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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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很忙的-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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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赏花宴会,不熟之人一旦见了,第一要说的自然是自家名姓,第二,便属家世背景了。虽说也不乏娴于应酬的大家小姐,一听对方姓氏,便能约略猜出身世来历的,但很显然的,风细细绝不在其中。宇文琳琅亦然。
    坦然一笑,杜青荇道:“我父名讳上世下鸣,现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我舅舅讳谆。为礼部侍郎!”说话之时,她到底没忍住,仔细的打量了宇文琳琅一眼。
    俏皮的皱一皱琼鼻,宇文琳琅忽而起了促狭之心,因一本正经道:“我父皇你们想来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给你们介绍些别人如何?”
    杜青荇虽不知其意,却也并不在意。便点了点头。严曼真素性柔和,更不是什么骄纵性子,更不说宇文琳琅其实一直都在与杜青荇说话,其实也没有她插嘴的余地,只是跟着点头。
    经了今儿的一番长谈,风细细对宇文琳琅已颇了解,见她如此,便知个中必有幺蛾子,只是这事也不是她能劝得住的,左右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她也就乐得看戏了。
    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宇文琳琅一抬手,直直的指向楼下:“那个,是我三哥,讳珽之,年前刚加封了定亲王,如今在朝堪称炙手可热!”
    风细细虽坐在几桌旁边,但一来她与宇文珽之并不算太熟,二来她也真没太注意楼下的景况,因此直到这会儿宇文琳琅抬手点名,她这才发现了宇文珽之。
    宇文珽之似颇偏好深色,今儿穿的,仍是一身玄紫锦袍,庄重沉肃。此刻正安然的坐在上首一桌的主客位上。就他所坐的位置,与风细细等人却岔开了一个角度,也正因此,风细细这居高临下的一看,却恰能瞧见他线条明晰流畅的侧面,丰隆的额,眼眶因微陷而显得格外深邃,高挺笔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与俐落刚硬的下颚线条。
    其实这人长的还真是不错,风细细莫名的想着,也难怪不但风柔儿咬定了非他不嫁,甚至连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对他也抱有一种不可明说的情感。
    她心里这么想着,到底没忍住,多看了宇文珽之一眼。
    那边宇文琳琅却还在说,只是这回指的,却已是曾寅:“那个,是我四姐夫……啊,险些漏了我四姐夫旁边那个穿红的,他是我七哥,名唤珛之,上个月刚封了昭王。”
    听她这么一说,风细细不免移眸多看了宇文珛之一眼。
    宇文珛之与宇文珽之却是截然不同,身着暗纹缂丝朱红锦缎常服,金冠熠熠,顶珠生辉,将其人衬得唇红齿白,俊秀非常。风细细看过去时,正瞧见他举起酒盅,朝着宇文珽之说话,因隔着太远,却不能听清,但看那意思,应该是在敬酒。
    风细细正上下打量这兄弟二人,试图找出相似之处的当儿,耳中却忽然听宇文琳琅嘀咕了一句:“呀!是他!他怎么也来了?”
    她忙顺着宇文琳琅的视线看了过去,这一看,也不由的呆了一下。只因这一刻,正有一人绕过一片假山往这边走了过来,那人身材高大挺拔,步态潇洒舒徐,风仪可称绝佳,然而让风细细看得呆了的,却并不是这些。
    真正让她愕然的,是那人面上所戴着的那张金色面具。L    

  ☆、第八十四章 古怪

“琳琅认得那人?”风细细到底没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或许是前世的影响,眼前这个金面人才一入眼,便让她不由的记起“铁面人”的故事来,也因而浮现联翩。
    不情愿的皱了下眉,宇文琳琅怏怏的道:“那是南源庆丰侯贺清章!”
    风细细先是一怔,随即挑眉道:“前几日我倒是听人说南源使团来了衍都!”
    无谓的撇了撇嘴,宇文琳琅道:“贺清章就是此次南源使团的正使节!”她口中说着,却转了头去看风细细:“听说此人因幼时家中走水,而毁了面容,自八岁起,便一直戴着面具!”
    想着铁面人的故事,风细细忍不住又是一笑,道:“也不知他家中可还有兄弟没有?”
    诧异的看她一眼,宇文琳琅道:“当然没有,贺清章是庆丰侯贺家唯一的子嗣。为了替他治伤,当年的庆丰侯府可是悬了重赏。只是可惜,这么多年了,那重赏也还是没人能拿到!”
    杜青荇一直在旁听着,这会儿也到底忍不住,低声的道:“听说这位侯爷虽是奇丑无比,但却通兵法、擅谋略,更有传闻说当年若非南源女皇对摄政王一见钟情的话,非君不嫁的话,只怕迎娶女皇陛下的就是他了!”
