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搂着容华,安慰道,“我们已经把人救回来了,你别担心,许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
恐生变故,故而出宫的时候,他们也都没有说话,而且,有什么话也不好在宫里说,所以,他们两人也不知道云似雪具体情况如何。
是啊,人已经救了回来了,只要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容华点头,不过还是忿恨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禽兽!”
“卑鄙无耻的小人,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周珩顺了她的话说道,搂住着轻柔说道,“有林胜和映姑姑在,会没事的。”
想到医术精湛的映姑姑,容华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些,搂着他的胳膊依偎着轻轻道,“嗯,一定还没事的。”就算是母亲好不了,那又如何?只要母亲她人好好的,那就好!
回了相府,马车直接到了垂花门才停下来,傅久蔺已经等在垂花门口了,等人下了马车,便一起直接去了馨园。
馨园在和煦院的东面,两个院子离得不远,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馨园虽没有和煦院大,却是花团锦簇,小桥流水的精巧华丽。
早些时候,容华就和周珩商量好了,搬出和煦院,因为和煦院是相府的主院,她是闺女,这院子自是应该燕绰和云似雪住。
然容华一提,燕绰直接就否决了,说等云似雪回来他们住馨园。
这段时间来,容华细细问了燕绰关于母亲云似雪的习惯和喜好,精心布置着。
“容容。”等进了门,云似雪便闪着泪花拉着容华的手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我可怜的女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母亲您没事?”容华惊愕,“您……”那是装的?十多年啊,亁丰帝那样的偏执狂,母亲这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娘没事。”云似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搂住容华一顿哭。
“好了,别哭了,我们一家团圆该高兴。”燕绰说道。
傅久蔺和周珩都眼睛酸酸的。
云似雪抹着眼泪点头,“该高兴,该高兴。”然后细细理了理容华耳鬓的发丝,“容容都长这么大了,娘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你,担心你会不会被人欺负。”
“我很好。”容华摇头,闪着泪花嘴角带着笑说道,“女儿没有吃苦,父亲——”顿了下,道,“养父他对我很好。”
“当日,叶大人说会待你如亲女,他真是个好人啊,回头娘得给他磕头,谢谢他把我们的容容养得这么好。”云似雪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容华一番,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
“养父,他——”容华道,“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云似雪愕然,“怎么会?所以,他的夫人和家人对你不好,你来东陵找我们的?”
想到女儿可能受到的委屈,云似雪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容华摇头,“没有,女儿这些年一直很好。”
云似雪却是不相信,问道,“你是怎么找回来的?是不是叶大人跟你说你的身世,所以你就寻过来了?还是你父亲派人寻到你的?”云似雪目光柔柔地看向身侧的燕绰。
一开始,亁丰帝怀疑自己是装傻的,所以,会跟她说,自己和女儿已经死了,绰哥哥也娶了娇妻。
幸得是自己能稳住心神,心里一直坚信她的夫君定会来救她的,所以,就算是心在滴血,她也强忍着,就算是做梦她也不会露出一丝破绽出来。
刚亁丰帝才说,绰哥哥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自己,所以,是他找回了他们的女儿吗?
容华摇头,“不是,养父他已经走了有好些年了,他没有跟我提过我的身世,我怎么来的东陵,回头女儿再跟母亲详细说。”
“好。”他们一家人分开了这么多年,她被关了十多年,她想知道他们父女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确实是不急在这一时,云似雪颔首。
容华起身,拉住了周珩,“母亲,这是女儿的丈夫——周珩。”又是指着傅久蔺说道,“他是傅久蔺。”
“小婿见过岳母。”
“义母。”
周珩和傅久蔺两人行礼。
“都快起来。”云似雪目光柔和,先是看向周珩,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好,好。”
这几个月来,亁丰帝提女儿的时候,当然就会提到周珩,大周的亲王,她的女婿。
如此优秀的女婿,云似雪既高兴又忧伤。
与女儿分离的时候,女儿还在襁褓里,再见面,却是已经嫁人了,女婿都有了。
然后目光看向傅久蔺,“你就是久儿啊。”燕绰有什么事,亁丰帝都会说到,刺一刺她,所以,傅久蔺,她当然是知道的。
傅久蔺莞尔点头,“是的,义母。”
正是说着,林胜背着药箱和映姑姑到了。
“母亲,先让映姑姑给您把把脉。”容华就忙说道。
云似雪点头,伸手,莹白纤细的手腕,能清晰看到脉络。
几人一看,眼睛发酸。
映姑姑把了右手,又让云似雪换了左手,良久才松开了手。
燕绰伸手握住了云似雪的手,看向映姑姑问道,“内人身体如何?”
