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术有其效力与期限,黄烈拾想到近来事忙,快二个月没来看她状况,不知陈嘉帆的灵魂跟现在的身躯的状况如何。
于是黄烈拾端着咖啡坐到陈嘉帆前面。
“好久不见。在认真学习?真是用功的好学生。”
陈嘉帆抬起头来看见黄烈拾,马上把笔记盖上、摘下眼镜,略显慌张的说:“没有啦……再几个礼拜就要期中考了……我的物理很差的,不加强一下很可能会被当……”
“大一的普物吗?我看看……”
黄烈拾凑过去,瞄着教科书又翻开笔记。
翻了两页,就发现其实大一的普物教的也不过是古典物理的东西,并不深奥。
翻到夹着计算纸的那页,看到陈嘉凡正解不开的题目,黄烈拾就觉手痒,捉起笔就道:“这题不是这样的,该这么解……”
没两下解说完毕,黄烈拾坐回原位,却看到陈嘉帆脸很红,好像发烧的样子,更糟的是她的灵魂还若现若离,呈现不稳定的状态。
“你没事吧?”黄烈拾关心的问着。
“没事……没事……”
“真的没事?如果生病就别勉强,身子弄坏,就算拿到学分也没意义啊!”说着,黄烈拾便用手背拨开女孩的刘海,探了一下她的额温。
“嗯……有点烫,发烧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宿舍休息?”
陈嘉帆突然立起,神色僵直的说:“我、我没事!呃……你先坐一下,我去补妆!”
补妆?黄烈拾突然觉得很好笑。
不就是要上厕所,何必说得这么好听。不过如果堂姐能有这她十分一之的文雅,不知有多好。如果英姐要能温柔的嗲声嗲气跟人撒娇,那会是一幅……呃,多么怪异的影像?
胡思乱想之际,黄烈拾也没闲着,趁着陈嘉帆离开的机会,拿出符纸画上定魂符,然后偷偷的塞入女孩的包包里。
重回坐位的陈嘉帆气色变好,精神也重新振作起来。
“小石头的物理好像蛮行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教你?”
黄烈拾摇摇头:“别傻了,我只有高中程度,叫一个高中生帮大学生补习象话吗?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只要开口,愿意帮忙的男生一定多到数不清。”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黄烈拾又道:“快中午了,我该买午餐回去孝敬家里的爷爷了。你慢慢用功吧。”
“……再见,有空再来玩喔!”
陈嘉帆带着笑脸道别,头一低正好瞧见用护身灵符护贝做成的书签,幽幽暗叹:“我真的可爱吗?都鼓起勇气开口了,你还不是掉头就走……”
提着便当回到道观门口,见着中、青、少等四位修道者。
“你们是来找守方道师的吗?”
问了一声,黄烈拾便朝着楼上喊道:“爷爷!有客人来了!”
为首的中年男子却道:“道兄误会了,贫道道真,带着门徒若冲、唯冲以及劣徒虚冲,特来拜访归阳道兄。”
“归阳道兄……”
黄烈拾先是一阵迷糊,心想这里哪有什么归阳道人,不过这个道号蛮耳熟的,好像近日才听过而已……
“啊!你找我?”
黄烈拾突然领悟,归阳不就是他成为礼生后的道号?
“你太客气了,我叫黄烈拾,朋友都叫我小石头。大叔……道长也可以这么叫我……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道真子和颜有礼地说道:“前些日子的大斗法会,道兄的精采表现令人刮目相看,贫道这次前来,是希望能带着几位门生来与您交流……”
道真子说了一大堆摸不着边际的话,就是搞不清楚他真的目的。
黄烈拾不喜这些恭维话,便挥挥手说道:“有什么事情,进来再慢慢说,我先给各位倒杯茶……”
迎进四人,黄烈拾溜进厨房,暗中取来护身灵符与法器,泡了便宜的乌龙茶,暗自思量这四人的来意。
为首的道真子修为不浅,很可能已有四、五十岁,不过气色红润,皮肤光滑的样子还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知是主修内丹的养气好手。
另外两位年轻人,较长的若冲年约二十出头,气度不凡的样子亦可见其心性修为亦属上乘,另一年纪较轻的唯冲跟黄烈拾差不多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他的气度较差,带有年轻人轻浮的火气。
最小那虚冲可能只是个国中生,举止更为轻浮,还未有修道人该有的沉稳,嘴巴还翘翘的,像是正处叛逆时期的青少年。
