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狠辣,还不如直接要了七皇子的命,宫嬷嬷三人都忍不住抖了下。
雁回低头道,“是,娘娘。”然后屈膝出了内殿去安排。
方皇后则是很有兴趣地又重新打量起了那些个瓶子来,想着挑哪个给齐贵妃用的好,良久却把柜子又关了起来。七皇子废了,那就是齐贵妃最痛苦的事!
……
自四皇子的事发后,七皇子行事就更为谨慎了,所以烟络得了消息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见七皇子那边没有动静,方皇后也不急。她自己安的钉子,她信得过。
天气越发地冷了起来,到了十月中旬的时候,这一年的的第一场雪早早地来临了。虽不大,然一会地上和树上都似是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似的,漂亮得紧。王府里九月就开始烧了地龙,听得外面丫头的声音,容华就知道外面下雪了。不过她起身的打算只是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窗户,然后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午睡。
周珩早早地下衙回来了,进了屋自己拿了衣服换了,然后用热水洗了洗手,静悄悄地走到了床边,躺到了容华的身侧伸手连着被子一起把人抱到了怀里,头靠在她的颈窝,低声道,“外面下雪了,等明儿一早我去院子里给你堆个雪人?”
容华早已经醒了,扑哧一声轻轻笑了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堆雪人来玩。
“谁规定那只能小孩子玩?”周珩亲了亲她的耳垂。引得容华轻颤了下。
“我就亲手给你堆,你就在廊下看着,到时候你就坐在屋了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周珩兴致盎然地说道。
容华翻身面对着他,道,“好,不过也得看今晚上的雪大不大。”
“定是够堆雪人的。”周珩笑着说道,“明日我刚好休沐,就在家里陪你。”
容华眉开眼笑地和他说了会话,然后坐了起来,又叫了醉彤和流苏进来伺候她穿衣服,一边与周珩说道,“今日晌午庄子上送了新鲜的羊肉来,我让厨房准备了热锅,刚好下雪了,这倒是刚好。”
周珩笑着也起了身。
两人吃着热锅,听着外面落雪的声音倒也是温馨得很。
七皇子府里的烟络努力了好些日子,终是在这个下雪的晚上盼来了七皇子。看着俊朗非凡的七皇子,烟络声音轻柔一双盈盈如水的眼睛盛满了爱慕,伺候得更加尽心了起来。
见得如此的烟络,七皇子心里很是受用。自己的女人仰仗着他的鼻息生活,这种感觉很是舒畅。如今最是强劲的四皇兄已经不在了,至于小皇叔?父皇会解决。
所以,总有一天,他会让整个天下的人都仰着他的鼻息生活,总有一天这大周的天下都会是他的!细心地伺候了他用了晚饭,喝了茶,两人便就滚到了床上。
烟络的身子特别柔软,似是比后院里的其他人都要舒服,这份舒服每次都让七皇子非常的舒畅,尤其是今晚很是尽心的烟络,*过后,七皇子酣畅淋漓,如是置身在云端。
烟络让丫头打了温水来,温柔伺候着七皇子用了水,然后递了倒了茶给七皇子递了过去,“殿下。”
七皇子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便是满足地眯上了眼睛。
烟络换了个杯子,换了个杯子自己倒了一杯茶也喝了两口,然后重新点了熏香这才上了床。
甜腻的香味在屋里散发了开来,屋里静悄悄地能听到外面的簌簌落雪的声音。
烟络缓缓睁开了眼睛,低声唤道,“殿下,殿下。”又伸出了手在七皇子的眼前晃了晃。
七皇子呼吸绵长,没有醒来的迹象。
朦胧的灯光下,烟络眉眼再无刚才如水一般的温柔,有的只有冷漠和杀意。
拿了匕首出来,烟络半分犹豫都没有,把七皇子手筋和脚筋全都挑了,最后一刀刺向他的胯下。
七皇子倏地睁开了眼睛,透骨的痛从身下传来,他眼眸看向烟络,“你……”
却是吐不出声音来。
手和脚上也痛着,同时半分都动不了。七皇子双目欲裂一般盯着她,那目光很不能把她大卸八块。
烟络拿了帕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道,“殿下别动,不会要命的。”
不会要命?虽是口不能言,全身不能动弹,可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七皇子很是明白,他狠狠地盯着烟络。
刚才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如水一般的女子,转眼却是成了女罗刹。是谁,她是谁的人?是谁要他的命!是谁安在自己身边的i钉子!烟络跟在自己五六年了,与烟络一起到他身边的人有四个,有个还是生了长女的侍妾,她们四个都是母妃挑的人。他这些年来竟是半点都没有察觉烟络是旁人安在自己身边的钉子!
