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玉梓……”眼下倒是个好机会,阿鱼的右手伸进*中,紧紧的握住玉佩,但却又迟迟不知道该如何拿出,如何的送出去。
玉梓仍是温和的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话。
“啊!”突然而至的女子惨叫声打破的此刻夜的平静……
大殿的门突然被打开,里面急急的走出一位貌似三十左右的美丽女子,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人,问道:“何处传来的叫声?”
玉梓一拱手,态度极其恭敬道:“月掌门,声音似乎是从东面传来。”
那月掌门点点头,神色严肃的架起云彩,往东方飞去。
玉梓连忙也使出踏云术,刚想跟上去,忽想起阿鱼一人在此可能不太安全,连忙左手伸向阿鱼,示意她一起上来。
就知道这样的月黑风高夜准没什么好事!阿鱼忿忿不平的踏上云彩。
等玉梓和阿鱼赶到时,月掌门与阿鱼早上见过的白师姐,秦师姐已站在一座楼阁边,一旁的地上,倒着一浑身是血的女子,看那身上的装束,正是月琼派的女弟子。
“掌门,那月灵镜已然不见!”白师姐急急道。
月琼派掌门月仙子脸色一变,眉头皱成了川字。“速召急众人,大殿议事。”回头看了看刚赶来的玉梓与阿鱼,冷面言道:“月琼派现有急事要处理,玉梓师侄请先行回去吧。”
玉梓了然的点了点头。“还请月师伯勿忘下月十五之事。”
“阿鱼,阿鱼,你可回来了!我一个人在这害怕死了!”刚回到客栈的阿鱼还没有站稳脚,就被迎面扑来的贝儿差点扑倒。
要不是玉梓在后面扶住了她,她一定会跌个四仰八叉。
没好气的拉开粘在身上的贝儿,“你家到底在哪?”阿鱼决定了,一定要把这小孩子送回家。
贝儿粉嘟嘟的脸上挂满了委屈,极是可怜的蹲在角落里画着圈圈:“阿鱼不要我了。”
于是乎,阿鱼纠结了……
一旁的玉梓一副沉思的样子,许久才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阿鱼,言道:“阿鱼,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屋外,院子里,阿鱼有点奇怪的看着玉梓,不明白为何要叫好她出来。
“阿鱼,刚才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女弟子你不怕吗?”玉梓突然开口问道,脸上浮现的表情是阿鱼没有看到过的严肃,“你的胆子似乎很大呢,今天一天两次碰到妖怪,常人一般遇到一次妖怪就吓得够呛了,但你……”
阿鱼心一纠,终于明白玉梓刚才那怪异的眼神是为何,看着玉梓似是一种疑惑的样子,阿鱼胸口猛的一痛。“我,我不怕。”
怕?阿鱼心中苦笑着摇头,玉梓怕是认为自己和那些妖怪有什么瓜葛吧!的确,凡人是怕妖怪,但自己好像却从不。
对,从不怕,哪怕是那次狼妖跳起来要咬断阿鱼的脖子,阿鱼也没有怕过,有的,只是心中的一片茫然。
如果那次,黑衣人不出现的话,阿鱼是不是也会像今天一样,与狼妖撕打起来呢?
玉梓,在怀疑她什么?
阿鱼是失忆了,但人却不傻,抬起头,眼神清亮的看着玉梓。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怕,阿爹阿姆死的时候,被狼妖攻击的时候,我都没有怕过,只是有一些茫然。”
不知道何去何从的茫然。
玉梓一愣,阿鱼这些话说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儿结巴。他心中突然感觉到一丝莫明的不妙,急忙言道:“阿鱼,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今天一天之内发生的怪事太多,你不要多心。”
阿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后转身向房里走去。“我先去睡了。”
空阔的院子里只剩下玉梓一人孤独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不出声,许久,玉梓狠狠的一拳打向院中的石桌上,恨恨的轻骂道:“玉梓,你干什么!”
他明明知道阿鱼是失忆了的,有很多事,阿鱼自己都不明白,而他却用那种不信任的语气去询问她,他凭什么要莫名的怀疑到阿鱼头上去呢?难道是因为他师父的那一句完整评价阿鱼的话?“此子身无灵气,无法修仙。”但随后却转过身,私底下对他说:“虽无灵气,但亦无人气,妖气,鬼气,怪哉。”;还是因为今天的妖怪虽然出现在有修仙者的城镇,但都只是攻击阿鱼,却并没有攻击其他人;或者是因为今天连月琼派的镇派之宝——月灵镜都在她上山后被盗,虽然这件事与阿鱼联系起来有点牵强,但今天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太过巧合,他已经失去了分析的理智。可是,想着阿鱼刚才那无辜的眼眸,玉梓的心里又是纠心的一痛。
玉梓懊恼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明天再好好跟阿鱼道歉吧,阿鱼什么样的人,他难道还不清楚?暗骂自己一声多心,转身走回房去。
第二天一早,玉明和玉莲也赶了回来,一行人忙着退房打点行装,好回山上。
阿鱼湿哒哒无力的靠在门框外,刚才她把贝儿送回了“家”——一个屋顶破得连猫都不敢走,鸟都不敢在上面停的茅草屋子。看到贝儿住的地方实在太不像样,阿鱼不由的善心大发,于是便给了贝儿几两银子,又怕贝儿遇到妖怪,再给了贝儿几道驱妖符,结果把贝儿感动得,硬是抱着阿鱼把陈年的眼泪哭了个精光,害得她真的就像刚从河里捞起来的鱼一样,浑身没有一点干的地方,好不容易挣脱了贝儿热烈的拥抱,阿鱼觉得就算是跟妖怪打架,也没有这么吃力过。
阿鱼低着头,绕过正看着她的玉梓,走到玉敦身边说道:“玉敦,你能带我飞回去吗?”
