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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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喜嫁-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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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小用力抹了几下柜台,见铁算盘始终用一种愤愤的目光瞪着自己,她也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
    怕他主子是因为打错了人,可是他嘛……哼,要不是他鬼鬼崇崇的样子,她也不会打错人!
    “再瞪小心你那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小小扬了扬手中的抹布,低声恐吓道。
    “你!”铁算盘噎了一下,没见过打错了人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
    “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打错哩!”似是知道了他的心声,小小“啪”地将抹布一摔。
    “呵,落落去哪里了?我有东西给她。”
    身后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传过来,瞬间就让小小僵住了。
    她咔巴咔巴地转过身,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啊,白公子。”
    看着她那僵硬且心虚的表情,白夙臻莫名地觉得心情很好,好笑地伸手虚扶了扶她的下巴,“再张下巴要掉了!”
    “我……”
    小小只觉得轰地一声,脸瞬间涨成了红布。
    “落落呢?我从上京搞了些粮种子给她,应该还来得及吧?”白夙臻见好就收,他可不想再惹怒了这头小老虎,到时候吃苦的还是自己。
    “啊,白夙臻你来得正好!我有点事要找你呢!”
    侧边画室的门一动,落落钻了出来,身上还带了好些颜料的痕迹。
    她一边拍着,一边道,“你应该学过三字经吧?有空给我讲讲里面的意思呗,我要做一件大事。”
    虽然三字经上的字她全都认识,意思也是明白。
    可她没忘现在的自己还是大字不识的村姑一枚啊!
    本来想缠着刘小生让他讲一讲,装装样子的,可是他也是赶制明信片,忙得要死。刚刚说了半天也才断断续续说了一篇,所以她就来找白夙臻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学这个了?”白夙臻有些奇怪,接过那本书在手里掂了掂。
    “大字不识一个,有时候很麻烦的,快过来过来给我讲,刚刚刘小生已经给我讲了一篇了,你再继续!啊,对了,表姐也来吧,我们一起学!”落落火急火燎地一手一个,拽着两人就往后院去了。
    “那你苞米种子还要不要了?直接让玉账本送你家里去吧?”
    虽然被落落一路拖着跑,白夙臻也没忘了正事。
    “啊?多谢多谢,不过我家里那些种子已经够了呢!不过这种东西是不嫌多的,先搁我这儿,回头我自带回家去好了!”落落脚步顿了顿,接过白夙臻手里的口袋。
    听她说种子够了,白夙臻长眉一拢,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但转眼就被她急忙忙的声音打断了,“来来来,这个东西以后肯定很好卖,现在赶紧同我讲讲这三字经吧。”
    落落的动作出奇地利索,不过呼吸间,她就将纸笔铺好,拉着小小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开讲吧,你可不能单讲这字是啥字,还得帮我解释下这里头的意思。”
    前世的时候,她见过很多幼儿读物,上面图文并茂,有原文,也有注义。这样小孩子学起来也是事半功倍。就算是看不懂那些注义,看着里面栩栩如生的画面,也大概能明白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
    因此她回来时的路上就想好了,这本三字经就按这样的方向来编。至于自己“大字不识”的短板,那就只好委屈委屈刘小生跟白土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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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急风骤雨

狂风暴雨,山路泥泞难行。
    漆黑无月的夜里,有一队车队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轰隆隆……”
    突然,一阵沉闷的咆哮从山腹深处发出。
    领头的马车上突然传出一声惊叫,“不好!大家快走!”
    身后众人显然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闻言也不说话,只埋头抽打着身下的坐骑,催促着它们快些前行。
    奈何,山路崎岖泥泞,又是连日赶路。牲畜们早就筋疲力尽,就算是主人呼喝的声音再大,它们的速度也只能比方才快了一丝。
    那咆哮的声音越来越近,连带着脚下的大地都发出一阵阵悸动。
    “驾!驾!”众人呼喝的声音越发的焦急了。
    好在这回不用主人催促,那些马儿们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降临,一个个奋起马蹄,速度竟比方才快了不知多少倍。
    眼看着天边一线白线“隆隆”的越走越近,而最末尾一辆马车此刻却马失前蹄,跪在原地悲嘶不已。
    “换马!”
    就在车夫想要跳车逃生的时候,车队中间突地白影一闪,一人牵着一匹马冲了过来。
    “少爷?!”
