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擅自给由介君打了电话,如果给由介君造成什么困扰的话,真是十分抱歉。”
“啊……”转头顺着幸村精市的手势,见到那幅画,下一秒,由介似乎有种不知该如何调整自己呼吸的错觉,屏住了呼吸,却怎么也无法呼出这口气。画上的景物热烈得要灼伤人的眼睛般,肆意挥霍着盛放的青春,就像是——像是他不经意间视线掠过网球场,便立刻被幸村精市的身影吸引,在网球场上闪闪发光的他,就像是天生就该是那样的存在,那样耀眼,让人喘不过气,让人只想随着他的身影,一直追逐下去,即使永远都只能追逐那个身影,都没有关系。
头一次,由介忘记了接幸村精市的话茬,仅凭直觉转向幸村所在的方向,发出一个单一稀薄的疑问词,然后任凭话尾音消散在空气中,直直对上幸村精市的目光,仿佛被视线吸进去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良久,由介突然像受惊般弹跳,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环境,才缓缓冷静下来,但心脏却还是不由自己控制地狂跳,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有种心跳声大到连离自己还有些距离的幸村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的窘迫感。
接下来的时间是难熬的,脸上的热度在晚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明显,不论怎么忽略都无法糊弄过去,已经热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了。
总觉得——在冥冥中的某个时间点,幸村精市的形象和奈绪完全重合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很销魂,其实还有很多东西要写的,设定还有很多没用,可是真的好累,快要没热情了,妹纸们也不想看随随便便弄出来的东西吧?强扭的瓜不甜(?)之类的……总之吾辈现在正在尽量加快剧情节奏完结这篇
☆、比较
“由介,由介?”肩膀突然被猝不及防地拍了一下,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应该转头看叫他的人,而不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坐在原位。
“你怎么了由介?”一只手突兀地按到额头上,让由介猛地从座位上窜起来,“蹬蹬蹬”后退几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在他面前的是藤田小姐。比自己年长许多,在各个方面都颇照顾他的女子俯下|身来,担忧地望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清自己所想之事般,但从瞳孔中显而易见流露出的担忧又让由介有莫名的心虚,“从刚才就没说过话,是发烧了?还是有哪里不舒服?要带你去医院吗?”
“啊!藤田小姐!在想一点事……”面对这个亦师亦友的女子,由介总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是喜欢,也不是害怕,是某种,似乎第一眼见到藤田小姐的时候,就觉得他和藤田小姐已经认识很久了。像是和老朋友一样熟悉。藤田小姐无论做什么,他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确每一个行动都在为自己考虑,是真心地在关心他。
对于这样一心为自己好的女子,由介并没有什么理由要隐瞒她:“藤田小姐,你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感觉?”自从那天在花园与幸村精市见过一面后,他就觉得,自己以往一直认为的喜欢似乎受到了颠覆性的挑战。
幸村精市和幸村奈绪不一样。幸村精市是运动神经发达的网球天才,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是那个出了名坏脾气的美术老师的得意门生。而幸村奈绪呢?奈绪是和他度过将近半年咖啡厅打工生涯的同级生,是有如春天的阳光一般明媚的女生,是第一个他见到她微笑时,脸上会有仿佛发烧一般热度的女孩子。好像只要能看到她笑,心中就会充满什么东西饱胀得要满溢出来的幸福感。
但和幸村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看着他的侧脸入神,会想象他在夕阳下作画时专注的神情,路过网球场时,也会无意识地去追逐他在网球场上跑动的身影——虽然那个身影早已许久不见。
“恋爱啊,恋爱的话,你会每时每刻都想着那个人,会将那个人的喜怒哀乐视作自己的一部分,会因为那个人喜欢上别人而有种酸涩的感觉,却又不想让对方知道。”撑着侧脸,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已经跟在自己身边半年的男孩子低着头,无意识把玩着衣角,微红着脸,思考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还是个孩子呢。低低地叹了口气。可能连初恋都还没有过吧?还是这个爱做梦的年纪,却要为自己的梦想搭上关于青春的一切。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即使是声优这个圈子,花大把时间在谈恋爱上也代表着对事业的影响,特别当声优还处于新人阶段时。而当这份工作稳定下来后,再谈恋爱却有可能已经找不到当年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对象,亦或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最多只是留下对年少轻狂的唏嘘罢了。
“那……如果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呢?有可能吗?”面对着少年的闪烁其词,藤田不免有些失笑,喜欢两个?现在的孩子也真开放啊,“那要看这两个人给你的感觉吧。两个人的感觉不会是完全一样的,你还是会找到更喜欢的那个,如果无法判断的话,就去问问你的心吧。”故作神秘地向由介眨眨眼,不动声色地掩去自己眼神中的担忧——如果真的喜欢的话,自己倒也不妨帮上一把,或许在高中毕业之前,能谈一两次恋爱也不错。
“……”无奈地收下这个一看就知道极不靠谱的答案,点点头。两个人给的感觉不一样,自己给出的喜欢也不一样?那么,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哪个?
