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原本是我们寝室的内部活动演变成了全楼的集体活动,每当山寨音响那充满激情的声音响起,就如同吹响了集结号,还活在这栋楼内的筒子们纷纷抬了小板凳挤进我们寝室围观,感受山寨影院带来的独特效果,连管理员都成了死忠发烧友中的一员。
不得不说,我们的制度是轮换制,即寝室里的四人轮流贡献片源,一人一周。不过这样做的结果是片子质量越来越扭曲,口味越来越重,每一个人都想要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品位不俗,因此找的片子也开始变得不靠谱。就这样,在彼此的较劲中,我们都成了“以商业大片为耻,以Cult为荣”的装逼人士。
这一周轮到刘健“发片”了,只见他猥琐的从他塞满了内裤、袜子和饼干的抽屉掏出一张绿色封皮的碟子,眉飞色舞的说道:筒子们,这就是我老早就为你们准备好的精神食粮啊。
强哥和胖子仰视之,双目放出道道光芒。
我一看,却失望坏了,擦,这部片子我才是“老早”就看过了,记得还是大二时从电驴下下来和阿星一起看的,没看完她直接上洗手间吐去了,我却觉得没啥感觉就是拍得太假了。
这部片子是日本80年代的一部实验电影,被莫名其妙的冠以全球十大禁片的称号,大家来猜猜看是什么片子?猜中有奖哦~
对了,它就是豚鼠系列的一部,名字叫做《下水道的美人鱼》的烂片,这位猜中的盆友恭喜你!你获得的奖励就是——再看十遍《下水道的美人鱼》。(这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没看过的你怎么知道呢。)
至少没看过的胖子、强哥他们还是兴趣盎然的,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们看过后是什么效果,反正我是不想再呆在这个乌烟瘴气的鬼地方了。当管理员听到响动,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进来,我只能选择躲到寝室外的走廊上去吸烟。
深夜的寒风吹亮了烟头的火星,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我看着它,忽然想起了白天我拉着约瑟芬在长长的走廊上奔跑的情景,我想起她之前的问话“你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是啊,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呢?
我回想当时那一刻,居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不安,可是当我看到她对我轻轻微笑,就像一片树叶终于落在了草地上,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正文 12'
未及两支烟的工夫,寝室里聚集围观的群众纷纷作鸟兽散,我听见一位仁兄路过我身边时忿忿的向身边的同伴诉说:擦,太TM恶心了,除了恶心啥也没有!
隔壁寝室的大毛学长见我兀自杵在走廊上抽烟,过来拍着我肩膀语重心长:宁小帅啊你们寝室放的片子质量越来越差了啊,看到这种局面我很痛心疾首啊~
我苦笑,递一支烟给学长,从寝室传来刘健不屑的叫嚷:你们啊,toosimplesometimesnaive,就知道恶心么,难道你们就没有领会导演蕴藏在镜头背后的良苦用心?他其实是想表现对人类环保意识的警示和呼吁啊啊啊~
强哥不以为然的表示:得了吧,还环保?你也懂环保?你把你那龌龊的抽屉收拾停当再跟我提这两个字吧。
紧接着是温胖子爽朗的笑声:强哥你戳到贱贱的痛处了哦,你这样简直就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耶,不过我喜欢挖卡卡卡!
刘健被激怒了:死胖子我一分钟内有三十种方法让你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温胖子不识好歹,继续挑衅:来呀,你来呀~
半秒的沉默,两条彪悍的身影先后冲了出来,刘健开始追杀胖子。别看胖子200多斤,逃起命来可一点也不慢,整栋楼都被他沉重的脚步震动了。
我的脑门爬出三条黑线,再次为居住在这群单细胞无脑生物中间感到深深的悲哀。
一忽儿胖子跑过来,身后紧跟杀气腾腾的刘健,扬起滚滚烟尘。
'环保?就我眼前的情景来看,地球的环境正在恶化!被污染的水源,被过度开采的矿产,被大面积损毁的植被,被一点点破坏的大气层,以及……被我们的“寝室三贱客”摧残的学校物质文化遗产——研究生院民清时期古建筑住宅楼……'
一忽儿胖子又从我眼前跑过去,刘健锲而不舍。
'变异?'我想起小迪那忧郁的拉马克进化论,觉得不无道理。
'如果说被污染的下水道让坠入其中的美人鱼渐渐腐坏,那么日益恶化的地球环境又会催生什么畸形的物种?或者如温胖子这样的无脑生物又会“变异”成何种形态?'
