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魏灵韵呢,她难道活着?”
“大奶奶救了一气了,我来的时候就听说人给救下了,这个时候了你操心她做什么,只希望你喝了那药能活着吧!”
“活着?活着?”眉夫人忽而似哭似笑,继而便是嚎啕一般地连哭带说:“我没活头了,我,我活不了了!”
“胡说!郎中给了药的,一会吃了就是,那是人家的祖传方子……”
“没用的,没用的,我,我死定了……咯咯咯……”她的哆嗦让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吓人的声音,那张妈妈似是吓坏了,便是言语到:“你的血,你的血……”
“我,我要死了!张妈妈,我,我没救了,你告诉大爷,是,是大奶奶害死的我,是她扎死的我,你听见了吗?”眉夫人的声音忽而变的有些凄厉,张妈妈却是悉悉索索的好似下了床:“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大奶奶几时害了你来着?”
“你看到的,她给我下了针,她,她还给我吃猛药,你要告诉大爷,是,是她害死的我……”
“呸,这话我才不说!”张妈妈的拐棍杵到了地上,但却没能迈步:“你抓我做什么,你自己做孽,你要死就死去,少叫我去祸害人!”
“什么?”眉夫人似是惊讶:“什么我做的孽,我,我怎么了?”
张妈妈似是冒了火:“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这血胎形都没破,好端端的怎么就下来了?瞧你这血流的,八成是你偷喝了下胎的药!我告诉你,我做大爷的乳娘前也是远近有名的接生人,别以为我看不出好歹来!不知你做了什么让孩子死在腹中了,想着一处来嫁祸,我告诉你,要弄你弄去,我老婆子才不掺合!而且就你想陷害大奶奶,只怕那药进了你肚子,你就见阎王去了!哼!”
屏风后是拉扯的声音,苏悦儿觉得也没必要等下面的对话了,就打算迈步,而此时就听见一声啊,张妈妈的声音冲了出来:“你这黑心的妇人,竟敢打我!”
苏悦儿立刻走到屏风后,便看见眉夫人一手抓着枕头,一手抓着拐棍,正不管下身的血水流淌,拿着那枕头就往张妈妈的头上砸,当然她失血过多中头晕眼花是在所难免,所以拿枕头砸的位置与其说是张妈妈的脑袋,不如说是张妈妈的脑袋左偏十公分……
苏悦儿的出现把眉夫人给吓愣住了,张妈妈也是一愣,但苏悦儿没停顿,她快速的抢了枕头,放倒了眉夫人,继而将张妈妈拉到一边,便是冲眉夫人说到:“真行,宁可舍掉一条命也想陷害我,只可惜,魏灵韵没死,你却要死!”
眉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人倒也坦然了:“死就死,但你,脱不了干系,我好歹是,是白家的妾,我好歹姓东方,我死了,我姐姐怎么也要为我讨个公道,倒时候,我看你如何辩解的掉!”
苏悦儿呵呵一笑:“你以为你陷害的了我?”说着她转身冲外喊到:“去请大爷到院里瞧看,再催下那药,还有,把院里忙活的婆子丫头们都给我叫进来!”
全院里忙活起来,不多时,院落里设了椅子,大爷入院而坐,与房门三尺。
其他的丫头婆子就全入了房来,一个个不明白大奶奶把她们叫来做什么。
“大爷您就仔细的听吧!”苏悦儿说着叫人掩上了门,继而撤掉了屏风,便让眉夫人自己瞧看到青袖的尸体。
苏悦儿捧了煎好的药拿到了眉夫人的身边:“不是要死也让我被黑锅吗?来,喝了你这药吧,等会死起来也痛快,我呢就在你死前和你聊聊!”
眉夫人有所迟疑,可苏悦儿却笑了:“这是要你死的药,你不吃?好,那我就灌你!”说着她一把抓了眉夫人的脖子连掐带捏的就把一碗药给灌了下去,继而在眉夫人的呛咳声里说到:“东方如眉,你今天的运气很不好啊!”
眉夫人挑眉。
“以前我的运气不好,经常倒霉,但是很奇怪,自从魏夫人进了白府以后,我发现我就不怎么倒霉了,好似她经常倒霉,你瞧瞧,她今天就倒了霉,发个脾气砸个花瓶也能把自己给砸出个血口子来,继而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什么?她砸了个血口子?”眉夫人脸有惊色,苏悦儿点点头:“是啊,这人走霉运喝凉水都塞牙,所以她倒霉的发生了意外,而你,大约和她住久了吧,这倒霉也传染的,所以你也运气不好啊,你,也发生了意外,对不对?”
