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把责任全推的干净,那何必还在白府里做事?天明了,我叫人给你结算了月钱,你还是回你自己的小家里当个老妖精吧!”
韩妈妈一脸乞求之色,可苏悦儿才不会听她念叨,摆了手叫人把韩妈妈给拉出去后,她便脑里盘算:根据此言计算时间,便可以肯定,魏灵韵应该是在那一砸之后就出了事的,而时间并不是三刻钟,而是一个小时,如此也符合血流虽缓慢,但失血量也达到百分之三十五而使人进入休克状态的要求。
苏悦儿心里想着再次站定在妆台前,太太的身边。太太见苏悦儿已经做了安排本也不想言语,可瞧着大奶奶还在盘算什么,便又问了一句:“我说月儿,你到底在做什么?”
苏悦儿伸着空手比划了两下摔砸的动作后,才冲太太说到:“婆母,我在看这魏夫人是自杀还是他杀。”
“哦?”太太闻言激动的站了起来:“还有他杀?那她到底是哪一种?”
苏悦儿摇摇头:“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而是意外,一场有点小问题的意外!”
太太听的一头雾水:“我怎么听不大明白?要不要报官?”
苏悦儿迅速的摆手。
开玩笑,要是报官了,就是意外,她苏悦儿也必是背黑锅的那一个,那可真是别说七十间店铺和她说拜拜了,城主也必将和她死磕到底啊!
“她还没死不是吗?若死了再报官也不迟,何况这人都在这里,就那韩妈妈我说撵回去,不也还在咱们手里吗?婆母您别担心了,我和卢郎中都已经救治了,相信,相信不会有事的,而且咱们白家和魏家之间已经是脸皮子紧绷了,这事闹出去了,只怕白家安宁不得,所以,还是先压着吧,何况这只是意外来着!”
“意外?”太太搓了下手:“那么一大滩的血,她怎么就意外了呢?”
苏悦儿此时站定在太太跟前指着满地的碎片说到:“婆母您看,按照丫头们的言语,当时魏灵韵回来只怕就是懊恼羞愧充斥了内心,又羞又愧不说更应该有愤怨,毕竟今次她脸丢大了不说,更是被自己的婆母撞见教训了,这让她很难抬头。恼怒之下,大家小姐最爱做的事就是砸东西泄愤了,已此来排解自己的怒气,所以,您看,这桌上的茶壶茶杯是全在地上的,连那托盘都被她摔了,而且能砸成木屑,只怕更是抓着托盘连砸了好几下呢!”
苏悦儿这般言语,太太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毕竟以前她年轻的时候,砸过的东西可也不少。
“然后丫头们说了,韩妈妈等人瞧不过眼斥责了几句,想来那魏灵韵怕自己砸下去,又成了不服您管教与批评的人,自是只能不砸不摔,气的回了内里与床上哭泣了。”说着她转身站到屏风后,指着那床铺说到:“枕头歪斜,薄被凌乱揉团,显然是抱着哭过的,可是呢,婆子们却在廊外说起她来,剜酸之下,口舌也毒,那魏灵韵好歹也是城主千金,几时被人看轻?就算她今日是丢人丢大发了,可心里却未必能接受下人们也来挖苦嘲笑自己,自是又发了脾气的砸,这便差不多是能砸的都砸了,一直砸到了这妆台前!”
苏悦儿说着自己转身走到了妆台前,空手比划了一个拿了春瓶丢掷的东西,便是砸在了门口一般:“她这般丢了想要发泄恶气,但婆子们却没人理会她是主子的身份,只念骂的更来劲,她气不过,便顺手抄了剩下的一只春瓶直接砸去了窗户上,想告诉外面的人,我砸摔是因为嫌你们嘴巴毒,岂料她把春瓶砸去了门上,瓷瓶在门上一碰而弹摔,这力道一折射便近身许多,竟朝内了些,反倒砸在了屏风前,而她此时站在此处正在屏风边上,于是意外发生了,有个瓷片一下弹射飞溅起来正好扎上了她的喉咙!”
苏悦儿说着便把手捂上喉咙人往后踉跄一步:“此时她中了瓷片在喉,心惊之下,只觉得呼吸艰难,身子发软,所以她一个后退中,衣裙挂上了木架底座,人却直接倒在了地上,想喊喊不了,因为喉咙上插着瓷片,于是她扯下了瓷片想要言语,却不知,伤口没了瓷片压住,血液便会流淌,瓷片先前是压住的,她一拿掉,血便是涌出,于是她想喊就更喊不了,因为血液喷涌的样子使得她是手上全是血,所以惊吓的她不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更有些意识空白。”
苏悦儿说着走到了魏灵韵躺着的位置旁:“她躺在这里,外面是妈妈们的喝斥声,她肯定回复过意识,想要出言喊救命,但妈妈们骂的正欢,只怕声音不小,而她喉部有创,根本发不出大声来,于是她就想砸东西来做提醒,但身边却根本没有适合自己去砸摔的东西,但是她仰躺在地上却能看到这边桌几与椅子,所以她开始用两条腿不断屈伸,让自己蹭到了这边,而她因为两腿屈伸加大了血液的压力使得血水加大的涌出,这使得她在短时间内血水的流速加大,所以她不知道这样她更面临危险,她终于是挪蹭到了这里,而血水也已经把她的身下染红,她终于还是伸着手够到了椅子,只要摔到它或是丢掷出去,那么就可以发出声响而令你们注意,只是她太过激动,又失血过多,再加上她想用力丢掷,结果反而又让血水打量涌出,这使得她失血量到了极限,所以她就,休克了!”