一想到这里我觉得毛骨悚然。
'假如美人鱼能够用生物学常识解释得通,那么是不是每一种妖怪都可以是生物,都是“变异”的结果?
还是那只是人心的“变异”引起的呢?'
喂,宁小帅你在发什么呆啊?
大毛学长的问题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耸耸肩。
大毛摁熄烟头叹气:唉,你们寝室没一个正常人,我还是回去洗洗睡了。
我应付着“学长好睡”,不久又陷入了沉思。
当小迪从生物学的角度解释了美人鱼后,他要求约瑟芬同样用妖怪学的观点来解释他看到美人鱼这一现象。
约瑟芬这样分析:现在就断言美人鱼是生物物种,实在太颠覆了一点。你说你第二次见到美人鱼是在莱茵河上,很有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的妖怪洛雷莱。她常常被欧洲人提及,是因为她出现在众多的德国传说及诗歌当中。她居住在莱茵河中,每当天色昏暗不明的时候,她就来到河畔,用哀怨动人的歌声和冷艳凄美的外表,迷惑过往的船夫,使其分心而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河底。洛雷莱代表了传统的美人鱼形象:上半身是美丽的女人,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鱼尾,整个躯体,既富有诱惑力,又便于迅速逃遁,这一固定形象为人们所熟悉接受。与之相对应的,是其本身的特质所具有的象征意义。在艺术、文学或绘画上,美人鱼作为一种隐喻的象征物,往往传达出美丽、虚荣、诱惑、残忍和绝望的爱情等信息。我认为,这诸多特性可归纳到一点,那就是“欲望”——美人鱼也好,洛雷莱也好,她就是欲望的代名词,她产生于人心中的欲望。
小迪困惑的重复着“欲望?”接着他失神的注视着远处,茫然中似有所悟。他张了张嘴,好像还有什么秘密想要向我们诉说,可是当我问他时,他却麻木的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这让他感到苦恼,可是他不准备再多说什么。
我终于明白了阿星为什么会对她弟弟不放心,总是有理由的,她一定知道这个理由。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阿星的电话。
'正文 13'
阿星:喂?
我:阿星是我。
阿星:喂喂?你那边怎么咚咚咚的,什么声音啊?是地震了么?
我无视相互追赶的刘健和温胖子在眼前晃过来晃过去,顺着阿星的话回答:是啊,震得很厉害呢,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特意给你打电话告别。
阿星:得了吧,你那德性要真地震了逃命都来不及,还能想到给我打电话?说吧,有什么事找我,没事就别骚扰我这纯情少女了,我怕我一下立场不坚定又跑去跟了你可怎么办啊。
我迟疑:呃……实际上是关于你弟弟。
阿星关切:他怎么啦?你见过他了吗?
我:白天见过了,还跟他聊了天,其它倒没什么,他好像确信自己看到美人鱼的事实。
阿星:我早跟你说过了嘛,怎么,你有什么高见?
我:高见倒没有,我只是愈发好奇了。你叫我照看你弟弟,我看他除了一副羸弱美少年的样子有被同校恐龙骚扰的危险,基本上还算正常,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特殊情由你没告诉我吧?
阿星:没想到被你察觉了,你想知道?
我如实相告:想知道。
阿星:真让我意外,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过去那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你啊,会主动打探别人的情况还要刨根究底,这在过去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都怀疑是另一个人在跟我说话呢。
我:呵呵,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不过他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别误会,只是答应了你要照看好他,所以我应该有这个知情权吧?
阿星:好吧,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哦,因为这件事他只跟我说过,连爸妈都不知道呢。
我:我对烟发誓,我绝对不跟不相关的人泄露半点。
阿星:你这算什么承诺……唉,算了,虽然你这人嘴上不靠谱,我还是相信你的,这件事关系到小迪的自尊心,希望你能慎重对待,这件事就是——小迪那次去欧洲的夏令营回来后,他声称自己亲眼目睹了美人鱼,从此以后他就患上了一种奇怪的顽疾:平日里会频繁的出现梦遗的症状,这种症状一直持续到今天都没有好转。
咚!随着一声巨响,温胖子终于精疲力尽的倒在我面前的地上,而勉强赶到的刘健也再无任何力气将胖子一通好揍。
两人如烂泥瘫在那里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而我左手握着手机,脑袋里却回荡着约瑟芬的声音。
'那就是“欲望”!'
