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就不来。
乔玥死了,还会有新的女子进门来!
乔羽庭坐在床边看着乔玥,宣平侯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两人也没有说话。
府里上下很快就都挂上了白色,灵堂和设好了。
夜渐深,甘草和连翘带着丫头端了衣服和首饰,上前来,福了一礼说是要给乔玥换衣服和装扮。
乔羽庭这才缓缓站了起来,和宣平侯出了屋。
出了屋,宣平侯见乔羽庭脸沉得如是能飞出冰渣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虽然很好奇那乔玥的心愿是什么,可这乔羽庭的神色太杵人了,还是不要问的好。
等甘草等人忙完了,乔羽庭才又转身进了屋。
看着床上如睡着了一样的乔玥,他觉得整个人都如是抽空了一般,在他床边坐了会才告辞回去。
齐家是早早派了人到西宁侯府报丧的,乔老夫人和乔茵,还有屋里的下人都抹着眼泪。
见是乔羽庭回来了,乔老夫人又是一番老泪纵横,“你妹妹走得可轻松?”
孙女病了这么多年,乔老夫人也是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乔玥在齐家出的事也让她失望,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让人痛心,更何况这孙女还是她一手养大的。
乔羽庭回道,“没吃什么苦。”便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和乔老夫人说了一遍。
乔老夫人搂着乔茵一顿哭,“我可怜的玥儿,怎么就舍得丢下祖母就这么走了呢?”
乔茵一边哭一边安慰着乔老夫人,“祖母,您伤心了,若是伤到了身子骨,姐姐怎么走得安心?”
屋里的下人也呜呜地哭出了声来,一边宽慰着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好一会才收了泪,嘱咐了乔茵一些事,然后就抚着额头回房歇息去了。
到了翌日,宣平侯夫人身故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开来,江家商量了一番,江钰源特意走一趟西宁侯府,安慰了一番乔羽庭,然后就说乔羽庭和江葳的婚期要不要往后推一推。
到底乔羽庭就这么一个胞妹。
乔羽庭笑着没有犹豫直接回道,“不用,如期举行。”
……
宣平侯夫人死了,这在京城也没有能引起太大的注意,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还是关注着六皇子妃和昭王妃遇险的事上。
便是宫里的齐贵妃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随即吩咐了身边的心腹嬷嬷安排派人出宫一趟。
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娘家,齐贵妃心里也是不快,莫说给他们母子能帮衬着点,他们是不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
心腹嬷嬷应了一声,就准备去安排。
齐贵妃却是又开口叫住了她,说道,“这乔氏当初做了那般不要脸的事,又没有给齐家诞下子嗣,不过到底当初也是救了哥哥一命的,今人死如灯灭以前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能因乔氏去了就与乔家生分了。”
这是要齐家和乔家继续保持好关系,心腹嬷嬷了然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会把娘娘的意思转达给老夫人和侯爷的。”
齐贵妃点了点头,摆手让她下去安排。
周珩不在家,王府自那日惊马之后,就闭门谢客,只接见了李淑妃,曾茗的母亲,还有徐流光和董玉兰几个人。
众夫人们也知情,只派人送了礼,也有人下了帖子,不过都没有到容华跟前管家就直接回绝了。
宣平侯府是齐贵妃的娘家,不过管家也是个明白人,派了人送了礼过去,都没有烦到容华的面前来。
不过容华也是听得了消息,听了消息的时候,和曾茗在廊下乘凉,周之禹跟着丫头在回廊处跑来跑去的玩得开心。
曾茗伤口愈合得很好,已经能下地走一走了。
听得这消息,曾茗楞了下,与容华说道,“早两年就听说她不行了,不过能熬了两年,也算是赚了。”
容华笑了下,“嗯。”
对于乔玥是死是活,她都不想说什么。
当年的事,曾茗也是有耳闻的,见容华不想说乔玥,就扯开了话题,“过两日,我就回府了真是舍不得小皇婶。”
“回头得空,你带孩子过来玩就是了,左右不过是几步路。”容华笑道。
曾茗笑着点头,“这几日真是麻烦小皇婶您了。”
容华笑道,“说什么客气的话,是你给我解闷了才是。”
两人亲亲热热说笑了会,一起用了午饭,这各自回房午睡。
“那日我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回了屋,容华没有立即睡而是问醉彤和流苏说道。
容华知道乔玥是心脏病,那如是一个炸弹一般,不过那日看着她精神还不错啊。
“据说王妃和王爷离开后,她就晕倒了,说是太阳晒的。”醉彤回道。
他们走了,乔玥就晕倒了?太阳晒的?容华嗤笑了一声,吩咐流苏说道,“让人去查查这几日乔玥的情况。”
宣平侯府后院比较乱,流苏在容华午睡起来后没多久就过来跟禀告说道,“那日晕倒后,西宁侯晚上去看了乔玥,当时只有乔玥的两个贴身丫头在旁边,所以他们兄妹两人说了什么倒是没有人知道,不过给乔玥诊治的田太医说了,许林胜能治好王爷,西宁侯还求到了王爷的前面,不过林胜没有去……断气的时候,乔玥口口声声说要西宁侯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心愿?容华眯了下眼睛,问道,“是什么心愿?”