“殿下好奇妾身是谁的人?”烟络体贴地问了出来。
痛得冷汗淋漓的七皇子眨了眨眼睛。
“妾身是殿下的人。”烟络无比认真地看向他说道,然后躺在了他的身边。
七皇子气得肺都炸了。恨不得掐死她。
烟络偏头看向他,绽了个笑容出来,然后手里的匕首直接插向了自己的心窝。
七皇子能听到匕首入肉的声音。
烟络把匕首抽了出来,放在了枕头下然后拉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闭上了眼睛。她的使命完成了。自四皇子的事后七皇子府里的守卫比以前要更加森然,逃出去很难,但若活着,等着她的就是酷刑,那样生不如死地被人磋磨着,不如自己利落地了结了这条命。
鼻端的血腥味愈加的浓烈。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下身和四肢的伤又痛得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面冒,余光看着身侧烟络柔美的侧脸,七皇子咬牙切齿恨不能活活咬死她。
不知是什么时候,七皇子痛得昏睡了过去。
雪下了整整一夜,见屋里迟迟没有动静,又是闻得空气中的血腥味,丫头端着热水推开了门,“殿下,姑娘,奴婢进来……。”
话还没有说完,丫头就尖锐地尖叫了起来,“啊!”手里的盆掉到了地上。
鲜血已经染红了被褥,床踏和地上也是流了不少的血,屋里的血腥味浓郁得让人发呕。
外面的丫头和婆子忙赶了进来。见得床上的情况,众人都一片尖叫。
“快,快去看看殿下的情况,你快去请太医,你快去禀告娘娘。”有年纪大的婆子最先回过神来,忙吩咐说道,“你们两个快去打开水来,还有伤药都先拿来。”
众人手忙脚乱地开始忙了起来。
白絮是起来刚洗漱好了,听说七皇子出事了,就忙带了人起身。
白絮到的时候,太医还没有到,烟络是已经没气了,丫头和婆子已经把她搬下了床,但却也不敢轻易挪动床上的七皇子,一个婆子正是拿着帕子擦拭着他手上的伤。
白絮一到,见的屋里的情况脸一下就白了,腿软得差点坐到了地上。
“娘娘。”丫头忙伸手抱住了她。
“殿下,殿下这是怎么了?”白絮稳了稳心神,快步走了过去。
“回娘娘的话,七殿下手上和脚上,还有下身都伤了,太医没有到奴婢们不敢轻易挪动殿下。”一个丫头顿了下,看向了一旁软榻上的烟络,“烟络姑娘已经没气了。”
“殿下,殿下……”白絮没有理会已断了气的烟络,扑在了床边哭着叫道,“殿下,您醒一醒。”
在旁边叫了好半响,脸色苍白的七皇子也没有反应。
“娘娘,太医很快就来了。”一丫头轻声劝道。
白絮道,“去,快去请金太医。”府里驻的太医哪有宫里的太医医术精湛?
“是,娘娘。”立即有人应了快步出屋。
屋里是浓郁的血腥味,烟络已经发了青尸首,手脚是伤的七皇子,白絮有沉下脸,问道,“昨夜都谁值夜?有什么动静?”
烟络死了,殿下受伤,这像是有人入室行凶。
两个丫头跪了下去,回道,“是,奴婢两个,昨夜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用的东西,殿下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说没有什么动静?来人,拖出去杖毙了。”白絮喝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两个丫头哭求着。
两个膀大腰粗的婆子应声走了进来,捂着两个丫头的嘴就拖了出去。
白絮看了眼烟络的尸体,吩咐了人先挪到了旁边的耳房里去。
“娘娘……”一个婆子手里用帕子捧着一团肉,惶恐地看向白絮。
白絮看了眼,那是七皇子的那物,她悲恸的同时还想吐,又摇摇欲坠往后倒。
都如此了,还有救吗?这七皇子府里可是还没有个继承人呢!