玉敦讶异的看了看阿鱼,又看了看玉梓,突然明白似的嘿嘿一笑道:“我的踏云术带不了人。你还是让玉梓师哥带你回去吧。”
摆明了就是在骗人!阿鱼岔岔不平的想,上次明明看见他带着山上的小师妹在到处乱逛,怎么今天就带不了她了!
阿鱼在躲他,玉梓当然明白,无视玉敦在一旁的挤眉弄眼,走了过来,“阿鱼,还是我带你吧。”
阿鱼不作声,手指默默的与自己的衣角较着劲。
“玉梓师哥这几天也比较累,”玉莲突然笑呵呵的插了上来,“不如我来带阿鱼吧!”
典型的猫给鱼拜年,没安什么好心,阿鱼心道,但是又不想跟玉梓那么亲近,更不能指望玉明带她,她咬咬牙,点头答道:“好。”
望着玉莲带着阿鱼踏上去彩,玉梓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想找阿鱼好好谈谈,可是阿鱼却躲着他,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喂,”好事的玉敦凑了过来,“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玉莲站在阿鱼前面冷笑着,终于让她逮到了这个机会,这几天她看着阿鱼和玉梓粘乎在一起,真让她觉得比吞了苍蝇都难受,如今阿鱼同她在一起,她决定要“好好的”带阿鱼飞飞。这一路上,玉莲借口自己修行低微,又带了一个人,没办法飞得快,便落在了最后面,此刻,她们正飞行在一个湖泊的上面,玉莲嘴角的冷笑更盛,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阿鱼还在想着昨天的事,突然一个猛烈的摇晃,一下子未反应过来,直接从云彩上跌了下去……
“梓师哥,梓师哥!”玉莲急勿勿的赶上众人,满脸惊恐的说道:“阿鱼,阿鱼不小心的掉下去了!”
玉梓心中猛的一惊,连忙掉头找了回去。
突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虽是掉在水中,但是突如奇来的水压也撞得阿鱼头晕目眩,连着呛了好几口水,好在阿鱼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一阵慌乱后,阿鱼恢复了平静,像鱼儿一从水底往上游去。
好不容易浮出了水面,阿鱼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腰间似乎少了点什么,下意识的一摸——腰包再次不见!
恨恨的骂了一声,阿鱼只得再次翻身下去,搜寻她那第二次丢失的腰包。
再次浮上水面,却听见玉梓疯了样的叫着:“阿鱼,阿鱼。”
阿鱼刚转过头,就被玉梓一把捞起,紧紧的抱入怀中,颤声道:“太好了,你没事,我刚刚看你浮出水面,却又突然沉下去……”管他什么的巧合,什么乱七八槽的怪事,在阿鱼浮上来又沉下去的那一刻,玉梓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要跟着阿鱼下沉而停止。双手扶住阿鱼的小脑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翻,确定了阿鱼确实没事后,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才真不知道怎么办,你知道的,我不会水。”
望着一向温和如玉的玉梓急得双眼通红,阿鱼只觉得眼眶一热,昨天委屈顿时化为乌有,呜咽着搂紧了玉梓,安慰道,“没事的,玉梓,我没事的,你忘了,我是一条鱼吗。”
“我说,你们两个要粘乎到什么时候?”玉敦在一旁贼兮兮的笑道。
阿鱼脸一热,连忙推开玉梓,看了看贼兮兮的玉敦,无所谓的玉明,还有恨不得咬自己的一口的玉莲,赶忙转移话题,指了指下面:“我刚才在下面,好像看见下面的水底有什么发光的东西。”
上卷 第三章 双鱼赠君知吾心(下)
玉梓对着阿鱼指的地方一个分水术施下去,顿时在阿鱼所指过的地方缓缓的出现了一条缝,将两边的湖水划分了开来,随着两边的湖水各向左右移动,中间的裂缝越来越大,直至露出了一片有着巨大骸骨的湖底。
众人皆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那十来丈的巨大骸骨。
阿鱼吞了口口水,拉了拉玉梓的袖子,“玉,玉梓,那下面,是什么啊?”