“算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送你回去吧,明天还有训练呢。”看看已经暗沉下来的天幕,藤田看了下手表上的指针,向他示意了一下,“今天晚上公司有聚餐,没办法给你做饭了,不过,如果你喜欢我的手艺的话……”
“等一下藤田小姐,我可以自己做饭的,不会把厨房烧掉的。”由介立刻打断藤田的话。被迫想起晚餐时忘记关火而熏黑整个厨房的黑历史实在不是件能让人高兴的事,“藤田小姐晚上要聚餐的话,我自己回去也可以,过一会儿就是高峰期了吧?藤田小姐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堵车,还是不用了。”
“你确定要自己回去?”抽抽嘴角,在对方的略带怀疑的目光下重重地点了下头,表达出自己的坚定之情:“藤田小姐放心吧,我知道回去的路,而且现在有公车,走到公车站不用几分钟的。”
那天回家后,由介曾经想过,如果不是坚持自己回家的话,是不是要过很久很久,他才会理清自己的感情思路?
傍晚的公园里,总有那么些个小孩子蹲在沙地里玩沙子,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看到经常出现的经典场景——总会有人被孤立出来,被排斥在一边,不让别人加入他们的小团体,而这个时候,那个被孤立出来的小孩子就只能站在一边,有些会吮着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打成一片的小伙伴们。
由介从来不怀疑在这个时候,有些孩子甚至会哭出来。因为在他幼年的时候,他也是那个小团体里的一个,看着有人从团体中被独立出来,有的人则能得到大多数孩子的信服,不管到哪里,都会有孩子愿意和他玩在一起,所谓的孩子王大抵就是如此,而他,从来就是小团体里,既不被排斥,又不领头的那一个。自然,有些小说里的咸鱼大翻身,被孤立的孩子最后成为了公司老板之类的故事也不是没有。但由介总觉得,他已经过了看小说的年纪,即使为了工作需要,他的确要看一些小说。
因此当他看到公园里有孩子被孤立的时候,他最多只会在原地看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那种富有同情心,会在有小孩子被欺负的时候,上前帮忙的那种人,但他确信,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以欺负小孩子为乐的那种人。不为其他,就为他向公园长椅上的那个人走过去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掏了掏口袋,掏出唯一一颗糖果递给了伏在那个人腿边寻求安慰的小孩子。
“由介君?”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距离上次见面又过去了很久。但这次见面和想象中的天差地别。那个在网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现在正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单单从面色中就能看出久病不愈的苍白。即便如此,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由介并不常走这个公园,今天走这里也只是因为前几天正好发现从公车站到家里可以从这里抄近路。他知道这个公园附近就是一个医院,他也知道幸村精市最近几天没来上学是因为住院了,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撞上。就好像——平时那个意气风发,时刻都带着自信的幸村精市并不存在于这里。这里的这个,即使仍然自信,但手腕上浮现出的青色血管,却昭示着这个人的身体究竟有多么糟糕。
“幸村君……你……”既以往的认知发生颠覆后,由介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传来一阵一阵发着堵的干涩。可是,他应该说什么呢?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是说“为什么你住院也不告诉我”?可是追根究底,除了在网球场之外的几面之缘,几次逛街,以及他想要在未来潜在的兄长大人面前证明自己之外,他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该用什么立场来发表这些言论呢?