第二百七十五章 霉运……(下)
苏悦儿说眉夫人遭遇了意外,登时就把东方如眉给惊的挑了眉,略是僵了下,她本能的伸手往自己的肚子上移,唇哆嗦着却不言语。
“怎么不好意思认?”苏悦儿似笑似嘲:“还是那也算不得意外?属于你的咎由自取?”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东方如眉立刻丢出一句话来,伸手抓了身边的血糊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下,好似她冷,但针尚在肚腹,她横起上下尚可,却是弯不得身子,所以也只能把被子往肩头上靠,盖不到身上去。
“听不懂?好,我很快就会让你,和这满屋里的人都听懂!”苏悦儿说着人往边上的椅子上一坐,问着眉夫人:“你是几时发现这丫头死了的?”
眉夫人抬了下巴:“就是之前啊,你不来了吗?”
“就是你说你半夜里起来听着闹哄哄的,结果从净房里出来倒水便发现她躺在地上,于是你吓的尖叫了一声,引了我们来,是不是?”
眉夫人扭了下头:“差不多吧,我并不知道你们在外面。”
苏悦儿一笑:“你们之前都谁见过青袖,几时见的?”
丫头婆子里本就有先前在魏夫人跟前的,听了问自是三三两两的答着,都是说的在先前韩妈妈说魏夫人的时候,这丫头曾出来吼过一句。
苏悦儿点点头看向眉夫人:“这事你知道不?”
眉夫人点点头:“知道,外面吵成那样,我如何睡的好?说了一句,她便去呵斥了,后来安静下来我就又睡着了,再后来又吵闹起来,我就被吵醒了!”
“哦,那个时候青袖穿的是什么衣裳?”苏悦儿眼盯着眉夫人。
东方如眉一愣人垂了眼皮:“我那个时候睡的迷迷糊糊的哪里注意到她穿了什么……”
“你不知道啊?”苏悦儿轻笑,继而转头问了丫头婆子,倒是大体的知道青袖穿的就是下人的衣服,一身短打,只是颜色啥的看不清,毕竟当时青袖只是在门口吼了声,并未近前。
苏悦儿伸手指着地上的尸体:“那她穿的不是这身了?”
丫头婆子们齐摇头,一个是短打,一个是高腰的裙,如何一样?自是丫头婆子们一边否认一边说着这等衣料和裙袍,可不是随便谁就能穿了的,尤其是做下人的,更不适合穿。
苏悦儿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便看着眉夫人准备问她,眉夫人许是听了丫头婆子们的话自己慌了,便口里自言:“什么穿得穿不得的?这衣服是我早先做姑娘时的,后来穿不得了就送她的,她闲来穿一下也是有的。”
“那眉夫人的意思是这衣服她常穿了?”苏悦儿一发问,那东方如眉就蹙眉:“我哪里说的清楚,衣服丢给了她,她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呗,难不成我一个主子还要过问她几时穿裙不成?”
苏悦儿呵呵一笑正要言语,就听得门外面有胡管家的声音,说是仵作和老御医都给请来了。
苏悦儿听了,便言:“请他们二位先等等,喝口茶,可以和大爷同坐,这里稍带再请两位进来!”
胡管家自是应声说是,门外便有谦让的声音,眉夫人在床上躺靠不下去,伸手抓着床边冲着苏悦儿问道:“有御医为何不叫进来给我医治?还有仵作,怎么叫到我这里来,该把人抬出去给他验啊!”
苏悦儿笑着摇头:“眉夫人啊,你操心多了吧?你不是说你打算宁死也不伤名节嘛,他们是男人,进不得,所以稍带片刻吧,待你咽气后,我便会叫他二位进来给你瞧看,让他们好查看个清楚,到时上报给官府的宗卷里也好写明你的死因,并非什么我扎死的,而是你,恶有恶报,咎由自取!”
“你……”眉夫人抓床的手指节泛白,但她还没能表示自己的愤慨,苏悦儿便已经冲丫头婆子们说到:“你们,现在在这间屋里仔仔细细的找,包括那净室净桶都要细细找,找那丫头穿的衣袍,找那小小纸包或是瓷瓶,但凡寻出物件就给我摆到这桌子上来!”
丫头婆子们立刻动作起来,眉夫人却是瞪着苏悦儿:“苏氏,你什么意思?”
苏悦儿笑嘻嘻的:“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找点东西罢了!”
眉夫人眼一抬扭头,好似混不在意的样子,苏悦儿却感觉的出眉夫人这般镇定,那东西很可能已经销毁了,可是这销毁并不容易,尤其是按照之后“青袖”还出现过的话,就算东西销毁也是拿不出屋的才是,便是眼扫全屋,最后忽而心中一凛,冲婆子们说到:“来人,给地上铺个毯子,把眉夫人给架下来!”
此话一说,眉夫人便是扭头回来盯着苏悦儿大喊:“恶妇!你这般催命,我东方如眉做鬼也不放过你!”
苏悦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好好,欢迎你来找我!”
