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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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缠身-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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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均并没有听到,在鹰啸山本寨中,凌玉也看着这边的情形,对盛怀仁说了句话。
“是时候了。”,天空中有几下闷雷,仿佛在催醒地底的怪兽。
钱均听见这闷雷时,是抬头望天的,可随后周围的人们,连带对岸地鹰啸山子弟一起惊呼,却是因为山崖下的情形涨大水了。
湘江水突如其来的高涨,令两岸地人都目瞪口呆,这水涨的极快,才一小会时间,就有几丈高,而且不是整条湘江涨水,只是这边悬崖中间地一段江水飞涨起来。
就算再无知地人也看出,这事情有古怪。
琴长老一拍琴弦,将军令的乐调更是慷慨激昂,但随着他琴声地震撼,愈来愈烈的不止是弦刀,还有下面上涨的江水。
在半曲将军令的时间中,江水竟上涨有足足十丈,犹如在峡谷中立起了一座水的山峰,将整个悬崖给填平了。
哗哗江水拍打着两岸,带着腥味的水花飞溅起,落在两岸战士的脸上。这真是种奇妙无比的感觉,原本离自己老远的江水,现在伸手可掬。
三位老供奉却脸色不豫,旁人没发觉,他们可看出这江水中有妖兽的妖气,甚至目光锐利一点,就能见着江水中,有不少鲲在游来游去。
三大供奉可没忘了,凌玉还是个天才妖炼师呢。
枪长老一震长枪,直指江水:“杀!”
近百支黑色长枪同时入水,激起阵阵巨浪,在不少枪尖上,果然有恶的鱼鳞出现。
但水中妖兽岂是那么好欺负的,尤其那都是成年恶鲲,凌玉手下的妖军之一。
一粒粒灵力珠,从恶鲲那如精钢般巨大的鱼唇中喷出,落在长枪手的身上,顿时爆裂开来。
站在最前一排的长枪手猝不及防,都被炸的支离破碎,落入水中几乎全军覆没。
“退!”
枪长老脸色难看,急忙命长枪手退出渡口区域。
但这正是恶鲲们所要的效果,等长枪手们拥挤万分的退开去后,江水中更是翻起波涛,一个庞大无比的身躯突然从水中立起,犹如长龙般咆哮起来。
那正是凌玉手下七奇之一的水蛟,水蛟向来有翻江倒海之能,把江水涨到这个高度,自然也是它的功劳。
如今的水蛟,嘴上还衔着两条金丝索。
“吊桥!”
钱均瞪大眼睛,惊喜道,“凌少的妖兽,把吊桥拉起来了。”
水蛟衔着金丝索,这两条被戚长老割断的绳索后面,还是完整的吊桥桥面,水蛟飞跃上岸,竟想用自己的身体绕住木桩,以此撑起整座吊桥。
如此壮观的情形,看的三大供奉目瞪口呆,但琴长老率先反应过来,这又是凌玉埋下的后手,万一吊桥被砍断,便用妖兽之力,重架长桥。
琴长老一拍琴弦,乐曲声再起,一把把弦刀疯狂出鞘,目标便是水蛟。
而江中恶鲲知晓对方打算,也纷纷喷出灵力珠,拼死压制住弦刀手的攻击。
钱均不笨,见此情形便知是妖兽在拼命的重筑长桥,他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拔刀高呼:“杀过去!”
