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话他们还是不能说,说了便会失了身份,会失了大周的脸面。
而,乔羽辰年纪小,就合适说。
“五姑娘言重了,辰儿活泼可爱,乖巧懂事,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他哪会为了一句话而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傅久蔺笑着伸手拍了拍乔羽辰的肩,“辰儿,回头傅哥哥找你玩。”
“多谢久公子。”乔羽辰非常有礼貌地朝他抱拳。
傅久蔺笑了笑起身,朝周珩和容华伸手,“王爷,五姑娘请。”
“久公子请。”周珩抱了下拳头,然后和容华,乔羽辰先上了马车。
傅久蔺率着众人一路送了周珩和容华落脚的地方才告辞,“王爷和五姑娘,辰儿舟车劳顿,那我等就不打扰了,等你们休息好了,我等再来打扰,王爷,五姑娘。”温柔会笑着看向乔羽辰,“还有辰儿,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派一个人去丞相府吱一声就是了。”
说完就抱拳告辞。
“久公子慢走。”
落脚的宅院在双桂巷,因为巷子街道两旁栽种的丹桂和金桂而得名,双桂巷位于东城和西城的交界处,东城皇亲贵胄,勋贵云集,而西城大多是官邸,所以,这宅院的位置还是不错的。
不管是大周还是东陵,这都城都是寸金寸土,更何况是高官勋贵云集地方的房子就更是难买。
这一次,陈显也是花了不少的力气的。
宅院三进,外院宽敞大气,内院小桥流水,假山回廊十分的精致漂亮,此刻正是二月春回大地的时候,花园里的几株桃花树开得灿烂。
正院很大,居于正中央,有四间正房,有厅堂和暖阁,另有东跨院和西跨院,大家远道而来,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陈显早就按照周珩的意思把房间都准备好了。
容华住在正房,周珩在东跨院,乔羽辰住西跨院,有什么也有个照应。
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热水热饭都已经是准备得妥妥当当。
梳洗了一番,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好了。
周珩和乔羽辰已经梳洗好了,坐在椅子上等着她了,容华笑着走了过去坐下,然后扭头对醉彤和流苏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回房吧。”陈显买了几个丫头和婆子,不过是不近身伺候的,所以,醉彤和流苏只换了身衣裳。
“是。”醉彤和流苏清楚她不是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大小姐,很多事情她多自己动手,于是应了一声,两人福身退了下去。
到底是小孩子,虽没有赶路,而是一路慢慢走,坐在马车上也还是累,所以吃了饭,没说一会话,乔羽辰眼睛一眯一眯的就起身告辞回房去休息去了。
乔羽辰一走,林夏进了屋。
周珩啜了一口茶,问道,“傅久蔺回京后,有什么动静?”
“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林夏回道,“回来后和朋友聚了两次,就没有旁的了,不是在丞相府就是在翰林院,他的几个朋友也都是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
周珩微蹙了下眉头,“那你把燕丞相的底查一查。”既不是和李昶等人一伙的,那他为何要那么做呢?
总是有原因的!
“是。”林夏点头。
“小心点。”权倾东陵朝野的燕丞相自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周珩叮嘱一声。
这里是东陵,不是大周,所以,该小心的还是得小心。
“小的明白。”林夏颔首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看这傅久蔺的样子,这燕丞相在东陵还真是一手遮天了。”容华笑着道。
周珩是大周的亲王,东陵派出了傅久蔺在迎接和接待,由此可看出来,傅久蔺在东陵的地位堪比皇子,不,可以说比皇子还要尊贵。
“亁丰帝沉迷炼丹,东陵的朝政都握在他的手里,他一手遮天不为过。”周珩淡声说道。
容华莞尔。
也好在是燕丞相没有二心,不然这东陵的江山该改姓了。
不过,这谁说得准呢?
不定燕丞相有那雄心,只是在等一个契机而已。
“燕丞相在东陵的百姓心中颇有声望。”一路来,周珩没有仔细跟她说过,只偶尔才会提一两句,不过如今到了丽京,到时候应酬的时候是会碰上的,“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东陵的老百姓可以说是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嗯,是个有能力的。”容华点头,他们一路来丽京,东陵老百姓的生活也是了解的。
“他唯一的女儿年方十四,闺名一个霏字。”周珩继续说道,“她的生母燕夫人是永安侯宁家的大小姐,宁家是东陵名门望族。”
“嗯。”容华微微挑眉,“傅久蔺都这么风光了,燕丞相就这么一个亲生的宝贝女儿,看来是比公主还要娇贵了。”
“何止是比公主还要娇贵,在燕霏的面前,出身皇室的几个皇家公主在她的面前,只有伏低做小讨好她的份。”周珩淡声说了一句。
容华淡笑,然后看向周珩疑惑问道,“怎么,燕丞相就只有一个女儿?”这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观念啊。
“传闻,燕丞相夫妇伉俪情深。”周珩道。
“看来燕丞相倒是个性情中人。”容华笑着感慨了一句,在这个崇尚多子多福,传宗接代的年代里,燕丞相也算是异类了吧!
