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眼。为此惹来姐姐的取笑。小小的兰倾脸颊一红,瞪几眼兰锦几眼,丢下她小碎步跑开。再度回眸,对上少年隐约含笑的双眼。小脸跟红头的苹果似的。
再后来,都是一些熟悉的画面交替出现。
到底,都是些往事了。
若不是这个梦,大抵连慕容倾都不记得他原来与他是如此相识。那一段时日,父亲的软禁,母亲的好言相劝都纷纷踏至。扰了心扉,酸了眼。
未来的夫君同喜欢的人是一人,若是寻常的女子,应当是十分欢喜。
慕容倾张开双眸,呆呆地望着房梁。
侍婢送来早膳,慕容倾别过脸拭去泪水。缓缓起身,换过衣裳后出来,侍婢已经离开。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没有一点胃口。索性丢下筷子,预备出门去。方才给她送早膳的侍婢匆匆跑来拦住她。慕容倾秀眉微蹙,道:“你这是做什么?”
侍女红着脸颊,气喘吁吁地看着慕容倾。很久都没有回答慕容倾的话。
委实是等的没有耐心,慕容倾刚一踏出屋子,侍婢跪下来挡住她的去路。慕容倾不悦,道:“姑娘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沉王叫姑娘过来伺候我,实则为软禁?”
侍婢身子一颤,道:“婢子不敢。婢子,不知。”
慕容倾冷嗤一声,道:“那是什么?”
侍婢偷瞄一眼慕容倾,道:“方才,方才是五爷院子里的人来,说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要婢子过来伺候夫人。且特别吩咐婢子,莫要让夫人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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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2)
慕容倾瞳孔一缩,随即复了常色,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不为难你。起来吧,我不出去就是了。”转身回屋,侍婢松一口气。
屋内,慕容倾倚靠在床榻上小憩,竟然睡去。她眉头紧蹙,大抵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她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想要出去散散心,却被屋外守门的侍卫给拦住。看那人的打扮应当是季麒玄身边的人。慕容倾嘲讽一笑,也不为难别人,回屋歇着。
侍婢进来给慕容倾送午膳时才发现早膳她一点都没有动。侍婢焦灼地看着慕容倾,怎样都想不出其中缘由。微咬嘴唇,侍婢轻步上前,轻摇慕容倾,轻唤道:“夫人,夫人。”
眸子里带着不悦,慕容倾道:“何事?”
侍婢局促地说道:“夫人都未用早膳。婢子,婢子怕夫人的身体会?”
美眸清澈,慵懒之中带着一份随意,微微一笑,那是倾国之姿。慕容倾靠近侍婢,道:“你去告诉公子,若是今儿他不来,这饭我是不会吃的。”
侍婢很是为难,道:“夫人?”
慕容倾闭上双眼,道:“去吧。”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季麒玄怒气冲冲地过来,显然是昨日余怒未消。看见慕容倾如此,更是在怒火上添一把柴。他钳制住慕容倾的手,低声道:“为何不可用膳?慕容倾,你难道不晓得自个儿的身子不好吗?若是你在这样下去,我叫那方才的侍婢为你陪葬。”
张开眸子,目光流转,她道:“公子,我当真是不知何处叫公子不舒心,竟要将我软禁在这里。只可惜,公子这里可不是皇宫。若是我想走,谁都拦不住。至于这丫头?”慕容倾笑笑,“多死一人,又何妨?”
这样的慕容倾,更加季麒玄陌生。
季麒玄面色铁青,又冷笑一声,道:“羽倾,前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便是清楚。羽倾,只要安静地呆在我身边就好。你为何,为何就是不肯?你要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去做。”
闻言,慕容倾笑到岔气,道:“帮我去做?季麒玄,配毒的人此刻就在沉王府中,你为何不取她性命?帮我去做?你有胆量去夺了她的孩子让她也尝一尝骨肉分离的痛吗?季麒玄,这些事情你都帮我做不了,做不了。想将我软禁在这里,季麒玄,恐怕你还做不到。”
季麒玄沉默。
十多名雪公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子里,将季麒玄团团围住。生生将他要上前将她拥在怀中的动作扼死在摇篮里。
慕容倾道:“我不过是夺了她的孩子罢了,季麒玄,我以为你,懂我。”
季麒玄惊诧地看着慕容倾。绝望的眼神叫他身体一僵。他下意识地说道:“你不可以出去。外面危险。”
慕容倾冷声吩咐道:“莫要伤了公子,这沉王府,给我看好了。”
齐齐地声音应道。
慕容倾从窗子一跃而出,走远,忍不住回眸一看。终究是狠下心来,慕容倾从王府后院的马厩牵出自己的马,翻身上马却叫迎面而来的一书童模样的人拦住去路。
那人看见慕容倾,随即拔出长剑刺向慕容倾。招招致命,招招狠毒。
慕容倾本就身体状况不佳,不过数招就已处在下风。倒是汀兰苑的雪公子只忙着困住季麒玄并未注意到她的行踪。待季麒玄负伤赶来时,慕容倾已有些神志不清。
她看见季麒玄,总是以为自己出现幻象。
季麒玄单手将那书童解决。丢下长剑,忍痛抱起慕容倾朝汀兰苑跑去。瞧着这两人伤痕累累地回来,那十余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该怎么办。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人交换眼色,从窗子跃出将自己隐藏在院子的树木中。
来的人是季诀。
瞧见这样的两人也委实是被吓了一跳。他道:“五弟,这,可是需要三哥去给你请一个郎中过来给你瞧瞧?”
