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打吗?”沈晟风用了点力。
萧誉脸色骤然一变,像骨头被人硬生生的拧断了似的一种无法言语的疼痛袭来,他咬紧牙关,“沈晟风,今天这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沈晟风松开对他的钳制,退后两步,避免他得到松懈之后反扑过来。
萧誉站直身体,看来强攻是不可能胜的过这个阴险的家伙了。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先走了,祝您新年快乐。”沈晟风面朝着萧曜的方向站立军姿,敬礼之后昂首阔步而出。
萧誉没有再追出去,他转过身,看着自家父亲,两两沉默。
“想说什么?”半响之后,萧曜开口问。
萧誉喉咙有些发紧,他如何能质问自己的父亲?
“是,我一早就知道他们登记的事,不是我不处理,而是我无力处理,你们都看到了小四对沈晟风的态度,那像是随便玩玩的态度吗?”
“可是也不能任由他们如此胡来,父亲您也是知道规矩的,沈晟风这样无视军规,就不应该把——”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小菁如果不愿意,沈晟风也绑不了她去民政局。”
萧誉双手成拳,“我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孩子,你没有喜欢一个人,所以你不懂想要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冲动。”萧曜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她的大哥,你的存在不是为了拒绝她的婚事,而是应该祝福她的选择,明白吗?”
萧誉移开目光,“谁都可以,这个沈晟风不行。”
“我也想过这个沈晟风不行,可是怎么办,小菁觉得他行。”
“父亲这是认命了?”
“不认能怎么办?打熊孩子一样打萧菁一顿还是沈晟风一顿?”
萧誉噤声。
“这段日子好好的准备一下吧,我们萧家的第一门婚礼,怎么也应该轰轰烈烈才行。”
“父亲,您都定下日子了?”萧誉咬了咬牙,想着拒绝,可是能怎么办?父亲说的没错,对于小四他们心有愧疚,除了祝福能怎么办?
萧曜摇头,“这事是由沈家准备。”
“如果现在曝光了他们的婚礼,对小四而言会不会有负面问题?”
“现在还不会,等确定了日子再说吧,反正来日方长,不着急。”萧曜长叹口气,“虽说沈晟风一看就是短命的模样,但心思缜密,也懂得退路,仔细看来,还是有一点优点的。”
萧誉却不苟同这个说法,他沈晟风的优点是什么?睚眦必报,欺上瞒下,更是胡搅蛮缠的不择手段。
第270章 他们亲完了再叫我(八更)
阳光明媚,回营的车上倒是没有来之前那么的沉闷。
萧菁目光灼灼的看了数眼正在驾驶车辆的男人,不知为何,今天的队长似乎更帅气了,更高大了,更是完美了。
沈晟风注意到身边小女人那几乎快要满溢出来的笑容,单手撑在方向盘上,一手握上她的小手,道:“在笑什么?”
萧菁羞赧道:“就是觉得您今天真好看。”
“好看这个词似乎不应该用在我这个男人身上。”
“那就是您真英俊。”萧菁笑弯了眉角。
沈晟风越发用力的捏着她的手,“我媳妇儿眼光真好。”
“那是当然,我可是拥有一双慧眼识珠的明目。”
“嗯,这双眼的确好看。”沈晟风笑意缱绻。
萧菁靠在他的手臂上,目光望着车前,“队长,我们这是赶回去参加晚上的晚会吗?”
“嗯,挺热闹的。”
“那我们都要准备节目?”萧菁坐起身,眉头微不可察的紧了紧,“就凭我这五音不全四肢不协调的模样,我准备诗朗诵成吗?”
“看到后面车座上的盒子了没有?”沈晟风问道。
萧菁点头,“一上车就看到了。”
“拿过来打开吧。”
萧菁见他神神秘秘,心里揣测着难道是队长给自己准备的新年礼物?就喜欢他的这股实诚劲儿。
沈晟风翘首以盼着她打开后的模样,嘴角的笑容几乎都要翘到了眼皮子上了。
萧菁打开盒子,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条裙子,她诧异道:“这是裙子?”