“好了,你回房休息吧。”周珩见她眉宇之间带了一抹倦色,就伸手拉着她做到了自己的腿上,低头拉了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柔声道,“有什么不解的,要是我不在,你就问流苏和醉彤。”
容华看着他萧冷菱角分明的脸,莹润的唇,不由自主倾身往他的唇吻了下去。
“调皮。”周珩手一紧扣住了她的纤腰,低喃了一声,吻如是狂风暴雨朝她席卷而去。
好半响,周珩才放开了她。
“我们是不是该自己在这边成亲啊?”容华粉面桃花,目如春水,娇喘说道。
“不行。”周珩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样,太委屈她了!
“好了,去休息吧。”周珩温柔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你也去睡会。”容华说道,又是倾身亲了她一口才起身。
……
告别了周珩和容华一行人,傅久蔺与其余的官员说了一句,就回丞相府。
进了大门,知道养父还没有回来,傅久蔺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踏进院子就见得坐在院子里樱花树下的燕霏,傅久蔺脚步微顿。
“久哥哥,你回来啦。”听得脚步声,燕霏抬头,惊喜地站了起来,一身红色滚鹅黄色边的右衽儒裙,青丝如戴,人比开得正艳的樱花还要娇艳,傅久蔺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嗯,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的椅子上。
燕霏身边的丫头忙给他倒了茶。
“怎么有事就不能来久哥哥这里玩吗?”燕霏撅嘴,衬得她的容貌更加的艳丽如画,此刻撅着嘴,又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嗔,娇艳动人。
“当然可以了。”傅久蔺笑容温润。
燕霏这才是眉开眼笑,问道,“人都接到了吗?都安顿好了?”
“嗯。”傅久蔺笑着点了下头,没有多说,反而问道,“小丫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久哥哥和父亲吗?我也是听说过那昭王爷的传闻的,还有他的未婚妻……”燕霏顿了下,然后笑容明媚地问道,“听说久哥哥和她很熟,是真的吗?还听说她长得很漂亮。”
傅久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温润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我只是担心久哥哥嘛,所以就问了问朱扇。”燕霏笑容一顿解释了一句,然后托腮等着他回答。
傅久蔺喝了一口茶,才淡声道,“我和她不是很熟。”
“哦,我还想,你要是跟她很熟的话,到时候就给我介绍介绍,我也想认识她,和她做朋友。”燕霏脸上闪过一抹失落,道。
“你想认识她,还怕没机会吗?过几日,陛下定会宴请他们的,到时候不就是认识了?”傅久蔺笑着说道。
燕霏笑着点头道,“也是。”
“陛下肯定过两日就会宴请他们的。”傅久蔺微笑看向燕霏,“霏儿赴宴的衣服和首饰都准备好了吗?”
“啊,还没有呢。”燕霏忙起身,笑着告辞道,“我先回房了。”
说完就连忙带了丫头走了。
“朱扇。”等燕霏人一走,傅久蔺脸上温润的笑容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公子饶命。”朱扇从一旁闪了出来,单膝跪地请罪道。
“你去大小姐身边保护她吧。”傅久蔺说了一句,便起身往屋里走。
朱扇脸如死色。
被主子弃了,大小姐还会留自己?
自己不过是死路一条。
出了傅久蔺的院子,燕霏的脚步缓了下来。
跟在身后的丫头,竹青很是担心地道,“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燕霏微笑着摇头,顿住了脚步吩咐了另一个丫头竹画,“你去安排人仔细打听一下昭王周珩的生平。”
“是。”竹画低头应了脚步匆匆离开去安排。
燕霏看着妖娆的桃花,笑得一脸的灿烂。
久哥哥他和叶容华两人相依相伴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一回来,她就能感觉到他的改变。
而且,叶容华的未婚夫——传闻中的那个昭王周珩,她也想见识见识。
☆、第七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燕霏没有回自己的屋,而是带了竹青去了正院。
宁氏正在议事厅处理庶务。
燕霏就握在了临窗的炕上,一边喝茶一边含笑看着院子里的风景。
处理完了事情,一身华服,雍容华贵的宁氏回屋,一进屋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女儿,便慈爱地笑着走了过去,“刚去了外院?”
