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事,他们家怎么会,她都羞于说同性恋这个词。
凌以亦抬头迎上她母亲的目光,“就算没有司徒,我也不会喜欢男人,妈,别把司徒和你们站在对立面。”凌以亦只觉得累,世俗的眼光,现实的束缚,许多人不愿出柜,是因为在传统的家庭里,这无疑于一场破天荒的世纪大战,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受伤呢,谁又真的忍心让自己的父母难过呢?太多的时候,真的是两难。
“我没想让你们这么难过,可是,这是我的命,爸妈,我是LES,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不曾奢想你们接受,只因那天,司徒危在旦夕,我迫不得已,女儿不孝,如果你们真的接受不了,就当……。当我已经死了吧……。”说到最后,凌以亦早已是泣不成声,一旁的凌以尔眼眶红着恳求着他们的父母。
凌以亦双腿跪得发麻,起身的时候,被她父亲吼住,“站住!!!”
他扬起的手又落下,他浑身发抖地站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却到最后,将自己的女儿拉到自己的胸前,那么笨拙的,那么木讷地将凌以亦揽在怀里,凌以亦的身子是僵硬的,父亲又何尝不是呢,在记忆里,已经好多年好多年父亲都没有这样拥抱过她,父爱总是沉默中带着厚重吧,一向装强固执的凌以亦躺在她父亲的肩头,像是终于释去了所有的包袱,嚎啕大哭起来,那些哭声里包含着这些日子里所承担的所有压力和苦闷,世人如何看她毫无所谓,她在意的,不过是父母安好,司徒幸福,仅此罢了。
父亲其实依然接受不了,可是看到自己亲身的女儿如此痛苦,非得要逼到她走入绝路吗?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常人所走的路,结婚生子,可是她呢?女大不中留,曾经掌心里的庇护,而今只能提供给她一个疗伤的港湾了。
那天晚上,凌以亦哭得很累,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睡着,梦里是模糊的,眼睛上有热气,有一双布满皱纹厚重的手盖在她眼睛上,她梦到她的父亲还有母亲,在梦里,对她微笑着,她从没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舒坦过,以至于第二天睡到下午一点才醒,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的静音,十二个未接电话,醒来的时候,茶几上,放着银耳汤,她望向在阳台上浇花的凌妈。
“我已经帮你向警局请假了,要实在不行,就辞职别干了,反正我一直也不同意你当警察。”凌妈头也没抬,眼皮都没搭理凌以亦一下。
“可是我不当警察我不知道干什么,我会饿死的,妈,要不你养我吧。”知道什么叫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吗?凌以亦这种就是典型中的典型。
只听阳台上有东西被摔烂的声音,凌以尔在卧室里伸出头来,“老妈,你砸到花花草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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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
第七十三章
凌以亦抽时间回到警局,主动递呈了辞职信,她回来那天全警队的人都屏气凝神,头儿最近焦躁到前列腺都快失调,如今当事人终于施施然然地回来了,众人躲在杨警司办公室偷听,幻想着无数八卦的画面,只是从凌以亦进去到出门的几分钟内,办公室一直安静地听不清任何争吵的声音,杨警司铁青着脸坐在真皮沙发上,凌以亦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就和同僚告别了。
文生追出来,“亦姐……”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快问,这么大热天会被烤焦的。”凌以亦缕了缕额前的碎发。
“回去给杨警司道个歉吧,一切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的,我们不能没有你啊。”文生恳求到,他知道凌以亦的脾气,可是这次临阵有任务,她却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了整个警队的出勤,警队有警队的规则,就算杨警司平时不针对,这样的情况至少也得停薪留职一段时间的。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文生,好好干吧,以前做警察是我最大的梦想,可是现在这已经不是我最重要的追求,我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去做。”凌以亦拍了拍文生的肩,跟了她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实力去做他自己所认为的事业。
“亦姐……。”
“还有什么事?”凌以亦停下脚步。
“司徒医生…。还好吗?你们真的是??”文生挠了挠头,他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地关心罢了。
“传言都是真的,我喜欢女人,司徒她无大碍了,再调养些时日就好。”
“可是亦姐,你不做警察了,又还能做什么呢?”
