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工具- 第20部分

一脸凝重的邓不利多走到床边；把石内卜的手强制拉下。哈利立刻缩到床的的另一边；像男人身上有瘟疫般远远的避开他。老人若有所思地盯着男孩惊恐的脸蛋；柔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哈利胆怯地瞟了面色不佳的黑袍男人一眼；迟疑地点点头。邓不利多继续问道：「他是赛佛勒斯．石内卜；你的魔药学教授。你知道吗？」

那道锐利的视线快要把他的皮肤刺穿；哈利试图从脑海中寻找一点点关于那个叫做石…内卜的人男的记忆；但只要他用力一想；剧烈的闷痛就从皮层深处钻出来。他吃痛地捂住发痛的后脑；狂乱的摇头。邓不利多把这些收在眼底；低声问身后的路平：「哈利的魔杖呢？」

从惊愕中正过来；路平赶紧从他的长袍中找出哈利的魔杖；递给银发老人。

邓不利多拿出自己那根已变得有些微扭曲的魔杖；他低念：「呼呼；前咒现！（注四）」两根魔杖的顶端相连的地方迸出一阵白烟；蒙眬地在空中绘出一句咒文—

『空空；遗忘！』（注五）

「果然没有错。」镜片下的澄澈蓝眸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你对自己施了遗忘咒；哈利。」

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出现在路平和天狼星二人的脸上。但是…为什么哈利还会记得他们还有邓不利多？

哈利尽量不去看僵在床畔并脸色铁青的男人；困惑地问年长的巫师：「但是…我并没有忘记你们啊…还有妙丽…荣恩…」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你应该只是把所有和石内卜教授之间记忆消除了。因此你才会仍记得其它人。因『遗忘咒』而失忆是不可能靠魔药就可以治好的。至于有没有可能恢复；就要看你自己了！」

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不断浮起各种疑问…

他对自己施了『遗忘咒』…

为什么只是消除了关于那个邓不利多说是他教授的人的记忆？

他们之间有什么吗？

头部的痛楚再次撕裂他；命令他停上继续追溯他和那男人的记忆。哈利撇下眼；并没有再对上那双漾荡着痛苦的黑眸…


第三十二章

「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喊叫为他新的一天掀开序幕；像是被针扎到一样；男孩如惊弓之鸟般猛然地从床上弹起。雪白的脸蛋上尽是惊慌；　起伏不定的双肩与紊乱的呼吸互相交错；全身的的肌肉似被扭在一起；紧紧的压榨着他的灵魂。

嵌在眼窝中的祖母绿双瞳慌张地四处乱窜；熟悉的猩红帷幔在他眼前不远处温柔地泛起波浪形的滚动；小手压在不断震动着的胸口；教那颗原被恐惧侵袭的心安定下来；回复平稳的跳动。

又再…做恶梦了…

湿热的感觉灼痛了他的毛孔；反射性地往脸上一抹；才发觉自己居然在睡梦中流泪…

梦里虽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那个人对他好凶…

对他说了一大堆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哈利捂住他开始发疼的后脑；头壳下如有数千条黏巴虫在蠕动着；狼吞虎咽地啃噬他所有的脑细胞；迫着他停止继续追溯这个骇人的梦。哈利咬着牙；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不再让自己想着那道陌生的黑影。

在黑影彻底离开他的脑袋同时；心底那股没来由的隐痛也逐渐冲淡了…

为什么这个梦…会令他觉得心痛？

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是中午时份了。不知怎的近来他总是睡得很沉；他纳闷地抓抓蓬乱的头发；掀开已压了他一整夜的棉被；男孩拨开帷幕；看着这间只剩他一人的葛来分多寝室。光洁的脚踝才碰着地板；传来的寒意令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啪！』的一阵声响；吓得哈利退后了数步；倒回在床上。矮瘦的家庭小精灵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珠噙满了喜悦的泪水。男孩还未懂得反应过来；精灵已经一把冲进他的怀中；卡在一对尖耳朵中央的茶壶保温暖顶帽子亦因猛烈的冲力而跌在地上。