    “女皇”二字才一入耳,却将风细细吓了一跳:“南源是女子掌权吗?”她吃惊问道,只觉在这种时代。能出现一个女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之事了。
    她不说也还罢了,这一说,宇文琳琅与杜青荇反而愣了。各各回头,齐齐看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直到这个时候,严曼真才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风家妹妹竟不知此事吗?”
    有些尴尬的笑笑,风细细无奈的点了点头。她若知道这事,又怎会脱口问出,没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宇文琳琅对此虽也有些吃惊。但也并没太在意。
    说到底,这里是大熙都城。在大熙,而宣扬南源的种种好处,虽不犯禁,但若有人上告。定你个惑众之罪,却还是大有可能的。而这样的事,从前也真有过。故而有些见识的人寻常不会说起这些,而草民百姓,日日柴米油盐犹且忙不过来,这些国事其实又与他们何干。
    朝风细细招了招手,宇文琳琅低声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等回头我再慢慢同你说!”
    风细细也觉自己这话太过冒失,此时此地说起。更是不宜,闻声之后忙笑道:“那我就先谢谢琳琅了!”一面说着,她却又看了那贺清章一眼。问道:“前次我翻看闲书,偶尔见到有种物事名唤‘人皮面具’的,这位侯爷既权倾南源,弄到一张,该不是难事,怎么却偏好这等金光闪闪的面具。看着好生扎眼!”
    她之所以话题一转,闲聊到那张黄金打制的面具上。一来对那传说中的人皮面具的确存了几分好奇;二来也是要岔开话题,不再提起南源女皇之事,以免多生事端。
    她这里好奇一问,却还是宇文琳琅先开口答道:“说起这人皮面具,我倒是有幸见过一次。那东西看着薄薄一片,摸在手上亦是柔软顺滑,一戴了起来,顿时就面目全非,判若两人,其实倒真趣致,弄得我也想搞一张来戴戴。但我九哥死活也不肯答应,他还说这东西只能唬唬外行,当真遇到老江湖,那是一眼就能识穿,不戴也还罢了!”
    她这里堂而皇之的提起了宇文璟之,倒让风细细没来由的心中一动,不禁拿了眼往下面扫了一回。这一看之下,她虽没能找到宇文璟之,却意外的发现贺清章正微微倾身,在同宇文珽之说话:“琳琅快看……你三哥与他似乎交情匪浅啊?”
    宇文琳琅显然也看到了那一幕,眨了眨眼后,她颇不置信的道:“是啊!真是怪事!”
    杜青荇在旁听着,当即笑道:“古人说得好,倾盖如故,白头如新,或许他们就是呢!”
    明眸不期然的转了转,宇文琳琅笑道:“也是呢!”眸底深处,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若论起兄弟姊妹间关系的亲疏,宇文璟之是她的同母兄长,自然最是亲近不过;再往上,却就要数到宇文珽之了。宇文珽之的母妃与她的母妃本就是亲姊妹,又加去世得早,而她在过世之前,也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唯一的骨血交托给了亲妹妹抚养。
    以宇文琳琅对自己这位三哥的了解,她几乎可以肯定,宇文珽之与贺清章的关系绝非一句“倾盖如故”就可以解释得了。但这话显然不宜宣之于口,只能是暂且默认,留待日后探究。
    对于宇文琳琅的言语,风细细倒并没在意,她只是若有所思的注目看着贺清章,在觉得对方来历诡异、身份可疑的同时,又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见过这个人,甚至……与他很熟悉……
    她正自惊疑不定,思绪起伏,楼下的贺清章却忽然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直直的朝她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风细细竟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同时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黄金面具留下的孔洞狭长,并不足以让人看清他眼眸的形状,凹陷的空洞下透出的幽窅眸光,被衬得清寒至诡异,恰如刀刃一般,切的人遍体生寒,颤栗不已。
    别开视线的同时,风细细的眼尾处,仍然注意到对方忽而的扬了扬唇角,勾出了一个看似笑意的弧度。事实上,那张黄金面具,并没将贺清章的整个面容都遮掩住,虽然露出的也仅只是嘴唇与下巴而已。
    风细细注意到,这个男人生了两片略薄而弧度优美的唇、一个线条方正刚毅的下巴,而且……在他露出的那一小部分面容上,没有任何一丝的伤痕,正午的阳光投映在他微微仰起的面容上,将他的皮肤衬得光洁无暇,让本来不显的青色胡茬变得无从遮掩。
    她这里胡思乱想,却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已在贺清章的身上停留了太长时间,以至于宇文珽之等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抬眼看了过来。
    风细细自己神不守舍的,自然全没注意到,一边的宇文琳琅却皱了眉,很快的伸手轻轻推了她一把,同时低低的叫了一声:“细细!”
