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美人,配上如此不解风情的周珩,实在是太可惜了!
亁丰帝在心里感慨了一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抿了一口茶,然后把目光投向周珩,笑着说道,“王爷和王妃也过来了这么些日子了,自从上次宴会后,朕也一直忙着没有请两位入宫来,两位,在东陵住的,吃的可还习惯?”
那次宴会,当然是他们刚来的时候那次宴会了,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可他们不是五月在莲花庵才见过吗?
这还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来了!
这今日还要跟他们聊家常不成?当是东陵的皇帝和大周的亲王聊聊家常?
容华抿笑。
周珩也低头抿了一口茶,依旧是面无表情,“本王也想进宫来拜会陛下的,不过陛下日理万机,朝政繁忙,也不好来叨扰。”
亁丰帝朝政繁忙不繁忙,有比他们更清楚的吗?
他们可就是住在相府里,一个是燕相的女儿,一个是女婿,他们能不清楚?
亁丰帝脸一热,看着一脸淡漠的周珩,恨不能直接砸了手里的茶盏,笑道,“王爷太客气了。”说着看了一眼容华,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就看向两人说道,“王爷和王妃也来东陵这么长的时间了,不知道何时启程回大周?若时间定了,那朕也好吩咐了礼部准备准备。”
“不急。”周珩不紧不慢地说道,“本王的王妃刚和岳父相认,自然是要多陪陪他老人家,在他膝下尽尽孝道,而且,本王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不妥。”
亁丰帝就皱着眉头打量了周珩一番。
什么不适合长途跋涉,这上战场杀敌都绰绰有余,什么命不久矣,以他来看,那大周的皇帝和众人都被他骗了!
笑了下,亁丰帝说道,“百事孝为先,应该的,应该的。”
周珩点头。
亁丰帝便又和他们说起来了丽京城里的名胜古迹和小吃来,似还真是希望他们两个在东陵玩得开心一般。
周珩和容华也没有少玩,亁丰帝说的自也熟悉,周珩便是面色淡漠地和他聊起来。
而容华则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没有插话。
他不提,他们夫妻也不开口!亁丰帝憋得内伤,手指也隐隐抽痛了起来。
日头渐渐往中移。
周珩与容华对视了一眼,准备告辞。这话,必须得亁丰帝来开口求他们!不然,他们就又会处于被动,如同上次在莲花庵一般,只能放了他。
亁丰帝就把手里的茶杯叮的一声拍在了桌上,目光骤然冷了下去,看向两人说道,“朕今日为何请王妃和王爷进宫来,你们心里明白的,难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他们可以不管他的死活,可他却是受不了这剧痛,左右自己手里有云似雪这个人在,他们也不敢把他如何!
刚要起身的周珩和容华就坐了回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容华看向亁丰帝,讶异问道,“陛下,今日请我们来不是想问问我们的近况吗?难道还有其他的事?”这刚才,不都是在聊家常?
“王妃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亁丰帝面色微冷,说道。
容华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我是真的不懂。”
她这般无辜的深情,亁丰帝就不禁疑惑了起来。
难道是他猜错了?
不是他们下的毒?
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他最是爱惜这条命,还想着长生不老呢,所以宫里绝迹是不可能的,可他也就是那次去了莲花庵啊!
而且,按照金太医的说法,他中毒的时间就在那日左右。
不是他们那还会是谁?
绝对是他们夫妻下的毒!
亁丰帝沉默了片刻,冷笑说道,“王妃难道就不想见到生母了?”
这话就这么扯开了。
容华面色一冷,正色看向亁丰帝说道,“我当日照着约定放了你一条命,不想你却出尔反尔。”说着是放了他一命,他就会把人放回来的。容华眉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一个不守承诺的小人!
亁丰帝哼了一声,看向两人说道,“王爷是叱咤战场的英雄,不想却会做出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周珩淡然回了四个字,“兵不厌诈。”
“陛下错了,下毒这样的手段自不用王爷出手。”容华淡淡地笑着说道。毒,是她让人下的。
“你——好大的胆子!”亁丰帝咬牙,冷冷地说道,“朕要诛了你们燕家九族!”
“你安然回来了,若是按约定放了我母亲回来,那我自然会让人把你的毒解了,啧啧,可惜你,却不守信用!”容华摇着头,说道,“生生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
亁丰帝唇角动了动,握住了抽痛的双手,说道,“朕要先杀了云似雪,朕要先杀了她,然后再杀了你!”
