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看了一眼白子奇,而后才对冰红说到:“我问你个事,太子爷知道你是真有还是假有?”
“他知道我是真有,起先他是买通了人来给我改脉做假,好应付皇上亲排的太医,结果反倒发现我真的有孕!他问我是谁的,我没答,他也没再问,只说那倒省却了风险,故而任何试探查询,我都坦然受之,因此,我们两个倒也做得真假相混,别人难查。”冰红似乎有什么说什么并未隐瞒,而苏悦儿听了,则叹了口气,伸手拍在了冰红的肩头:“执念之人难回头,我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只不过,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无法再回头,即使怎么弥补也没有用,所以,你若还能再见他,劝得回头算你的造化,劝不过,你随他去也可!”
冰红立刻摇头:“不!奶奶,您若不信我,冰红愿自戕在您的面前!”
“傻瓜,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说,你有选择自己走哪条路的权利,而我也还你这个选择的自由,并且我会尊重你,若为属,自以信而待,若为敌,自以戮而对,我们谁也不需要委屈谁!”
冰红听得有些呆,她看着苏悦儿似乎不明白奶奶为何这般与她言语,而苏悦儿则收了手冲白子奇说到:“咱们走吧!”
“等等!”冰红伸手去拉苏悦儿的胳膊:“奶奶,您说再见他,难道您知道他的下落?”
苏悦儿轻笑了下,靠近冰红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到:“太子爷中了蛊!”
冰红闻言还在发愣,苏悦儿却看了一眼白子奇,念了咒语隐匿在风中,而白子奇看了眼冰红说到:“有句话也许我不该说,但好歹你是红门的人,我该提醒你:识一个人,不能只靠眼,要靠你的心和你的脑!”说完,也不等冰红反应,人便消失于风中。
发丝在风中翻飞,斗篷也在呼啦啦的轻响,冰红的手放在肚子上,慢慢的闭上了眼。
……
因着白天的时候,冰红就已经向苏悦儿详细描述了燕子被关的地方,所以两人直奔东南角,在一座废殿前显了身。
“周边无人!”白子奇说着伸了一指,有细小的火光亮起。
“她说过,这里有个机关,是墨红先生发现的!”苏悦儿轻言着,靠近殿门处寻找,白子奇细细的扫视着殿门,忽而轻言:“这里!”说着他两步上前指向了殿门旁一个用来挂灯的杯钩。
“这个?”苏悦儿先前关注的重点是地面,如今寻着大爷的指头瞧看,却见是这个便有些不解,毕竟这实在没什么特别。
“这仔细看看这形状像什么?”大爷说着那燃烧的指头又靠近了些,苏悦儿这才注意到,这个杯钩竟是反着的,而且其上的造型,像极了门扉上的把手兽头,也就是椒图。
“这不是门上的东西嘛!”苏悦儿轻声嘟囔,大爷点了头:“是啊,所以,这就是门!”大爷说着左手虚空一转,那杯钩便被控制的转动起来,他们的不远处,便是发出轻轻的石板摩擦声,一个地下通道便显了出来。
苏悦儿瞧了瞧周围,从腰包里摸出几个小石子弹击了周边地面,在确定那不是陷阱后才迈步向前,而大爷已经滑身到了那地下通道前冲苏悦儿伸手相拦:“这口子不大,若你我同进,虽是勉强可走两人,但,万一有什么,进退有些难,何况万一是个陷阱,中一个,还有另一个可救,所以,你且留在这里,待我进去先查看一下!”
苏悦儿点点头,留在了这口子上,白子奇便靠着手指头上的光线走下了那三个台阶,往内里去。
他走了大约五步,便是一个直角的拐弯,再走三步后一拐,竟可见隐隐昏黄之光,他收了灵力,灭了火,慢慢的靠近那光源,待走了大约十五步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超大的地下厅,内里竖着许多铁栏杆,将其分割成两个囚室,其中一个堆的是稻草,而另一个则是从桌椅到床铺样样皆有。
此时稻草的囚室内,关押这三个人,其中一个似乎是女囚,虽是背影给他,但半边发髻垂散,那小肩膀足以证明她的性别;剩下两个因为是抱在一起睡的,白子奇看不大清楚,何况他们此刻也是蓬头垢面,就算想看,也未必看的清。
而另一边的那间囚室里,一个女子披散着长发盘膝而坐,衣衫虽是凌乱,却并不有碍观瞻,相反的衬着她异常妖媚的容貌,竟叫人会觉得勾魂摄魄。
白子奇瞧见她,便是立刻遁了身形走到了铁栏边,轻声的唤她:“燕子!”
那女子本是闭眼盘坐,似是打坐,闻声睁眼便是探寻,左看右看后无人,就脸有失望之色,而此时又听的身边有低低的轻唤:“燕子!”
