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浮现的尴尬就徐徐褪去。
“啊——”突然,身体不由的旋转了一圈。
等杜雅汐回过神来,她已经与姚宸之面对面的侧躺着,她面色一红,轻唤:“宸之。”
姚宸之朝她牵唇一笑,笑容温润如玉,蛊惑人心,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划过她那如柳叶般的黛眉,高挺秀丽的鼻子,最后停留在那如花瓣般娇嫩红润的唇上,目光渐渐的炙热起来。
“雅汐,你真美!”
他缓缓俯首,那迷人的薄唇就在杜雅汐的视线里渐渐放大。
杜雅汐低头。
他的唇就轻柔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雅汐。。。。。。”姚宸之嘟呶了一句,似乎很是不满,他以指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闪躲,俯首亲亲她的额头,又亲亲她的面颊,最后,覆上她的唇儿,辗转不放。
灯光下,罗帐内,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
直到两人皆是气喘吁吁,仿佛透不气来时,姚宸之这才松开了她。他的浓眉轻蹙,懊恼的看着她,道:“雅汐,你不会透气?”
杜雅汐闭着眼睛,脸如霞飞,“你不也一样吗?”
姚宸之就笑着将她搂在怀里,低低的笑道:“是的,我也不会。”他忍不住的眉飞色彩起来,半晌过后,突然抛了一句,“以后,我们多练练就会了,熟能生巧。”
猛的睁开眼睛,杜雅汐含羞带怒地喊了一声,“姚宸之。”
他低头看去,见她春水般的眸子涟漪轻漾,让他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再看向她那红肿的嘴唇儿,竟有一种食髓知味的感觉。
“我只是实话实说!”他不由低低地道。
杜雅汐瞪了他一眼,侧过身子背对他,手揪着被角不做声。
姚宸之瞧着,不由低低笑了起来。
伸手搂着她的腰,道:“睡吧!晚安。”
没过多久,杜雅汐就听到身边传来姚宸之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她合上眼帘,安安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
感觉已过了很久,杜雅汐忽地睁开了眼睛,轻叹了一声。
身体明明就感觉很累了,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明明就没有在想什么,可心却是有一股莫名的躁气,让人怎么也无法安静下来。
难道是因为被子不够温暖?
她往姚宸之的怀里缩了缩。
过了许久,她感觉身上在冒汗,便就轻轻的挪开了一些,手臂也伸出被子外来。可随即就有一只手将她搂回那个温暖的怀里,手也被人塞回被子里。
她一怔,扭头看去,却见他一副沉睡中的模样。
“宸之。”
“。。。。。。”无人应她,一室寂静。
难道这家伙是习惯的条件反应?
杜雅汐又往他的怀抱里挪开了一些,手臂也是故伎重演,可随即相同的一幕又发生了,她又被搂了回去。
而他依旧是沉睡中的模样。
杜雅汐像是深夜里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儿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突然,头顶传来一个幽幽的叹息,她再次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快睡!”
杜雅汐微讶,带着浓浓的歉意,道:“我以为你睡着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姚宸之摸了摸她柔顺的鸟发,问道:“在烦恼些什么?'
“没有!”杜雅汐顿了顿,就道:“什么也没想,可就是睡不着。”
姚宸之沉默片刻,轻声的道:“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
杜雅汐微怔。
“没事!你快睡吧!”
姚宸之抚着她的肚子,道:“为了孩子,你也该保证睡眠,睡吧。”他声音轻柔,又继续轻哄了她几句。
杜雅汐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在他低低的哄声中,慢慢的合上眼帘,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唉——”姚宸之重吁了一句,搂着她,缓缓坠入梦乡。
清晨,姚宸之骤然醒来,怀里无人。
他不由诧异地喊了声,“雅汐。”
手朝一旁的被褥摸去,竟是冷的。
他立刻就清醒过来,猛的掀开被子,刚撂开罗帐,就听到杜雅汐清脆的应他,“宸之醒了。”
杜雅汐穿着一件正红色的交领襦裙,沙绿色的短式褙子,面带微笑的撂开罗帐,手里还拿着他的衣服。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清晨气温低。”
难道是自己睡过头了?
