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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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之境-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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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而秦淮却只是个医生。即便他是个世界顶尖的医生,也满足不了姐姐的欲望。”
  “但是……”我大约摸到了这个故事的走向,“你姐姐也不愿意丢掉秦淮哥哥这个备胎?”
  “是。”萧律勾了勾唇角,“姐姐有她的目标,更有她的手段。她不仅不放秦淮走,还利用秦淮对她的感情,让秦淮帮助她,追求她想要的那些。”
  原来如此。因为爱上了萧律的姐姐,所以秦淮才会如家人一般称呼他“小律”。因为清楚自己姐姐的所作所为,所以萧律才会对秦淮满是愧疚。
  “……哦。”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能含混应道,“你姐姐的目标一定很远大。她追求的到底是个人还是什么东西?她后来得到了没有?现在又怎么样了?”
  萧律闭上眼睛。他应该很痛苦吧?可是他的表情却很平静:“没有。我也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我突然觉得非常心疼。萧律在外面其实是个非常强大的人。他有才貌有金钱、有身份也有地位,甚至连身手都十分了得,几乎没有任何弱点。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有一颗多么孤独的内心?
  自小被最为亲近的人利用和憎恶,眼睁睁看她们一次又一次打破良知和道德的底线,却又无能为力。他需要花掉多少力气,才能变成现在的模样?他又需要用掉多少勇气,才能一次又一次揭开狰狞的伤疤,把他生活最难看的一面展示在我的面前?
  他其实根本不必这样。我明白他是不想再对我有任何欺骗,但他真的不需要为了我而撕裂伤口。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头顶,感觉好像在摸一只小动物:“不说这些了,我去给你熬点粥,好不好?”
  “夏镜,我或许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萧律抬起头,深深望着我,“如果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比你知道的还要坏上许多,我也比你认为的要坏上许多,你能不能接受?”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放得很低,低得不像那个强大而无所不能的他。他怕的究竟是什么?他身上究竟还发生过多坏的事?
  我想了想,然后在他身边坐下,与他对视:“萧律,我不知道你全部的过去,我知道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过去能对你造成的影响都已经造成了,然后你就变成了现在的你。其实我与你是一样的。我的过去对我也造成了很多影响,我现在不是也面临陆泽哥哥的困扰么?可你不是也接受了么?
  “我觉得,现在的你除了喜欢压迫我以外,没什么其它缺点。所以,我能接受现在的你,自然可以接受你的任何过去。你也不必事无巨细地向我报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谁都不要再提,就让它们真正过去,好不好?”
  “夏镜……”萧律低低唤了我一声。
  “你睡一会儿好不好?”我捉着他的手晃了晃,“昨天一晚你的伤口都没处理,一定没休息好吧?你怎么能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你是自虐狂吗?”
  “我不是自虐狂,可你是虐待狂。”他淡淡撩了我一眼,“夏镜,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所以,你得陪我睡觉。”
  “哈?!”我瞬间抽手交叉护在胸前,“萧老师,你看着一本正经,实则是个衣冠禽兽!臭流氓啊臭流氓!”
  “我发烧了,觉得冷。”他理直气壮道,“夏镜,我只让你做个物理上的热源而已,你想的都是些什么?谁才是臭流氓?”
  “物理热源?”我顿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才不要当什么热源。你冷的话,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好了。”说着,我转身欲走。
  “水的比热容是4。2乘以10的三次方焦每千克摄氏度,假设热水袋共有0。35千克的纯净水,室温24摄氏度,根据现在的饱和水汽压,水的沸点大约是97。5摄氏度,再考虑到20%的水会汽化,水的汽化热为40。8千焦每摩尔,1摩尔水是0。018千克,所以烧热水袋一共会花费4200乘0。35乘97。5减24加0。35成20%乘40800除以0。018,等于266712焦耳。”
  “哈?”我呆立当场。他现在说的……是中文?
  只听萧律继续平淡道:“夏镜,如果不考虑热损耗的话,这大约相当于83节五号电池的能量。而你身上的热量不传给我也是白白流失,我认为,这是一种很不科学的浪费。”
  “呃……”怎么办,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还在发愣,却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我已跌落进萧律的怀里,被他从身后箍着,按在了床上。我终于回魂,拼命扑腾:“救命啊!非礼!非礼!”