“大爷!”燕子惊喜的脸上再显了笑容,立刻收了手与气,便开始伸手探摸,在虚空中摸到一只手后,她笑着出了口气,却又担心的看向对面,而此时大爷的话语响在她的耳边:“我封了此处,他们不会听见的!这里可安全?”
“只要没人跟着你,那就是安全的!”燕子立刻激动拉着那一只手:“我天天求告老天爷,让你们找到我,总算是应了!”
“你没事吧?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有事!”白子奇询问着,打量着燕子:“好家伙,你那功夫还真够神的,明明看着没什么变化,这才几个月啊,竟一下变的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可你还不是瞧出来是我?”燕子勾唇而笑,那容貌在她的笑里便隐隐叫人生幻,弄的白子奇有些不适应的摇头:“你不会对我也想勾魂摄魄吧?”
“才没呢!”燕子说着摇头:“我可没对你使媚毒!哎,你快救我出去,这铁锁我打不开,当真讨厌!”
白子奇抽了手,抓了下身边的铁栏杆就要动手,此时却又轻轻的喝止声:“不可!”
白子奇一听就知道是苏悦儿下来的,当下转身:“你可以在上面等我的!”
“我不放心呗!”苏悦儿说着走到燕子跟前,燕子眨巴着眼看着虚空:“谁?是奶奶吗?”
“是我!”苏悦儿说着转头看了下身后那几个昏睡的人:“他们在此,你如此动作,被发现了怎么办?”
白子奇还没说话呢,燕子就开了口:“不会的,他们已经饿昏了!而且就算醒了,我只要对他们一个笑,他们就会继续昏睡去,只除了那个,女人!”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便干脆念了咒语显了身,白子奇自是相同,所以当燕子看到苏悦儿和白子奇的样子的时候,先是愣了下,退了两步,而后才伸手指着他们说到:“你们的脸……”
“不过是些漆泥油彩罢了!”苏悦儿说着将燕子打量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向大爷,白子奇一愣:“你看我做什么?”
“燕子,你现在可比大爷还美艳了!”苏悦儿由衷的感叹,白子奇听了不由的翻白眼,燕子却很兴奋:“当然!我以前就和爷说过,我总有一天会比他好看!”
苏悦儿瞧着燕子还是小丫头的性子便是一笑,而此时燕子拉了苏悦儿的手:“奶奶,您快和大爷救我出去吧,那该死的家伙每次来都不瞧我的眼,只让一个婆子给我送吃喝,我想醉他心神都难,结果被关在这里都出不去!”
苏悦儿闻言一愣:“该死的家伙?是谁?”
燕子摊手:“说不清楚,他很少进来,经常就在口子上说话,唯一一次进来,还是送对面的三个人进来,他完全是背对我,不管我怎么叫怎么闹,他都不回头看我一眼!”
苏悦儿闻言再看了对面三人一眼:“他们是什么人?”稻草很多,三人又蓬头垢面的,还真瞧不清楚。
“谁知道,昨个才送进来的,那个老的,睡醒了就是背什么诗书,那个女的则是醒了就连哭带骂,只有那个小哥不出声,跟个哑巴似的!”燕子说着就抓了铁栏杆,冲大爷催促:“快给我打开啊,我被关了两个月了,不知道我的安哥哥他怎样了!”
白子奇闻言自要催动灵力,可苏悦儿却冲他摆摆手,然后在燕子诧异的眼神里拉了她的手对他说到:“周和安很好,他和你师父被关在京兆尹的府内,就是他给我来了信,要我们到京城里来救你!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他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什么?他被关起来了?他……”
“嘘,听我说!”苏悦儿伸手比划了安静:“周和安是雾门门主,出个牢笼并不难,何况身边还有你师父毒王,他们的安全和自由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他们不逃,就是为了你,因为太子爷拿你做了威胁,说一旦他们逃了,你就会有事……”
“什么太子爷?他,难道是他抓了我?可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太子爷的声音啊!哎呀!那你们快救我出去!”燕子有些激动。
“听我说,我和大爷来此原本就是要救你出去,但是,你刚才说有个家伙,我们怀疑是任安!”
“任安?”燕子一愣:“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有点熟?”
“燕子,你还记得那个因为想要诬陷我和周和安有染,而被我下套子拉出来的那个人不?”苏悦儿这一问,燕子就想了起来:“哦,是他!他不是抓走了吗?他……”燕子此时闭嘴,转着眼珠,片刻后她反应过来:“你们说是太子爷抓了我,现在又冒出来任安,难道任安是太子爷的人?太子爷要害我们?”