自己已经一马当先跨上吊桥,朝着对岸冲去,烈虎骑跟在他身后,根本不顾生死,个个奋勇向前。
但水蛟却正处危境之中,它离水上岸,已经令力量大大降低,再加上用身体代替绳索,牢牢的将吊桥绑住木桩,它几乎是毫无防备能力,只有身体上那层薄薄的鳞甲,还可抵挡一下刀锋。
但是乱刀之下,水蛟已遍体鳞伤。
钱均带领大军,才到吊桥中间,若此时吊桥崩塌,烈虎骑的主力就会全部葬身江水中。
戚长老蓦然睁开眼睛,他只会看到真正的机会,而眼下显然就是。
戚长老一拍额头,白气喷出,那散发着三尺毫光的利刃,向水蛟扑去。
水蛟此刻所有力气都在锁住吊桥,哪里还有余力来挡,若是水蛟一死,整个吊桥就重回江河,钱均等人小命就此了断。
就在戚长老自以为得计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一轮明月,随后那浩瀚无边的剑气,便砸中了他的白气利刃。
飞刃歪开了三分,便擦着水蛟而过。戚长老大惊失色,连忙控制飞刃回来,可就在此刻,他却见到了天上正如剑仙般落下的郑亦。
郑亦的长剑,正直指戚长老。戚长老飞刃在外,无可抵挡,他唯有退。
支铁枪蓦然出现在郑亦面前,那上面的光彩,郑亦在见识过,他伸剑一挑,就如当年般,整个人若是飞鸟似的弹起。
而琴声再响,此刻琴长老手中,却是混杂着高山流水的清新淡雅和十面埋伏的杀气腾腾,一层层的音律,变作杀机四伏的气刃,在郑亦身边爆开。
随着音律气刃的层层逼近,郑亦避让,但这种避让,却象是琴长老可以安排好的路径,若郑亦挥剑抵挡,则有枪长老的铁枪弥补漏洞。这一层套一层的攻击,完全没有缺陷的逼着郑亦朝某个地方飞去。
那就是的死地。
生死惊变。生地活,惊地乱,变地逆,而唯有死地,则是必死无疑。
二十年前,这三大供奉就用出这个阵法,想将郑亦逼入死地而杀之。但刚入大宗师层级的郑亦却看破阵法之要诀,先一步反制,将这三人击败。
但整整二十年过去了,这三人闭关苦修,就是重新打造磨练这一套阵法,力求出关后,能将郑亦打败。
这一套阵,三大供奉取名为“生绝”生绝而入死地,只有以进攻将大宗师逼的进退维谷,步步防御,才可以将他带入死地,而最后的一击,便是这生绝的核心所在。
二十年前,生绝还留有生门,被郑亦发现,结果一剑破开,三大供奉含恨而去。
但二十年后,这套阵法却已经变成完美,郑亦所看到的,便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圆,每一面壁都完全一样,每一次的攻击都毫厘不差。
而对郑亦来说,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退。
退入死地。
随后,三大供奉突然停了下来,郑亦愕然低头。他以为那阵法无以为继,正是可反击的时刻,但再往下看时,心却越来越往下沉。
郑亦看到了一支花。
这花,正开放在戚长老喷出的那支飞刃之上,明明是白色的三尺毫光,如今却黝黑一片,其中更是绽放了一朵红艳惨烈,如火一般夺目的花朵。
郑亦认得。这便是彼岸花。
彼岸花在佛家中被称为曼珠沙华,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朵。传说整个黄泉路上,唯一地风景就是遍地的曼珠沙华,红灿灿浓烈似火的花朵,指引着人们前往幽冥地狱。
这条路,因彼岸花而称为火云之路。
传说中,人死后踏上黄泉路。前世种种往事,便留在彼岸。开出这妖艳凄惨的彼岸花。
但是如今,彼岸花却出现在戚长老飞刃的尖端。莫不是这三人真的去了趟黄泉路,采集回这足可慑人心魄的花朵。
三位供奉拼出全力,将一生的功力都赌上,彼岸花凄然而开放。红艳的色彩,娇嫩绽放地花朵,却让郑亦目光凄迷。
前程往事,真的能够尽忘么?
生老病死。真的可以抛去么?
