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也是从医的吗?”徐妈继续努力,
“不是的,我父母都是农民”顾青涤这话说的很坚定,她家确实是农村的,这事顾青涤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徐耀林听见了,但是和徐爸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讨论着医学有关的知识和医院的事,
“那你父母供你在上海这么些年不容易呀”徐妈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是的,谢谢阿姨”顾青涤点了点头,眼见着徐妈又给自己夹了菜,
“家里就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一个姐姐“顾青涤依然知无不言,
“挺不容易的”徐妈回了一句。
这时候徐耀林终于结束了和自己爸爸的聊天,也许是感觉到再不结束,自己女朋友会被问无数的问题,
“妈,这家菜不错,以后咱们常来吃”徐耀林一开口的话感觉自己有点脑残,顾青涤相信这家店徐家不是第一次来,看门口的服务生都认识徐耀林……
“确实是,以后你有时间也带青涤过来吧”徐妈仍然态度不变,
“好”徐耀林答道,
“青涤,现在医院转科顺利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徐爸终于开口了,
“挺顺利的,叔叔”顾青涤笑着回答,
“嗯,前两年都难一些,年轻人总要受点苦头,以后就好了”徐爸说话果然有院长演讲的派头,
“嗯,我会努力的,谢谢叔叔”顾青涤就像回答领导问话一样的严谨。
一顿饭吃下来,顾青涤觉得自己快虚脱了,出了酒店门和徐耀林一起送徐爸和徐妈上了车,车走了很远,顾青涤走了几步到了酒店旁边的花坛边上坐下来,感觉自己真的很累,那种心累,就像应付大型考试一样。
徐耀林在她旁边坐下来,心里也是沉重,他能感觉到自己父母对顾青涤的疏离,看起来态度温和又客气,实际上是自己母亲对待外人的一种常规礼仪,至少他觉得自己母亲很不投入。顾青涤呢,她觉得徐家父母不喜欢她,至少一般的这种见面是不是应该问些生活上的问题,吃啊,住啊,特别是有一点,徐妈是一只在给自己夹菜,可是呢?顾青涤吃的这些东西里至少有两样自己平时很少吃,从别人眼里看,这一餐饭真的很和谐,但是顾青涤却觉得,有些事情暗藏杀机。
徐耀林送顾青涤回去,顾青涤很客气地和徐耀林道别,眼里根本没有笑意,
“青涤?”徐耀林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顾青涤转身看着他,
“好好休息”徐耀林想说点什么,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能说自己父母不好,所以怎么能安慰顾青涤,他明显看出来顾青涤的沮丧,是自己从未看见过的一种低沉,只是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才好,他不知道,他只能觉得是自己太仓促了,明明有很多理由可以阻止这次见面,但是他又是那么想让顾青涤得到自己父母的认可,是不是自己太急躁了,或许是吧,如果说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徐耀林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顾青涤能接受自己已是经向自己迈出了很大的一步,她今天这身衣服他能看出顾青涤的用心,只是今晚会不会让一切回到原点呢,徐耀林心里现在七上八下,他看着顾青涤消失在走廊里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遇到了挫折,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过往平顺的人生让他一直坚定自信,可是,在爱情上,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冷哥今天心情也不好,被师兄给气疯了,千万别对学霸上心,上心就是伤心。
☆、手术
刘曼一直在客厅里等着顾青涤,等她看见顾青涤进门时突然有些惊讶,因为顾青涤哭了,很明显的眼泪挂在脸上,刘曼想过顾青涤回来很兴奋或者很淡定,甚至是一开门就骂娘,但是都不是,顾青涤竟然哭了,这是自己认识她六年来第一次看见……
顾青涤看见客厅里的刘曼嘴角撇了撇,感觉心情没有那么糟糕,刘曼这下基本上确定在走廊上顾青涤肯定哭的差不多才进得门,发泄出去,顾青涤心情已经感觉没有什么了,顾青涤独立又坚强,这是很多人都佩服的。
“王八蛋!徐耀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刘曼开口第一句就是这样的话,她不能开口询问或者安慰顾青涤,那样只会让两个人觉得尴尬。
顾青涤看着刘曼在那一个劲的拍着腿骂人,就这么笑了出来。
刘曼看顾青涤终于笑了,这才停了嘴,觉得是时候可以问点什么了,
“笛子,他们家欺负你是不是?”刘曼很严肃,这种肃穆又愤慨的感觉,顾青涤觉得如果塞一把菜刀给她,她能果断剁下仇人之手。
“没有”顾青涤实话实说,徐家父母确实没有欺负她,对她那么客气那么有礼,作为客人挑不出毛病的。
顾青涤上前抱了抱刘曼,“大馒头,我就是一女屌丝,穿上了裙子依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刘曼明白了,这是阶层的差距,在刘曼眼里顾青涤已经很优秀了,但是在别人眼里,顾青涤算个屁,丑小鸭而已,就算变成了天鹅,难道能改变她曾经是鸭子的事实吗?不能,况且顾青涤从未想掩盖自己是丑小鸭的过去,她不觉得自己丑,鸭子并不丑,鸭子和天鹅都属于鸟类,只是出身不同而已。
“笛子,什么话也不说了,你最清楚你自己,反正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你”刘曼深情表白,顾青涤狠狠地亲了她脸两下,左右各一个,“娘的,小爷还是最爱你,今晚你来给小爷我侍寝!”顾青涤又恢复了活力,是啊,她知道自己会怎样做,随着自己的本性而来就行了!