“嗯,我按照你的身高体重买的,应该会合身。”
萧菁有些摸不准队长的用意,这大冬天难道他想着跟自己玩女装诱惑?不可抑制的,她红了脸,心口处的小鹿乐此不疲的开始上蹿下跳起来。
“队长为什么要给我买裙子?”她羞赧着问,期待着,如果按照电视里的剧情,这个时候男主角一定会直接踩住刹车,然后扑过来抱住自己就开始上啃下啃,然后温柔的说着,晚上穿给我看。
“等一下晚上会穿。”沈晟风云淡风轻的说着。
萧菁不由得瞪直双眼,晚上穿,果然是晚上穿。
沈晟风继续道:“穿着它我们一起上台。”
“……”一盆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凉,萧菁急忙拆开包装袋,果不其然,这是一条礼服裙。
沈晟风目光直视着前方,又说着:“还记得上一次排练的舞蹈吗?”
萧菁恍然大悟,明白的点了点头,“还记得,队长是打算和我一起上台表演?”
“虽然我很舍不得让这么多人看着我媳妇儿穿女装的样子,但仔细想想未来可能他们会天天面对这样的你,提前熟悉一下也挺好的。”
萧菁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会紧张的。”
“这是不愿意了?”
“没有。”萧菁亟不可待的否决,“我只是想着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我听您的。”
车子急速的驶过高速路,在夕阳下,驶进了营区。
彩旗飘飘,整个营区上上下下一片喜庆。
有嘹亮的军歌回荡在军营中,有鞭炮声时不时的从营外传来,军官们站在哨塔前拉响军号,整个表演室灯火一片通亮。
所有人高唱着队歌,一声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萧菁里面穿着裙子,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就这么坐在人群中,很平常的装扮也没有引起过多的人注意。
连清却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这简单的训练室是没有暖气,但大家都是糙老爷们,这家伙裹这么厚做什么?
萧菁注意到身旁一道阴测测的眼神,冷冷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连清上下左右仔细的看上数眼,“你裹成这粽子模样做什么?不热?”
萧菁轻咳一声,企图转移着话题,“你今晚上表演什么?”
连清得意一笑,“哥可是准备好了拿手好戏。”
“得了吧,你不会真的打算上去亮亮你那杀猪般粗狂的嗓子?”
连清一巴掌拍在萧菁的背上,“哥这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嗓子,你懂什么?”
“别别,哥,我说实话,你这一上台,大家今晚上都得睡不着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
“我只是分析了利弊,咱们可以不表演,好歹也别让人笑话啊。”萧菁忍俊不禁一笑。
连清冷冷一哼,“你别担心,等一下哥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萧菁的确是大开了眼界,如果说连清唱歌难听就罢了,没想到他还有比唱歌难听还厉害的表演节目。
舞台上正在一个接着一个做着俯卧撑的身影,聚光灯柔和的打在他的身上,古铜色的皮肤上好像还有汗水在流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般那么自然,如果是放在任何训练时候,都是标准的俯卧撑教学。
只是这里好像是新年晚会啊,不是应该唱唱跳跳大家娱乐娱乐吗?
这小子在干什么?让大家硬生生的看了他做了十分钟的俯卧撑,看这勤奋的模样,他还准备继续做下去了。
裴祎本想着给他一个机会,结果这小子还真是杠上了,他忍不住的上台将他从台上拖了下来,顺便报幕了下一个表演节目。
下一个表演节目是慕夕迟和靳山同志的双人合唱。
萧菁看着挥汗如雨的连清归来,嘴角忍不住痉挛的抽了抽。
连清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被哥那潇洒俊逸的英姿折服了?”
萧菁索性不搭理这个丢脸的家伙。
连清却是更加卖弄自己的肌肉,他用力的扳着自己的胳膊,得意道:“瞧见没有,这可是比沙包还大的肌肉疙瘩。”
萧菁瞥了他一眼那比沙包还大的肌肉疙瘩,委婉道:“连清同志,你难道忘了我们这是什么部队了吗?”
连清自豪道:“我当然知道了,特战队啊,我竟然在特战队里表演,我觉得就凭这一点我就就可以回去吹嘘一整年了。”
“那你认为你这坨肌肉疙瘩有看头吗?”萧菁嫌弃的推开他的手。
连清皱了皱眉,“难道你不觉得我刚刚很帅?”
“嗯,的确很帅的,估计你会是特战队里近些年晚会中最独树一帜的表演嘉宾了。”萧菁竖了竖大拇指。
连清脸上的笑意更浓,“那确实,可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天资聪慧。”
萧菁看向台上,两只话筒已经准备好,突然间音乐声爆发了出来,那是九零年代比较红火的一首老歌,流金岁月。
乐曲挺振奋的,舞美也挺闪烁的,当然了,这一切的美好都止步在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开口的刹那。
“啊,啊,啊,啊。”慕夕迟大吼一声。
“咔嚓。”萧菁眼睁睁的瞧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玻璃好像裂开了一条缝。
“啊,啊,啊,啊。”靳山开口之后,玻璃窗成功碎成了一地渣子。
裴祎冒着生命危险去关了整个舞台的总闸,连关了音乐之后,两人粗狂的杀猪声依旧连绵不断的回荡在训练室里。
程臣抱着自己旁边的江昕,生无可恋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人抽到了合唱?”