我是友情提示的分割线
今天两更,明天有事,停更一天。
筒子们这天里若闲来无事,不妨给小生我投投推荐票?权当是玩咯。
小生又不会刷票这种高技术含量的活儿,只有靠你们了
'正文 1'
这是一个平凡的星期天早上。
天空蓝得透明,温煦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我的肩膀。
睡到自然醒,懒懒的起床,放一张TakeThat的CD,伴着Beautifulworld的旋律,刷牙洗脸,刮掉胡子,喝掉一杯牛奶。
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书架,又把泡了整整一星期的脏衣服洗了。晾晒的衣服在冬日的暖阳下闪耀着神清气爽的光芒。
“寝室三贱客”强哥、刘健和温胖子出去做问卷挣外快去了,我却乐得六根清净。
在窗下看了一会儿书,发了一阵子呆,对面屋顶有白胸脯的黑猫,眨眼又消失不见了。
我揣测着它会不会是传说中的凯西猫,它的样子实在太像课本里的描述。
吸完一支烟,觉得有了些灵感,决定把手上的活做完。
我打开电脑,敲击键盘,在空白的Word文档上形成如下文字——
标题:选对你的爱。
正文:我很爱美人鱼,我让巫婆把我的双脚变成鱼尾巴,跳进大海,去找美人鱼。
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她,我很懊恼,拼命地哭。
大海说别哭了,美人鱼已经变成人,去找王子了。
于是从此我不再哭了……
正写着,桌上的电话铃炸响,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撒拉丁的声音:
哈哈就知道你在寝室,你这千年老宅男。
我今天心情好,不计较他的称呼:怎么这大好天气不约妮妮去逛街倒来骚扰我?
丁丁:我被妮妮抛弃了5555~她出去带课教人小孩英语,连约会的机会都不留给我555,你老人家在做什么呢?
我:我在做作业,唉,看来大家都不务正业起来,都是生活所迫啊。
丁丁:做什么作业?你也发挥余热忙着赚钱啊?
我:没办法,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丁丁: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说话都是格言式的?不过算了,你忙完了么?
我:基本上完了。
丁丁:太好了,我正好没事闲着,过来找你对决。
我:决什么?
丁丁:实况足球。
我遗憾自己宁静的星期天又要泡汤了,不过许久没玩的PS也的确该操练一下了。
丁丁嚷着:我过来了哦。
我回:好吧……不过你确定你手臂的伤势完全恢复了么。
丁丁自信满满:Noproblem!等着我来踩你吧!
'正文 2'
丁丁没有住校内,因为乐队要练团,住学校寝室制造噪音的话,显然有可能会激起民愤。
我盘算着从他校外的出租屋到我寝室的时间,在他来到以前,一口气完成了手头的“作业”。
话说作为一个贫穷的研究生,又身在一个没有什么钱途的专业,没读几天书,我已越发觉得自己用度窘迫,要维持日常开销,必需得想想办法。
挂着研究生的头衔(这似乎意味着比常人要**),我自然没脸再伸手向父母要钱。
当我审视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时,却倍受打击的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来(搬砖都不够力气),是个百无一用的废材,连民工都不如。
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母亲啊,难道我堂堂一介读书人,在您宽大丰满的怀抱中竟会被活活饿死么?……
抒发完胸中万千感慨,我想起本人大学时代还算是半个文学青年,经常无聊写些莫名其妙的诗来糊弄老师同学,竟然也被封为“湿(诗)人”。然而俗话说“淫(吟)一手(首)好湿(诗)不难,难的是淫(吟)一被(辈)子好湿(诗)”,大学毕业后,当初的诗稿早已下落不明,我也没那闲功夫再整这些没用的东东。
我又想起大学时还义务给人当过枪手,写了一封肉麻的情书,结果当这哥们儿欣喜若狂的告知我他用这封情书成功搞定本校校花的喜讯时,我肠子都悔青了,要早知这玩意儿有用,我怎么可能给他……
追忆完往昔峥嵘岁月,我总算找到了自己惟一的丁点能力。我只有过卖字为生的日子了。
码点什么呢?小说?太长太累耽误时间见效又慢,而且你要是不同人不耽美不**不种马不穿越不种田……根本就没读者买你的帐。
重操旧业写诗当诗人?开什么玩笑,那非但没有钱途,还有变成神经病的危险,没蓄过发没裸过奔没抑过郁没嗑过药没割过腕没卧过轨投过湖……你简直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诗人。
攒稿编书怎么样?这倒是条财路,有革命先行者强哥等诸人掌舵指引,不会跑偏,可是对于这种毫无道义毫无技术含量毫无创造性毫无乐趣可言的单调机械式体力活,我是很排斥的;而且一旦倒霉遇到无良书商,盘剥完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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