流苏道,“许能从那两个丫头身上打探出来。”
“既是乔玥的贴身丫头,那自是忠心耿耿的。”容华摇头说道。
乔玥是在乔老夫人膝下长大的,又有乔羽庭这个兄长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当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忠心第一重要的。
一旁的醉彤问道,“奴婢看她看向王妃您的目光里带着恨,这心愿……会不会与王妃您有关?”
容华捏了一颗葡萄放入了嘴里,慢慢吃了,然后道,“有可能,流苏,你去查查乔羽庭最近的动静。”
生病久了的人,性格容易扭曲。
当初,乔玥是要死要活地要嫁周珩的,不定乔玥那疯子就是心里变态,记恨着自己。
流苏回道,“奴婢刚才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也就有消息了。”
到了傍晚,就回了消息过来,乔羽庭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吩咐他的人做什么事。
只是告了假。
胞妹死了,乔羽庭告假是正常的,容华也就没有多问,只是让流苏派人再是盯着乔羽庭。
翌日,乔羽庭如常上朝去了。
不过一天的光景,乔羽庭整整瘦了一圈,整个人如是笼了一团阴云一般,令人看着都心酸。
正德帝还特意关照了他几句。
乔羽庭感激谢了恩,等散了朝,就去办事。
六皇子摸着下颌,看着乔羽庭的背影与周珩说道,“小皇叔,这乔羽庭似是变了不少啊。”
“嗯,是变了。”周珩面色平静地道。
如果说以前的乔羽庭如是出鞘的剑,利芒四射,那如今的乔羽庭就如是入鞘的剑收敛了周身的光芒,沉静得人看不到他的底。
“他那妹妹不就是个药罐子,早就不行了,还以为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呢!”六皇子说了一句,就收回了目光与周珩一边往刑部衙门走,一边说着说着那些疑犯的事来。
连着了好几日,终是有人扛不住招了。
这招的人是一个行武的人,是有人高价收买他,等在路边把淬了毒的针射到了马身上。
本是下了毒后,他就是要出城然后远走高飞的,不想他还没有走多远,就被抓了起来。
同时,又把指使他的人好好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既有人已经招了,其余无辜的人也都放了出去。
自那日事发后,这京城就禁严,只许人进不许人出,有了目标,后面查起来就很快了。
一查,线索直指向皇宫里仪妤公主。
正德帝听了乔羽庭派人送过来的消息,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去,去把那贱人给朕拖来!”
贱人!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此毒手!她定是和西凉的人谋划好了的,等大周和东陵开战,那西凉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而后想趁机一举拿下大周和东陵!
贱人!
“是,陛下。”张公公忙应了一声,忙吩咐了人去传仪妤公主。
仪妤公主很快带了宫女过来,“妾身参见陛下。”
正德帝心中的怒火滔天,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一脚朝她的心口就踹了过去,“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仪妤公主直接就被踹到了地上,差点直接就晕了过去,直吐了几口鲜血才缓过了气来。
捂着心口,仪妤公主带着泪水看向正德帝,“陛下……”
“别装一副无辜的样子给朕看,你当你做的事就天衣无缝了?害了昭王妃,挑起东陵和大周两国之间的祸端,然后你西凉就能坐收渔翁之利?狼子野心!”正德帝阴沉沉地盯着仪妤公主。
“陛下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仪妤公主潸然泪下,清澈的眼睛看向正德帝,“妾身是陛下的人,对您的心可昭日月,妾身冤枉,陛下,妾身冤枉啊。”
仪妤公主一边说,一边哭着爬了过去拉正德帝衣摆。
“冤枉!你这贱人!”正德帝又是一脚踹开了她,冷声喝道,“来人,把这贱人拖下去斩了!”