苏悦儿完全还原了当时的情况,她连比划带描述的,把太太听的张口结舌,好似苏悦儿当时就在什么地方看了一遍一样。
“所以她就是,意外?”太太带着惊讶询问,而苏悦儿却看这魏灵韵脖子上的伤口说到:“严格的地说这是意外没错,但是,有一个很诡异的地方。”苏悦儿弯身把那个瓷片拿了起来:“如果这个瓷片是扎在了她脖子的两侧,那么这个意外很成立,而且她这会儿不会还有气,但这个瓷片扎的是脖子中间,是咽喉处,这里就是用刀割上一刀,只要不割断气管,她也不会失血这么多,把自己给逼近休克的状态,而她现在却偏偏会成这样,除了她自己乱动外,还有个很关键的原因,她的血,不会凝固!”
太太又不是杀手,更不是个下过厨房做过饭,什么杀过鱼宰过鸡的,哪里就知道血液凝固的说法,只眨巴着眼一脸茫然。苏悦儿瞧见她那样子,便意识到自己是找错了主,当下就觉得自己还是出去和老爷大爷说一通比较好,而此时屋子外面就有了卢郎中的声音:“大奶奶这么说,我才惊觉此处不对啊!”说着他便走了进来,冲着两位欠了身后,便直接蹲到了地上,用手沾了点已经开始粘糊将要凝固的血液,似有所思。
苏悦儿一瞧他那样子心思一转便问到:“卢先生难道有什么发现?”
“没,而是想起个事来,之前大奶奶问小的,有没什么东西让可以使人血流不止,小的当时给您说了不少的物件,诸如冰片麝香一类,匆匆的举例中漏了一样不说,我还忘了个事!去年我游历在湖泽一代的时候,要给很多人医病,当地人多被一种虫咬,咬后伤口处就血流不止,我本不识那东西活着的样子,自己也无意中被咬过一次,当时欲将它扯掉,幸好当时身边有农夫,他说扯不得,扯了我这一块要烂掉,便是烧了跟枝条放在一边烤,后来那虫子就自落了,伤口处却血流不止,还是农夫用火枝烫烧了我的伤口才止住流血,继而那农夫用火继续烤那虫子,直到它给烤死,烤干,结果烤干后我倒认得了,乃是蚂蝗,我们常用它的干粉来开一些活血化瘀或是治月闭、流堕胎的药……”
苏悦儿此时一拍脑门:“对啊,蚂蝗不就是水蛭嘛,水蛭体内有水蛭素,它和肝素一样是可以抗血凝的啊!日本不就有医蛭专门用来清恶血的嘛!”她此时口中念念,完全没理会边上两个人的目光,一个疑惑不解,一个却两眼发亮。
“大奶奶真是活菩萨,不但给魏夫人亲哺药汁以救命,更给小的已提示,以后我用蚂蝗来吸取恶血总好过上刀破痈了!”
苏悦儿瞧着卢郎中兴奋的模样脑袋后面一滴汗落下,此时她更加后悔自己当初没往医学上用点心思了,毒是可通医的,不然她也能仗着医术来做一尊活菩萨,毕竟被万人敬仰那也是一种境界。
心中想定了答案,她便更加迷惑:难道魏灵韵吃了什么含有水蛭素的东西不成?等等,她吃这个能做什么呢?堕胎?不可能啊,活血化瘀,啊,是拉,自己今天才打了她的,诶,不对,我打断的是鼻骨,活血化瘀那不流个没完了?怪不得她那么早就昏迷了,她被我打伤了,自是失血了的……
苏悦儿脑里想着,便是看向卢郎中:“你先前给魏夫人看鼻子的时候,用过这个蚂蝗粉吗?”
卢郎中立刻摇头:“没有,我匣子里没备下这个药,用不了,而且,她鼻骨损伤,蚂蝗粉虽可以治愈折伤,但偏是鼻骨,不敢破血,自不会用的!”