“才不要!奴家今天不方便”刘曼在那故作娇羞,
“说什么!再给小爷说一句”顾青涤故作凶神恶煞,
“没什么,大爷你消消气,奴家愿意,奴家愿意的很”刘曼娇气十足,顾青涤一把拉住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开门推到自己的床上,“在这等着小爷,小爷洗刷!”说着去卫生间洗刷去了,
这个时间内刘曼给张栋发了个短信,“小妞,今晚大爷就不陪你聊了,有活动,自己睡,乖”,
张栋很快回了一句,“遵命!”,他从刘曼那知道今晚的顾青涤要见徐家人的事,无论什么结果,今天都得把刘曼给让出来留给顾青涤,闺蜜什么的,他虽然不是女人也不太能感受,但觉得应该理解和支持,或许就像哥们之间遇到事需要一起喝酒一样,女人之间需要另一种陪伴。
第二天顾青涤上班,今天周日徐耀林休息,早上没有来接顾青涤,她自己很快地走到医院,心里苦笑了一下,果然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但是顾青涤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自己够狠,习惯什么的,只要想戒,只是时间问题。
徐耀林晚上在顾青涤楼下等她下班,顾青涤看到她,笑了笑,
“今天不是休息吗?大老远过来不累吗?”顾青涤的话并不像是男女朋友的感觉,像是个很好的朋友之间的问话,
“想你了”徐耀林这话是真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在想顾青涤,自己的父母根本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甚至很直白的问过徐妈,徐妈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顾青涤想说我不想你,可是她说不出口,她一天都在想自己和徐耀林怎么办,只是不是男女之间的想而已,所以顾青涤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
徐耀林走到她身前,很用力地搂住了顾青涤,“青涤,我们要走下去,我们要好好的”这话是徐耀林说给顾青涤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是对自己的鼓励。
顾青涤这一瞬间觉得徐耀林充满了男子气概,她点了点头,想到自己被徐耀林抱着她可能看不见,就在他耳边说了声“好”
徐耀林觉得真是自己这两天听到最动听的话,用力搂紧顾青涤,两人像是生离死别,其实这都算什么事,论起来根本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还是好好的,也许是因为两人都心思太细腻了,他们很快的就能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并且在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能达成一致,这是顾青涤和徐耀林最搭的一点。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前一段时间的节奏,早上徐耀林来接顾青涤上班,晚上偶尔一起吃个饭。
这个时间段里程扬一直陪着程爸完善各项检查,周二的时候,手术安排在第一台,胸腔镜辅助下肺叶切除术,一早顾青涤也到了病房门口,她和程爸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虽然说的为专业人员的话都是一样的,但是顾青涤觉得自己穿着白大褂和程爸说这句意义是不一样的,确实是这样,程爸觉得顾医生都说会没问题,自己一定会没有问题,原来的压力缓解了不少。所以说,对于医生,有时候能多说一句话,不要不说,更不能少说,因为有时候我们知道的患者不一定知道,那些患者知道的由我们专业人员说出来的影响是不同的。
顾青涤一上午都陪着程妈和程扬在家属等候室里坐着,中午的时候顾青涤去食堂带了三分套餐回来,两个人吃不下,顾青涤发挥自己医生的优势终于让两个人多少吃了一点,一直到两点多的时候,大屏幕上报让23床的家属看标本,说明手术已经完成了最关键的部分,程母留在等候室,顾青涤和程扬一起去的手术室窗口,钟主任拿着那叶黑色的肺。
“手术做的比较干净”说完后,钟主任就从窗口消失了,程扬转身看向顾青涤,有些不明白。
“是好结果,手术做的干净,说明肿瘤清除的比较好”顾青涤给他做了解释,程扬这才算放下心来,眼眶红红的,顾青涤没管他,而是重新回到等候室去告诉程妈,自然程妈是很激动的,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顾青涤给程妈擦了擦眼泪,带着母子俩去了病房,程爸剩下的手术结束后就会被送到病房里,家属在病房里等着就好。