藏在彼岸花后面的飞刃,终于又悄然的冒出华光,那凶险的最后一击,便是从此刻开始。
郑亦在目眩神迷中,看他的样子,就连手中地剑也举不起来。
三个供奉终于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苦苦等待二十年,付出那许多地代价,他们将这个阵法已经完善到无以复加,到如今,生绝大阵一定不会再有漏洞,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的破绽。
但郑亦地下一个动作,却将三人的笑容给彻底抹杀了。
郑亦犹如随意的写意的,轻轻挥动了下长剑。
周围看到地人,几乎可以用性命发誓,那只是轻飘飘的摆动,而毫无杀机,毫无力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光芒。
光芒!
整个鹰啸山,整个衡山山系,整个湖南,甚至是整个云朝,都有人感到了这种光芒。
一剑光寒十九州!
郑亦大宗师真正的剑术,他那名动十九州地无可匹敌的剑术。
在这一刻,出现了。
曼珠沙华被这光芒吞噬,白光飞刃被这光芒吞噬,三大供奉被这光芒吞噬,甚至是弦刀手和长枪手,亦被这光芒包裹其中。
郑亦还是背负着手,面色痴迷着,而手握的长剑比刚才只偏了几分。他没有动,也无需动。
因为真正的剑术,反而在剑外的。
正当这光芒令所有人惊惧万分时,剑气便弥漫到了,许多弦刀手和长枪手,都是恐慌的望见那道剑光逼入自己的胸膛,但他们却没法去抵挡。
因为剑,才是他们所处空间的法则,而这一剑出时,在十丈飞渡上,郑亦便成了主人,成了一切的王。
他要人生则生,要人死则死。
他的剑无需动,但剑气早就撕开一个个鹰啸山子弟的胸膛,让他们的肝胆,让他们的鲜血都横流出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令人胆寒的光芒终于渐渐消退,而郑亦脸上忧伤和凄迷的神情也随之逝去。
“好厉害……弦刀手和长枪手死伤过半,而三大供奉都盘腿坐在地面。
琴裂,枪折,刃落。
三人的胸口处,都有一个巨大的破洞,生命力量从中飞快流逝。
“好厉害……厉害,这一套阵法,已经被你们发挥到极致。”
“为什么……体,便知再也没机会翻身,他颇不甘心的问道,“二十年来,我们日日钻研,完善这套阵法,为什么还是杀不了你?”
郑亦将剑小心翼翼的负在身后,再道:“就因这二十年,太注重阵法的完美。但我这二十年,却力量。如果有真正的力量,阵法是不是完美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有真正的力量,就算是天下最好的阵法,我也能一剑破之。”
三个供奉同时一震,到临死的时候,他们才明白,自己这二十年走了多大的弯路。
郑亦惋惜道:“若这二十年内,你们全心钻研独门秘技。亦有可能进入九品宗师的层级。三个宗师同时围攻我,我哪有不败之理,可惜了。”
“不可惜。”
琴长老忽然一笑,三个人又相视一笑。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三人同时诵道,随后便安然死去了。
郑亦长剑下垂,深深的行了个对强者地礼节。
鹰啸山最后的凭持,也是他们最后的一点武力,就在这场宗师级别的对话里终结了。
而此刻。钱均的大军已经完全冲过吊桥,但等着他的,却只是个凄惨的战场要收拾而已。剩下的鹰啸山子弟,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在烈虎骑的几次冲击下,便完全放下武器。
郑亦昂头,朝着本寨方向看去。
这一夜。竟真地结束了么?
~~~~~~~~~~~~~~~~~~~~~……~鹰啸山本寨,一切尘埃落定。
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一条白线。与惨白的大地相互辉映,黎明的阳光。即将从那里喷出,将那一夜的黑暗,彻底清扫干净。
凌玉站在望天阁上,手抚着栏杆。上面有清晰的抓痕,这是司徒昭日亲眼见儿子死时,疯狂难耐而留下的。不过这老人为了大业,为了神交代地使命。还是燃起了斗志。
只是他没想到,在最后一刻抛弃他的,就是神。
一个人不能将命运抓在手里,那又何必责怪神地舍弃呢?