苏悦儿摇摇头:“不,你说反了,准确的说,任安懂蛊,用蛊控制了太子爷,他在利用太子爷来害我们,还要夺这个江山!”
“啊?”
“燕子,我和周和安都是神门的人,你应该知道,所以,你,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苏悦儿紧紧地抓着燕子的手。
燕子一愣便笑:“奶奶直管说!”
“我打算让你留在这里,再留一个多月,到上元节的那天!”苏悦儿的话语一出来,燕子就轻蹙了眉头:“为什么?”
“你若和我们出去了,必将打草惊蛇,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先麻痹敌人,让他以为我们没找到你!”
燕子眨眨眼:“我懂,就和四眼猎鸟一样,总是一动不动的,让鸟儿确定身边没危险,然后它才嗖的一下伸脑袋过去,一口逮住!”
“对,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你刚才说了你那功夫可以醉人,他提防你,总是不瞧你,你听我说,从现在起,你也不要在试图惹他来看你,你只管好好的吃住就是,待到上元节的那天,你便这般做!”
苏悦儿当下对燕子做了细细的交代,燕子听着听着就笑了:“奶奶还真有法子,只是为什么一定要这天呢?”
“锄奸必在罪恶时!”
……
三人合计之后,苏悦儿和大爷自是要走的,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对面囚室里的女人却呻吟着醒了。
苏悦儿此时已经和白子奇隐匿了身形准备离开的,可听了这声音她就站住了,并未往前走,而那女人一醒便是口里哼唧着:“天杀的恶人,我会告诉我女儿的,我要叫她收拾你们!”
第二百九十九章 放倒千军!
这女人的一句话出来,就把苏悦儿给惊的心直跳,而她身后的白子奇也听出了端倪,两步上前而观,只是那女人此时却歪斜了身子爬向那两个昏睡的人,口里一边哼唧一边喊着:“儿啊,娘冷……”
白子奇见状就要伸手去掰那铁栏杆,苏悦儿却上抓前住了他的手,在白子奇诧异的回眸里,苏悦儿咬着牙摆手,而后她走向燕子,抓了她的手,将她拉扯到跟前,咬着耳朵和她说了几句话,在燕子诧异的目光里,苏悦儿便回身拽了大爷就往外走。
白子奇一步三回头,但依旧跟着苏悦儿出了这地下囚室。
“快点复位,咱们回去!”苏悦儿咬着牙低声催促,白子奇却忍不住的言道:“你就不怕她会……”
苏悦儿摆手:“不会有事!这是一个圈套,咱们若放了她,等于是暴漏自己,咱们就是相救,也会露出马脚,现在咱们一定不能冲动,该狠的时候就要狠!”
“难道你要牺牲他们……”
“不,不是牺牲,他们能被关在这里,足以说明任安想用他们来威胁我,他的目的没达到前,绝对不会让他们死,只不过他们是会受些罪,只有面容憔悴,人若风中之烛,才能令观者痛心而乱为他所驱!他已然在做准备!”苏悦儿说着看了白子奇一眼:“快点去复位,咱们走!”
白子奇点点头便去将那杯钩还原倒置,石板立刻回归了原位。
两人就此离开宫廷,但是他们并没回别宅,反而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京兆尹府!
京兆尹说白了就是首都市长,和所有的地方行政治理官一样,居住地就是衙门后面的府院,这是国家给的公共住房,而因为历朝历代的讲究,京兆尹府的门脸自然是最高级别的。
苏悦儿同白子奇到跟前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凌晨四点了,这个时候,是精神最疲惫的时候,很多守夜的人往往也在这个时候打瞌睡;通常到了早上五点,那就是一个分水点,要不就是熬不住的睡了,要不就是瞌睡已经撑过去了,所以古代兵家偷袭的时间大都是凌晨三四点左右。
苏悦儿自然是晓得这个时间点,所以来的时候,她盘算着京兆尹的府上应该此时是最松懈的时候,可等到两人立在院落上方的脊兽处探头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想象果然很美好,现实果真很残酷。
原来此时那府院内,竟挂上了灯笼串,就这么粗略的扫了下,苏悦儿都估计有上百盏,而就这么挂灯如市,亮如白昼的院落里,竟横排竖排的全是巡逻的兵勇,甚至还有些捕快样子的人,扶着朴刀进进出出,这等架势,别说什么困不困的了,一个个那如临大敌般的气势,看的苏悦儿都有些牙疼。
“这市长也太敬业了吧!”苏悦儿瞧到这等境况,忍不住感叹,那白子奇却是一愣,并不理会市长不市长的,倒是微微蹙眉到:“这样防范,咱们不是很好进啊,看这架势,就跟知道咱们要来一般。”
“是不是守株待兔,试试不就知道了?”苏悦儿说着从腰包里摸出个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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