    言棋震惊地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公子,来人急切地连蓑衣也没着就出来了,身上单薄的衣衫转眼就被倾盆大雨浇了个透湿。
    “换马!!”来人的声音又急了两分,伸手去解伤马背上的车辕。
    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的言棋不再多言,闷声帮来人套起车来。
    他拉过来的马儿脾性向来暴烈,容不得他人近身。
    然而这回,它却似是知道危险降临,竟乖乖地站在那里。任言棋将那车辕套在自己脖子上。
    “好了,少爷快上来!”
    “驾!”
    马车如离弦的箭一般离去,堪堪同身后的白线擦身而过。
    留在原地的伤马只来得及嘶鸣一声。转眼就被那线白浪吞没。
    夜已经深了,车队经过了方才那场。越发的死气沉沉,不管是人还是坐骑,都有些筋疲力尽。
    然而天上那雨,却越发的大了,下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仰头望去,似乎能看到那雨水同乌黑的天顶连成一线,永无止境的倾泄下来。
    车厢门口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车内的人影。
    “少爷。你的衣物全留在方才那车里没了,这是我的,您先将就着换吧,不要着凉了。”
    车内的人影一动不动。
    言棋又唤了两声,那人突地抽搐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半点声息。
    “少爷!”
    他心下暗道不好,也顾不得主子的忌讳了,上前一把将人翻了过来。
    昏黄的灯光下,那人俊挺的眉紧紧地皱着,赫然是白夙臻的脸!
    他脸色如常。然而那双唇却是色泽紫涨,呼吸间带着滚烫的气息……
    “来人!快来人请冯先生来!”
    “冯先生的马车方才同向导的车一起前头不知跑哪里去了!”
    外面人的回答让言棋的心沉了下去,慌忙伸手进怀里摸索着。想要找到一点救命的丸药。
    然而却摸了一个空,他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突地狠狠一掌击在自己脑袋上,呜咽了起来。
    若不是自己的马车出了问题,少爷也不会冒雨过来,就会着凉,更不会连他自己的马车都不要了。所有必需的药材,还有衣物,全在那辆车上。
    “言……棋?”
    正自责不已的狠揍着自己。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掌落在头顶。
    “少爷?你醒了?”
    那人眯了眯眼,竟是连那盏如豆的灯光也承受不住似的偏过头去。声音干哑得厉害,“粮种。不,不能有失!”
    言棋一愣,转眼就明白了少爷的意思。方才他赶的马车上,装着的是救灾的粮种。
    “您先换下湿衣吧,不要,不要再凉了。”言棋只觉得心下堵得慌,把方才慌乱扔在一边的衣物捡起来。
    依言换了衣物,他怔怔地倚在车厢上出神。
    ***
    同一时间,永盛茶楼后院。
    一个妇人怔怔地倚在亭子里出神,她原本正在熟睡,却突然被一阵心悸惊醒,就再也无法入睡。
    身后的门一动,妇人回头。
    月光下,一张脸酷似顾晋文。然而她这张脸姣好柔美,同顾晋文那如朗月般的俊秀又有不同。
    “伯母,不要担心了。算日子,晋文应该差不多快到了。现在京里也没传出什么来,想来是瞒过了。”
    白夙臻拎了一壶热茶,将桌上早已冷透的茶水换去,温声安慰着。
    “唉,那个孩子,看起来随性,实际上却同他爹一样固执得跟蛮牛一样。这回又是去做那样的事,我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担心?”
    他默然,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嘻嘻笑道,“伯母就别多想了,你身边还有晋扬要照顾呢。”
    提起另一个孩子,妇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来,“扬儿很是喜欢这个地方呢。”
    “哈哈,是吧?明儿带你们去红妆铺子转转吧,里头的姑娘,可是让晋文豁出了性命护过呢!”
    见妇人终于放下心思,白夙臻促狭地眨了眨眼。当初落落中了春|药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更是知道顾晋文想以身解药却被人拒绝了的事情。
    “哦?是吗是吗?那明儿我要好好看看这姑娘!”
    担忧的心思一过,妇人就露出了俏皮的本性。一叠声地念叨着,若不是天实在太晚,她简直恨不得现在就飞去铺子里看看,能让自家那个向来冷淡的儿子以命相救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最近几日天气好得很,落落早早地就将铺子打开,然后去了后院收拾。
    “砰!”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落落眯眼直起腰,看着逆光而立的窈窕身影。
    “你是?”
    “啊,你就是那个姑娘?文儿以命相救的姑娘?!”
    还不待她疑惑完。来人就已经激动万分地开了口,然而这话却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叫文儿以命相救的姑娘?