「呜呜…太好了…多比还以为再见不到哈利．波特了…」精灵埋在他的胸前；因哭泣而变得含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那小嘴传出。

男孩轻轻抚着家庭小精灵光秃的头颅；失笑问道：「我不是在这儿吗？怎会见不到我？」

多比抬起已满是泪水的大眼珠；气管的强烈抽搐使他说话时十分吃力：「听说…呜…哈利．波特…失踪了…他不要多比啦…」说到这里；多比不顾一切地大声嚎哭起来；弄得在场的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重复着他手中的动作。

「幸好今天我…送早餐给邓不利多教授时…听到教授说…你已经回来了…多比真的好高兴…哈利．波特没有离开…呜呜呜…」

「我这两天一直也待在葛来分多塔。」哈利耐心地说着。醒来之后如果不是邓不利多要求他待在霍格华兹直至开课；他才不想留在这儿…他多想跟天狼星和路平一起回到古里某街…

因为这里…

那个恐怖的男人…

听到男孩的话；多比的反应更为激烈。他从哈利的膝盖上跳下；用头不停地撞着坚硬的床柱：「多比真坏！不是一个好的家庭小精灵！坏多比！伟大的哈利．波特回来了…多比居然懵然不知…坏多比！」

「呃…」无助的绿眼看着明显已陷入疯狂状态的多比。灵光一闪；想到让这只激动的家庭小精灵冷静下来的办法：「学生们差不多到了；你不用回厨房准备开学晚宴吗？」

如预料中一样；多比虽然较其它家庭小精灵『特别』；但有些天性就是改不了。一听到工作；多比双眼发光；立刻停下他撞柱的动作。半晌；又再次用他的额头亲吻床柱：「坏多比！竟然忘记了今天霍格华兹今天复课！　多比对不起邓不利多教授…对不起哈利．波特…对不起—」

「多比！」眼见小精灵的头上已肿了一个大包；哈利连忙支开话题：「我今晚想吃面包布丁…你可以…弄一点来葛来分多餐桌吗？」

虽然已经眼冒金星；但多比依然很高兴的在他的床上跳来跳去；开心的喊道：「没问题！多比一定会弄一大盘给哈利．波特的！　哈利．波特要多比弄面包布丁…」重复地念着最后一句话；多比发出尖锐的笑声：

「那么多比先告退了…！多比忙着弄面包布丁给哈利．波特！」

再次『啪』的一声；多比瞬间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哈利松了一口气；这个家庭小精灵似乎永远也这么精力旺盛；老是对他这样热情。揉揉被多比撞疼的胸口；男孩滑下床铺；准备到浴室梳洗。

已缠绕了他几晚的恶梦；如那段已失去的记忆…

早已不再存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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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到大厅已听到久违的喧闹声；哈利加紧脚步；心急的想看看自己两位好友究竟回到城堡了没有。如以往一样；每每他走到任何一处；嘈离的人声总会剎那间停止；随之而来的是令他困窘的视线与嗡嗡的交头接耳。

垂下脖子企图避开众人打量着他的目光；双腿像被上了马达般加快速度；丝毫没有留意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看来他被多比传染了；动不动就撞到别人的胸膛上。摸摸自己疼得发麻的鼻子；哈利睁起单眼；想看清被自己撞到的倒霉鬼是谁。

绿眸首先对上的是那个画着银蛇院徽的黑袍；再慢慢的向上移。映在眼前的一张极为好看的男性脸孔；金发在古铜的肌肤上更为闪亮；散发着高傲姿态的鼻子与嘴唇并没有一丝怒意；那双精巧的凤眼斜睨着他。