“姑姑,我母亲没事吧?”容华也急切问道。
周珩和傅久蔺都看向她。
映姑姑回道,“夫人有些虚弱,得要好好养一养。”
“严重吗?”燕绰和容华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别担心,我没事。”不等映姑姑说话,云似雪就笑着说道。
容华看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很是不放心,扭头看向映姑姑,“姑姑?”
“只是有些虚弱,不是很严重,养段时间就能好起来的。”映姑姑笑着看向容华说道,“要用的药,我那边都有,我这就过去把药配好了,回头就送过来。”
“哪里还要姑姑送。”容华看向醉彤吩咐说道,“醉彤,你跟姑姑过去,把药拿过来。”
醉彤应了一声,与映姑姑和林胜一起离开。
“你们别担心,许是这么多年住在那不见天日的地宫里,这突然出来,许是有些不习惯。”云似雪柔柔地笑着说道。
燕绰握拳怒道,“那狗皇帝把你关在地宫?”
十多年了,被关在地宫不见天日!
容华,周珩和傅久蔺都愤怒。
“嗯。”云似雪轻轻点头,说道,“当年,先是有一拨人追杀我,万不得已我只好把容容托付给叶大人,后在危急的时候出现了另外一拨人救了我,不过我由此也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人被下了药,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人就在地宫里了……”
燕绰说道,“我这些年也差点把皇宫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你。”
云似雪安慰地拍了拍的手,说道,“据他说,那地宫只有历代的皇帝才知道的,是口口相传的,我今日才得以出来,出口就是他的寝宫,这些年,那红姨和蓝姨两人寸步不离地监视着我,所以,有没有其他的出口,我也是不太清楚。”为了能不露出破绽,她哪里敢去摸出口这样的事,就算是半分的松懈,她都不敢露!
“原来如此。”燕绰咬牙,那狗皇帝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重华殿,很少待在雍阳宫,是为了声东击西,转移自己的视线!
许是一时说多了话,也可能是太过激动,云似雪面上就带了倦怠,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容华看了眼渐拢起的暮色,吩咐了人摆饭。
一家子团圆,但云似雪身子虚弱,一家人也就是简简单单吃了晚饭,便是酒都没有上。
吃了饭,说了会话,容华,周珩和傅久蔺三人便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
云似雪有些舍不得容华。
容华便笑眯眯说道,“母亲,等过两日你休息好了,回头我陪你睡。”
云似雪这才是点了头。
容华三人不约而同都去了映姑姑的院子,仔细问了映姑姑,知道云似雪真的只是有些虚弱,三人才放心。
……
伺候云似雪和燕绰梳洗了上了床丫头和婆子便悄悄退了房。
燕绰侧身把云似雪搂在了怀里,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青丝,低喃,“似雪。”声音如春风拂过。
“嗯。”云似雪应了一声,面色疲倦,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突是蹙了眉头,担心问道,“他会不会派人过来对付我们?”被人下毒,身为一国之君,定是咽不下那口气的。
“不用担心,他如今也是自顾不暇。”燕绰抿笑,李麟和李瑜的事够他忙的。
坑早都已经挖好了的。
云似雪微点头。
至于宁氏与燕霏,她没有提,更开口问。
她不问,燕绰自己开口说道,“宁思媛在几个月前我已经休了她,她的女儿是那狗皇帝的亲生女儿……”他没有碰过宁氏。
云似雪一怔,泪光一闪,道,“他只跟我说过你和宁思媛成了亲,生了女儿的事,至于你休妻和女儿是他的这些倒没有跟我提过。”
“他自然不会提。”燕绰道。
“是了,他向来都只提能刺激到我的事。”
“你受苦了。”燕绰心疼不已。
“你也是。”
虽是久别重逢,情绪激动,但到底是身子虚弱,说了会话,云似雪便睡着了。
燕绰看着她,久久都不能入眠几乎是快天亮才眯了眼睛。
……
翌日,醒来,燕绰也没有动,只搂住娇妻,安静地看着她。
日头渐起,怀里的人却没有醒的迹象,燕绰也不忍叫醒她,只抱着她,陪着她。
日头慢慢往中移,燕绰怕她饿着,便是轻轻地叫她,叫了几声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是睡了快六个时辰了!怎么也不见醒?莫不是病了?燕绰一想,便急了起来,忙起了床,叫了人去请映姑姑。
知道馨园这边的人去请映姑姑,容华吓了一跳,和周珩忙是赶了过去。
映姑姑给云似雪把了脉,起身笑着对燕绰,容华,周珩三人道,“相爷,王爷,王妃不用担心,夫人没什么事,只是在睡觉,等夫人睡够了自然就会醒的。”
是了,十多年来一直提着心警惕着,想来睡觉没有放松过,如今回来了,这提着的心放了下去,那这觉当然也就踏实了,燕绰松了一口气。
云似雪这一睡,到了午后才醒来。
……
体内的毒解了,亁丰帝干劲十足,早朝一直正中午才散,吃了午膳,也顾不上午休,亁丰帝吩咐汪公公去把惠妃拖过来。
李瑜那边的事还在查,可给李麟下毒的人却是直指惠妃。
那贱人,竟然敢谋害自己的儿子!