    自己是被人救过没错。可是几次都是顾晋文救的啊。
    “啊,顾晋文,文儿!”落落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来人头上的步摇奕奕地闪着光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偏了脸道,“您是顾公子的长辈?”
    “哈哈,果然聪明!是啊是啊,你是怎么猜到的?”来人也不客气。一扭腰就挤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
    “呃,那个……”
    落落还没想好要怎样回答,就又被她抢了先,“来来来,快叫嫂,嗯,姐姐,有糖吃!”
    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依言弯了腰,弱弱地冲着落落唤了声“姐姐”。然后眼巴巴地看着。
    这期待投食的小眼神让落落愣了一瞬。突地想起来之前妇人说的话来。额头划下几根黑线,有些尴尬了起来,她不爱吃糖。因此房间里从没备过糖果点心等物。
    “这里,给!”
    正尴尬间,白夙臻也赶了过来,手里拿了一只盒子,知道顾伯母是个什么德性的他赶过来救场来了。
    “呼……”
    落落松了一口气,接过那只攒盒打开,递到孩子面前,“姐姐这里不常备点心,不好意思哇。”
    然而那妇人却好像不知道自己是惹人尴尬的罪魁祸首一般。自顾寻了地方坐下,叽叽喳喳地开口。“我叫徐闵兰,顾晋文那臭小子的娘!你叫我婆。嗯,徐姨就好了。”
    这下,不光是落落,连白夙臻也黑线了——哪有你这样自我介绍的!别以为那个“婆”字只出了半声,他就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什么叫“顾晋文那臭小子”?他承认顾晋文是臭屁了一点,可是也不能当着人姑娘面前这样说吧?
    不过说起来,徐闵兰确实是为了自家大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他有心疾,好一点人家舍不得将姑娘嫁过来受苦,而差一点的人家,她儿子又看不上。
    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过了这许多年,别的跟他同龄的人孩子都抱上几个了。可是顾晋文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由不得她不急。
    现在好不容易听说有一个让自家儿子“以命相救”的人存在了,她也顾不上考虑人家出身高低了。
    “好了,扬儿,跟你白哥哥去外面玩儿去,我同姐姐说说话。”
    她素来是个心急的,抓起桌上的攒盒跟小儿子一起塞进了白夙臻怀里,大有你赶紧出去不要挡路的架势。
    “来来来,坐这里,同徐姨说说话儿。”徐闵兰笑眯眯地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落落紧了紧手里的抹布,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笑得一脸和善的妇人——她怎么觉得这人笑得这样不寻常呢?
    “不要这样紧张嘛!来来来,这只镯子给你!呃,对了,见面礼,别客气!”
    看落落紧张,她赶紧将手上那只通翠碧绿的镯子拔了下来,塞在姑娘手里——姑娘家都喜欢这些吧?想当初自己就被这一只镯子骗走了的,嘿嘿……
    徐闵兰眯眼笑着,却不想自己这一番形容让人看起来有多可疑。
    “啊,这无功不受禄,徐夫人您,”落落赶紧将那镯子往回塞,她笑得这样可疑,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
    “叫徐姨!什么徐夫人,你这孩子,咋跟晋文那小子一样见外呢!”说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最后这一句真是神来之笔啊,自顾自地又笑得一脸欢畅。
    “这东西你收下,头一回的见面礼罢了,你收下,我们就还是朋友!”
    听到这里,落落黑线,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人是顾公子的娘吗?可是,眼前这只,似乎跟顾公子那安静的美男子的形象差太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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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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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
    见四周无人,言棋低声换了称呼,“现在已经出了滇州地界,应是无事了罢?”
    “咳……”车内人身子动了动,又是闷咳一阵,“差不多了,去告诉金柜子,我们再走两天,就让他绕道回白水镇。”
    “是,那您脸上的妆?”
    退出去的瞬间,言棋突地又想起一件事来,自家主子对那易容药物过敏,虽然冯老太医配了药,但前几日还是起了细碎的小水泡,再这样下去,他真担心会烂掉。
    “找个时间卸了吧。”顾晋文也觉得难受,但是前段时间在那人的地盘上,他不得不小心掩藏形迹。
    顾晋文握拳咳了一声,突然开口,“那几车种子没事吧?”
    言棋脸上带了一丝忧愁之色,“虽然裹了很多层油布,但是还是有约莫两成被毁了。”
    顾晋文沉默了下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长眉微拢。
    看主子这样,言棋知道他定是在思量,也不打扰,轻手轻脚的就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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