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那就好,我真怕我的五月新娘跑了。”裴阶道。
五月新娘,不冷不热的天气,正适合穿婚纱,雅宝笑了出来。
“婚期定在五月,就这么说定了?”裴阶问。
雅宝矫情地“嗯”了一声,但其中的雀跃却是不容误会的。
“那你得赶紧约见婚礼的策划顾问了。”本城最好的婚礼顾问时间也不容易约,不过如果知道是裴唐两家的婚礼,想来应该会给面子把时间调出来。
“嗯。”雅宝道。
“还有你的婚纱。”裴阶又说。
对了,婚纱的确是个麻烦事。雅宝喜欢的那个设计师动作比较慢,又是纯手工的婚纱,从设计到完成,至少半年,雅宝被裴阶这样一说顿时觉得时间太紧了,“不行啊,时间太紧了,婚纱肯定做不出来。”
“不行,五月很好。这几天刚好有假期,明天我陪你飞去订婚纱吧,嗯?”裴阶道。
雅宝顿时就为难了,“今天我和美宝出来潜水了,大概后天才能回城。”
“哦。”裴阶的态度一下就冷了下来,雅宝没和他说上两句,那边就挂了电话。
直到雅宝回城,裴阶也没再打过电话。
雅宝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你在哪儿啊?”
“在,爱尔兰,看中了一匹马,飞过来看看。”裴阶的声音淡淡的。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阿阶,你快来看。”听声音像是程衣珊,雅宝脱口而出地道:“你和衣珊姐一起去的?”
“嗯,她也想买一匹,我过去看一下。”裴阶没说两句就收了线。
雅宝闷闷地收了电话,不知不觉他们之间的电话已经从最开始的一天十几通到现在的两、三天一通了。雅宝也知道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最终肯定只能分手,她有些无力。
也许裴阶说得多,她的确不够成熟,不敢面对这件事引发的一系列事情。
雅宝没等到裴阶从爱尔兰回来,她的休假就结束了,“长恨歌”马上就要在大剧院公演,试装、彩排、宣传,忙得人晕头转向的,等她稍微停下来的时候,第二天长恨歌就要公演了。
雅宝手里的贵宾票也发得差不多了,只还有一张没有送出去。
想起上一次她和裴阶的通话已经是五天前了,当时裴阶也是淡淡的。雅宝硬着头皮拨通了裴阶的电话,那头挂了电话一条短信进来,“在开会。”
雅宝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对待,前阵子她给裴阶打电话的时候,董事局会议他中途都接了电话,还耐心地哄了她半天。
雅宝握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就傻愣愣地坐着,直到下午裴阶给她回电话过来,她才发现自己连午饭都还没吃。
“有事吗?”裴阶的声音依然冷淡。
雅宝有些紧张,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发白了,“明天,‘长恨歌’公演,你有时间吗?我给你留了票。”其实身为投资商,裴阶那边肯定有人已经送了票,但是雅宝还是想自己送一张给裴阶。
“晚上我有应酬,你九点送到酒店我的套房吧,房号你还记得吗?”裴阶问。
“记得。”雅宝低声回道。
“没事,我挂了。”
裴阶的声音刚落,雅宝就听到了挂线声,她没想到裴阶已经搬出了南汇,这几天雅宝也没在南汇住,不过裴阶的东西依然在,她还抱着侥幸,以为他只是有事在忙,或者因为大年还没过完,他还陪着父母在住。
雅宝说不出来自己的感受,她和裴阶不是因为什么误解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感情慢慢的降温,尽管她努力想守护这段感情,却好像再也抓不住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离开。
雅宝能理解裴阶,他是在以一种冷处理的方式来结束这段关系,想尽量和平地分手。
晚上九点的时候,雅宝慢悠悠地晃到酒店,走到门口的时候,都有些不敢抬手敲门,她不想听见裴阶跟她说那两个字。
雅宝靠在墙上,直到看到有人从电梯出来,她才赶紧背过身按了门铃。
裴阶穿着浴袍,头发还有些湿,应该是刚从浴室出来,“坐吧,我去换衣服。”
雅宝紧张局促地坐到沙发上,裴阶疏远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等他再次出来时,已经穿好了休闲服。
裴阶是雅宝见过的,最能驾驭西服的男人,但是休闲服也依然非常合适他,天生的衣架子。他的鼻梁很高,线条非常完美,嘴唇天生有一丝微笑的弧度,显得性感而富有魅力。
雅宝曾无数次庆幸,这样的男人居然属于自己,但是当要失去的时候,她又觉得曾经的拥有才是最大的不幸。
“喝点儿什么?”裴阶问。
“白水就好。”雅宝回道,曾几何时,他们竟然需要如此客套了。
雅宝把票拿出来放到茶几上站了起来,“有些晚了,明天开始公演,我还得回去准备。”
裴阶点了点头,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雅宝走得很慢,后面的人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她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裴阶也没出声。雅宝咬了咬牙,一口气打开门,转身从外面想替裴阶关门时,才听见他道:“唐雅宝,这就是你的态度么?”