苏悦儿当下又是蹙眉,因为找到了不合理处,却不明白魏灵韵怎么会用,而脑子里正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却偏没影,而这个时候太太终于算是缓和了半天开了口:“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得了,我出去和老爷与大爷说说吧,她要不要先抬回床上去?这血总要收拾了才行,不然他们也不能进来问。”
古人的讲究里有一条就是要避讳女子的血,除了月事之血,这般女子自杀啊或是其他大出血的时候,也多是男子禁足保持距离,以免自己沾染了不洁,而带衰了命脉,所以别看事闹腾起来不算小,可老爷和大爷却是不入院的,只能在外面听信儿,也亏的现在的家主是苏悦儿,不然还真是麻烦了。
苏悦儿看太太一副糊涂样,也知道她在这里也没必要,便说到:“她人暂时抬不得,还是等会子,待她脖子上的伤口完全凝固了再说,瞧着地上的血,只怕药性也耗的差不多了,带血止了再抬上去不迟,婆母您就别在此处受累了,我会在这里照……”
苏悦儿话还没说完,便是对面厢房里一声尖叫,当下苏悦儿一愣,便是转身就往外出,而早有家丁就近狂奔了过去,只是知道男女有别就是冲到了门口也不敢破门而入,反而是焦急的拍门:“眉夫人,眉夫人!”
苏悦儿此时已经奔出屋,人便急急的往对面赶,到了厢房前,直接是一脚踹门人便闪了进去,结果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青袖。
第二百七十三章 眉夫人流产
苏悦儿一看地上躺着青袖,便是心里咯噔了一下,继而本能的扫视屋内,就看到旁边的桌几处,眉夫人一手撑着桌几,一手放在嘴边,左手的食指指头被她自己咬着透出一点无血的白色,而一张脸上更充斥着惊讶与惧怕,似是不能接受这突然的景象。
苏悦儿将她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番,便见她套着一身单薄的轻纱衣裙,肩膀处挂着一件中衣,脚下的鞋子更是穿的整齐。
“怎么回事?”苏悦儿口里问着,眼直接就看向眉夫人。
眉夫人微微有些哆嗦,手指即便从牙齿里出来,还是指头挂在唇上不敢拿开一般,陪着她的红唇翕张而哆嗦:“我,我也不知道,我,我半夜起来小解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就喊了她,她不应我,我还当她不在屋里,从净房里出来我就说自己倒口水喝,结果就看到她躺在地上,人死了!”
“死了?”苏悦儿挑高了眉:“所以你吓的尖叫?”
“是。”眉夫人说着又哆嗦起来,一双腿好似软而无力般的往椅子上滑,苏悦儿见了就直接到她身边扶了她坐下:“瞧你这样子可吓的不轻,幸好你没到跟前去,不然只怕要吓的瘫到地上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不大好!”
眉夫人白着脸只管点头,末了发觉苏悦儿盯着自己便是迎了苏悦儿的目光,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又起了身:“如眉多谢奶奶的关心。”
苏悦儿笑了下伸手将她轻按着坐下,人扫了眼她的肚子,因着以近三个月了,眉夫人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虽不是很显眼,却也绝不是平坦小腹了,而且加之衣料乃是纱裙,更显得肚子处有些鼓凸。
苏悦儿顺势扫了眼自己的肚子,还是平坦的没显,继而扫了下眉夫人准备去瞧那青袖去,倒发现眉夫人的额头上有些细细的汗珠,当下她疑惑的要问,可此时门口家丁们都已经往一边挪,原是太太也呼哧哧的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卢郎中。
“哎呀!这,这又是怎么了?”太太一瞧地上躺了个人这便是受不住一般,身子晃了下就要往后倒,只不过她闪了下没晕过去,而是伸手抓上了门边,喘着气的念叨:“我的天呢,一个还不够,竟又来一个!”说着眼已经挪到了眉夫人那里,便是直接进了房冲着眉夫人轻问:“如眉,你怎么样?没事吧?瞧你这一头的细汗,可是吓坏了?”
眉夫人立刻扶着桌子起来,哆嗦依旧,只是慌色与惊色变成了委屈一般,只口里念着:“如眉谢太太的关爱,如眉没事,但是,但是青袖她,她死了……”说着竟忽而眼里就聚集了泪,转瞬便是流淌而出,人也抽泣了起来。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哭不得,哭不得!这有了身子最忌讳大哭大笑的,万不能如此,你前前后后已经折腾过,郎中都说了身子弱不能再折腾,你快收了吧,万不能出了岔子啊!”太太急忙的说着便是冲屋外招呼:“我说卢郎中你快来给瞧瞧,万不能让她动了胎气伤了孩子!”
卢郎中这会其实已经进了屋,自太太进屋后,他便进来了,而且是直接去了青袖的身边,正蹲在地上要伸手去验她的脉象,观她的瞳孔,便闻太太的喊他自是本能的应了一声哎,结果太太侧转身来看到他在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丫头,便是开了口:“哎呀卢郎中,一个死人你慌着看他做什么,你又不是仵作!快给我看看眉夫人,千万不能让她给吓出个好歹!”
卢郎中自是不敢停留,忙是过去给诊脉,而苏悦儿则退开些,自己蹲身在青袖身边打量起青袖的全身。
青袖一脸平和之色,看起来如睡着一般,手脚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毫无争斗挣扎之像,上身穿的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