“找人包养。”
文生满头黑线,看她那英姿那眉眼,怎么也不像小白脸的摸样啊。
“可是……。”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这么磨蹭吗?你是存心想热死我是不是?有事打我电话,我走了。”凌以亦不耐烦地转身就走。
文生想喊,又没出声,他只是有些舍不得,回过头的时候,警队的同僚在玻璃窗后目送着凌以亦的离去,警队从此,少了个精英,裴素婉从法政部串出来的时候,凌以亦已经走得很远了,想来私下还可以聚下,只是平时工作少了个朋友,心下不免有些惆怅,只是单细胞的裴素婉拍了拍手,又回到实验室去了。
全球变暖最变态的结果就是每日的新闻都是当天的天气又冲破了历史记录,用纪珂然的话说,盛夏就是用来等死的,那满墙的蔷薇此时都显得异常地碍眼。
司徒钥三天就好的病情被凌以亦活生生拖在病床上熬了一周,暂时失业的凌警官闲着无聊开始研究小白脸的行情,“司徒,现在的小白脸这么好当呢?皮肤白一脸,脸皮厚一点,装萌一点就可以也,只不过出卖一点色相而已,一晚上就相当于我以前一个月的工资,这钱也太好挣了点。”
“有本事,你去啊。”司徒一边吃着刚剥好的橙子一边淡定地说到。
“我找纪珂然研究一下,她应该有熟人可以介绍入行。”说得还真是煞有其事。
司徒放下手中的橙子,一把拉过她,左瞅瞅,右看看,端着凌以亦的下巴,“看你这皮肤,像筛糠子似地,看你这手,像树皮,还有,勾引人,会吗?来,勾引一个,我看看,帮你审核一下,能否过关,想找珂然,是吧?她不从做免费的事,你有钱吗?”
“我有张卡上不还有些积蓄吗?”
“那已经是我的了。”
“……。”
“什么时候的事?”凌以亦小声嘀咕。
“2009年1月24号,我们复合没多久你把卡放在我掌心时自己说的,说从今以后你的,所有的都是我的,还需要我说出几点几时几分吗?”
“不用了。”凌以亦低下头,和一个巨蟹座拼记忆力简直就是找死。
“没关系,这个钱我可以帮你出,而且我替你出面找珂然,说不定能打个五折,只是现在,回到第一个问题,你会勾引人吗?”
“当然。”
“来”司徒把双腿盘起来,挪了挪靠枕,双手环在胸前的样子像极了一出好戏。
凌以亦将凳子挪开,扭捏了半天,这样整装待发地勾引,她会脸红的好不好,她好歹曾经是风靡警届的一支冷酷奇葩,“司徒……”凌以亦突然泄了气,蹲在司徒钥身旁。
“撒娇是没有用的。”
“司徒……。”凌以亦朝司徒钥挤眉弄眼。
“卖萌也是没有用的。”
有风吹进眼睛,凌以亦红了眼眶,借机行事,可怜兮兮地喊到:“司徒……”
“哭也是没有用的。”
“司徒钥!!!!”凌以亦终于忍无可忍,她堂堂一个冷酷帅气的御姐在那装小LOLI了,某人不要得寸进尺啊。
“嗯?啧啧,疼。”司徒钥反手在被窝里弄着什么。
“怎么?怎么了?我碰到你手了吗?”凌以亦慌张地望着她。
“哪里又难受了?我去找叶衍,马上,马上就回来。”关心则乱,凌以亦望着病床山的人已经快抖成了一团,临到门前,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后退了几步,因为听到异样的憋不住的闷,笑声,是的,她能肯定是闷笑声,她走到病床前,将被子从司徒的头上拽走,就看到那张因为闷笑憋得满脸通红的脸,凌以亦一手叉在腰上,一手紧抓住被单,她就知道,就知道这个女人的腹黑又上升了一个高度,她开始不停地绕着凳子转圈,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要不是想到你身体还很虚弱,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直接扒光了喂……喂……”
“原来凌警官辞职是因为口吃,你想把我扒光了喂什么?”
“喂我!”凌以亦没好气地说到。
“病人家属注意一下医院的纪律,你们这样是会吵到人家隔壁的病人的,别以为是自家医院的医生就可以开后门。”一个熟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凌以亦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那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叶衍的声音,想当初,她和郝芷萱闹分手,她多么重情重义,而今雨过天晴,早已是把昔日的恩人忘得一干二净。
“门外有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谁?”