程爸被推了回来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因为术后要在麻醉科监护一段时间确定没有问题才能送回来,程爸有些勉强地冲着自己老婆儿子笑了笑,换的是两位的眼泪,唉,终于从手术台上平安的下来了,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
程爸的体质以前就比较好,术后恢复也很快,第三天就可以自己下场床去卫生间了,程扬觉得自己把父母接过的决定是对的,他也由衷地感谢顾青涤,如果没有顾青涤一切不会这么顺利,顾青涤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帮助父母和自己,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毕竟说实在的,两个人根本就不熟,甚至算是陌生人。
手术后的第一个周末,程扬接到了赵雪晶的电话,她说她现在上海虹桥火车站,问程扬怎样去程爸住的医院,程扬有些激动,赶紧跑去火车站接赵雪晶。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
赵雪晶知道了程爸的事,趁周末休假,她过来看望一下,毕竟自己是程扬的女朋友,这是应该的。
到了医院,程爸程妈这些年还从未见过赵雪晶,知道她来了以后都很高兴,相互打了招呼以后,程妈就把赵雪晶拉到一边坐下,看着心想,这姑娘长的真好,说话也不错,自己的儿子有眼光,早就听说程扬有个很多年的女朋友,终于有机会见了,程妈觉得现在程爸有了希望,程扬的女朋友也不错,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中午程扬给父母买好饭后,带着赵雪晶出去吃的,赵雪晶尽自己所能的安慰程扬,程扬笑着抱了抱她,让她别担心,自己没事,程爸也会没事的,赵雪晶觉得现在程家都比较忙,当天下午告别程爸和程妈就回南京了,程扬送的她,告诉她程爸出院后他就去南京看她,赵雪晶很听话的答应了,踏上了回南京的火车。
周一的时候顾青涤给程扬打电话,这是顾青涤第一次拨这个号码,心里觉得怪怪的,程扬看到电话上显示的是顾青涤还有些吃惊,他给她打过电话联系自己父亲看病和住院的事情,顾青涤从没有主动打过自己的电话,来看程爸都是直接到病房里。
“喂,顾医生”程扬这段时间一直这么称呼顾青涤,
“程扬,现在有时间吗?到11楼来一下”顾青涤很简洁的说明来意,
“马上过去”程扬回完,那边电话已经挂断了,程扬看着电话屏幕,心里感叹真是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啊!
顾青涤找程扬是为了程爸术后的治疗方案,也就是化疗方案,程爸出院后一个月要来肿瘤科做化疗,这个化疗方案陈主任已经定好了,现在让顾青涤找程扬过来是为了同程扬具体说一下。
程扬听了后,没有什么意见,这种事情本来自己只能听医生的,既然通知到自己,那他表示同意,他相信陈主任为自己父亲做的化疗方案是对自己父亲病情最有效的。
出了主任室的门,程扬叫住了顾青涤,“顾医生,真的很感谢你,最近辛苦你了”
顾青涤笑了笑,“程扬,不用这么客气”
“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程扬顿了顿,“感谢你对我们家的帮助”
“好啊”顾青涤答得很干脆,接受了这顿饭,程扬心里能好受点,何必矫情。
要说现在顾青涤对程扬还有没有那份曾经的感情,大家觉得呢?
晚上下班后两人在医院外面的川菜店里的吃的,顾青涤一点不客气,专门点了自己想吃的菜,既然说好了让程扬请,顾青涤觉得自己一定要狠宰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想的。今晚徐耀林夜班,顾青涤出门后原本想给他打个电话,掏出手机后又犹豫了,最后还是没有打,自己一个人往住的地方走。
徐耀林晚上的时候给顾青涤打了个电话,两个人说了些白天医院的事就挂了,顾青涤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出去洗了个澡,掀过被子盖住头,决定好好睡一觉,夏末秋初,温度让人觉得很舒服。
又过了一个周程爸出院了,顾青涤那天早上去胸外科送的,程爸觉得顾青涤实在是个礼貌的孩子,一个月后程爸还会回来,接下来半年程爸每个月都会出现在医院里。
马上就是十一了,顾青涤有三天假,9月30号那天她给师兄吴忧打电话,问师嫂黄莉的情况,师兄十一假期科里考虑他的情况给他放了七天的超长国庆长假陪媳妇待产,黄莉现在安心待产,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