“娘娘。”丫头扶住了她。
白絮捂住了嘴压下了恶心的感觉,道,“先好好收着,等太医来再说。”
婆子点头,还开口应下,外面就传来了声音,“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一个丫头一边说一边领着太医进了屋。
刚进门,闻得屋里的味道太医就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在床边的白絮等人就忙让开了位置。
太医见得了床上的七皇子,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诊脉,包扎伤口一气呵成,站了起又开了方子给婆子吩咐道,“把药煎得浓浓的,好了立即端过来。”
“是。”婆子接了方子出了屋。
“太医,殿下他——的伤严重吗?”白絮眼睛红红地问道,又看了眼七皇子的下身。
“娘娘——”太医脸色很是凝重,又不知如何开口的好。
“还请太医明言。”白絮心里一跳,有不好的感觉。
“娘娘。”太医跪了下去,“七殿下的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了,还有——”到底是男女有别,太医抬头看了眼七皇子的下身,方道,“娘娘,微臣无能。”
白絮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屋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太医就在眼前,很快就把白絮救醒了。
“太医,太医,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白絮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太医说道。
“娘娘恕罪。”太医扑通跪了下去。
屋里烧了地龙,可白絮却如是置身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好半响才道,“关于陛下的伤,一句都不许传出去!”
“是娘娘。”众人起身应道。
“太医,殿下的伤是如何来的?”白絮问道,又指了指旁边的耳房,“里面还有一句尸体,你也去验验。”
“是,娘娘。”太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应了一声去了耳房先去验烟络尸体。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太医返了回来,躬身禀告说道,“娘娘,那姑娘是自杀身亡的,殿下的伤口都十分利落——”
顿了下,太医望了一眼熏香的位置,走了过去拿了里面的灰闻了闻,“殿下受伤之前就中了迷香。”
白絮明白了太医说的话,喝道,“贱人,竟敢对殿下下手!”
“去查查,那贱人是谁的人。”白絮吩咐道,想着烟络是齐贵妃给的人,就扭头对心腹丫头说道,“你进宫一趟,把这边的情况如实禀告给母妃。”烟络那贱人既是宫里出来的人,自是宫里的母妃查起来要更迅速些。
“是,娘娘。”心腹丫头屈膝应了转身出屋出门进宫。
白絮起身走到了床边,看着七皇子,眼眶红红的眼泪却是一滴都流出来了。
心里除了难受,更多的是绝望。
她的夫君完了!
屋里的丫头和婆子头垂得低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太医也不敢退下,站在一旁候着。
好半响白絮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太医,殿下怎么不醒?”
“很快就能醒了。”太医忙回道。
“殿下的身子能挪动吗?”白絮又问。
这是烟络的屋,她的人已经死了,而且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还是伤殿下的凶手,总不能把七殿下留在这里养伤。
“可以的。”太医道。
白絮就没有再问,吩咐了人去抬软轿。
屋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娘娘,殿下的药好了。”去熬药的婆子很快端着药进了屋。
七皇子还晕着,白絮便让人把药灌了下去。
药灌了下去,软轿也抬了过来,白絮立即吩咐了人把七皇子抬去了正院。
这屋子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到了正院,人刚抬到了床上换了衣裳没多久,七皇子就醒了过来。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白絮潸然泪下。
七皇子环顾了一眼,发觉自己已经换了地方,动了一下,手脚还是无力,冷声问道,“烟络那贱人呢?”
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白了,昨晚烟络那样就是自尽,只怕现在人都已经死透了。
“她已经死了。”白絮回道。
她就那么死了!七皇子双目欲裂,“贱人!”
白絮捂着嘴呜呜地哭。
“把那贱人的尸首大卸八块喂狗了!”七皇子恨声道。
“是,妾身这就让人去处理。”白絮点投诉。
“还有玉络她们三个,好好彻查一番然后都处理了!”七皇子直接把另外三个也恨上了。
白絮也都是一一应了。
两人正是说着,另让人去请的金太医也到了,白絮就忙让人请了金太医进来。
结果如前面的太医诊治的结果是一样的。
七皇子知道自己的废了的事,顿时暴跳如何,又是叫又是喊地闹了起来,更是吼道,“把周瑾言杀了,立即杀了,本殿下不想见到她,再也不想见到她。”
这是担心另外三人也是旁人安置的钉子,所以连自己的女儿也想杀了!周瑾言是在白絮没有进门的时候七皇子的一个侍妾怀的孩子,白絮心里虽是膈应着这孩子,但她如今是七皇子府唯一的孩子,她也不敢怠慢,见七皇子性情大变,当然也不敢当面忤了他的意,只是是顺着他的意思应了,转身却低声吩咐了丫头把速把人送去宫里。
白絮劝得嗓子都干了,伺候着七皇子喝了安神的汤,七皇子才睡着,她才松了一口气,让丫头和婆子守着出了屋。
“娘娘,您别担心,殿下会好的。”心腹李妈妈扶着白絮坐了下来,劝道。
“妈妈,我该怎么办?”白絮扑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前些日子,她还高兴着杨墨雪和四皇子的死了,没有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李妈妈抚着她的背,安抚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絮却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