姚宸之蹙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末了。”杜雅汐笑道:“我想着今天要回环山村了,心里兴奋,早早就醒来。想着已经睡不着了,便起床带回去的礼物又重新清点了一遍。”说着,她将衣服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又让紫苏打了水进来,亲自服侍他穿衣、梳洗。
姚宸之见她笑语盈盈,容光焕发,并昨晚的烦躁,心中微定,笑着由着她服侍。
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红唇儿,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心中不由一荡,俯首应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练习之事,可不能忘,更不能随便给断了。”
杜雅汐抬头横了姚宸之一眼,低头给他穿衣,却不禁面如朝霞。
姚宸之心情大好,正想再正经的多练习几下,就见紫苏和忍冬走了进来,朝他们盈盈一礼后,就着手铺床,收拾。
姚宸之连忙脸色一正,穿好衣服就去了净房。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外室响起了丽婶她们几个的声音,他走了出去,见桌面上已经摆了早膳,便就朝几人点点头,走到杜雅汐身边坐了下来。
早膳仍旧是照着两人的喜好,再结合杜雅汐的药膳食谱做好。
杜雅汐将用青釉小碟装着的素包子轻轻挪到姚宸之面前,笑道:“吃吧,我们吃完就出发。”又动手给他盛了一碗鸡汤。
“好!”姚宸之点点头,也夹了一个三鲜包给她。
卸下杜雅汐和姚宸之日常要用的东西,还有五大马车的东西要送去环山村,吃过早膳后,一行七辆马车就前后往环山村驶去,君山镇的人很少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纷纷驻足观看。
“瞧!这是姚家的马车,他们这是去环山村的杜家吧?这是咱们第二次看到这么壮观的场面,上次是杜家姑娘出嫁的时候。”有人眼尖认出了姚家的马车,指着马车兴奋的对一旁的人解说。
“真的?哪个姚家?”
“当然是'济世药堂','回春药馆'可没有这么气派。我听说啊,这两家虽是大房、二房,同为姚氏家族的人,但是'济世药堂'不管是家业,还是医术都比'回春药馆'要强。”
“你说的这些,咱们都听说过。”
“对!这两家的医术明显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七辆马车在众人的目视礼中穿过君山镇大街,朝大山里的环山村驶去。
马车上,姚宸之揽着杜雅汐的肩膀,两人亲昵的靠坐在一起。
“雅汐,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村口我再唤你。”
“好!”杜雅汐轻声应好,眼睛的确是有些发涩,昨晚辗转难眠,早早又就醒了过来。她偏过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姚宸之低头心疼的看着她淡淡青晕的眼圈,轻轻的在她的玉额上落下一吻,细心的用自己的斗篷将两个人包裹一起,相互取暖。
脑海想起昨天在路上,两人被胡荽撞见的情景,姚宸之含笑闭目休憩。
驭——突然,马车急急煞住,姚宸之拥着杜雅汐不由的向前倾去,如果不是他及时抓住了窗棂,两人及有可能会被甩了出去。杜雅汐猛的被惊醒,抬眸看向正焦急朝自己看来姚宸之,两人目光相撞,同时摇头,同时出声。
“我没事!”
胡荽急急的撂开车帘,看着两人并未摔倒,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他拍拍怦怦直跳的胸口,重重的吁了一口气,“少爷,少夫人,你们没事吧?”
姚宸之抬目威严的扫了过去,“出了什么事?”
“回禀少爷,有个老汉突然跑了出来,老游只得急急停下。”外面,老游带着歉意的道:“少爷和少夫人,有没有伤着?”
“没事!”杜雅汐轻应。
闻言,老游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跳下马车,怒目圆瞪的站到那面色煞白的老汉面前,气极而吼:“你不想活了吗?你要死也别害我家少爷和少夫人。”
那老汉消瘦的脸更加苍白了起来,他俯在地上瑟瑟发抖,“姚少夫人,老汉听说你有一颗菩萨般心肠,就追上来求你救助。老汉也知不该如此莽撞行事,差点害了您受了伤。可老汉也是没有办法啊,求姚少夫人原谅。”说完,他就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后面一辆马车上的丽婶和四大丫环急急的跑了过来,围在马车旁,问道:“少爷,少夫人,你们没伤着吧?”
“没事!”话落,胡荽撂开车帘,姚宸之和杜雅汐就钻出马车,看着地上跪着的老汉,问道:“老人家,你先起来说话。”
老汉听着轻柔的声音,便就怯怯的抬头望去,但并没有起身。他目露期盼的看着杜雅汐,眼角湿润的道:“姚少夫人,老汉此举实在是逼不得已,老汉家里有一个痴傻的儿子,为了香火不断,老汉就给他娶了一房残妻。老天有眼,儿媳妇怀了孩子,眼看着孩子就要降世了,可却是痛了几天都没有产下孩子。老汉心急,请了几个稳婆都只是瞧了一眼,就叹了一口气,走了。没有办法,老汉在街上听人说起姚少夫人的医术高超,便就追上来求姚少夫人出手救我儿媳和孙儿一命。你的大恩大德,老汉一家人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你。”
说完,他又咚咚咚,似是不知疼痛般的磕了起来。
众人一听,刚刚心里的怒火就渐渐的熄了。
纷纷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老人家,你家住哪里?”杜雅汐的目光锁在了他那露出了脚趾的布鞋,大冬天的穿得如此单薄,人又黑又瘦的,看向她的目光含着怯意,一看就是穷苦苦人家。
老汉听她这么一问,脸上立刻浮现了希冀,忙不矢地的应道:“老汉就住在布坑村,从前面那座山的分岔口进去,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布坑村?