  他不是高烧么?高烧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我都要汗如雨下了,他居然还能纹丝不动?我一边奋力扭动,一边忿忿不平。 
  “夏镜,这种时候,从你们作家的角度讲,标准台词似乎该是‘你叫吧,你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救你’,”萧律清淡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可是,从物理学的摩擦角度来说,如果你继续乱动的话,接下来发生的可能就是真正的非礼了。”
  我乱飞的手脚顿时定格半空,然后全部乖乖地落回床上。萧律从背后圈着我。他手上的力气并不大,却把我圈得很牢:“别动,睡一会儿。”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他的胸膛宽阔坚实,非常可靠。他的温度清冷而又温暖,与我不分彼此。他的气息平静而又徐徐,抚在我的耳际,像撩拨、又似抚慰。
  除了萧律,我从未与哪个男性这样贴近过,这种感觉……慌张、温馨而又甜蜜。我嵌在他的怀抱中,感觉不到任何缝隙,感觉不到他、也感觉不到我,只感觉两个人变成了一个更完整的自己。
  许是昨天过得实在心力交瘁,现在的我竟也生出浓浓的困意。飘然远去之前,我拱了拱身后的萧律,迷糊着问道:“对了,你家大门的密码是多少?你好好睡,一会儿我先起来,出去买点吃的给你。”
  朦胧间,萧律的声音似乎很清醒:“3665。”
  哦。我在心里默默记下。彻底隐入黑暗前的一刻,我突然想到,咦,好巧,居然与我手机号码的最后四位一模一样。
  ***
  好舒服。我情难自已地伸了个懒腰。睡了整整四年的木板,终于得以再度体会柔软的床铺,还有手感上佳的巨型抱枕,实在是……等等,抱枕?
  我慢慢睁开一只眼睛,然后看到一段弧线十分诱人的脖颈、一只线条极为完美的下颌、以及自己猥琐扒着上述两处的爪子。我垂涎了三秒钟,然后决定先不动声色地将眼睛闭回去,再不动声色地翻身,毁灭犯罪现场。
  结果,连第一个步骤还没来得及完成,便听到清清淡淡的一声:“醒了?”
  兵不厌诈,我坚决不中招,依旧不动声色地执行自己的计划。为求真实效果,我还非常高级地伪装出熟睡专用的沉重呼吸。
  “夏镜,人熟睡时的体温会比平常低一至两度。我大约比你早两分钟知道你是何时清醒的。”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科学家这可怕的物种?为什么会有缺心眼愿意与这种可怕物种交往?我丧气地放弃了A计划,打算使用B计划——恶人先告状。
  裹紧身上的毛毯,我咕噜咕噜滚至床边,惊恐道:“变态!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萧律默了两秒,然后没什么表情地幽幽道:“我在你身下垫了五个小时,还替你擦了十次口水。夏镜,很显然,上一次的扑倒并没有满足你。这回尽兴了么?”
  “胡说。”我强忍心虚,“一定是你不轨在先,意图嫁祸。我睡着的时候向来比醒着的时候有节操得多。”
  “真的么?”他挑挑眉,然后将什么东西缓缓举了起来。
  他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提问,只见萧律戳了下屏幕正中的箭头,然后暂停的视频顿时开始播放。接下来,我亲眼目睹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凶猛压倒萧教授、并把他的领口当围嘴的精彩片段。
  “夏小姐,”萧律好整以暇地望着我,“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想说?”
  “咳,我想说,”我清了清嗓子,“偷拍是一种十分变态的恶趣味!”在“味”字出口的同时,我蓦然暴起,以猛虎下山之势,向他的手机扑了过去。智取不行,看来只能豪夺了。
  可惜我忘了一件事。萧科学家不是一位普通的科学家,而是一位练过的科学家。他可以单手对付三个青壮年男子,我这点花拳绣腿在他眼里,大概还比不上拂面的微风。
  果不其然,我还没来得及腾空而起,就被萧律一举压回了床上。我甚至没看清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双手便被他单手制住,扣在头顶。而裹在被子里的双腿则被轻轻巧巧地绊住,分毫动弹不得。
  萧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他深黑的眼里星光熠熠,有愈发灼灼的颜色呼之欲出,好像就要压抑不住。他一点一点向我低下头来,他好看得不像话的面孔离我越来越近。而我的心跳与呼吸声几乎震耳欲聋。
  真是好……好看啊!若不是被死死压住,我真不确定自己是否又会做出什么掉节操的彪悍举动。
  “夏镜。”谁知,萧律竟半途停下了动作。他保持着那个与我呼吸相闻的距离,清澈的气息不经意地泄落在我战栗的肌肤上,“我为什么觉得,你好像又蠢蠢欲动了?”
