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乌烟瘴气的就不仅仅是这一所科学院。
而抛开所有中层面上的意义,单凭常依是他所造这点所属关系上,常小池势必要保他周全,誓死保护。宁可玉碎,也要留全瓦。
这场较量,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的!
、第 25 章
常依就静静地定在原处,回想着刚才常小池守望他的样子,浓浓的不舍,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还有一些决绝。为什么这一瞬间他有别样的感受?好像这一次,所有一切即将终结,画上句点,而那一眼,刻骨铭心的一眼,就像永别一样难以名状,过往如云烟,渐渐凄凉的样子。
他狠命的摇头,恢复了神智,不会的,胡思乱想什么,他们的幸福生活还没开始,未来的路极慢且长。他翻着裤袋里常小池塞给他的东西,有一瓶还原液,一张白纸,一轮短颈手枪。手枪用来防身,而白纸和还原液是哪种用途?
这是什么鬼地方,四壁都是玻璃,六个面都空白一片,凭着直觉一直往前走,走在一片苍白之间,浑然不知哪里是尽头。他犹豫着要回去找常小池,但他那般恳求他不要跟过去……他捂着裹覆绷带的腰腹,一尺长的伤口,怎么看怎么像给人家挖了肾似的,稍一喘息都会惹来剧痛,他这个身体回去只会给常小池添麻烦,他不明白这伤疤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马戏团的人把他伤成这样?
这下他迷路了,连刚才常小池是进了哪个房间他都找不到了,他回退几步,乱拐了几个弯,兜兜转转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栋建筑的出口,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金发中年男子抱头蜷缩着,他全身瑟缩,好像就要断气了似的。
“你,你怎么了?”常依提着手枪,悄悄地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
男子缓缓抬头,见了常依,原本无神的双眼拂过一丝惊恐,随之又是悲痛哀叹:“真的升天了,堂堂查理博士,枉你一世英名,死的委屈啊!在自己的科研院里活活饿死。”他说的有气无力,看来真的饿得不浅。“原来死后都这么饿,呜呜……常依,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
一来二去,常依从查理口中得知了不少情报,首先,他知道了查理博士是跟常小池同属一所科研院的同事,再次,丈古川叛变,杀了院长,虏获他们做傀儡。具体常小池又为何出现在科研院,查理也不清楚。
“我这里只有这些东西,你看看,没什么可吃的。”常依抖了抖裤袋,将大大小小的物件都倒出来。
“真是善良的好孩子,只可惜伯伯没能救活你,你千万别怨恨伯伯啊。”查理倍感自责,抱着常依臂膀老泪纵横。他在常依倒出来的东西里发现了还原液,“你怎么会有还原液的?”
果然饿晕的查理智商也成负数了,最后才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死,常依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这些搞科研的人,神经都这么错乱。
查理倒出两滴还原液,揉擦在太阳穴的位置,科研院顷刻间呈现出来,他摊开那张白纸,说,“这是常小池留给你的,一定不是普通的白纸。”他回到他的实验室,找来一剂特制硫酸,将白纸放入其中,硫酸中渐渐产生气泡,白纸表面生成硫酸亚铁结晶,纸面上逐渐有了图文。“原来是一张手绘的草图,”看来是常小池有意临画的,这是科研院重建后的平面!出口位置只里他们现在的方位几步之远,“我们快离开这。”
常依脑袋转的抽筋,说:“万一我没遇到你,我岂不是永远不知道这张白纸上的奥秘?那这张地图对于我来讲,和废纸有什么区别?”
“而你遇到我了,快走吧!”他卷着常依衣袖就往科研院门口跑,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冲撞撞,离出口相差几步的距离,查理猛地急刹车,他顿着身,问:“我很好奇,你们两个什么关系?你是他兄弟吗?”他指的是常小池。
“恋人关系。”常依吸了吸鼻子,开始卖萌。
这答案真是出乎意料,不过从常小池对他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两个人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常小池人呢?”
“他跟丈古川走了,会晚些过来。”
查理见他说的云淡风轻,简直不可思议,“他跟丈古川走?那就是羊入虎口!你居然不救他?对他的性命置之不理?!”
“我没置之不理,我也想跟他一起去,可是我现在伤势在身,我去了只怕拖累他。”常依解释的很合理,而且他自从醒过来,身体一直很虚弱,对于一些之前的记忆,脑子一片空白。
“OK,算我说错话了。”查理降了声调,拿出极其专业的职业表情对常依品头论足道:“你的身体基能、思维方式都不在正常人类范畴之内,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根本就不是人类,你就是常小池研制出来的人造人、克隆人之类的,没错吧?!”