季麒玄猩红地眼神又叫季诀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季诀讪讪一笑,退出屋子。
☆、第三十八章(1)
第三十八章
梦里都是往昔的柔情蜜意。这几年里,慕容倾也时常想,若是,若是当年她没有入皇宫。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幅场景。可是这世间到底是没有可以回头的药。
梦里梦外,最终都是挣扎。
睡了再怎样久都是要醒过来。
慕容倾张开眼睛,呆呆房梁许久,泪水从眼角滑落。一闭上眼睛,又是梦里那孩子的身影。强撑着起身,为自己倒一杯水。就着镯子里暗扣里的药服下。慕容倾面色较方才好了些。残雪玉打造的镯子里可放下十颗救她性命的药丸,如今没剩下几颗了。她看着天,苦笑,时日无多,想要做的事情却太多太多。进里屋换了身衣裳再出来,正好迎着季麒玄从外面回来。
看见慕容倾醒来,他甚是欢喜。
慕容倾躲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神参杂着的多半是陌生。
季麒玄心中一痛,笑容也变得牵强,话语中关切不减,道:“倾儿,你要好生歇息。若是要做什么事情交给我便好。”
慕容倾冷笑。她要走,季麒玄要拦。慕容倾的力道不小,叫季麒玄吃痛。
手臂隐隐作痛,季麒玄额角渗出冷汗,只是觉着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嘱咐慕容倾几句就转身要回屋子去*伤口。慕容倾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又碰到伤口。惹得季麒玄痛呼。慕容倾瞪他一眼,拉开袖子。伤口裂开,再渗血。按住他的伤口,把季麒玄拽进屋子里。拿出纱布给季麒玄包扎伤口。
刀口很深,这两天愈合良好。这一裂开又能看见森森白骨。
整个包扎的过程,慕容倾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看着纱布上没有血迹渗出,她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季麒玄又忍不住皱起眉头,道:“若非你那一日硬闯,雪公子断然不会伤你。珣靳,若是我走就可以护得你们周全,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季麒玄道:“即便是你走,又能怎样?”
慕容倾不语。
季麒玄继续道:“倾儿,安安心心地呆在我身边。其他的事情我来做便好。可好?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说了,好不好?只要你肯呆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依你。”
慕容倾看着他,道:“是吗?珣靳,我当真可以信你吗?”
笑容还是记忆中那般温柔,季麒玄点头,道:“当然。”
慕容倾温和一笑,道:“我留下来便是了。珣靳等晚些时候,你可空闲?”
季麒玄点头。
慕容倾道:“晚些时候我再来寻你。我乏了,想歇息一会儿。”
叮嘱几句就带上门离去。
慕容倾看着门,久久不曾回神。她一闭上双眼,以前的事情闯入脑海,就是想要拒绝都没有地方。再无睡意,慕容倾起身从窗子跃出。走到袁氏的院子,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的歇斯底里地哭喊声,参杂着东西碎裂的声音。她心中陡然生出几分快感。快步上前,推门而入。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她,看着她像一个老鼠一般四处逃窜。走上前,攥住她的手腕。逼迫她对上她的眼睛。
袁氏吓得歇斯底里地叫。
慕容倾嘲讽地笑着松开袁氏的手,凛冽的目光扫过其他人,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王妃有要事相商。”
年纪稍长的婢女有些为难。想到那一天的事情,更加不敢叫袁氏同她单独带着。
慕容倾冷声道:“王妃不会有事。若是你们再不出去,我可不能保证王妃是否会无事。”
几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第三十八章(2)
一室寂静,慕容倾走到袁氏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这一片狼藉,唇角的笑意愈甚。她从袖袋中取出画屏玉拿在手中把玩,道:“王妃,这玉佩你可认得?”
袁氏惊恐地看着慕容倾,一个劲儿地往桌子后面躲。
慕容倾道:“王妃娘娘,这痴傻是要扮到何时?我的耐心可是有限。莫不是,你不想再见到小世子了吗?还是,你忍心他这么小就没了娘亲?”
哪里还是方才那般痴傻的沉王妃,袁氏起身走到坐在慕容倾的对面坐下,目光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慕容倾笑道:“王妃,你说呢?小世子,王妃可想知道他安好与否?”