“陛下有证据吗?”容华挑眉。
没人证,没物,他怎么治她和燕家的罪?
亁丰帝目光一顿,冷冷地看着容华和周珩说道,“若是想见到云似雪,那现在就把解药给朕拿出来!”
“我们都已经上过一次当了,难道我们还会再上一次当?”周珩冷声说道。
亁丰帝怔了下,道,“不相信,那朕即刻就让人去杀了她!”然后又道,“不交出解药来,今日你们就休想走出皇宫一步!”
“陛下还想把我们关起来不成?”容华看了看桌上的茶和点心,“还是,陛下也想学以致用,给我们下毒?”笑了下,叹息说道,“可是怎么办,我们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见到了我们进宫了来呢,还有父亲和义兄也不会放心我们在宫里过夜。”
下毒,软禁,他这么光明正大地让他们进宫来,那自然就给他们下毒,或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他如此说,无非不就是想要解药罢了。
“朕就是把你们留在了宫里,他们又能如何?”亁丰帝轻蔑地笑了一声,难道他燕绰还敢造反不成!
“相爷宠爱女儿,自是会来接我们回家了。”周珩淡淡地说说道。
亁丰帝冷哼了一声,看向容华说道,“难道你就不想见你生母?”
“当然是想的。”容华面色平静地看向他,“陛下前已经答应了会放了母亲的,只是……母亲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怕早已……”说着眼眶红了红,神色却依旧平静地看向亁丰帝说道,“上次你用这个法子骗我们放了你,这一次,我们是决计不会再上当了的。”
他们都不信她还活着了,所以,他再说,也是徒劳。
亁丰帝坐在前面的主位上,双手交握拢在袖子里,定定地看着两人。
周珩神色冷漠疏离。
容华面色很平静。
他们以为云似雪死了,那他要怎么拿捏他们?他身上的毒?亁丰帝说道,“你母亲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你把解药给朕,朕这次真的把她送回相府。”
“皇上若真心,那就先让我们见到母亲吧,不然,我们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容华淡淡地说道,扭头看了眼周珩。
周珩会意,站了起来,抱拳,“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容华也跟着站了起来,微福身,“希望陛下能早日做决定,如此,殿下也就不用受苦了。”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了。
亁丰帝气得把手边桌子上的东西都砸了,又把博古架上的奇珍古玩也砸了个粉碎,“气死朕了,气死朕了……”
汪公公垂眸。
砸了一通,亁丰帝觉得心里畅快了些,才坐了下来。
汪公公忙是叫了人进来打扫,又是给亁丰帝斟了茶,一边躬身低声劝道,“陛下,您别中了他们两个的计,依奴才看啊,这昭王和昭王妃就是想着让陛下放人!”
亁丰帝喝了一口茶,微微点了点头,“恩,有道理,传金太医和徐太医,恩,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朕传来!”
他们如此,还不是想逼他妥协放了云似雪!
休想,他们做梦!
这辈子,他们都别想见到她。
云似雪,是他的,是属于他的!
他还就不信了,这太医院这么的太医,解不了他身上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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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等待
这一命令下去,不一会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就赶了过来,把偌大的殿阁站了个满满当当。
亁丰帝的身子自从莲花庵会回来后,外伤是养了些日子就好了,可他身上的毒就慢慢地发了出来,一开始他也没有当回事,这负责他龙体的金太医和徐太医也都没有诊出来是毒,只当是他那次受伤所致,这一个多月来便断断续续好好坏坏的不太利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今日,把所有的人都传了来,不少人心里就心潮澎湃,毕竟这金太医和徐太医都束手无策,若谁能治好了皇上,那还不得是太医院第一人?这东陵杏林界第一人?所有,不少人就摩拳擦掌的想大干一番。
等亁丰帝用了午膳,就开始一个个轮流去把脉,可是等一个个给亁丰帝把了脉后,众人心中的激情就如是被泼了凉水,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不免一番感叹又认命——也是了,金太医与徐太医都没有办法,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众人给亁丰帝诊了脉后,都垂首列队以金太医和徐太医为首站好了,等着亁丰帝发话。
“从今日开始,你们都跟着金太医和徐太医研究怎么治朕的病。”亁丰帝说道。
“微臣遵旨。”众人忙领命。
亁丰帝便让他们跪安退了下去,然后看向汪公公说道,“去看看燕绰还在不在宫里?若是在宫里传他过来。”
周珩和那燕容华刚走,那燕绰可能跟女婿和女儿一起出宫了吧。自己见他们两个,只怕燕绰心里也打鼓的吧!心里也紧张的吧!