“嗯,我去看久哥哥回来了没,他安置好了大周的客人刚回来,我才回来的。”燕霏回头,亲手给宁氏到了一杯茶,娇笑道,“母亲,累了吧?”
“你这丫头。”宁氏笑着伸手接了,低头喝了一口就搁下了茶盏,然后看下燕霏语气深长地说道,“霏儿,你如今是大姑娘了,少外院跑。”
“哪?”燕霏楼着宁氏的手臂,娇声道,“在父亲,母亲,和久哥哥面前,霏儿永远都是小姑娘。”
“还撒娇。”宁氏轻笑了一声,“转眼就是要及笄的大姑娘了。”
“我不管。”燕霏笑着倒在了宁氏的怀里。
“乖了,可不许如小时候那样一般缠着久儿了,他到底只是你的义兄,不是你的亲哥哥。”宁氏轻轻梳理着燕霏的发丝,说道。
“我省得的,母亲。”燕霏咬了下唇,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女儿心里有数,母亲您不用担心。”母亲是担心她会倾心久哥哥,她是喜欢久哥哥,只是,这种喜欢怎么说呢?和他成亲共度一生?她从来如此想过。
然,久哥哥要是关心旁的姑娘,如同这一次,久哥哥心里有了那个什么叶容华,她心里就不舒服。
她的哥哥,就只许对她好!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宁氏温柔笑着道。她和丞相就这么一个女儿,金枝玉叶的,当然是要找全天下最厉害的人当女婿。
傅久蔺是个不错的,当兄长是不错,但要配自己的女儿,那也可还是差大一截。
不过女儿聪慧,又是个心气高的一般人哪能入得了她的眼?傅久蔺好是好,但却不是最好的,宁氏相信女儿是看不上他的,所以听女儿这么说宁氏也放心。
燕霏趴在宁氏的腿上,“母亲,不知道那个什么大周的昭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哦?”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很是期待的样子。
宁氏伸手捏了下白嫩的脸颊,“人家可是有未婚妻的,你可不是胡来,到时候你父亲可不会饶你。”
一听到宁氏提到父亲两个字,燕霏脸色跨了下去,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就是好奇嘛!”
宁氏拍拍她的胳膊,“那昭王如何,让久儿在宫宴之前邀请他来家里玩不就得了……?”
燕霏一笑,然后又摇头道,“还是算了,免得父亲又不高兴。”说着,坐了起来,“母亲,我回房了。”
“嗯,去吧。”宁氏抚摸了下她的头,点头道。
燕霏起身福身告辞,带了竹青回房。
“哎。”宁氏长叹了一口气。
“大小姐和公子一起长大,只是把他当兄长呢,所以啊,夫人您不用担心
。”一旁的张妈妈上前给宁氏揉着肩,一边笑着说道。
“哎,这丫头是个聪慧的,我也知道她只把他当兄长看,可妈妈,你看外面的人都传成什么样子?什么招婿?”宁氏明艳的脸上带了几分怒气,“他不过是傅家的弃子,不过是老爷好心收留了他,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她的女儿便是皇子王爷都要挑一挑!一个傅久蔺算什么?
“老爷肯定也不会把小姐许给公子的。”张妈妈轻声说道,“老爷要是有那个心,早就给小姐和公子定亲了。”哪会等到现在没有一点风声?
“嗯,也亏得他没有那个心思,不然我跟他没完!”宁氏淡淡地说道。
宁氏半闭上了眼睛,明艳的脸霎时覆上一层落寞,全身都笼罩着一片寂寞。
张妈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外人只当丞相和夫人恩恩爱爱的,可谁能知道?那不过是表象罢了,夫人她——守了十多年的空房。
在张妈妈看来,世人称颂和赞誉的丞相,不过是个冷血的人,这么多年,夫人贤良淑德,对老爷关怀得无微不至,把丞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小姐也是教导得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样样都做得尽善尽美,就算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可众人赞誉不已的丞相呢?
这么多年来,还是不进夫人的房门。
所以,在张妈妈看来,丞相他——是没有心的。
一时,主仆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静悄悄的,能听到外面丫头的走路声。
良久,宁氏才睁开了眼睛,道,“霏儿眼看就要及笄了,这亲事也该定了。”
张妈妈忙顿住动作,伸手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温茶。
“这离京那么多的好二郎,夫人慢慢挑,总能为大小姐挑个如意郎君的。”张妈妈笑着说道。
“哎。”宁氏又是叹了一口气。
张妈妈就笑着继续说道,“要是那勋贵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