“顾如锦的嫂子。”
“啊?”凌以亦和司徒一时半会儿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文娱版的记者文以墨,顾陌轩的老婆。”叶衍重复了一遍。
提起顾陌轩,司徒就想起半年前那次枪伤,差点没要了那顾少爷的命,想来总有些牵绊,忙让凌以亦去将文以墨请了进来。
“司徒医生您好!”因那日如若没有司徒钥,顾陌轩那条命怕是捡不回来了,顾家一家对司徒钥更是感激万分,只司徒向来是低调之人,再说了,这一切,也不过是尽了医生的本分而已,文以墨对司徒自是万分地恭敬。
司徒有些不适,想来文以墨应该比她大些最多是同龄,这老是您啊您的,也太折煞她了。
“你叫我司徒就好了,文记者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凌以亦给她端了凳子过来,这5月中旬的天气,烤得人全身都是汗,这文以墨大腹便便,怎么一个人,跑医院来了,顾家的人都不找保姆看着他们的少奶奶吗?上次顾陌轩出事时好像肚里的孩子还未到三个月,如今怕也是快有七,八个月了,是有什么急事呢?凌以亦摸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文以墨。
“实在抱歉,司徒你身子还未痊愈,我这么突兀地来,真有些打扰了。”看文以墨手足无措的样子,似真遇上什么紧急的事儿了吧。
“我和如锦是朋友,只要我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司徒正了正身子。
文以墨欲言又止。
“你该不是要来问关于我们出柜的事儿吧?”凌以亦突然灵光一现,她都差点忘了文以墨的身份。
“我已经请了产假,这事我们总编是找过我,让我做一篇专访,我拒绝了,此次来,其实我是专门找凌警官的,只是想着和司徒熟一点,可以好开口一些。”
“找我?有什么事吗?”凌以亦并不确定和这个女人有多大的联系。
“听闻凌警官辞去了警务一职。”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似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她凌以亦是有多红。
“文记者,鄙人是个粗人,还请文记者有话直说。”和文化人打交道真麻烦。
“听闻凌警官有当小白脸的想法。”
“啊呸!!!!”凌以亦一口茶喷了出来,叶衍和司徒钥死憋着。
“可以等我把后面的话说完了再噗吗?”文以墨淡定地说到,“其实我可以包养你啊,月薪一万,如何?”
“噗!!!”这次轮到司徒傻眼了,她看了看文以墨,不属于同道中人啊,而且已经快怀胎十月了,据说和顾陌轩的感情也很好很稳定,这……。包养她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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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
生活永远高于艺术,峰回路转的街头常常让人措手不及,凌以亦决定辞职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她只想能多抽点时间陪在司徒身边,她没有太大的野心,小时候那些虚无飘渺的梦想早已被时光沉淀过去,所以当文以墨突如其来这一说,凌以亦端着水杯愣在那儿,许是职业病的关系,她满脑子狐疑。
文以墨看出她的疑问,“凌警官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
凌以亦摸了摸下巴,“顾家如果要雇保镖,可以请更好更专业的,为何会找人我。”
“如锦推荐的。”
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她辞职的事。
病床上的司徒嘴角上扬,却掩饰着心里的感动,是怎样的朋友,在最危难的时候默默地帮你,司徒是隐忍的,没人能看出她心中的波澜,只心念着顾如锦她们对她的好,心下一暖,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吧,熟人是会更上道一些,凌以亦请文以墨给她一周的时间考虑,毕竟好多事情计划远没有变化快。
那一周,是凌以亦和司徒最腻歪的一周,医院那个地方除了医生护士,想是没有更多的人愿意去,司徒作为病人也厌倦了那个地方,一天嚷着要出院。
回到家的第一天,两人都有些恍如隔世,特别是凌以亦,没有出柜的人想必是理解不了她那样的感受,像是整个人都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全身通畅,一回到家,就反身将司徒抱住,双手从腋下将司徒整个人揽在怀里,这次大病,她身子又瘦了些,似乎和她复合以后,总有许多的事故发生在司徒身上,一开始的连环凶杀案,枪杀案,她是警察,对这一切早已是见惯不惊,可当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爱人身上的时候,想来总有些后怕,她紧紧地将司徒揽在怀里,一直不肯撒手,两个人经历太多,变得愈发珍惜起来。
“你快把我勒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