不知为何；他竟脸红了。

「对不起…」哈利低声道歉。纵使知道史莱哲林的人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嘲弄他的机会；他绝望地闭起双眼；等待接下来的冷嘲热讽。出奇的是；那名史莱哲林并没有出言相讥；只是轻轻摸了他的头；笑着说：

「不打紧。下次记得不要垂着头走路；很危险的。」说完这句；他便越过哈利扬长而去。呆站在通道上的男孩盯着金发少年离去的方向；难以相信这样温柔有礼的人会是个史莱哲林。

肩头毫无预警地承受一下劲道的手掌；哈利甫才转过身；熟悉的嗓音已在他的耳边响起：「哈利！」接着是一记紧窒的拥抱；那堆火红的头发刮弄着他的的脸颊；弄得他发起一阵阵痕痒。

「哈利！你认不认得我是谁啊？我是荣恩啊！你的好兄弟；你不能忘了我啊！我跟你出生入死很多次啦…你快想起来…我们曾一起救出魔法石；闯入密室…还有尖叫屋！你想起来了吗？哈利！」

艰难地开启红唇：「我…」

荣恩没有看到哈利已经被他拥得快要窒息；仍然自顾自的叫嚷着：「你快些想想！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啊！你记不记得啊？三巫斗法大赛的时候；你最重要的宝物是我啊…荣恩．韦斯利啊！哈利—」

哈利快喘不过气了；奈何他的气力不够荣恩大；只能继续任由这只没有脑子的红发树熊抱得死紧。

「葛来分多扣三十分。」一道寒冰般的嗓音突如其来的插入；令紧抱着哈利的荣恩被吓得立即松开手。如获大赦的哈利拍拍自己快被好友压垮的心口；想看清楚替他解关箝制的人是谁。当看见那张结着霜的阴沉脸孔时；　他连忙缩回荣恩的身后；不敢再与那男人有任何视线接触。

看到男孩如畏惧瘟疫般的反应；他身子一震；垂在两旁的拳头用力的握紧；以防自己会出手捏碎那个红发小鬼。石内卜抿着唇；默默品尝洗涤着心头的酸涩；泛起痛楚全都溶化在黑眸之中；在瞳孔上结下一层又一层愧疚的冰雹。

真的这样怕自己吗？

以前的你…去了那里？

曾在我怀里说着爱语的你…究竟去了那里？

哈利使劲的埋在好友背后；幸好荣恩的个子比他高；把那个教他心怯的人都挡住了。在他醒来的时候男人留下的坏印象似乎深刻地烙在他的脑海之中；怎样都不能消去。而且隐隐觉得；他不能太过接近这个称之为他教授的人…
犹如那个男人会伤害自己似的…

对…绝对不能接近…

心中俨如也有股声音在支持自己；哈利暗地点点头；　决定不要靠这个男人太近。一直缩在荣恩背后的他；并未留意到石内卜愈来愈难看的脸色—

「但…教授；学期还未开始；你怎可以扣葛来分多的分数？」荣恩壮起胆子；试着和那个出名偏心的教授讲理。

原锁在背后好友身上的黑眼珠转到自己身上；酷寒刺骨的视线快把他冻僵了；不争气的双腿没用的发起抖来；但荣恩依然坚持自己不能临阵退缩。

强制吞下已涌到喉头的各式各样恶咒；石内卜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一踏入这道大门；学期就已经开始了。明显你那颗不中用的脑子已经生锈了？嗯？」他把视线重新放回那个缩在别人背后的男孩上；眸光转为深浓。