雅宝猛地推开门,裴阶有一种本事,他待你冷淡的时候,能让你自动避他三分,根本不敢贴上去。雅宝看着裴阶阴沉了三分的脸色,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大步地走过去一头扎入裴阶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别生我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裴阶哼了一声,“你就只会认错,但从来不改。”可不管如何,裴阶的手还是放到了雅宝的背上。
雅宝像受到鼓励一样,将裴阶的腰抱得更紧了,脸也不停地蹭。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雅宝。”裴阶握着雅宝的双肩,将她推开,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这会儿裴阶说什么,雅宝都只能点头,他还能给她机会就好,雅宝双手合十地道:“我一定会珍惜的。”
裴阶又“哼”了一声,“你就糊弄我吧。”
“这次是真的,真的。”雅宝又去抱裴阶。
裴阶闪身避开了,看着雅宝认真地道:“雅宝,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雅宝点点头,也不好意思再上前,“那我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裴阶冷笑道。
雅宝可怜兮兮地抬眼看了裴阶一眼,伸手拉了他的衣摆,讨好地笑道:“那我今天不回去好不好?”
“随你。”裴阶说完就进了房间。
雅宝跟着裴阶走了进去,从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t恤当睡衣去了浴室,出来时裴阶靠在床上打电脑,也没理会她。
雅宝乖乖地揭开被子躺到另一侧,也不敢打扰裴阶,只侧身睡着,不眨眼地看着他。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裴阶看了雅宝一眼,放下电脑。
雅宝知机地跨坐到裴阶腰上,搂着他的脖子道:“这次一定会坦白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说?”裴阶问,手搁在两侧也不去搂雅宝。
雅宝看了裴阶一眼,斟酌着小心翼翼地道:“等这三天公演完就说,好不好?”
裴阶没说话。
雅宝的心一路往下沉,都想改口说明天就跟美宝讲了。
“可以。”裴阶有些傲娇地点头。
但是他身体力行地惩罚雅宝的时候,可一点儿不傲娇,简直就是热情又野蛮,野蛮又热情。雅宝想着这时候只能顺着毛捋裴先生,也只能拼着腰断的“尽君今日欢”。好在裴先生念在她第二天还有公演,折腾到十二点总算开恩让她睡了。
雅宝早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疼,“完蛋了,今天是公演第一天呢,都怪你。”雅宝揉着腰抱怨道。
裴先生大概昨天晚上把怒气都发泄了,早晨难得的一脸温和,“我给你揉一揉。”
雅宝赶紧把腰挪了过去,裴阶的力道适中,揉起来非常舒服,雅宝小小的哼了两声,见裴阶没什么反应,一时兴起,又“伊伊嗯嗯”地夸张地哼了起来。
裴阶一巴掌招呼在雅宝的雪、臀上,“唐雅宝,不作不死,我顾念你今天有公演,你别自己玩死自己。”
雅宝翻身坐起来,跨坐到裴阶腰间,继续作死地道:“好哥哥,奴家晚上再来陪你。”说完还舔了舔裴阶的喉结,然后拨开裴先生的武器,泰然自若地飘去了浴室。
裴阶低咒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去淋浴房冲了个凉水澡。
☆、第52章Chapter 7。4
晚上,大剧院座无虚席,“长恨歌”是近两年来最大的一出芭蕾舞剧,宣传十分到位。无论是舞台布置还是服装的华丽程度都是世界一流的。
这一次的服装设计,请的是刚拿了国际电影节最佳服装设计奖的设计师来担纲,不得不说,投资商很舍得给钱,在不太景气的金融环境下,实属难能可贵,这当然是多亏了裴先生。
大约是看见裴阶坐在台下,雅宝尽管紧张,但更多的是想跳出最好的状态,以取悦自己喜欢的人,希望他能为自己骄傲。
总的说来,雅宝自认为发挥得很不错,结束后,白团长和冯钰茹,还有那个丹麦的舞剧顾问都过来恭喜她,一切只等着看明日那些剧评人的评论了。
雅宝晚上激动得睡不着,不过没有再去裴阶住的酒店,因为太后勒令她回加兰道休息,以做好充分备战。
雅宝晚上跟裴阶煲电话粥道:“怎么办,我好紧张,万一,明天他们说不好怎么办?”