常依眯眼细听,越听越傻。最后,他把常小池交给他的东西全塞给了查理,而他自己掉头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去。
“你去哪!”查理喊道。
“我去找他,问问清楚。”
丈古川一郎有异装癖,只见他头顶礼帽,一身红酒色貂袍,领口系蝴蝶结,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持着手杖,讶然一副基督山伯爵的贵族装束,而他矮小佝偻的身形,无论如何都配不上这身行头。他绅士的脱帽,向常小池叩首,优雅的说:“要不要吃点热牛排。”
常小池看都不看他,目光直视前方,摇头拒绝。他脑子里一直在担心常依,不晓得他有没有看懂地图,有没有成功逃脱。
“唉,你胃口向来不好。那就不兜兜转转了,现在,告诉我硬盘的密码吧。”
常小池说,“常依的生日,就是密码。”
“哦~是么。”丈古川起身,绕过长长的餐桌,漫步走过来,铁皮靴哒哒的响着,他走在常小池面前,用力的猛抽常小池一个耳光,龇牙咧嘴道,“你真当我傻X是不是?常依一个月换一次生日,三年就二十多个生日,你指的,具体是哪一个?”
常小池嗤笑:“前辈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时候你也在场的啊,我们两个擅自离队攀爬冰山,中途遇难的时候,我遇到了常依的元身,既然常依是我再造出来的,当然从那一时刻起,才算是常依真正的生日。”
“2037年2月18日?”
“没错。”常小池淡淡的说。
“哼。”丈古川奸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一次,本是我设计要杀掉你的,我事先有所准备,故意落水,计划在水中钳制住你,置你于死地,没想到山顶滑坡,一场雪崩,破坏了我的计划不说,却成全了你的事业!所以说,你能有今天,还不是我的功劳,何不敬你劳苦功高的丈古川前辈一杯呢?”
听了他的讲述,常小池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年来,丈古川一直都心存不轨,利用他,迫害他,而他,却像傻瓜一样,尊他为前辈!
“的确,没有前辈,就不会遇见常依,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这所有的一切,多亏前辈成全了。”
丈古川再次掏出硬盘,与他身后的工作台连接,在大屏幕上郑重地敲打出2037……没等他输完数字,常小池从一边过来,拼死的将丈古川推开,并迅速在屏幕上敲击,等丈古川爬起身站稳,就见常小池满脸汹涌的泪,冲他惊心动魄的笑着,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丈古川看向常小池身后的屏幕,气的脸都白了。“你!你格式化了……”没错,常小池趁机破坏了全部数据,将整个硬盘格式化。
“这次,你的计划又破产了。”常小池笑,用尽了所有力气,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贱人!”丈古川在常小池左右脸上来回抽打了十几个耳光,声声巨响,最后他抓住常小池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自大狂傲的常小池,你未免太小看你的丈古川前辈了!”他一撒手,丢开他,常小池凭空摔倒地上。丈古川合掌,发了指令,“来人!”。
几道玻璃门开启,两个高大巨猛的机器人走出来,他们的样子跟以往的机器人不同,因为丈古川是日本的书画世家,祖祖辈辈都是搞艺术的,他所设计的机器人,外观上,更具有真实性,内里是芯片钢骨,表面看去跟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他们混在人群中,完全可以混淆人的肉眼。这项成果,简直比再造人更要高端几十倍。
两个机器人一左一右,将常小池捆绑在椅子上,扣住他的脖子,逼他抬头。
“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丈古川点击手中的遥控器,白色墙壁中央渐渐凸起,形成橱柜状,他打开其中一扇门,从抽屉里取来一个巴掌大的紫盒,他走到常小池近前,左手掐开盒盖,右手掏出镊子,从紫盒内里取出两只类似瓢虫一样的生物,并将它们放到常小池脸上,常小池瞳孔急缩,离近了才看清,这并不是两只瓢虫生物,而是两粒金属机器,它们爬到常小池眼角处,顺着他的杏仁眼爬进眼睛,沿着泪腺钻进常小池脑里。
、第 26 章
“不——!啊啊……”常小池撕心裂肺的惨叫,绞痛感直冲天际,他死命挣扎,两个机器人死死的钳住他,这两股冰凉的金属是硬生生的往他的脑颅里钻,他痛出眼泪,分辨不清淌出的液体究竟是泪水还是血水。他能依稀的感受到,那两粒金属在脑内如何横冲直撞,炸开,扩散,融成液体,将他整个脑干包裹住,慢慢渗入,最后大脑一片麻痹、酸楚。
“这是我的小宠物,我很爱它们,就像你很爱你的常依一样。它们能够完整的提取人脑记忆,把你脑子里的所有思想,像幻灯片一般呈现出来。”硬盘数据已经被常小池破坏,丈古川便用这个方法,才读取再造人的制作过程,这同样可以打到他的目的,他吻了吻常小池呼痛的红唇,说:“你本来可以不必吃这种穿心之痛的,可是你偏偏长了副贱骨头,非要逼我这么做,我也没办法呀。”