这样的四人来访,黄烈拾本来是很难猜测来意。
不过提到大斗法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输得不服气,想要再来挑战。
本来大斗法会每个门派可有九名成员参加,各个道坛又在不同山头,斗法打得激烈,可是彼此之间并未会面。
会有人找上门来,不就代表宗家不但把黄烈拾名字供出来,甚至还把住址泄漏出去。
黄烈拾冷冷地说:“让人来找我麻烦吗?还真像二爷的作风,不过带着小朋友也不像是来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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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隐之月 02 作者:月雨
第一章 云海观
黄烈拾跟道真子聊了一会,较为浮躁的唯冲,总算将来意说出来。
「道兄可以将风狮爷与虎爷交还吗?」
「风狮爷跟虎爷?」
虚冲语气不善地说:「别装蒜了!就是在大斗法会上被你掳走的风狮爷还有虎爷!」
「原来是它们啊……」
「它们原为本门云海观的守护,少了它们,近日来道观变得较不平静,望请道兄高抬贵手。」
道真子谦恭有礼地说着。
「这有什么问题!请跟我来,这就把它们送还道长。」黄烈拾开怀地笑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只是想讨回风狮爷与虎爷。反正黄烈拾也没兴趣养宠物,把它们送走正好省得麻烦。
来到楼上的道坛,黄烈拾马上就把供在神桌前的狮牌与虎牌请下来,交给道真子。
「这!」道真子接过双牌一看,脸色却是大变。
「怎么了?」
虚冲更是激动地扑过去,双手不停挥动,直往黄烈拾身上猛捶。
「你这个王八蛋、死没天良的阳萎混帐!你是怎么虐待赤尾跟小白的!竟然把它们弄成这样!我要为它们报仇!」
「虚冲不得无礼!」若冲斥喝一声,制止小师弟。
碍于若冲的威严,虚冲不敢再造次,不过还是咬牙切齿地瞪着黄烈拾,恨不得将他大解八块!
黄烈拾被打得不明不白的,待他开启灵眼往狮、虎双牌上瞧去,这才发现风狮与虎爷竟变得又乾又扁,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样子。
「咦!怎么会这样……啊!」
黄烈拾这才想起,在大斗法会结束,将风狮、虎爷移灵至神牌之上后,就将它们交给爷爷保管。可是,在接下来一个月,黄天治为了指导闭关特训的门生,几乎没回家过,于是风狮、虎爷便被遗忘在道坛里头。
在令牌里的风狮、虎爷无法吸纳天地灵气,被关了一个月就等于被饿了一个月;幸好这两只灵兽体质极佳,才没被活活饿死。
「这个……实在对不起,我没有照顾风狮、虎爷的经验。变成这样,我难辞其咎,有什么可以补偿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道真子无奈地说:「这事不怪道兄。只是风狮、虎爷当前的情况无法移灵,可否借用道兄之坛,待它们养足灵气,我等择日再来迎回?」
把两只健壮的灵兽养成要死不活的样子,黄烈拾除了答应,还能说什么?
道真子与若冲两人很快的借用道坛,分别为两张令牌开启灵道,并设下小型的聚灵法阵。
他们用风水师常用的聚集地脉灵气的法门,将附近的灵气引过来供给风狮、虎爷。两人均未使用符籙,仅用水晶摆了个汇集灵气的阵法,并以自身道力引来地脉灵气,导入其中。
「你们是重阳派的分支吧?不过这聚灵的法门,却又跟重阳派的道法大异其趣。」黄烈拾好奇地问道。
若冲内在修为虽逊于道真子,不过在摆设法阵上却又比师叔还顺手。
先弄好法阵的若冲便答道:「归阳道兄眼力不凡。本观道法实承遇山派,传承丹阳真人马钰之道法,主修内丹。
「本观虽不兴符籙之术,然三祖化阳真人学究天人,开启聚脉引灵之术,而后又有五祖龙阳真人获得天启,以灵脉之法豢养灵兽,以为护法。」
「这么说,你们是云海观的南遇山派了?爷爷曾说过,你们那里是个宝山灵地,在那修行想必能得事半功倍之效。」
「道兄谬赞了。」
黄烈拾忍不住暗自摇头。
云海观这四个人真是不好应付,年长组的道真子与若冲,说起话来温吞有礼、外加咬文嚼字,听得实在别扭;相较之下,黄烈拾还是喜欢时下年轻人爽快的作风。
可是年少组的两人修为较浅,对黄烈拾的「失误」无法谅解。尤其是虚冲不时偷做鬼脸,对黄烈拾举起中指,看他的样子,要不是有长辈在场,也许早就张口咬人了!
