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胜被他看得背脊发凉,站在门口垂眸恭敬说道,“殿下,映前辈来了,您该针灸了。”
容华往他的身后一看,果是见着映姑姑的身影。
“快请映姑姑进来。”容华忙点头站了起来,然后转头对周珩道,“那我先出去了。”
周珩微微点头。
“映姑姑。”容华又与映姑姑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出了屋。
想着周珩针灸和药浴要费些时间,吩咐了白音去了厨房交代厨娘中午和晚上周珩的菜式。
自己则回了后面的院子。
徐流光正在吩咐管事娘子事,容华也没去打扰她,吩咐了白音去回了自己的屋。
拿了笔出来,把白家涉及的会行业一笔一笔地写了出来,涂涂写写的又把他们的优点和缺点都列了出来。
白音从厨房回来后,给她倒了一杯茶就安静地站在角落里没有打扰她。
时间悄然而过,妙音笑盈盈地敲了敲门,然后进门禀告道,“五小姐,董姑娘来了。”
“董姐姐来了?”容华惊喜抬头。
“嗯,刚到。”妙音点头。
容华忙是起身,把涂写的两张纸揉成了一团丢到了一旁的熏炉里,然后往外走。
徐流光站在廊下等着,见容华出了屋,就笑着挽着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刚走到二进的回廊,就见得董玉兰提着裙裾如一阵风地往两人奔来,奔到两人面前刷的收住了脚步,目光直直地看向容华,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一把就搂住了她,“容华妹妹,吓死我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董姐姐。”容华也红了眼眶。
“好了,你别一来就惹她哭。”徐流光红着眼,拉开了董玉兰道,“容华妹妹不是好好的吗?”
董玉兰抹了眼角的眼泪,笑着点头,“嗯,我不哭。”拉住容华的手,又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是放了心,然后又问容华道,“王爷如何了?很严重吗?”
容华弯起了唇角,笑着点了点头,道,“再过一个月就可以痊愈了。”
董玉兰就大吁了一口气,爽朗地笑了起来,“那就好。”
“你这鬼丫头,跑如此急作甚?没得吓到了容华妹妹。”董沉舟带了丫头和婆子随后步伐优雅地走了过来。
“董二哥。”容华忙屈膝行礼,因为和董家走得近,董夫人和董大人又刻意照应她,所以董沉舟和她熟稔了很多,不再看到她就羞涩地红脸了,把她当妹妹看,还让她随了董玉兰叫他二哥。
“二公子。”徐流光也屈膝行礼。
“七姑娘快起。”董沉舟侧身避开了她们两人的礼,然后说着伸手虚扶了徐流光一把,脸色晕起了一抹绯色,看向徐流光的目光如琉璃一般,流光溢彩。
跟在头身后的梨花和流苏一见容华,就红了眼睛,不过在众人面前两人强忍着了眼泪,没有当场哭出来。
“我去看看王爷。”董沉舟含笑道。
容华看了眼日头,道,“王爷正在泡药浴,董二哥和董姐姐一路奔波,先吃饭吧。”
徐流光点头让妙音去传饭,在庄子上大家也都是熟人,所以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就摆在了一起。
吃了饭,董沉舟就起身去了周珩住的院子。
董玉兰拉住容华与徐流光道,“王爷能回城吗?若不能回,父亲和母亲说了,就让我留在这里,你们什么时候回城我就什么时候回城,到时候对外也好说,只说是我和容华妹妹来流光妹妹。”
这是为了她的闺誉着想!容华很是感激,“王爷的情况暂时还不能颠簸,叔叔和婶婶考虑周到,回去我再好好谢谢他们。”
“嗯,二哥等会就回去,他会跟母亲父亲说的,自己人还这么客气?”董玉兰伸手拍了下容华的手,然后歉意看向容华道,“那晚我该留在家里陪着你的,父亲母亲,和二哥都觉得过意不去,因为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然让你出了事……”
“董姐姐可不许这么想!”容华嗔了一声,道,“只怪他太狡诈阴险了。”
挑了那么个好时间!
便是董玉兰陪着她,也是无济于事,没得董玉兰可能还会受到伤害。
“那王八蛋,该把他凌迟了!”董玉兰咬牙切齿。
“先去看看房间,看有什么缺和不喜欢的,我让他们给你换。”徐流光笑着起身拉了董玉兰去看房间。
流苏和梨花来了,容华就不用白音伺候了,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等在房间里的流苏和梨花,一见容华进了屋,梨花就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小姐。”
流苏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容华笑着拍了拍梨花。
“吓死了奴婢了,小姐。”梨花抽泣着说道。
“别哭了,我没事。”容华笑着安慰了她一声,然后弯身扶了流苏起来,见她脸色苍白,忙是一边打量她一边问道,“伤到哪了?醉彤呢,她的伤严重吗?”
