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山冲手下说:“不要去医院了,直接到交通局去。”
胡长山人脉关系极其庞大,一个交通局长他显然是认识的,到了交通局之后,给局长打了一个电话,岂料直接转到了秘书台,胡长山只好说要见局长,岂料被告知局长不在,胡长山又说了好多隐性的话,都只有一个答案,局长不在。
胡长山挂了手机,骂道:“操,老子一沓一沓送你们钱的时候怎么不在了。”
胡长山又给警察局打电话,依旧是一样的答案,正在这个时候,胡长山的车载电视上面出现了一条新闻,依旧是昨天那个女主播,依旧用那略带玉田口音的话说道:“玉田至省城高速特大车祸案今日有了最新进展,经过数个部门,几十个人员的连夜追查,发现车祸制造者实为玉龙水泥厂的两个司机,据悉,两个司机现已被抓获,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此事件会做进一步跟踪报道。”
胡长山听到这个新闻,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次是来真的,胡长山赶紧取出手机给赵市长打电话,赵红伟的电话是打通了,但是却是在一个宴会上面,没等他说话,就挂断了电话,胡长山坐在车里,只能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在宴会上的赵红伟收起手机对面前的王晔说:“小王啊,你可真是慈善界的又一新人啊,啊哈哈!”
“那里,那里!”王晔笑着。
今晚是个慈善晚宴,王晔向某贫困偏远地区捐赠数辆校车以及向贫困警校生捐助助学金,共达壹佰万元。至于为什么捐助这两个毫不相关的项目,还是因为这次要用的上这两个部门,校车走交通路政,警校生走警局,最后能到学生手中的,不知道能有多少,但是显然王晔是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所以说这是一个慈善晚宴,不如说这是一个贿赂晚宴。
而到场的领导之中,就有胡长山联系的两个,所以那两个人都没有接电话,而胡长山?呵呵,显然这是一个老油条,恐怕跟刘钢铁比,刘钢铁只是一个小虾米,而赵红伟是一只大螃蟹。
赵红伟离开晚宴会场之后,就给赵红伟打了一个电话。胡长山原以为这次会被王晔弄的很惨,然后他还要搬出上面的势力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胡长山的电话,不由高兴不已,赶忙道:“赵市长!”
“长山啊,你是咱们市里面的著名企业家,你找我肯定是有发展经济方面的事情要谈,这样吧,在茶馆里面见个面吧,也好为市里面的经济增砖添瓦啊。”赵红伟语气亲昵的说。
胡长山那里听不出这里面的意思,激动的说:“好,好,好!”
胡长山赶紧挂了电话,眼睛一转,不由想起了前一阵赵红伟王晔举行的晚宴上面跟王晔的亲昵样子,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皎洁,赶紧叫人去准备一百万现金,胡长山懂的,钱才是敲门砖,人都有贪念,不管是在怎么廉洁的人,也有欲望。
至于钱?呵呵,胡长山别的没有,只有钱,能办什么事儿,他就给什么钱,求周副省长的时候胡长山送欧元,那是因为周副省长能办欧元的事情,求赵红伟,也就是人民币就能办完了,至于欧元之上,那就是胡长山的法宝了,钻石!
女人见了钻石会疯狂,男人见了钻石照样疯狂。
可是胡长山这次彻底失算了,当胡长山提着他的‘土特产’送给赵红伟的时候,赵红伟推开了胡长山的东西说:“长山啊,咱们还是谈谈事情吧,听说你跟周副省长很熟?”
胡长山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赵红伟笑了笑说:“哎,这上次去省里开会,我也算是见到了周副省长,呵呵!”
说完,赵红伟从随身的兜里取出一个盒子,说:“长山啊,这个东西你帮我交给周副省长吧,一些家乡的土特产,说起来我还是外地官员,全要靠你们这些本土企业家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胡长山还没反应过来,赵红伟就离开了茶馆。
胡长山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十根金灿灿的金条熠熠生辉,胡长山一咧嘴,拿起电话跟手下说:“去给我弄三十九根金条!”
