,就连兰蝶和轩羽这等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都不敢轻易接近。兰箫手中玉笛在夜色中泛着莹白的光,横挥之下放出一道白刃,直接将那凝聚起来的雪球从中斩开,然后劈向了水使的身体。
血色奔涌而出,腰斩。
他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战局,眸光微微一沉,单手一伸,强大的吸力呈现出不可抗拒的姿态,将段齐玉硬生生吸入掌心,兰箫一把扣住其脖颈,用力一扭,其颈项应声而断。
岑柳守护在岑风的身边,半晌才见他撤息睁眼,问道:“祖师父,伤势如何?”
岑风面上的涨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青白,道:“她的血液有毒,甫一沾上人体便可立即侵入血脉,我逼不出来。”那浩瀚的眼眸中浮起几分叹息,也有几分决然,“我与她同归于尽也好,葬送整个岑氏也好,不论如何,今日必定不能让她活着离开碧霄山。”
岑柳看着眼前须发花白的曾祖父,那神色清韵的眼眸中头一次浮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复杂,语气微微叹息,却坚定无比:
“是。”
百里丞艳原本并无心理会下方战局,但段明玉几人接二连三的死亡让她体内的母蛊亦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