荣恩的嗓音细如蚊蚋：「但也没理由—」

「试图勒死你的同学；这算不算是一个理由呢？韦斯利先生？」石内卜喝道；但当眼角瞄到男孩因他的态度而愈加缩在红发小鬼的身后时…

他后悔了。

「我才没有勒死哈利！」

不耐烦地挑眉；石内卜讥笑：「是吗？那应该是我看错了！毕竟—」他顿了一顿。「你是波特最重要的人；不是吗？」

特意加重语气的『重要』二字；不知怎的；让人听进去更为刺耳；彷佛带着某种不可轻易察觉的情愫。

哈利咬着唇；思索着这二字背后的含意…

第三十三章

「你给我再说一遍…」

荣恩瞟向说话者皮笑肉不笑的脸孔；耳朵红得快要与他的头发成为一体；十只手指神经质地缠在一起。他低下头；支支吾吾地道出十分钟前发生的事。眼看好友的冷汗不断的从额际间落下；一双翠绿的美目来回着这二人；气氛僵硬得令哈利也吃紧起来。

在舌尖发出最后一个音的时候；荣恩的头已经垂到他的胸口；耳朵亦被煎得通红。他不敢对上那双冒起火焰的褐眼；只是不安地等待接下来的处决—

紧绷的自制力最终断掉；她吼道：「三十分？你被石内卜扣了三十分？」陷溺于怒火的妙丽；并没有留意到她说出的名字令黑发友人瑟缩了一下。

「不是三十分…是…五十分…」看到妙丽铁青的脸色；荣恩在心里暗暗咒骂着那个令他陷入如此境况的男人。该死的大蝙蝠！临走前还要多扣二十分！什么顶撞师长嘛！烂借口！

如果不是金妮在旁扯着她的话；妙丽相信；她肯定会冲上前狠狠的掐死荣恩：「你…！我真的没有听说过；哪有人开学的第一天就被扣分？！还要是五十分！整整五十分！你干嘛不干脆转去赫夫帕夫呢？你这个笨蛋！」

能与母狮媲美的吼叫声吸引了周遭的视线；荣恩感到火辣的尴尬感在他全身燃烧；他轻轻扯着女孩的衣袖：「不要在这儿说…可以吗？」妙丽抛了一个凶狠的眼神给他；接着便拖着金妮走进大厅。哈利无奈地苦笑；跟着如战败了的公鸡一样泄气的荣恩踏进大厅；走到他们惯常的位子坐下。

有几个也是葛来分多的女生走过来他们这边；和金妮交头接耳了一会；金妮便跟着他们走了。连最后可以谈话的对象也没有了；哈利不想去听妙丽的训话；只好无聊的仰头；盯着魔法天花板上互相追逐的薄云。

渐渐；本是嘈杂的大厅乍然变得鸦雀无声。哈利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见到的是麦教授带着大群一年级新生走到教师桌前。一张高木椅放置在邓不利多的桌前；椅上放着一顶破旧不堪的脏帽子；哈利知道；这是他七年前戴过的帽子—分类帽。

即使分类仪式并不是那么好看；甚至有少许沉闷；但哈利还是专心的看着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新生被戴上分类帽。幸好麦教授来得及时；否则他的耳朵快要给妙丽的训话烦死了。

「史莱哲林！」分类帽大声的喊出；令史莱哲林餐桌那边爆起一股热烈的掌声。那名矮小的棕发新生冒失地走到欢迎他的人群中。哈利留意到坐在那个小男生旁的金发高个子；正是他刚才碰到的人。似乎那人也感到他的注视；那双美丽的凤眼也在瞧向他；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淡笑。

脑袋传来轰的一声；　脸颊不知为何的烧红；哈利连忙中断了他们交缠的视线；把目光重新放回教师桌上。他只是听到邓不利多说了一句：「把肚皮塞满吧！」接着整个大厅又再次回复一片闹哄哄；本是光鉴明亮的金盘子凭空出现了各样的佳肴；香味四溢。连妙丽也不得不完结了她那段滔滔不绝的训勉；开始动餐。

「你很热吗？哈利？」妙丽盯着男孩嫣红的双颊；好奇地问道。

像谎言被揭穿了；哈利心虚地回道：「是啊…很热…」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他再次瞟向史莱哲林餐桌那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