“就这么砍了,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周珩长身玉立,逆着光步伐优雅缓缓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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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儿们你们说要怎么收拾这仪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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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吓疯了?
周珩身后的六皇子一看到仪妤公主,一双眼睛都能喷出火来,恨不得直接撕了她,“你还是不是人?马车上有孩子和孕妇,孩子和了孕妇你都能下手,你的良心被够吃了吗?”
仪妤公主没有理会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周珩,爬了起来慢慢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突然就笑了起来,“周珩,这就是你的能力吗?为了给燕容华出口气,就冤枉我?”
“你不配说燕容华这三个字!”周珩冷冷地看着她,“有没有冤枉,你自己心里有数!”
仪妤公主哼了一声,转头就跪在了正德帝的脚边,“陛下,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没有做害六皇子妃和昭王妃的事情……妾身这几年来的一举一动,陛下您最是清楚的,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想要除了妾身,以此挑拨周和西凉两国之间的关系。”
至于是谁栽赃陷害,是谁挑拨离间,这当然是不言而喻。
大周和西凉两国交战,谁会得利?
矛头直指向东陵和周珩。
正德帝一脸平静地瞥了眼周珩,抿唇没有说话。
“你这个女人,临到头来,你还敢胡言乱语!”六皇子道,“你当我们是没有真凭实据吗?”
“真凭实据?”仪妤公主扭头继续看向周珩,一脸的委屈和无辜,“物证可以捏造,人证可以屈打成招!想如何,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在这宫里住了几年,对这他们兄弟是比以前更了解了。
不,对他们兄弟的了解是比这后宫里的女人还要更了解!
周珩,到底是她心仪的男人,虽是她已是正德帝的女人,可这份情也从没因为时间而消退,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更加的深刻。西凉女子,敢爱敢恨,除非自己不喜欢了,不然只要认定了的人就不会轻易放弃。
正德帝和周珩两人心中的芥蒂早已存在,而且还不浅。
正德帝十分忌惮周珩,以前因为周珩命不久矣,所以也就没有做什么,只等着他死。
不想,周珩运气就是这么好,去了一趟东陵,不仅治好了病,还娶了一个带着东陵当嫁妆的燕容华。
他周珩说自己是幕后凶手,那她还就要反咬一口是周珩才是真凶。
“你是属疯狗的吧?”一旁的六皇子大声说道,“死到了临头还敢乱咬一通?”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挑拨西凉和大周的关系?”周珩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地看着她,冷声问道,“我好奇的是,大周和西凉的关系还用的着挑拨吗?就算你和亲了,成了我大周陛下的妃子,大周和西凉的关系也没有缓和多少啊?”
确实,大周和西凉的关系一向紧张,就算是她成了正德帝的妃子,也没有能缓和多少。
这几年来,两国边境虽是面上看着是平和,可小战是陆陆续续的从来都断过。
而周珩又曾经是镇守在沧州十多年,他很了解那边的情况。
周珩眉眼锐利,“要灭你西凉,本王直接自己披挂上阵就是了,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
话里带着喷薄而出的怒气。
仪妤公主不由得哆嗦了下,不敢与他对视,忙收回了目光仰头看向正德帝,“陛下,妾身是冤枉的。”
“冤枉?”正德帝面沉如水,“你说你冤枉,那你说说看!”
虽刚才仪妤公主的话,也让在他心里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不过就是一点点而已,很快就如是风过无痕。
大周和西凉的关系,不用周珩说,他也是清楚的。
而大周和东陵却是一直关系良好,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
正德帝拨开她的手,走到了前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张公公忙是递上了一杯茶。
眼见挑拨不成,仪妤公主跌坐在地上抬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扭头看向周珩和六皇子,“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凶手,我为何要这么做?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
说完,朝正德帝磕了一个头,“陛下明鉴,妾身是你冤枉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得问你啊,问我们做什么?”六皇子道,“要说无冤无仇,我看倒未必,大周和西凉关系一直都不好,你身为西凉公主当然是恨死了我们大周人的!不过看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周珩扭头看向门口,喝道,“乔羽庭,把人都带进来吧。”
哗啦乔羽庭带了人押了十几个人进来。
众人一看到跪在地上成了泪人的仪妤公主,齐齐呼道,“公主。”
正德帝扫一眼。
有几个是面熟的,是在仪妤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其余都是没见过的,应该是宫外西凉人。
仪妤公主见了他们眼泪流更凶了,“你们,你们……”掩住了嘴。
“见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