听得消息,端妃和贞妃等人都匆匆赶了过来。
亁丰帝怒目看向跪在地上的惠妃,“贱人,你老实招来,是不是你给麟儿下的毒?”
“是妾身做的。”惠妃抬头,直认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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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早挖好了,嗯,就只要填土了~(≧▽≦)/~看霸气相爷如何处理狗皇帝
☆、第七十七章 是时候收了!
谋杀皇嗣,她竟还就这样直接承认了,连不字都不说一个,真是好大的胆子!亁丰帝气得眼睛都瞪圆了,“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敢毒害皇子……”
亁丰帝还没有说完,端妃起身就扑了过去,揪着惠妃的衣领大声道,“解药呢,解药呢!你快把解药拿出来。”
儿子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就等着解药救命!
“解药?”惠妃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哪里来的解药?本宫手里可没有解药。”
“没有?”端妃刚升起的希望变成了绝望,诧愕了片刻,然后声音里就带了哀求,“你下的毒,你怎么会没有解药?惠妃妹妹,你骗本宫的对不对?麟儿命悬一线,你行行好,先把解药拿出来吧。”
“贱人,你快把解药交出来,朕给你一个痛快,不然朕把你千刀万剐!”亁丰帝目光冰冷,一脸萧杀地看向惠妃。
惠妃干脆就站了起来,一脸无畏地迎着亁丰帝怒气,“妾身压根就没有解药,而且,那三日缘本来就是没有解药的,三日……呵,李麟已经多活了几日了,陛下您该满足了。”因为李昶的死,惠妃已经瘦得脱了形,可此时脸上却是带着如花一般的笑容。
“你,贱人,你这个杀人犯!”端妃还以为儿子还有救,听得惠妃的话如坠地狱,腾地就一头撞了过去把惠妃撞倒在了地上,“我的儿子又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下毒害他?为什么?为什么?你陪我儿子,你陪我儿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麟儿可从小就敬着你,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为什么,为什么啊!我要杀了你,我掐死你,为麟儿报仇!”一边说着,一边敏捷扑了上去,坐在她的身上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脸面戾气。
“因为他该死,他该死。”惠妃大声说着,伸手揪住了端妃的双手。
贞妃是刚失了儿子,心里也是难受,愣了下便直接也上前去了,“贱人,本宫的儿子是不是被你害的?”
三人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是披头散发,打成了一团。
亁丰帝气得脸都绿了,“成何体统,住手,都给朕住手!”
一旁的汪公公等人忙是上前去拉。
好一会才把三人拉了开来。
“贱人,你害死本宫的小五,本宫和你拼了。”贞妃被人拉着手,踢着脚狠厉看向惠妃。
惠妃冷笑了一声,“他的事与本宫无关。”
就是说儿子不是她下的手?贞妃道,“怎么,你敢做就不敢当了?贱人,我要替小五报仇,我要杀了你!”
惠妃道,“本宫就敢当,他的死与本宫无关!”李瑜怎么进的牢里不是她设计的,而他的死更与她无关。
她是有这么想来着,是想直接杀了李瑜来着,可惜刑部的牢里她的手伸不进去。
“无关?”贞妃阴沉沉地道,“你敢说你昨日没有派人过去?”
“本宫派人过去看看他不成吗?”惠妃笑道。她昨日是派了人过去,本还真是让人过去杀他的,却没有能下手。
所以,李瑜的死与她无关。
“看他?猫哭耗子假慈悲!”贞妃双目欲裂,“就是你杀的小五,一定就是你,你这个毒妇。”说着朝着亁丰帝跪了下去,“陛下,求您为皇儿做主。”
被人抓着的端妃哭着也跪了下去,“陛下,求您救救麟儿。”既是惠妃给儿子下的毒,那她应该是有解药。
亁丰帝恨死了惠妃,“惠妃,你把解药交出来,朕给你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