战场几乎清扫干净,当最黑的黑暗笼罩着鹰啸山时,本寨本来地主人们,都密密麻麻的跪在了望天阁前,跪在了凌玉的面前。
强盛一时的鹰啸山已经不存在了,三千子弟、四大金刚和三大供奉,如今只剩下一千残兵,两大金刚和几千妇孺。
府兵们呵斥着将那些妇孺一个个拖到雪地里跪下,烈虎骑和锦衣卫只是阴沉着脸站在一旁,几乎没有插手。
凌玉看到所有人都已经上山,今夜最后地一点事情尚需要交代,便叹了口气。他周身的疲倦是别人难想象的,几番恶战下来,灵力几乎难以为继,而要再度升品,他的信力线却又远远不够。
更可怕地是,就算拿下了鹰啸山,凌玉还是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仿佛一双仇恨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他看。
凌玉一拍栏杆,如片雪花般落到了地上。
钱均带着锦衣卫和府兵,单膝跪地:“参见凌大人。”
凌玉一愣,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五品镇抚,虽说钱均跪自己有点逾礼,不过却也受得起。于是便摆摆手道:“都起来吧。”
钱均起身后,笑眯眯的凑上来:“凌少大才,一夜之间就攻克鹰啸山,此战必会震动云朝,凌少的威名,很快就传遍大江南北。”
钱均的话虽然是奉承,却也是事实。鹰啸山立寨不知多少年,朝廷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甚至连名帅张辅都未竟全功。其中不知折损了多少官兵,甚至妖术师和妖兽猎人都死伤无数。
但凌玉只用了一夜时间,区区数千兵马就攻克鹰啸山,而官兵死伤,竟不到千人。
号称无人能攻克的鹰啸山,被凌玉给破了,破的如此精彩,破的如此快捷,就算无数代人之后,恐怕很难有谁可以重演这一幕。
司徒昭日称凌玉为当世第一奇才,这个称谓将随着鹰啸山之战而传遍整个云朝。
在钱均的脑子里,始终在想,凌玉这一下横空出世,对未来的云朝政局又会有什么改变。凌实的文官系统,本来就借着景王上位而跟严山高分庭抗礼,若是加上了凌玉,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钱均这般想着,对凌玉更是殷情小心。
凌玉见着府兵们肆意折磨妇孺,脸色颇为不悦,但钱均却喋喋不休的将战果报给凌玉听,这鹰啸山果然非同小可,库房之中金银财宝无数,司徒昭日还有两个秘库,也被锦衣卫这些专门做私营生活的人找了出来,不过钱均没有打开,那里面应该藏着不少真正的好东西。
只是这小半夜的搜刮,战果便已经赫赫。按钱均初步计算,金银财宝等至少有五十万两白银之巨,另外的刀枪剑戟,至少能装备数千人的部队,至于法宝等物,大概都藏在司徒昭日的秘库之中。
现如今,一切战利品都在眼前,就等凌玉来分配了。
还是盛怀仁那张历经劫难的桌子旁,现在都坐满了人。花舞月见着凌玉过来,欢呼雀跃着冲上前,竟毫不避忌的搂住凌玉的脖子。
“幸亏少爷没事,担心死舞儿了。”
黎明前的夜色已经很暗,全靠四面火把照耀,花舞月脸上还有泪珠子闪烁。
凌玉拍了下小妮子的美臀:“少爷自然没事。”
红仙儿跟张宁儿两人也坐在那边,看着红仙儿的样子,又想上前却又没脸挪动步子,只是红脸低首。
倒是张宁儿落落大方的站起来,朝着凌玉欠身道:“德,宁儿无以为报……
“且住。”
凌玉急忙摆手,万一后面说出个以身相许,那还真是桩麻烦事情。
张宁儿似也感觉到什么,脸色蓦然红了。
幸亏通伯站出来解围,这老将干脆直接跪地,给凌玉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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