他穿着基督山伯爵的行头,像极了维尔福一家恶毒的人性,为了名利,不惜一切,歹事做尽,难道忘了结局吗?常小池信念着基督山伯爵的话:世上没有幸福和不幸,有的只是境况的比较,唯有经历苦难的人才能感受到无上的幸福。必须经历过死亡才能感受到生的欢乐。永远不要忘记,直至上帝向人揭示出未来之日,人类全部智慧就包含在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他掐算着,料想常依应该安全的离开了,他便松了口气,至少他维系住了常依的安全。
“啧啧啧。”丈古川在屏幕前欣赏着常小池的记忆片段,内里记录的全是他和常依的种种,“不知羞耻的贱骨头。连自己的试验品都能上你,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呐,常小池。”他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反复游走在常小池的周身,从头到脚,隔着常小池的那件薄衫,揉捏他的骨肉。这触摸无疑给常小池带来极大的恶寒,他好想甩掉他的手,可是两粒金属虫在脑子里已经麻痹了他的大脑,他什么反抗都做不了,只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隐忍着丈古川的欺辱。
这时大门打开,常依悍然的站在门外,他看见两个机器人把持着常小池的躺姿,丈古川的双手明晃晃的在常小池的身体上游走。而常小池居然,居然没有任何要挣扎的意向。
“你!你怎么没走!?”常小池挺起头,他吃力的看着他,气得快要抓狂。他半麻痹的脑子飞速地想着对策,重新把丈古川的吸引力全放到他身上,让常依再次有机会逃出去的对策……
“看我没走你很失望,是不是?”常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难怪你非要支开我,就为了跟你的前辈做这种事,跟他做就不恶心,跟我这个试验品做,让你很掉价很蒙羞是不是?今天才看清你的本质,常小池,你真是恶心到家了。”
这个常依,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的浅描淡写,把常小池侮辱的像妓/女一样下贱。
气恼归气恼,常小池可是理智的,他满脑子想着怎么去保全他安全,于是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常依误会了他,不如将错就错,让他误会更深,他钩钩抓着丈古川衣领的手指头,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前辈,怎么办?他在这里,我们……”他附上丈古川脸侧耳语着,说着让常依听得见的悄悄话,“我们还是到内室去吧?!”他多希望丈古川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
丈古川明显察觉到常小池变脸的速度之快,刚才还誓死抵抗,装着冰清玉洁的贞操圣女,眨眼的功夫就变了个样,他明了常小池的心思。不响不应,一副围观好戏的样子。
跟前者不同的,常依整张脸都跨了下来,气的眼大脖子粗,两只拳头握的像铅球,恨不得扑上来杀人。常小池瞄他几眼,抬头看看丈古川猥琐的模样,又看了看常依。心里默念着,快走啊!求你快走!
可惜他错了,常依是生气不假,但他克制了情绪,马上让自己平复下来,他松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仍旧暴动,他喘着粗气,软下语气:“我问你,我真的是你的试验品?是你再制的人吗?”
“不假。”常小池实话实说。
“你怎么从未跟我提过?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给我,你叫我怎么接受这些?”
面对常依的声声质问,常小池嗤笑,不语。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疼了,疼得翻江倒海,脑子更是嗡嗡作响,里面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要不是常依在场,他根本无需佯装坚强。
“你到底怎么了?你在想什么?讨厌你把自己伪装的人尽可夫的模样,你是在糟蹋自己!”常依好想哭,但他拼命忍着,喉咙里堵了千万种情愫。“走吧,我们回家。”
“我们没家。”
“我们这就回麟龙岛,我去铲平马戏团那帮狗杂种,我会给你幸福。”
常小池听着常依的宣誓,恨不得马上跳下躺椅,跟他走,可他不能这么做,丈古川根本不会好心放了他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绝不能让常依跟他一起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快滚!算我求你!滚!”吼完,他呜咽一声,许是头太痛了,他没能忍住。他把呜咽声转成笑声,笑的轻狂。像是在嘲笑常依的痴心,更像再嘲笑自己自欺欺人的可悲处境。
他心如刀绞,心如刀绞的,岂止他一个人。
“还不快滚?!你到底有没有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