“奴婢没事,只是肩膀受了点小伤,醉彤左胸中了一剑,奴婢没让她来让她呆在家里养着。”流苏哽咽着回道。
“你也该留在家里养着的。”容华蹙着眉头,说道。
“只是小伤,奴婢没事。”流苏摇头道。
“回头林胜给你把把脉。”容华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说了一句,而后问道,“石妈妈他们可都还好,府里还有其他人受伤吗?”
“石妈妈他们都很好,就是担心小姐您。”流苏回道,“只有三个护院受了伤,好在是春天机灵听得响动,跑了过来,及时去了董大人家里叫人帮忙。”
白凛既是派了人入了内院劫她,那他肯定就安排其余的人对付外院的护院!容华点了点头,“嗯,你们两个先休息下。”又嘱咐道,“流苏你身上有伤就不要干活,好好歇着,梨花这几日你看着她点。”
“是,小姐,奴婢会好好看着她的。”梨花抹着泪忙点头应了。
董沉舟等周珩泡完了药浴,和他说了会话,然后才告辞回城。
听了儿子的话,董夫人和董大人也彻底放了心。
……
京城里白家的店铺和产业都被封了,人人自危。
自白家出了事,成国公就脸色阴沉,心里无比的烦躁。
皇上刚给儿子和清河公主,这一口气还没舒完呢,白家又出事了!
白家和林家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白凛什么不好做,竟然去偷布防图?
白凛是嫌命太长了是吧?
林家这才能撇开关系吗?撇不开,也得撇!
林夫人倒是没有成国公那么担心,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国公爷,不用着急,白家是什么人?我们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很近的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被御史那些人岂会这么想?”成国公一脸的黑沉。
“哼,什么偷布防图!”林夫人哼笑了一声,“白凛偷了布防图做什么?他与几个皇子都不熟……”林夫人端着茶喝了一口,看了一眼窗外,压低了声音道,“难道他还偷了自己想造反不成?他白凛是有钱,可他不过是一介商户,他有那个能耐吗?什么布防图,定是那昭王爷故意栽赃的!”传言不是说,昭王爷在意那叶家丫头得紧吗?
看来这传言倒是真的了,别人是不知道白凛和那那丫头之间的纠葛,她可清清楚楚的!
成国公看了眼林夫人,没有说话,脸色更加凝重。
林律看了眼林夫人,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压下了心里蹭蹭地往上窜的火,看向成国公道,“许是昭王他想搅得天下大乱呢?”
成国公看了眼林律轻轻摇头,“昭王如今生死未卜呢!”搅得天下打乱又能如何?
做了会,成国公就去了外院和幕僚商议。
成国公是想着御史会参奏林家和白家的关系,不想是刑部把他送去给方家和杨家的把柄呈到了正德帝面前。
定国公和安国公顿时勃然大怒。
……
朝堂上是风起云涌,六皇子却是没有管那么多,散了朝就直接匆匆去了昭王府。
大家都说小皇叔名垂一线了,他担心得要死。
可到了昭王府,如是前两次,六皇子同样还是被拒之门外,他便是想往里闯,也被侍卫给住抓住了请了他出去。
“你们……”六皇子指了指管家,然后又放下了手指,道,“我就看一眼,绝对不吵着小皇叔。”
“六殿下见谅,大夫说了,王爷要绝对静养。”管家躬身道。
六皇子看了眼他身后身手不凡的几个侍卫,哼了一声,“那我就不去打扰小皇叔了。”
说着就转了身。
“殿下慢走。”管家带了人躬身相送。
“去大理寺!”上了马车,六皇子冷声吩咐道,要不是抓那偷布防图的贼匪,小皇叔怎么会病发?
白凛被打得一身伤,正是痛得大叫,“大人,冤枉啊,昭王爷是因为我抓了叶容华,他故意栽赃陷害我的,冤枉啊……”
六皇子一听,怒不可斥地一把夺了衙卫手里的鞭子,朝着白凛就一鞭子狠狠甩了过去,叱道,“去你的王八羔子!偷了布防图,你竟然还敢反咬一口说小皇叔栽赃你!”
☆、第五十二章 没用的废物!
六皇子是练过的,一鞭子甩过去白凛左脸上就又添了一道新疤痕,从额角道嘴角,皮开肉绽触目惊心,很是狰狞。
白凛当即就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地痛呼了一声。
六皇子紧追着又是加了两鞭子。
又是加了两道伤痕。
白凛虽是出声商户,可却是从小锦衣玉食,这两天却是吃尽了苦头,严刑拷打,硬逼问着谁指使他的,或是逼问着他和西凉国谁勾结的。
他哪敢敢承认?