眉夫人为之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再是嘴里骂骂咧咧也架不住丫头婆子们的抬,于是当眉夫人被架到毯子上后,苏悦儿便叫人去掀她的床,从铺的褥子,到床板之下一一查验。
婆子们大拆大解,那眉夫人不再言语,但眼睛不止一次的往床的上方瞟,苏悦儿在边沿站着注意到了这细小的眼神落点,便也往那床帐顶上瞧。
古时的床分着四种,一种是炕,通铺或是农家常见;一种是雕花木架床,和现在的类似,除了床头,另一侧也有少许床围,是书房或是客室里常见的一处歇地;一种是四柱床,带着四个立柱撑起床帐,多是少年,姑娘等未成亲者休息的地方,一般客栈里的单间也是这种床;最后一种则是四柱房床,是一个整体的框架,里里外外都可合围不说,造价也十分的昂贵,大户人家但凡成家的都睡的此种床。
这眉夫人虽是妾,但白家给配的就是这种房床,所以这床还有个顶,雕花成栏的十分漂亮,再挂了纱帐看起来更是华贵。
苏悦儿伸手一指那床顶说到:“这顶上也要看看!”
眉夫人瞬间就给被扎到了一样,人猛然起坐了起来,冲着苏悦儿吼道:“苏氏,你究竟要怎样作践我?这是我的陪嫁,就是我死了,你也没资格动它,何况我还活着!”
“哼!”苏悦儿理都懒的理,只管叫丫头去看,于是丫头踩着床边一踮脚便瞧到其上,当下伸手向内摸索,转眼就扯下了一身衣服来,并着灰撒了好些,略有些呛人。
这衣服一下来,眉夫人就言语不得,而苏悦儿则上前拎着那衣服嬉笑一般的说到:“你嫁进白府也一年多了,这什么衣服啊,放的如此好,半拉身子还沾了灰?”
眉夫人睁大着眼:“我,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衣服。”
“是吗?”苏悦儿才问完,有婆子从花盆里翻找出了一点纸屑捧到了苏悦儿的面前,苏悦儿便把这些放到桌几上说到:“东方如眉,我刚才和你说了,你今个运气不好,魏灵韵的霉运可传染给了你……”
眉夫人瞪了苏悦儿一眼,并不言语,而苏悦儿倒痛快,走到眉夫人的跟前,几下就拔了针,也不管皮肤渗出的血水,就动手抓了被单给毯子上的眉夫人一盖,便对眉夫人说到:“东西都摆在这里了,这个时候,是你说还是我说?”
眉夫人的手扯了下被子角:“说什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时候了,你打算带着恶去黄泉不成?我给你机会自己交代了吧,我,既往不咎!”
眉夫人盯着苏悦儿一个冷笑:“少来诈我,我,听不懂!”
苏悦儿摇摇头说到:“好吧,你要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那等下官府来人拘走了你,怕是你姐姐也救不了你!还有,你更别以为能仗着是白家的妾,贵妃娘娘就能拿白家做文章,你现在已经不是白家的妾了,我这个白家家长,以七出之条休你出府!”
眉夫人挑眉:“什么?拘我?休我?你凭什么?”
“凭你杀了青袖!更凭你还差一点害死了魏夫人!你因妒生事,已犯七出!”苏悦儿说着便是瞪着眉夫人道:“最后的一点颜面,你是要还是不要?”
眉夫人的身子剧烈的哆嗦起来人更咬着唇盯着苏悦儿:“你,你血口喷人,你,你诬陷我!青袖是我贴身丫鬟,更是陪嫁来的,我害她做甚?你说我差一点害死魏夫人,这更是笑话,我连门都没出过,如何的害?”
“你没出过门吗?”苏悦儿摇摇头:“罢了,你既不要脸面,我也不必给你留着,反正你再不会是我白家的人!”苏悦儿说完直身喊到:“开门,请老御医和仵作进来!”
婆子们听招呼开了门,眉夫人惊的几乎是把被子拉起连脑袋都要蒙了。
“老御医麻烦你去给她诊脉吧,仵作,你就验尸吧!”苏悦儿说着看向门外的大爷问到:“稳婆呢?几时到?”
“来了的,已经候在外面了!”大爷身边的胡管家答了话,摆了袖子,立刻有丫头引了个婆子进门。
“扯起被子做围,让稳婆验,还有下的血胎也叫稳婆看仔细!”苏悦儿冷着一张脸发了话,人便坐在了桌前,于是屋内的人皆忙碌起来,尤其是眉夫人的不配合,更是动用了几个人将她按着,把那老御医和稳婆都弄了个僵。
此时白子奇的手抬在空中弹了下,一直不老实的眉夫人立刻安静下来,苏悦儿摆了手相催,自是一个在前闭眼诊脉,一个在后摸索查验。
未几,三方都忙完了,苏悦儿看着那跟木鸡一样的眉夫人叹了口气,冲着大爷点点头。白子奇又是空弹了一下,那眉夫人咳咳的咳了好几声,继而便是趴在毯子上呜呜的哭,边哭边骂:“恶妇,你要害我,恶妇,你要遭报应!”
苏悦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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