玉梓苦笑的看了阿鱼一眼,这丫头,自从跟他和好后,似乎又恢复成了结巴,“根据它的形状,好像是古书上描写在人界已经消失很久的龙。”
“龙?”这下轮到玉敦惊呼起来,“自九百年前,龙族全众化魔,龙王翾与神皇一战败北,全族被灭后,这人界就已经看不到任何龙族存在过的痕迹了!”
阿鱼使劲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颇为状观的宠然大物,脑海中不知怎的冒出些以前看到过的书籍。
龙,乃万兽之首。虎须鬣尾,身长若蛇,有鳞似鱼,有角仿鹿,有爪似鹰,能走,亦能飞,能倒水,能翻江倒海,吞风吐雾,兴云降雨,电闪雷鸣。这是一种极其强大的神兽,但却在九百年前,不知为何全族堕入魔道,之后与神界,仙界极其惨烈的一役后,全族被灭,至此,人界再也没有龙。
“玉梓师哥,那下面好像有个发光的东西!”玉明指了指在龙骸骨的右前掌处。
森森白骨下,一丝丝柔和的乳白色光芒从指缝中散发出来,这个,可能就是阿鱼刚刚看到的亮光。玉敦飞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指缝中的发光物取出,再飞回来递给了玉梓。
阿鱼小脑袋瓜好奇的凑上前一看,只见一弯月形的巴掌大小白色物体静静的躺在玉梓的手上,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的光,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觉。
“这是什么?”玉莲好奇道。
玉梓将那白色的弯月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翻,也没有得出个结果。此时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玉梓的分水术也到了时间,湖水缓缓的聚合,再次将龙骨覆盖在那茫茫的湖水下。
望着渐渐被湖水淹没的骸骨,阿鱼心中突然感到一片伤感。
再强大者,亦有灭亡之日。
“你说什么?”玉梓奇怪的回过头看着阿鱼,显然刚才阿鱼小声咕噜着,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没,没什么,”阿鱼璀璨的一笑,指着玉梓手上的弯月道:“玉,梓,那个,是什,什么东西?”
玉梓摇了摇头,“似乎是用夜明珠之类雕刻的装饰品吧,”抬头看了看四周,“现在天色已暗,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吧。”
“要不是阿鱼不小心掉进水里,我们找了半天,估计现在都到山上了。”玉莲小声的咕噜道。
不小心?阿鱼心中冷冷一哼,还不知道是谁故意把她晃下水去。
于是众人降了下来,在湖边搭起了篝火,吃了些干粮后,除玉梓外,其余四人便睡了下来。
玉梓要守夜,此刻他正静静的坐在火堆旁,静静的翻看着不久前从龙骨中得到的弯月。许久,他也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于是便把目光转向了睡在他左边不远处的阿鱼。
脏兮兮的小脸经过湖水的冲洗,虽没有完全洗净脸上的污迹,但也有不少地方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肤,翘长的睫毛柔柔的搭在闭合的眼睑处,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小巧的嘴似乎正在品尝着什么美味的佳肴,不时的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着薄薄唇。
这个丫头,睡觉都这么不老实。玉梓目光越发的温柔起来,他站起身走了过去,在阿鱼身边坐下,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抚去阿鱼额前的秀发。
偶然之间,他好像看到,阿鱼的脸似乎,大概,可能是红了。
“阿鱼?”玉梓试探性的轻轻唤道。
阿鱼知道现在再装死鱼也没啥意思,于是便呼的一声坐了起来。
“这,这个,送你!”将手中的东西狠狠往玉梓手上一塞,阿鱼便急速背着玉梓躺下继续装死鱼。
玉梓好笑的看看阿鱼,又看看阿鱼塞在自己手中的双鱼玉佩,拿她毫无办法的摇了摇头。
虽然背着玉梓,可是阿鱼心里美滋滋的,天知道刚才阿鱼踌躇了多久,才鼓足勇气把玉佩送给玉梓。
“阿鱼,”看着继续装睡的阿鱼,玉梓轻声说道。“我为昨天的事道歉。我不该怀疑你。”看到阿鱼身子一顿,继续说道“这两年来的相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怎么不知道呢,只是昨天发生事太过巧合,所以……”
“玉梓,不说昨天的事好吗?”不知道为何,那种被人不信任的感觉,阿鱼非常的不喜欢。
“我明白的。”他轻叹一口气,“其实你对我的心,我也明白的。”
阿鱼屏住了呼吸,急忙竖起耳朵来,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玉梓轻轻*着玉佩,缓缓开口道:“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师父抚养我长大,如今仙界有难,师父为此寝食难安,我也不好向师父开口提我的终身大事……”
阿鱼已经听不下去,眼泪夺眶而出,这算什么?委婉的拒绝吗?
明显的感到阿鱼正在抽泣,玉梓有点头痛的笑道,“阿鱼,你听我说完好吗?”轻轻将阿鱼扶着坐了起来,面向着他,极其严肃的说道“待到下月十五妖界平乱之后,我再向师父禀明此事……”
啥?阿鱼再次没有听到下面的句子。保持一惯的作风,呆呆的望着玉梓。
看着阿鱼那傻呼呼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