便是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了,牙齿都打颤,他只呼冤枉。
他怎么敢承认?他怎么可能承认?
一旦承认,带给白家的便是灭顶之灾,父母长辈,兄弟姐妹。
好在他也是安排了后手的,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可爱的儿女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
都是周珩那个小人!
居然栽赃陷害他!
还有她!
一想到容华,白凛就又恨又爱。自己一次两次都如此礼待她,她居然为了周珩那个短命鬼把这偷盗布防图的罪往他的身上泼?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死很多人的吗?
为了周珩一个人,难道她还就真要白家的人给周珩陪葬?
可他还是喜欢她,如是入了骨髓一般,疯狂地想要得到她,如今便是在牢狱里,他还是会不停地想她!
后悔吗?这两日白凛无数次问自己。
不,不后悔。
如果能考虑再周到一点,那就成功了,能安安全全地得了美人。
怪就只怪他技输于人了。
要是重来一次,他还是这么做!
所以,他不后悔!
他为白家辛辛苦苦奉献了这么多年,也为白家积攒了更多的财富,他们一个个都过着奢华而放纵的生活。
为什么他就不可以?他不过是想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而已!
“小皇叔冤枉你?”六皇子用鞭子轻轻敲打着手心,“白凛你个王八羔子,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了?还说小皇叔冤枉你?分明就是你偷了布防图,被小皇叔抓捕了,心里记恨小皇叔,所以诬陷他,想抹黑他!”
白凛全身痛得厉害,听了六皇子的话,怄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你……”
“我什么我?”六皇子怒道,“被我说中了,没话说了吧?还敢污蔑人家叶姑娘?白凛,你还算是男人吗?斗不过我小皇叔,还把脏水往人家姑娘身上泼?孬种,乌龟王八羔子!”
有这样污蔑人的吗?自己明明就说的是实话!可被六皇子这么一抢话,还真是有理!别人还肯定会说自己是因为记恨周珩,所以反咬他一口!白凛一时气急攻心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双目欲裂瞪向六皇子,“我说的句句属实,六皇子你不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我就是劫持了叶五姑娘,殿下和王爷关系不错,想来是知道他和叶五姑娘关系不一般的吧?什么布防图,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偷来又有何用?王爷他那就是yu加之罪,因为叶五姑娘而诬陷我!”
=“我呸!”六皇子一鞭子打了过去,“去你娘的王八羔子!你还敢满嘴喷粪?你不知道布防图是什么?不知道做什么?你白家富甲天下,你就是不满足于如今的地位,是想偷了布防图,然后勾结西凉国,想颠覆了我们周家的天下,自己君临天下吧?”
六皇子可真敢说!一旁的衙卫听得脑门冷汗直冒,低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白凛气得血液逆流,“殿下明鉴,草民真的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他要是再说什么,不定六皇子随即就还会往他的头上扣屎盆子!
都说六皇子是个浑的,果然是个浑的。
一点理都不讲!
“还有我告诉你,叶家五姑娘和董家姑娘前刚去庄子上探望徐家七姑娘,人家好好的,你竟然无缘无故把脏水往人家一个姑娘家的身上泼?”六皇子一脸的鄙夷和愤然。
小皇叔因为他已经命悬一线了,这王八羔子居然还敢把脏水往小皇叔和叶五姑娘身上泼?
好大的胆子!
小皇叔病倒了,那就他来保护小皇叔和小皇叔在乎的叶姑娘,定不能让白凛这王八羔子把脏水泼到小皇叔和叶姑娘的身上去!小皇叔病了,他总能有能帮到小皇叔的事了!
刚被拒之门外的伤心和难过,六皇子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白凛气得啐了一口血,“我呸,什么去探望徐家姑娘,五姑娘就是在庄子上照顾要断气了的昭王!”
“你才断气了呢!”他的话六皇子一个字都不信,听得他说要断气了的昭王,六皇子大怒,“白凛你王八羔子,就知道挑了软柿子捏,欺负病人和女子,你才要断气了!就是你死了,我小皇叔也会活得好好的!胆小鬼,有种偷布防图,却没有胆子承认!亏你还是白家的家主,白家的祖先都要被你气得从地下爬出来了,有胆子偷布防图,怎么就没有胆子承认了?冤枉?每个进了牢里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胆小鬼,没用的孬种!”
六皇子噼里啪啦一顿骂。
白凛气得又喷了一口血,脑袋一垂,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