黄烈拾摇头的动作引来误会,若冲问道:「可有不妥之处?望请归阳道兄不吝指教。」
「没没啦……只是……」黄烈拾脑筋急转弯,马上编造理由。
「我这边不比你们的云海观,城市里头的地脉灵气被高楼大厦搞得乱七八糟,能引来的地脉灵气又弱又杂,我怕光是这样想让风狮、虎爷恢复力气,只怕旷日弥久。所以……嗯,所以,我想请问,它们能接受天罡星力吗?」
若冲叹道:「道兄所言不差。环境的破坏导致地脉受损,相较吾年幼之时,敝观之灵气亦折损不少。若有星罡之力加持,自是甚好。唯鄙人才疏学浅,不谙此道。」
「这样吧!让我引来白虎七宿之力。对风狮、虎爷而言,奎、娄、胃、昴、毕、觜、参此等七星之力应是最为合适。」
说完,黄烈拾取来白纸便画起符来。
两张白虎星宿的召请符籙压在底下,再祭起安龙符,暗施天罡存真法,接引奎、娄等白虎七宿星力。
法术施展完毕,星力注入,两只灵兽彷佛变得有精神多了。大白天的,星罡之力尚弱就有如此成效,若白虎七宿星力日夜灌溉,风狮、虎爷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
「道兄道法精湛,令人敬佩!敝门的风狮、虎爷得此良缘,灵性必能大增。此谓因祸得福,贫道代风狮、虎爷向道兄致谢。」
说完话,道真子还真的向他致礼,急得黄烈拾说道:「别折煞我了!
只是小事一桩嘛……」
「若冲、唯冲、虚冲,你们该以归阳道兄为榜样,努力不懈才是。日后贫道还望能带门下子弟,前来学习,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哈……好说,你们高兴就好……」
又是一个大帽子压下来,弄得黄烈拾极为尴尬的暗骂:「没事就别来了!你们搞的这套繁文缛节,我可吃不消!」
离开之后,道真子还不停地称赞黄烈拾。
若冲也叹道:「原以为在观中修行,仰赖地脉灵气之助,我的道力足可傲视同侪,想不到在气息驳杂不存,瘴气四起的大都市中竟有如此人物。正是入世修行,大隐于世。我的修为道行果真浅薄……」
师父与师兄一再夸奖黄烈拾,气得虚冲鼓着腮帮子念道:「要是真的这么厉害,怎么会把赤尾跟小白弄成那样!光是道行高有什么用,心肠黑的话,道行越高为害就越大!」
若冲板起了脸:「虚冲!怎可如此诋毁归阳道兄?每门每派各有所长,此事怨不得人。况且归阳道兄不但愿意将灵兽归还,还借出道坛寄养风狮、虎爷,甚至还亲施道法助灵兽成长。吾等应心存感激才是!」
「我知道了啦……」虚冲勉强点头,实则暗骂:「感激个头!如果我把师兄饿上个把月后,再请吃大餐,我就不相信师兄吃完大餐,就会忘记差点饿死的深仇大恨!」
道真子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徒儿。
他怎会不知小孩心性为何,心中开始盘算着回去道观后该如何开导。
突然间,道真子与若冲都露出可怕的神情,把虚冲吓了一跳。
「若冲,你先带师弟们回去。」
「师叔,还是让弟子伴你走这遭。唯冲已非毛头小子,就让他带虚冲先行回观。」
道真子思量而后说道:「也好,这妖气颇不寻常。有你襄助,师叔方有把握。」
「有妖物作怪吗?」唯、虚紧张地问。
「没事的。你带着师弟,可别贪玩。」若冲给了个安心的笑容,却更显妖魔非比寻常。
道真子、若冲师侄两人快速奔向妖气来源,举足若轻、似踏祥云,不消数秒人影便远去不见。
「虚冲,咱们走吧!」
虚冲却是停在原地,不满地说:「师兄,就这样回去?」
「知道了,难得下山一回,带你到市内逛逛就是。」
虚冲摇摇头,道:「不是啦!就这么放过那个黄烈拾实在不甘心!大都市里灵气特别污浊,四处都有煞气、秽气,不如我们用这里的种种恶气,弄几只煞灵到道观,闹闹黄烈拾如何?」
「这……不好吧?」
「师兄,你也看到了。黄烈拾那个恶道士,把赤尾跟小白折磨成什么德性!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难消我心头之气。反正人家是大斗法会最露脸的人物,几只煞灵除了骚扰他一下,还能怎样?」
「嗯……」唯冲犹豫着。
突然,一只兵厄鹗飞到他背后,在他耳边叫了几声。唯冲的恨意,被那奇特的叫声引发出来,马上称道:「好,就依你的!」
第二章 煞灵
「臭爷爷!要去泡温泉也不早点说,害我多买个便当回来。阿苏怎么还不来?难不成真的要我顾神坛做无本生意?」黄烈拾一面扒饭,一面看着黄天治的留言碎碎念。
他口中的阿苏,是黄天治的不记名弟子之一。
阿苏本名方建苏,也有人叫他方块酥。方建苏虽然稍有天分,可惜俗念太重。
黄天治没将他收为正式弟子,只教他简单的收惊、改运、避煞、解凶厄还有卜神的法门。其中大多是毫无实质效用,只是拜拜神,做做样子,再装模做样的卜筊示神的表面功夫。
有趣的是阿苏用黄天治、黄烈拾画的符帮人消灾解厄,瞎打正着成功的机率不过百来六、七,可是就这不到十分之一的案例,就能一传十、十传百,带来不少香客信众;每天下午,总有不少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