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半晌，他轻声问道。
“嗯~就是感觉好奇……”
果然。褐发青年心里苦笑。
“书上说，性‘爱很美好，”老妖轻抚着嘴，若有所思——自从被问自己与柳莲二是不是交往后，他就翻了一些讲恋爱的书籍，“恋人做这些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和莲二不就是恋人吗？”
少年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柳莲二微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笑开：“嗯，我们是恋人。”
“而且莲二不是一直很想和我交‘合吗？”
柳莲二无语，又有点不好意思，最终走到老妖的身边，将人抱着，压低声道：“那我们试一试吧！”
次日。
赖床的少年穿着柳莲二宽大的浴衣，晃悠悠地走出房间，看到柳莲二在厨房里做饭时，相当的意外，好奇地凑过去：“莲二会做饭？”
一直微笑干着活的青年，手上动作顿了顿，偏头看向精神头很好的少年：“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还好吧~我最近都是这个时间起床。”黑山不在意地回答。
——按照柳莲二的时间表，这个点起床已经很晚了，不过某人一向贪睡，最近要不是一直忙着复习功课，他可能会睡得更迟。
柳莲二转过头，轻咳了一声，低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老妖眨巴着眼睛，有点不理解对方的问题：“嗯~我很好啊，为什么会不舒服？”
“……”柳莲二沉寂了一下，才尴尬地说道，“我担心昨晚弄伤你了。”
黑山更觉奇怪：“弄伤我？”怎么可能，他一老妖哪里是随便一个普通人能弄伤的。
看着少年困惑的表情，柳莲二失笑：“是我想多了。”
——他该知道，他爱上的这个家伙，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样，也好。
“琦，”吃完早餐后，柳莲二忽然说道，“等你考完试，能不能和我去见一下我的家人？”
黑山不解：“为什么要去见你的家人？”
沉默了片刻，柳莲二轻声说：“不，没什么。”
老妖咬着青年削好的苹果：“嗯~见就见吧！”
虽然莫名地去见不认识的人有点奇怪，但是……莲二好像有点难过呢~既然是对方的愿望，满足一把也没什么要紧的。
柳莲二抚着少年漂亮的脸，微笑：“不用勉强，是我心急了。”
“没有勉强哦~”黑山漫声回答。
“嗯，我知道，”青年的嗓音格外地温柔，“不过，现在还早，等你考完试再说。”
从头到尾，老妖没太明白柳莲二的意思……嘛，都无所谓。这个人类，让他觉得温暖安心，只要对方的要求不会让他感到为难，都没有必要去拒绝。
他是一只遵从内心的老妖。
作者有话要说：
☆、网王番外篇
柳莲二的某年某日。
和每一天一样，柳莲二在固定的时间醒来。
窗外，天色还很黑。
男人在早晨时，总有那么点冲动，于是将熟睡的爱人抱进怀里，亲亲、摸摸，里里外外地啃了起来。
睡得迷糊的老妖下意识地低唤：“嗯~莲二……”
便被堵住了嘴，一个灼热的深吻之后，身上的睡衣已经被褪得干净。
……
尽兴之后的男人，总是格外地温柔，亲了亲爱人的脸颊，柔声说道：“继续睡会儿吧，等早餐好了，我再叫你。”
一大早心情就很好的柳莲二，在老妖再度睡着后，起床、洗漱，换上运动服，先去厨房将淘洗干净的米、豆子、花生等放进电压锅，插好电源、启动自动煲粥，随即出门，沿着自家门外的街道跑步。
七点一刻，锻炼结束的男人，回到厨房，烤两片面包、煎两个鸡蛋，拔掉电压锅的电源，将做好的早餐一一端到餐桌上。
回房，叫总爱赖床的家伙起来。
赖床的老妖闭目装死，于是柳莲二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再度啃起对方的嘴巴。
“莲二~”黑山被骚扰得睡意全无。
柳莲二轻笑：“再不起来早餐就凉了。”
在老妖洗漱的时间里，等待对方一起用饭的柳莲二，便坐在餐桌旁翻着一本笔记。
八点整。
饱餐后的老妖，乖顺地跟着男人走出家门。
已经是立海大学正式教职工的柳莲二自然是去上班了。至于老妖……
虽然他当初考上了立海大学，也在柳的敦促下顺利拿到了学位证，但显然，以老妖的性情，不可能去人家公司打工，也不适应政府机构的官僚作风，至于相对自由的教育部门……让老妖去教书，纯属误人子弟。
好在老妖本来就拥有一间生意红火的甜品屋，虽然，作为老板的他，大多时候无所事事。
柳莲二对黑山的状况倒是不介意，或者说，相当满意。
看起来清冷温文的男人，作为当年立海网球部的三巨头之一、被个性各异的同伴们称为Master，本质上控制欲十分强，性格里少不了传统的大男人主义，理所当然地觉得，“养家糊口”这项重任应该由自己来担负。他的爱人，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他的羽翼下就足够了。