杜雅汐和姚宸之相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一下,立刻就达成了共识。
“你上来吧,坐在前面给游叔指路。”杜雅汐就看向一旁的胡荽,“胡荽,待会到了分岔路口,你先把东西送回环山村去,告诉我爹娘,我们晚一点回去。老何和丽婶几人陪我一起去布坑村。”
“是,少夫人。”众人齐声应是,只有胡荽不愿意先回环山村,“少夫人,我要陪着一起去,少爷还需要我服侍呢。”
杜雅汐就看向半夏:“半夏,如果我让你和胡荽先回环山村,你可愿意?”
半夏立刻就应道:“少夫人的吩咐,半夏不敢不听。”说完,她看瞪了胡荽一眼。
胡荽一怔,连忙拱手,道:“少夫人,对不起!胡荽这就带人先把东西送去环山村。”
“好了,出发吧。”姚宸之小心翼翼的杜雅汐进了马车,老游拉起那老汉,两人一起坐在前面赶马车。
那老汉频频扭头看向老游,一脸的歉意。
老游瞥见,心想自己刚刚可能是吓到他了,不过,他那样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拦马车,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拉住缰绳,要么马儿把他踩成泥,要么就是惊了马。然而,马儿被惊了,这种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这里全是弯弯曲曲的山路,马儿乱跑乱撞,很容易就会跌入山谷。
算了,就让他忐忑一下,不然下回还是不知轻重。
老游不再去看他,专心的赶路。
过了两个山,果然就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旁边有两块木块制成了路标,一块箭头指向左边,木牌上写着环山村,一块箭头指向右边,木牌上写着布坑村。
车队一左一右的分开,继续行驶。
寻老汉瞧着老游缓缓的驶着马车,心里不由的着急,他扭头看向老游,嘴角翕翕几下,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轻轻的扯了扯老游的衣服,轻道:“这位兄弟,能不能快一点,我担心我那儿媳妇等不及啊。”
马车立刻就传来了杜雅汐的声音,“游叔,赶快一点。”
“少夫人,这里的山路不好走,走快了就会很颠簸。”老游解释,简直的婉拒了杜雅汐的意思。
杜雅汐就道:“我没事!你可以快一点。”
“是,少夫人。”老游手中的马鞭一挥,马儿长嘶一声,立刻就冲了出去。那老汉吓得紧紧拽住老游的衣服,生怕被甩了出去。
丽婶听着,心惊胆战的,气得用力一拍面前的小几子,不满的道:“这个老游,真是不知轻重,少夫人让怎么来,他就怎么办。他怎么就不想想,少夫人如今的身子岂是能受得住颠簸的?”
紫苏连忙安抚她,“丽婶,你别担心!少夫人心中有数的,如果身体吃不消,她不会让游叔这么办的。”
闻言,丽婶就蹙了蹙眉头,扭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们几个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知道怀孕有多辛苦?身体又有多娇贵?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完,怀孕时轻轻跳几下就把孩子给跳掉了的事情吗?”
这些丫头,唉,跟她们说也是讲不明白。
“啊?”听丽婶这么一说,紫苏和忍冬,桑枝也不禁急了。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丽婶起身出了马车,“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我去看看。”说完,她就提气纵身离开,嗖了一下就跳到了前面的马车上。
那老汉只觉耳边一阵山风刮来,再定眼看去,就见一女子满脸怒容的瞪着赶车的老游,他不禁愣了愣,一脸的惊讶。
这人怎么这么厉害?像是鸟儿一般,一下子就飞了过来。
老游也没有想到丽婶会突然出现,也是不由一怔,呐呐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出了什么事儿?”
丽婶就冷冷的伸手到他面前。
“怎么?”老游问。
“把鞭子给我,我来。”丽婶仍旧没有给他好脸色,这时,杜雅汐就撂开车帘,看着丽婶,道:“丽婶,我正想找你说说呢。”
丽婶瞪了老游一眼,“稳一点,少夫人若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唯你是问。”说完,她就钻进了马车里。
老游终于明白她为何突然来这里,又为何对自己左右不顺眼了,原来是因为自己加了速,她担心颠伤了少夫人。
他咧嘴一笑,细心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