“只是发病了而已。”幸村精市依旧是笑着的,云淡风轻,就好像是说“今天感冒了,打个点滴就能回去了”一般淡然,“去年寒假检查出来的时候还不严重,但现在医生说,严禁做剧烈运动了。”他的表情,就像是真的是在诚恳地讨论一个关于医嘱的问题。
“这样啊……”没有网球的幸村精市,就不是完整的幸村精市了。眼眶微微有些发热,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方的神色,由介没有再说下去。——他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在他看来,有网球的幸村精市就像是一道光,随时随地捕捉着他人的视线,让他人为他的每一场胜利欢欣鼓舞。但放下球拍的他,却仍有另一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只是,他还是执拗地认为,幸村精市是需要网球的。再怎么说,在训练场上那个即使被诊断出什么糟糕的病症的幸村精市,还是为着网球挥汗如雨,这就表示,网球也是他所热爱的吧?
“幸村君,今天我先走了,下次有空的话,一定来看你。”做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承诺,由介转身奔跑起来,他知道那个人的视线一直胶着在他身上,但他却不敢停下来,哪怕回头看他一眼。他怕了,他怕哪怕就是一眼,他都会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像倒豆子一样倒给他听。
幸村君,我突然觉得,我可能更喜欢你,比喜欢奈绪,还要多那么一点点。——BY羽田由介
作者有话要说:挣扎了半天以后发现,快剧情根本不是吾辈的风格啊╮(╯▽╰)╭ 不过由于各种原因,大概过几天会再开个新坑,剁爪去……
☆、退社
樱花快要凋谢的时候,由介遭遇了人生以来的第一个告白。
身着校服的女孩子低着头,捏着衣角,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提起巨大的勇气,当面递出那封情书。而和曾经梦想过能和妹子们在一起的由介,在终于得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心情却是异样的平静。心底没有任何激动的感觉,也没有忐忑不安,就好像只是在看待一件平常事。还能摆出微笑,耐心等女孩子断断续续地将要说的话倾吐完毕。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由介突然失去了对乐此不疲的恋爱养成游戏的兴趣,转而认认真真地过起一个准声优应该过的生活。练声,训练,记守则,面试……生活自此一成不变,连广播社的事务都不太涉足。
“什么?由介?你说你要退社?”他最信赖的助力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像他在开什么惊天动地的玩笑一般。随即安慰似的自顾自笑了起来,直冲着他摆手,“由介你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还知道这种玩笑能给出更大的威力,说吧,是不是又想逃什么麻烦了?”
“不是的。”早已料到对方的反应。由介面上波澜不惊,认真地对佑一的反应没有做出直接回答,“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你知道我的习惯,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不会是真的吧?”佑一终于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他,试图找出任何一丝细微的轻松痕迹,但正如他直觉的一样,他失败了。由介在别的事情上或许的确是得过且过,但当牵扯到广播社,他一定会尽全力做到最好,也从来不拿广播社冒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由介的口径一向都是:“这个位置是浅井前辈留给我的,既然她这么信任我,那我也要让她放心才行。不然,要是她哪天回来了,却看到广播社在解散的边缘,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虽然平时都好似这么玩笑着,但由介的话语中永远都带着一丝惋惜,十分认真。惋惜的是,虽然那个人笑着道别的时候这么威胁他了,但是按照这种样子,或许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再见到这个在他的国中生涯中起到重要作用,为他做了那么多的前辈了。
因此,他从来都把广播社放在第一位,甚至当广播社和养成所的训练有冲突时,他会想方设法请假前往广播社活动的地方,看着社员们。即使有佑一在,事情也能圆满完成,但没有自己在一边看着,总会觉得心头有些遗憾。——这是他的社团,而他,想要见证一个社团的成长。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在前辈离开的那天,没有去机场送她。
他也永远不会知道,她在机场问过所有来送行的人他的去向后,展露开一个微笑:“他不在,我就放心了。”而后,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悄悄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如往常一般开朗自信,然后才一个个向社员们告别,叮嘱着有的没的。
退社的事在佑一的强烈要求下终究被搁置了。毕竟是社长的换届,需要通知全社的人才能做出决策。更何况,这届社长是在前任社长的举荐下,在社团中具有一定威信的人认可后才上台的。可谓是有人气更有实力,一时半会儿,在社团里还找不到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其实我觉得你就不错啊。”午休的时候,佑一趴在他的桌子上,一脸“快要翻白眼”的样子,嘴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