黑山性格懒散，凡事漫不经心，对于柳莲二的心态并不了解，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这些——无论如何，柳莲二确实是在最大程度上地包容、体贴着他所爱着的人。
或者说，这两人的性格恰好互补，相处起来倒是自得其乐。
甜品屋很快到了。
在门口与黑山告别后，柳莲二继续朝学校的方向赶去。
甜品屋是黑山的老巢，不过自从工作独立的柳莲二，在附近安置了一套宅子后，老妖就理所当然地搬离了甜品屋，只有白天“上班”的时候，才会待在甜品屋。
——私心里，柳莲二希望两个人像那些年轻的小夫妻一样，拥有完全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家庭。大多时候对柳莲二的愿望都选择遵从的老妖，这一回同样没有拒绝对方的请求，反正于他而言，只要觉得舒心，住在哪里都无所谓。
中午，十二点二十五分。
今天上午并没有课的柳莲二，正坐在电脑前，研读着最新的学术报告。
个人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他不由得勾起嘴角：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某只老妖。
果然……不等他开口说“请进”时，门就被人主动打开了，拎着便当盒的少年，很有主人范地走了进来。
“比平时晚了十分钟。”柳莲二微笑着说道。
——黑山当然不是恪守时间表的家伙，不过甜品屋里，时常负责老妖午餐的雀妖，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每天会在固定的时间做好两人份的午餐，然后催促着老妖将便当送到学校。没有急事的老妖，平时走路的速度，都是十分稳定。
黑山不在意地摆手，拖着一张椅子，坐到办公桌前：“那都不重要~”他笑眯眯地将便当盒里的碗碟一一拿出来，“今天的午餐是我做的哟~”
柳莲二问道：“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老妖的性格，绝不会因为多了个伴侣就改变的，平常很少做饭，只有心情好的时候，兴致来了才下厨。
“今天是莲二的生日啊~”黑山理所当然地说道。
柳莲二这下有点意外了，时间对于老妖，不太具备意义，所以对方一贯记不住什么生日、节日的。
果然，老妖下一句话证实了这一点。
“我都没注意呢，”黑山继续说着，“要不是上午幸村提起，我这次恐怕又忘了~”
深知某人秉性的柳莲二并不在意对方的疏忽大意，只是有点好奇：“幸村今天找你了？”
“嗯~他还带了给你的生日礼物，”黑山说道，“我们聊了没几分钟，他就被他的经纪人打电话给催走了。”
柳莲二笑道：“最近网球赛事非常紧张，幸村能回一趟日本应该很不容易。”
现在的幸村精市已经是世界级知名的网球运动员了。这个表面温柔、内里自我的家伙，想必很让他的经纪人头疼吧！
黑山咬着一块肉片：“嗯~我好久没看过网球比赛了。”
“等学校放假，我们一起去现场看吧。”
“好~”
傍晚。
下班了的柳莲二去甜品屋，准备接某人一起回家，意外地发现老妖不在常呆的位置上，在樱树精的指引下，踏上二楼的楼梯。
……不知道那个任性的家伙又做了什么，一贯温柔体贴的繁英，眼神和表情极其地纠结。
很快，柳莲二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他一踏入二楼的小客厅，一个二三岁大的、黑发黑眼的小孩儿，踩着歪歪斜斜的脚步，朝自己迎接过来，嘴里还喊着……
“妈妈！”
处变不惊的柳莲二，顿时被shock了，睁开棕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嫩可爱的小孩。
——小孩的五官轮廓，有点熟悉，如果现在拿柳家珍藏的柳莲二幼年的照片比对的话，这孩子就和小时候的柳莲二，一模一样，除了发色瞳色。
黑色的眼睛，仔细地看，隐约流动着荧蓝的光彩。
“噗哈哈……”老妖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声，让震惊的男人终于回过神了。
黑山乐不可支：“这小鬼真逗啊~竟然喊莲二……噗……”
柳莲二黑线，暂时决定忽略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小鬼，三两步走到笑得前仰后合的某人跟前，一把将人狠狠地按在怀里，隐忍道：“这孩子……怎么回事？”
黑山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小鬼是咱们的儿子啊，”他笑嘻嘻地说道，“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哦~”