江昕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都没事了,全部都过去了,我们熬过来了。”
程臣委屈的蹭了蹭他的肩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这么愧对咱们,良心不会痛吗?”
慕夕迟意犹未尽的看着关掉总闸的裴祎,道:“副队你怎么就关了?我们还能唱的。”
“我们不能听了。”裴祎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好像刚刚那一刹那聋了。
慕夕迟摔下话筒,“没事,就算没有音乐,我们也能放声大唱。”
“你们再唱一句试试?”所有人哗哗哗的就就站了起来。
慕夕迟被堵住一口气,咳了咳,“不唱就不唱,怎么搞的我们像是杀父仇人似的。”
所有人缓缓的放了心。
裴祎重新拉开总闸,继续报幕,“接下来可是我们的重头戏了啊。”
萧菁一听急忙竖起耳朵,她屏息以待,难道这么快就到自己了?
“接下来有我给大家诗朗诵一首。”裴祎憨厚的露出自己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全场死寂。
当裴祎声情并茂的朗诗着一首伟大诗人的伟大作品时,萧菁觉得还不如倒回去听慕夕迟他们的合唱,至少他们只是耳朵上摧残着所有人,眼前的副队,那完完全全就是辣眼睛啊。
裴祎穿着草裙,一边走着一边念着,掀了一把泡沫花,然后在泡沫中像个神经病一样转上几圈,最后啊的叫了一声,让人心底一惊,着实被吓得不轻。
“雪花啊,融化啊。”裴祎回眸一笑,眼中带着委婉的伤痛,好似受尽了天大的委屈,却无数倾诉。
萧菁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抚了抚自己的手臂,明明穿的这么厚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裴祎又转过身,背朝着所有人,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噗,噗,噗噗噗。”有屁声回荡。
所有人一哄而散,只留下季山林一个人哭笑不得的坐在椅子上,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可能太紧张了,我一紧张就想放屁。”
程臣捂住自己的口鼻,嫌弃道:“好好的一个屁,愣是被你给弄的七零八碎,你说说你,放屁也放的干脆一点不行吗?”
季山林轻咳一声,“我以后会尽量干脆一点。”
裴祎满目幽怨的瞪着打扰了他表演的季山林,扯下自己头上的草帽,拿起话筒继续道:“接下来是咱们队长和小十八的双人舞。”
话音一落,全场再次沉默。
裴祎回过神,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表演节目单,没有错,的确是队长和小十八的双人舞。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萧菁的身上。
萧菁难为情的低下头,“你们也别这么看着我,我作为压轴表演会很有压力的。”
江昕一副洞察先机模样的戳了戳萧菁的胳膊,“长本事了啊,连队长都请动了。”
“如果一早就知道你们准备的是这些搞笑类节目,我也不应该那么中规中矩的选择和队长一起上台,我一个人上台去演唱一曲,一样可以震惊四座,至少比你们唱的稍稍好听了那么一点。”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快去准备吧。”裴祎坐回椅子上,他兴致缺缺,明明自己那么完美的一个节目,愣是被一个屁给毁了。
季山林察觉到了来自战友的不友善目光,嘴角微微抽了抽,很是抱歉的说着:“我没有料到突然安静下来,我以为你念完了雪啊之后会再激情澎湃的继续大声演讲,谁知道你突然停了,我可是憋了好久,就等着你清朗的声音啊啊啊的叫出来的。”
“这事还怪我了?”裴祎深吸一口气,“下一次给我憋住。”
“是,副队。”季山林悻悻的低下头。
整个训练室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淡淡的乐曲声如同高山流水般那么自然的响起来。
一盏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心,一袭白裙出尘不染。
萧菁戴着假发套高高的抬起头,如瀑布般细长顺美的发丝垂直而下。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萧菁转过身,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下一刻轻轻的托起她的身体,像翩跹的蝴蝶柔弱无骨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沈晟风修长的指尖从她的面容上温柔抚摸而过,萧菁的手撑在他的腰上,缓缓的劈下一字马。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高速旋转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好似幻觉一样模糊了众人的眼。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