“那准是他们瞎了眼了。”裴阶安慰雅宝道:“你跳得非常好,无论少女时期杨玉环的天真,盛宠时期的富贵傲人,还是马嵬坡被逼上吊的愁绪都把握得很好,雅宝。”
尤其是生离死别的那一段,雅宝的情绪掌控得非常好,对君王的情感和愁怨之间的矛盾,分寸拿捏得十分到位。
雅宝听裴阶这样一说,也稍微安心了些。
“看了你的舞,我大概能理解为何玄宗宁愿冒着抢儿媳妇的丑名也要纳杨玉环入宫了。”裴阶是不吝给雅宝赞美的。
“谢谢你,裴阶。”雅宝捂着胸、口低声说道。
“好了,快睡吧。”裴阶道。
“睡不着,你给我唱首摇篮曲吧。”雅宝得寸进尺地道。
“唐雅宝。”裴阶颇具威胁力地喊了一声雅宝的名字。
“求你了,睡不着,要是明天顶个黑眼圈怎么办啊?”雅宝嘟嘴道。
裴阶隔着电话也能想象雅宝的表情,他真希望能把她拖过来欺负一顿。
到最后,裴先生还是拗不过唐小姐,压低嗓子唱了一首摇篮曲,“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浑厚如滴油的男低音唱起摇篮曲来,别有催人入睡的奇效。
第二天的报纸上用大幅版面报道了“长恨歌”的盛况,更形容为“万人空巷”。一向毒舌的剧评人居然一面倒地盛赞该剧,雅宝作为领舞,也被誉为“落入凡间的舞蹈精灵”。
雅宝只觉得人生大概再没有比现在更高兴的日子了,就连第二天要向美宝和太后坦白她和裴阶的事情,雅宝也觉得满满都是勇气了。
下午裴阶从剧团接了雅宝回加兰道,“叔叔和阿姨今天在吗?”
雅宝点了点头,“在的。可是我想先给美宝说,你觉得好不好?”
裴阶转头看了看雅宝,“行。”天下少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雅宝之所以一直不肯挑明他们的关系,就是避讳美宝。
车停在加兰道唐宅门口时,雅宝阻止了裴阶下车拿礼物的动作,“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这几天美宝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一直没见到她。下午我给她打了电话,她答应在家里等我,我先去跟她说,我们再进去好不好?”
雅宝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裴阶,让他不得不叹息一声。
“唐雅宝,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裴阶捏了捏雅宝的脸蛋。
“谢谢你,你会是世上最好的老公。”雅宝在裴阶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这才解了安全带下车。
“王姐,美宝回来了吗,我爸妈在哪里?”雅宝进门没看见人。
“美宝在楼上,先生和夫人在温室。”王姐道。
雅宝叮叮咚咚地跑上楼,一鼓作气地敲了美宝的门。
但是开门后,美宝红肿的眼睛却仿佛堵住了雅宝的嘴。
“怎么了,美宝?”雅宝拉住美宝的手问。
“我和亚瑟签字离婚了。”美宝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多亏婚前协议签得严密,协议离婚还算简单。”
“怎么这样突然?”雅宝有些吃惊,但又不太意外,毕竟美宝和亚瑟已经僵持很久了,“不能挽回了吗?”
美宝自嘲一笑,“怎么挽回?我心里那个人始终还是裴阶……”
再后面的话,雅宝已经听不清楚,她脑子里炸开了花,良久后才喃喃地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了吗?”
“我也以为我放得下。”美宝回握住雅宝的手道:“你说我是不是太傻太蠢,事到如今,居然还在惦记他,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雅宝?”
美宝哭了起来,“真没想到,我这样的人,居然会陷在单相思里爬不出来,我真是没用。”美宝开始揪自己的头发。
雅宝也只能跟着她哭,为美宝哭,也为自己哭,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答应裴阶的事情,大概做不到了。
“别哭,别哭,美宝,你哭得我心都碎了。”雅宝自己说着美宝,她的眼泪其实比美宝掉得还凶,两姐妹抱着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直到裴阶的电话打到雅宝的手机上,她才回过神来。
雅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裴阶的车的。
裴阶看见雅宝的神情,心里就了然了,“还是开不了口是吗?”
“对不起,可是美宝她刚和亚瑟离婚,我,我实在开不了口。”雅宝忍不住落泪。
“唐美宝离婚,特么的关我什么事?”一向自制的裴阶忍不住爆了粗口,“难道只要她一天不结婚,你就要一直隐瞒我们的关系?”
雅宝看着裴阶,只能落泪,却说不出话来,她不愿意告诉裴阶,美宝心里还是喜欢他,她不想裴阶因此而看轻美宝,怨恨美宝。
“你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这段关系,唐雅宝。”裴阶的声音低了下来,充满了疲倦,“我也累了,不想再听你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