这样的答案，简直更让人纠结。
柳莲二回头看了看小孩，不得不承认，说这孩子是他俩的儿子，真让人信服：“琦，”他好声好气地诱哄，“我的意思是我们怎么突然就……生了孩子？”
而且作为当事人之一，他根本是毫不知情啊。
莫名其妙的，有了儿子……
黑山纠正道：“不是生的~”他认真地说，“是我用改造的怀孕石，加上你的精血和我的妖力，从土里种出来的~”
从、土、里、种、出、来、的、儿、子！
柳莲二风中凌乱了。
这是个混乱的夜晚。
取名为“柳瑛太”的小孩，被柳家妈妈抱回家去了——当然，柳莲二不可能对父母说这孩子的真实来历，勉强编了个借口，说是他们捡到的孩子，因为长相的问题，两人觉得投缘，便决定收养他。
虽然太巧合了，但是这个借口被柳家人认同了，毕竟……突然冒出两三岁大的孩子，除了是柳莲二私生子外，只可能是领养的……
夜半。
黑山戳了戳还在纠结的男人：“呐，莲二~你好像一点没有惊喜啊？”
难得他费心费力地准备这么一份特别的“礼物”啊。
柳莲二无奈。
“惊”倒是真的，“喜”实在是他一时感受不到的。
不过嘴上没说，他捧着爱人的脸，认真地问：“是不是……家里人说过什么？”
在黑山没有回来前，他就对柳家人坦诚自己爱上男人的事实，一番争执后，家人最终表示了接受与许可……后来将黑山带回柳家，早已做了心理建设的柳家人也是认同了两人的恋情，但……事实如何，不代表长辈们心理没有遗憾吧！
“没有啊~”黑山回忆了下，回答道。
知道对方没有说谎，柳莲二这才松了口气：“那你怎么会突然想到……”他迟疑了下，才说出那个字，“种一个孩子出来？”
“嗯~子嗣传承对人类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黑山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难道莲二不想要个孩子？”
柳莲二怔了怔，片刻后，缓缓地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
……虽然事实让他哭笑不得，但这是黑山的心意。
他爱上这个与众不同的、非人类的家伙后，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孩子完全不用去想了……甚至，他觉得就算黑山默认了自己的陪伴，也会和他亲吻、上床，都不代表对方真的爱上自己……那颗属于老妖的心，有着难以被打动的淡漠无情。
但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肆意妄为的任性老妖，即使从不会说什么喜欢，但他对自己的顺从和依赖，不正是间接地表明了他对柳莲二的感情，其实也不一般吗？
“只是太突然了。”柳莲二回答着老妖的问题，“养孩子不是可以随便的事情。”他微微一笑，“不过，瑛太既然已经出生了，以后我会尽力当好一个父亲的。”
黑山眨了眨眼，他只顾着“种”孩子——其中不乏好玩的心理——完全没想那么多。
柳莲二哪里不知他的心理，轻笑道：“琦也是当爸爸的人了。”
老妖的心里突然就微妙了，难得有点无措。
“瑛太他，”柳莲二突然想起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是人类，还是妖怪？”
“半妖而已。”老妖撇嘴，“我把他的妖怪之血封印了，他现在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如果他以后想做妖怪，需要他自己努力去破除我的封印了。”
柳莲二轻声应道：“这些都让他自己决定。”
闲谈了几句后，男人将怀里的少年压在身下：“有什么问题，等明天再说。”
现在，是休息的时间。
黑山闭着眼，完全配合着柳莲二的动作。
本体为玉石的老妖，其实很不容易动情——按照现代的说法，是天生性‘冷淡——不过他十分喜欢，两人完全交融的感觉。
柳莲二对爱人的身体了若指掌，很清楚怎么样撩拨起对方的情‘欲，而老妖是个顺从欲‘望的家伙，在性‘爱中，从不掩饰身体的反应，所以两个人的情‘事，每一次都很尽兴。
“琦，”柳莲二轻轻地抚摸着黑山的脸颊，“变回你原本的模样。”
对柳莲二的要求一向顺从的老妖，顿时变回了妖怪的形态。
泛绿的长发，魅惑的眼，诡谲的妖纹攀延在眼角、脸颊……凝视着爱人这副模样，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粗重，情不自禁地吻上黑山的妖纹。
柳莲二不由得回想起，曾经看过的无数的关于人类与妖怪的故事，庸俗的凡人，总是经不住擅长蛊惑人心的妖怪的引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痴迷着妖怪，奋不顾身，为之疯狂。
他想，他大概是最庸俗却最幸福的人了，他爱上一只嬉笑人间的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