    被她一推一叫,风细细这才惊觉的回过神来,急急收回视线,饶她平日沉稳惯了,这会儿面上也不免有些发烧。没错,公主府的赏花宴,某种程度来说就是相亲,但不管怎样,矜持是要有的,尺寸也是要顾的,这最后的两点尤其适用于诸家小姐身上。
    似风细细才刚那样,定定的瞅着一个男人,无疑就越了线。
    宇文琳琅其实也是意外的,她与风细细认识时间虽还不长,但自诩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说,她只是因为风细细在她面前的直率就愿意与她倾心相交,那十七公主这个身份也未免太不值钱了些,而她的密友也早遍布衍都,更不至连个稍好的朋友也没有。
    事实上,她喜欢风细细,一则是因风细细不卑不亢、坦然直率的态度;二来,也因为风细细敢说旁人不敢说的话,而且言辞分寸拿捏得当,态度又不偏不倚,颇为中正平和。
    而风细细一些小缺点,如阅历不足、常识不足等,却又在在表明了她其实涉世不深的事实。这样的性格,细想起来其实是有些矛盾的,但不巧的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宇文琳琅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当一个人发现一个与己颇为相似的人的时候,她是喜欢还是讨厌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莫衷一是,但对宇文琳琅来说,她无疑是喜欢风细细的。
    有些尴尬的瞧了宇文琳琅一眼,风细细苦笑道:“是我失态了!不过……这个庆丰侯,可真是有些……古怪呢!”她并不想用“古怪”二字来形容贺清章,但话到嘴边时,却发现她竟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对方,最终也还是用了“古怪”二字。
    对于贺清章,宇文琳琅其实也是有些心有余悸的,因而对此并不觉得诧异,只点头道:“是啊,这个人,看着委实诡异得很,尤其是那双眼,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风细细听得连连点头,大有与我心有戚戚之意。
    她们都不再投去视线,下面的宇文珽之等人自也收回了视线。笑吟吟的拈了面前酒盅,一面慢条斯理的把玩,宇文珛之一面笑道:“听说贺兄来我大熙,乃有择配之心?”
    幽深的眸光淡淡扫向宇文珛之,贺清章漠然道:“多谢七王爷关心!不过择配之事,乃贺某私事,既无关大源,更不关北熙,似无必要向七王爷交待什么!”
    竟是全不给宇文珛之面子,硬生生的将对方挂着关心之名的言辞顶了回去。
    而大源与北熙的说法,其实更并不难于理解。当今之世,北熙、南源、西澜三分天下,其国力相当,国土大小相若,又各有其长,互有其短。于北熙而言,自视正统,以国土所在为中原,自称大熙,本是理所当然。而南源、西澜又何尝不是如此。L    

  ☆、第八十五章 羽翼

被贺清章这般生硬的堵了一句,饶是宇文珛之心机深沉,面色也不由的为之一僵。他出身大熙皇室,母妃为宫内宠妃,连带着他也是身价百倍,活了这么多年,又何曾被人如此轻慢对待过。他也有心发作,狠狠惩治贺清章一番。然贺清章在南源不但位高权重,自身武功造诣又是极高,他还真没把握能动得了他。
    倘或以比试为名翻脸动手,赢了也还罢了,若一个不慎,输了这一局,不但灭了自己的威风,连带着也会引起父皇的不悦,觉得有损国体,那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心中这么想着,到底不敢妄动,而是拿眼扫了一回身边诸人。
    宇文珽之对此视而不见,此刻正自若的端起酒盅,浅浅饮啜。其他人等见定亲王默然不语,也不好贸然插手,只是各自犹豫难决。曾寅在旁看着,却只有苦笑。按说这等烫手山芋,他也恨不能躲得远远的,然而此处乃四公主府,他身为主人,不闻不问,日后才更脱不了干系。
    暗暗叹了口气,曾寅堆笑道:“原来庆丰侯此来竟有联姻之意吗?恕我孤陋寡闻了!”
    他这话说得其实有些牵强,择配与联姻看着意思仿佛相仿,实则不然。择配,通常而言,只是择一良配以伴终生;而联姻,指的往往是倾两家之力,结二姓之好,更为注重的是家族、乃至国家所能得到的好处。曾寅在此刻意将二者模糊化。自是存了和稀泥的打算。
    漠然看他,贺清章淡淡道:“贺某此来,并无联姻之意!至若择配之说。也不过是谣传罢了!”他显然并不打算对此多加解释,说了这两句后,便闭口不再言语。冰冷至近乎刺眼的金色面具戴在他的脸上,反射出刺眼而锋锐的光芒,令人不由生出敬而远之之感。
    曾寅曾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起过这位庆丰侯,说他性情冷漠,素不近人情。便在军中,也是以赏罚分明而著称。然而直到此时。他才肯定,只要一天还戴着这张金面具,这位侯爷就永远平易近人不了,呵呵干笑。曾寅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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