目光锐利,宛若一把利剑直直刺入袁氏体内。声音宛若一汪清泉蜿蜒从心田流过,却是不知,这清泉之中参杂着致命的毒,不曾腐蚀人心,却叫人心疼痛无比。越过那一道临界点,唯有崩溃是她唯一的归宿。
袁氏跪下,不停地给慕容倾磕头,道:“慕容倾,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孩子还给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四年前之事,我委实是不知其中缘由。只是有高人同我说只要我肯帮她配置毒药,她便会保我夫君登上帝位。谷主,您也知道这郴州人烟稀少,在此做一个封王,还不如拼一把。谷主,求你念在我帮夫心切,放我一马,他日,我愿为谷主做任何事情。”
慕容倾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
袁氏目光坚定。
慕容倾道:“既然如此,王妃可是要好生帮我办事。这小世子呆的地方可是只有我知道。如若不然,这小世子会怎样,我可是说不准。”
“是。”袁氏紧咬下唇。
慕容倾将画屏玉丢给袁氏,道:“这是画屏玉,拿去交给你的主人,大概她会免你一死。若是她问起来,就照实说便是。这等小事,王妃可是能做好?”
袁氏点头,手里捧着画屏玉。双眼都在放光。
慕容倾起身,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她几眼,唇角扬起一个弧度,眸中尽是残忍。她想,这一次如果她能活下来,或许她还可以叫他们母子相见。
夜幕十分,慕容倾和季麒玄在因雪山下会面。
虽然已是夏日,因雪山这里的气温还是极低。慕容倾常年呆在雪谷,不惧如此的低温。倒是苦了季麒玄,大抵是没有想到慕容倾会约在此,只穿一件单衣。冻得直发抖,叫慕容倾好生笑话他一番。许是面子挂不住,慕容倾提及回沉王府,季麒玄怎样都不肯。也就依了他,二人漫步在雪山脚下,难得一份宁静。
寻一处山洞,慕容倾在洞里生火驱寒。
二人坐在火堆边上,慕容倾靠在季麒玄肩头,闭目养神。季麒玄揽住慕容倾,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叫慕容倾噌的一下从他的怀里离开。
季麒玄不免有些失落,道:“倾儿,你为何会有这般大的反应?”
慕容倾道:“珣靳,你当真有这样大的把握,季诀会败给慕容衍,且他不会再与李太后再勾结反过来害你?”
季麒玄笑道:“倾儿,你何时见过我做毫无把握之事。自然不会有十成的把握,若是不试一试又怎会知道可行与否呢?”
慕容倾蹙眉,不满地说道:“都已是这时你还在给我卖关子。”
季麒玄故作慌张地作揖,道:“夫人哪里的话,小的怎敢瞒夫人。不过是想给夫人一惊喜罢了。如今竟叫夫人误会,小生委实是惭愧,惭愧。”
粉拳一锤,季麒玄大笑。将佳人揽在怀中,下巴抵着慕容倾的头顶,道:“倾儿,不论何时都不要离开我。否则,我定是不要这天下,就是追到天边也要将你追回来。”
慕容倾反驳道:“若是,若是我下了地狱呢?”
季麒玄捧起她的脸,十分认真地回道:“那我亦要追寻你而去。我已负你一次,绝对,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来得及看见,来不及分辨。
许是怕慕容倾不信他,季麒玄又急忙发誓。
慕容倾掩住他的口,伏在他的怀里,嘟囔道:“我信你便是了。”
☆、第三十九章(1)
第三十九章
那一天,两人说了许久。待二人出山洞时,天色已晚,乌云遮月,看不清路。索性将火堆架高,在此歇息一晚。
翌日,二人返回沉王府。
五月的郴州,不若冬日那般寒冷,不若春天和秋天那般凉爽。但在郴州百姓看来,这夏天是最适合做农活也最适合一家外出踏青。郴州地广人稀,自然去处也多。
今时,却不同往昔。
唯有沉王府中是一派宁静。季诀和季麒玄每日下午都约在汀兰苑下棋。慕容倾午睡过后总是能听见兄弟二人为一颗棋子争论不休。每次出来,这季诀都要她在一旁看着和季麒玄在棋盘上一决高下。慕容倾笑骂两人,转身去给他们准备点心。
黑子落,季诀叹气,道:“这仗一打,当真是不晓得多少年郴州才能恢复如初。苦了这郴州的百姓。哎!”
季麒玄笑笑,道:“三哥何出此言。来时,这天下都是你我二人的,三哥还愁寻不到一个好去处吗?这郴州的百姓大可迁去别处。这里,当真不适合人居住。”
季诀摇头,道:“五弟,这郴州,三哥可是呆了将近十年。”
季麒玄忙作揖赔罪。
季诀叹息,道:“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舍。只是未想,这穷乡僻壤也会是旁人惦记的地方。若是可以,三哥当真是想归隐山林,这些尘世间的俗事怎样都与我毫无关系。”
季麒玄大笑,道:“三哥委实是会想。”
季诀拍拍季麒玄的肩,惋惜道:“五弟,你不是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