  他……他这是□□!是讽刺!是诬陷!是钓鱼执法!我欲哭无泪。
  最终,他极力理平了眼角眉梢的愉悦纹路,只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然后翻身下床:“起床吧,我饿了。”
  饿了?我沉浸在方才的丢脸举动中无法自拔,于是很不理智地回击道:“饿了?萧教授确定自己是饥饿,不是饥渴?”
  萧律的背影蓦地一停。半晌,他缓缓回头,神色幽然道:“都是。夏镜,你想先帮我解决哪个?”
  我立刻闭了嘴。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犯了个多大的错误。我一直觉得萧律很绅士,而绅士即使被调戏依旧要礼数为大,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对他一路调戏。
  可我却忽略了一点,那是在他仅仅是我的老师和朋友的前提下。而现在,随着关系的变化,在调戏与反调戏方面,我注定永远都不会再是他的对手。
  “我去梳个头,马上就好。”丢下这一句,我一溜烟向浴室跑去。
  收拾利索出来,萧律正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我于是问道:“你想吃什么?是想叫外卖,还是我给你做些家常菜?不过提前声明,我不大会做饭……”话没说完,我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咦,你穿这么整齐干嘛?别告诉我你也要出门。”
  “去超市。”他淡声道,“不想吃外卖。”
  “那也得我去啊。”我连忙阻止他,“你还发着烧!刚刚一闹我都给忘了,你还难不难受?先试一下温度吧。出门实在用不着你,我去就好了啊。”
  “已经不烧了。”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不信给你摸。”
  明明是很自然的动作和话话,为什么从他嘴里平平静静地说出来,竟倍显暧昧,还莫名地让我脑门冒汗?夏镜,出息!矜持!
  我战战兢兢地摸了一下,然后迅速撤退:“还真是不烧了,你这复原能力还真是强大。可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出门吧,万一吹了空调着了风,是吧……”
  说着说着,我竟忘了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只是眼睛一直不由自出向他依旧伸着的手上瞟去。怎么办,还想摸。
  可恶,原来我主动摸他的时候从来干脆利索,最近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夏镜。”萧律冲我微微一笑,手指自然而然地从我的鬓边掠过,“相信我。”
  “哦。”他的笑容让我顷刻间缴枪投降,只剩下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一个念头。
  我这是怎么了?萧科学家不会是趁我睡着,给我植入了什么唯他是从的秘密芯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咦,萧教授似乎又进入了血虐夏镜的节奏?

  ☆、第二十七章 暴力相向

  我以前从未想过,逛超市居然能是如此风光的一件事情。
  上至战战巍巍的白发奶奶,下至儿童推车里的大眼萝莉,视线范围内所有女性的目光都一直黏在我与萧律的身上。当然,黏在萧律身上的皆是热情的粉红色,而我身上的则必须是怨毒的绿色。
  默默擦了一把满头的黑线,我看了一眼身边衬衫笔挺的人:“你想吃什么?”
  老天,为什么这个人逛超市可以逛得如此美好?明明都是在挑龙虾,为什么别人挑的是龙虾,他挑的却好像是艺术?
  什么?龙虾?
  “哎!”我连忙出声制止道,“海鲜是发物,骨折不能吃这个!”
  萧律优雅地捏住一盒龙虾,放进了购物车里:“你又没骨折。”
  “我?”我一愣,“难道我吃你不吃吗?你想让我虐待病人?”
  “没关系。”他自顾自向前走去,“反正我是受虐狂。”
  呃,这人怎么这么记仇?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发生改变之后,萧教授的心理年龄似乎在日渐回落?
  我摇摇头,从冰柜里抄起另一样食物,追上前去:“既然你给我选了一样,我也给你选一样好了。”我将手中的保鲜盒丢进车里,“以形补形。”
  “猪蹄?”他眯起眼睛,盯着车里粉扑扑的食材问道,“夏镜,你是在说我是猪么?”
  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将挑衅值调到最高。他点点头,认真思考道:“夏小姐,我若是猪,那你是什么?”
  我从身边的菜架上顺起另外一物:“这个。”
  “大白菜?”
  “对,大白菜。”我严肃地点点头,“还是让猪拱了的大白菜。”
  萧律抿唇盯了我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一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怎么能是这副样子呢?美好得让整个世界都沐浴上金色的光芒。
  每次他这样笑的时候,我都要别无选择地灵魂出窍。所以,当他英俊的面孔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扣住了后颈。
  我登时呼吸困难:“干、干嘛?”
  “请大白菜过来,”他捧着我的后脑,居高临下地俯身,“让猪拱一下。”
  “萧律,你个禽兽!”我张牙舞爪,“公共场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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