不想汪公公派去的人很快回来了,同来的还有燕绰。
亁丰帝一听,就冷笑了起来,“他倒是沉得住气!”然后挥手,“请他进来。”
“参见陛下。”燕绰行礼。
“燕爱卿平身。”亁丰帝脸上带着笑意虚扶了一把,然后笑着走到了到了窗边,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笑着朝燕绰招手说道,“朕许久未曾和爱卿下棋了,来一盘?”
虽是问句,可他贵为天子,自就是命令了。
汪公公会意,就忙亲自取了棋出来。
“微臣遵旨。”燕绰点头,走了过去,从容不迫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两人不是第一此下棋,如往常亁丰帝先下了第一子。
然后是燕绰。
亁丰帝一边下着棋,不时会抬眸看了一眼燕绰。
说到底,眼前的燕绰,他身为一国之君也把不准他的脉。
他也明白,云似雪的事一旦透出来,他们两人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他却是个难得的人才。
而且那事情那般隐秘,燕绰怎么可能会知道?而且,就算自己提拔他,他还不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还不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可以给他高官厚禄,同样的,给他多少,自己也能收回来。
所以,也就放心了。
只是他始料未及的是,燕绰不过短短数年的时间便位极人臣,自己想要把他手里的权势收回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好在——
亁丰帝心里庆幸了一番。
也幸得他是个痴情种,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就惦记着云似雪。
如此到如今,膝下也没有儿子,也就是燕容华一个亲生女儿和傅久蔺一个养子。
没有儿子,他便不会有那么大的野心。
也好在,这东陵的兵权都牢牢地握在他的手心里。
燕绰感受到他的目光,只当是没有看到,只是一边喝着茶,一边下着棋。
“燕爱卿有个好女儿和好女婿。”冷不丁,亁丰帝开口说道。
燕绰笑着回了一句,落下了一子,笑着回道,“陛下谬赞。”女儿和女婿的能耐,他只最是清楚不过的。
还真是沉得住气!亁丰帝不由得腹诽,面上却是笑着赞道,“是爱卿教导得好。”
莲花庵的事情都过去了一个月了,这燕绰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夺妻之恨啊,他就能忍得下这口气?
若是自己,不拼命才怪呢!
他就巴不得燕绰找自己拼命,找自己算账。
弑君之罪,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自己可是等着他呢!
就等着他来与自己拼命,如今自己也就不用费尽心思来除他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周珩和燕容华担心他会找自己拼命,所以没有告诉他实情?肯定是如此了,肯定是没有告诉他了,不然燕绰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气?
亁丰帝几乎可以肯定了,于是抬头看向燕绰,道,“爱卿难道不好奇,朕为何传召他们夫妻?”
“微臣哪敢逾矩。”燕绰抿笑,提醒说道,“陛下,该您了。”
这就是不按自己的意思走,亁丰帝挑了下眉头,捏着棋子看着棋局,但心里却是想着,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好半响才落下了一子。
……
如往常一样,亁丰帝赢了一子,仅仅是一子。
每次都一样。
这么多年面来,亁丰帝早就知道燕绰是故意输的,却每每不能发火,因为这一子他也赢得不轻松。
亁丰帝本想是郁闷一下燕绰的,不想却是自己郁闷得不想,又中了毒,一盘棋下来就疲惫不已。
燕绰便起身告退。
亁丰帝摆了摆手。
“陛下。”汪公公端了参汤上来。
亁丰帝喝了参汤,便摆驾去了章皇后那。
章皇后已经静养了一段日子了,诸事不管,咋一听亁丰帝驾到,愣了下,忙是整理了下仪容就带了宫女和嬷嬷迎驾。
章皇后身着淡黄的宫袍,头上只簪了一支点翠珠钗,素素淡淡的似是清减了不少的样子,亁丰帝伸手亲自扶起了她,关心问道,“皇后身子可好些了?”
“谢陛下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章皇后弄不清他这是何意,只含笑回道。
亁丰帝拉了她坐到了椅子上,等宫女上了茶,就道,“都下去吧。”
一众宫女嬷嬷和内侍都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
“皇上。”章皇后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就端了茶递到了他的手里,笑着受宠若惊说道,“陛下,您让人宣臣妾过去就是了。”
亁丰帝接了茶,却是没有喝,这摩挲着杯沿说道,“若是我们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