胡长山不是傻子,赵红伟是什么意思很简单,赵红伟想通过胡长山这个关系拿到周副省长那方面的关系,但是赵红伟没有关系,也没有金条,所以胡长山就要帮忙了,尽管赵红伟没说,但是赵红伟懂,金条要多,但是不能太多。
三十九根加上十根刚好是四十九根,而周副省长今天刚刚四十九岁,这样以来寓意也好,也不是那么贵,而且还可以两方面讨好赵红伟跟周副省长。
……
赵红伟的汽车行驶到市中心的时候,他让秘书将车停下,推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看着霓虹交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衣着光鲜,脸上都是各有表情,站了一会儿之后,赵红伟又坐上汽车,让司机回家,自己却玩味的说:“当一个贪官奸佞小人也是身不由己,想要在宦海之中扶摇直上,恐怕只能左右逢源见缝插针!”
这世界上真没有傻子,只有精明到极点的人与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傻蛋。
显然王晔就是这么一个傻蛋,王晔以为自己掌握了潜规则中的真理,到头来却不知道什么叫左右逢源见缝插针,计谋与人性恐怕是人这一辈子谁都学不会的学问,钱不是万能的,身份才是真正的象征。
官居赵红伟这样的高位,真的需要那区区的十万块钱吗?但是如果用这十根金条攀上另外的一条线,才可以继续扶摇直上,荡漾与宦海之中,从而达到权利的巅峰!
利益才是人性的真实写照!
第700章 窃听风云
想要在金钱与权势之中扶摇直上,必先精于算计,不求如诸葛神仙那样的草船借箭,但是最起码要做到留一个心眼。因为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除了父母亲人爱人之间,其他的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哪怕是再好的师兄弟,也可以为了利益杀戮。
人不能感觉自己太聪明了,那样不好。
如果一味的想扶摇直上如鱼得水,那样更不好,生活不是小说,人生更不是一个人撰写出来的,宦海人生,商场沉浮,除了随时随刻要保持一颗清醒的脑袋,其他的别无他选。
显然,王晔做到了这一点。
因为就在赵红伟见胡长山的时候,王晔就得到了这个消息。王晔的确没有掌握住潜规则的真理,也不知道什么叫左右逢源见缝插针,但是王晔掌握了明规则的真理,那就是法不容情,官不容贪,铁证如山。
事实证明,在王晔送给赵红伟金条的时候记录下来赵红伟收受贿赂的证据是正确的,因为赵红伟的确背叛了王晔。
但是,正因为王晔深知明规则与潜规则,所以王晔并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马上准备亮出赵红伟收受贿赂的证据让赵红伟下台,因为竞争就好像打牌,现在王晔已经掌握到了对方的底牌,这次洗牌他们还会赢吗?
都是聪明人,只不过都不知道螳螂捕蝉的道理。赵红伟心机似海,可以装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骗取王晔的信任,也可以帮助王晔获得玉田煤矿,更可以跟王晔称兄道弟接受王晔的贿赂,但是却忘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就在赵红伟在宴会场上面接通胡长山的那个电话的时候,王晔就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上面正是赵红伟跟胡长山的交谈记录,在如今这个信息年代,想监听一个手机或者多个手机,乃至于监视监听多个人的行踪,包括上厕所等,都可以易如反掌,王晔不是玉田本地人,但是王晔是现在玉田风头最盛的煤老板。
王晔做不到独善其身,所以王晔就要将所有的资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从而不遭人暗算。
说王晔阴险也好,说王晔狡诈也罢,反正胡长山与赵红伟之间的底牌已经被王晔透视了,这个赌桌上面,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吗?但是,王晔想要用这把底牌博取更多的筹码就需要不声张,等到他们将所有的筹码全部都压在上面之后,在来一场大博弈。
其实人生就好像是一场旅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回过头来在看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错失了很多机会,成功者必先审视自己,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自己,从而精于心计,淬炼成钢。
但是,真正的黄雀却永远不是王晔,心计是永远没有人能参透的。就在王晔得知赵红伟会见胡长山并且将自己送给他的金条转送给胡长山的时候,回到家里的赵红伟也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正是将王晔得知事情之后的所有反应叙述的清清楚楚。
商永远没有官大,窃听科技是很发达,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锁,有人能做出窃听的东西,就有人可以做出反窃听的东西。一个市委书记会傻到连自己的手机都被人窃听的吗?
但是,赵红伟知道王晔窃听之后并没有雷霆暴怒,更没有跟王晔一样将这当成一张底牌,因为赵红伟需要王晔窃听,需要让王晔知道他的背叛。难道赵红伟会傻到以为一个管重工的副省长能让他升官吗?
所以,接下来会是一个大漩涡,大风暴。
……
第二天,高速特大车祸案的两个案犯被抓获,犯有肇事罪,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而这件事情对华龙水泥厂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而王晔捐给路政和警校方面的两笔资金的用度报表也被送到了玉田矿,没有一丝一毫的贪腐,校车全都是市场的价格,资助的警校生也全都是贫困生。
王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容,给赵红伟打了一个电话。
赵红伟接了电话之后说:“小王啊,找你赵哥有什么事?”
王晔收起鄙夷的模样,依旧是十分亲昵的说:“赵市长啊,那个车祸的事怎么成这样了,昨天的慈善晚宴难道没吃好?”
赵红伟哈哈的笑了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小王,这个事情不归我管,但是我想你应该懂这里面的意思,这只是一个车祸,顶多也就是罚款,如果惹急了,胡长山直接将那两个司机杀了,那更是什么都得不到,至于校车与警校贫困生,这个我要代表市政府所有工作人员对你做慈善说一声由衷的感谢,这样,我还有个会,我先去了,有什么事情转到秘书台。”
说完,赵红伟就挂了电话。
王晔收起手机,脸上鄙夷的笑容更浓重,可惜王晔这只螳螂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一只黄雀。
而挂断电话的赵红伟却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胡长山,说:“这不,王晔可不就打来电话了,不过不管他,咱们谈咱们的,我听说周副省长有个孩子在美国读大学,想要个保时捷,还有一个女朋友是一个美国女孩,一直想要一个迈克尔杰克逊签名的黄金唱片?”
胡长山脸上浮现出献媚的笑容。
……
送走胡长山之后,赵红伟这才重新坐下,打出去一个电话,说了一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赵红伟面色凝重,突然失笑一声,缓缓起身看着身后的四个大字,清正廉洁,忽然念道:“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忘不了,呵呵。”
赵红伟看了看手中的手机,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另一部手机,打出去电话说:“喂,那个长山啊,去看周副省长的时候,要带上他最喜欢喝的酒,说是我送的啊,他喜欢喝什么你去调查调查。”
电话那一端的胡长山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预料到他说的话已经被监控了起来,而赵红伟却收起手机,将手机立在桌子上面的旗帜旁边,坐了下来,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吹了一口气,手机应声摔在桌面上。
而远处一个阴暗的小楼里面,一个戴着耳机的青年一下子被震的耳膜生疼,赶紧将耳机摘了下来,揉着耳朵对后面一个小床上的大汉说道:“他们好像发现什么了。”
躺在床上的尔玛俊郎翻过身来,打了一个哈欠骂道:“发现个毛,手机掉地上而已。”
青年试探性的将耳机又带上,果然又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不过这次说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尔玛俊郎似乎睡足了,穿上衣服站了起来,两米多的身躯几乎都要顶着屋顶了,戴耳机的青年转眼看了看尔玛俊郎,说:“俊郎,你这伤没两天就好了啊?”
尔玛俊郎不冷不淡的说:“小事儿,以前我在山上遇到过老虎,虎口逃生了。”
青年并没有惊讶,似乎感觉虎口逃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尔玛俊郎穿好衣服问:“车耳,听到什么东西没?”
叫车耳的青年拿过一张打印纸递给尔玛俊郎说:“给,这是昨天晚上的窃听记录,我要睡觉去了,你来听。”
尔玛俊郎点了点头,坐在那儿戴上了一个超大号的耳机,而车耳就躺在后面的小床上睡觉。不一会儿,尔玛依娜就过来了,跟尔玛俊郎说了两句话之后,将打印纸拿走,然后就离开了。
不过,尔玛依娜临走之前,问了一下尔玛俊郎说:“有什么情况没?别被他们发现了。”
尔玛俊郎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顺风耳的名声。”说完尔玛俊郎朝车耳努了努嘴,显然是对车耳比较信服。尔玛依娜也只好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尔玛依娜将东西拿给王晔,王晔看过之后就放到了一边,说:“依娜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弄的,监听的这么详细。”
事实上,王晔并不是万能的,他根本就没想到要监听什么,不过王晔想获取对手的实时信息以做到不被人阴了,所以就要尔玛依娜跟尔玛俊郎去跟踪他们,后来尔玛依娜就跟王晔说了车耳这么一号人,这样以来一下子就可以监控上百部手机,方便了很多。
尔玛依娜浅笑着说:“车耳在我们那儿是被狼养大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丢了,寨子里面的人都说是被狼吃了,然后我到了玉州之后就偶遇到了他了,他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从哪儿学到这样的技术。”
王晔点了点头说:“这人不错。”
尔玛依娜摇了摇头说:“我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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