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国家与人民的事。
心脏再次被她狠狠刺痛,迄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霍斯然薄唇边的冷笑如绽放的血色杜鹃一样猩红刺目,低哑道:“不是有人跟你说过这是军事机密么?你想知道是不是?来我告诉你……”他揽过她的腰将她娇小的身影抵在沙发背上,正对着她,嗓音低哑柔和却透着残忍,“半个月前我们有一艘军舰在海底遇难,上面几十名船员士兵全部牺牲无一幸免,你猜猜时至今早特警队的13名队员监禁结束释放时,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你以为凭什么,那么多人受审却偏偏只扣下他一个!”
她快哭了,削瘦的肩膀耸动着快要压制不住,他却还要说。
霍斯然笑容清浅,却将她毫不留情地推向地狱:“我并不需要做什么……因为哪怕是间谍情报、为境外窃取国家。机密、甚至是间接杀人罪都有轻重缓急之分,但如果定性成危害国家。安全,以这样严重的伤亡人数,他顾景笙就只有死路一条……”
“别说了……”她受不了了。
“想结婚是么?也好,从审讯监押到判决书下来大概还要几个月的时间,你若愿意,我准你以妻子的身份给他送终……”
“霍斯然求求你别说了!!”她终于哭喊出来,浑身剧烈颤抖着捂住双耳,被他的话刺激得像是心脏被活活剜出来一样。
好疼。
疼得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从刚开始一直忍到现在,终于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从长大以来,她有多久没被人这样欺负过了。
哪怕是生了她的至亲将她逼到走投无路,她都尚可安慰自己父亲只是不够爱她。可怎么会有人有这样滔天的本事,刀刀都砍向她最痛的地方,先给她爱,再将她整个人连同自尊都一起拽下来丢在脚下踩。她疼得浑身发颤,眼睁睁地看着他如何将自己最爱的人推向死亡的境地,她委屈,所以她大哭,可哪怕哭到嗓音全哑,都无济于事。
霍斯然唇边的浅笑褪去,一张冷冽的俊脸霎时宛若地狱的罗刹,肃杀可怕。
长臂揽过她娇小的背,疼惜抚慰般低下头,他冷声说:“答应。”
这是命令。也是威胁。
她抖得那么厉害,被逼到绝境。
他薄唇冷冷吻上她的唇,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的娇小完全笼罩,哑声提醒她:“彤彤,你已经是我的了……”
这句话让怀里的人儿猛然激颤了一下,从巨大的痛楚中反应过来他几个小时前对自己做过什么,那滚烫灼烧的高温还在,烧得她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一瞬间她整个人的神智都有些崩溃,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处在怎样糟糕的境地,心头突然窜上一股尖锐的酸涩与痛楚来。
她不想……
她不要就这样如此交付自己的一生,不想妥协……不想被拖进这样黑暗的沼泽里再也爬不上来……
滚烫的泪水和巨大的痛楚压得她低下头来,痛得直不起腰,接着抵着他的小手开始从缓慢到剧烈地挣扎起来。她要走,她不要再面对这些,她要逃离这里……只要能逃开她就可以回到过去,她可以好好地跟景笙在一起……
霍斯然冷眸一颤,感觉到了她绝望之中的一种退缩,她想逃,拼命地想逃。
俊脸狠狠地苍白了一下,他感受着怀里人儿的心痛,长臂揽紧她不让她动弹,让她哪怕挣扎都只能在自己怀里。他知道她只是太怕,太痛,等一切都过了就没事了。她挣扎的力道逐渐变大,霍斯然冷眸垂下,拥紧她低低唤她的名:“彤彤……”
她不从,死都不从,开始用尽全力在他怀里踢打、撕扯,尖叫着用双肘拼命想挣脱他铜墙铁壁般的禁锢,霍斯然想柔声哄她,却猝不及防地被她一记利爪狠狠地在脸上抓出了血痕!痛意袭来时他猛然偏过脸吸气,俊脸苍白了一下,怀抱也跟着一个没留意松了开来,霍斯然脸色霎时变得铁青难看,薄唇抿住,长臂猛然伸过去扣紧那欲逃脱的人儿的手腕,在她的尖叫中狠狠一拉,摔进沙发最里面,接着俯身重重吻住她早已被咸涩泪水覆盖的唇,手探入衬衫下,强悍地用力分开她的双腿覆在她的神秘领地,薄唇冷冷含吮着她的舌开口威胁:“你想要我再来一次?”
正文 95095 除非你求我,求到我满意(3000+)
那最后的一句,让她仿佛从濒临死亡的边缘活过来一点,巴掌大的苍白小脸上腾起了一缕血丝,水眸透过朦胧滚烫的水雾,凝向他。
四目相触,霍斯然眼里满是猩红的血丝,淡然中透出一丝冷芒。
他自然知道,她这样的转变只是因为能再次见到顾景笙,哪怕只是透过他提供的方式,看到他的近况。
泛白的薄唇冷冷抿紧,半晌他吐出一句:“我们回房间去。”
说完他便捞起她的双腿将她抱起,那纤小柔弱的身影蜷缩着被迫贴紧他的胸膛,微微凌乱的发丝落满她的背,有几缕探入他微敞的军装衬衫内撩。拨着他的皮肤。她小手紧紧攀着他宽厚的肩,清晰感受到那股包裹着自己的强势气场,眼睛一热,心头突然觉得那样委屈,小脑袋有些忐忑地轻轻覆在他胸口,眼泪慢慢地流淌出来,湿了一大片。
高烧。头痛。疲惫。一涌而来。
放她在床上,喂了她一小碗粥,最后一口里面放了两片退烧药,她很乖,到最后躺在床上任由他给她盖好被子时,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嫣红唇瓣才哑声开口:“什么时候?”
——如果不开口,她还不知道刚刚那番闹腾,她嗓子已经嘶哑成这样澌。
霍斯然俊脸铁青,手僵在半空,半晌后终于轻轻抚上她的发丝,沉声回道:“明天。”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在问能见到顾景笙的时间,怕是这个时候,唯有这一点点希望能让她安静下来,睡好一点。
她小脸缓慢地轻轻歪过去,纤长的睫毛下水眸散发着迷茫的光芒,觉得安慰了一点之后才闭上眼乖乖睡,眼角那一丝温热的泪水便落入霍斯然眼中。他神情肃杀地撑开在她两侧许久,眼眶一片可怖的血红。
知道她梦里不会有他,却还是想撬开她的梦走进去,告诉别怕,别痛,一切都会好。
可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明天,一切都会好?
*********
省军区军委。
陆青已经在训练场旁的军委大楼上呆了整整一上午,不时有人跑进来跟他禀报具体审讯情况,不时听到训练场传来的整齐的训练口号声,心里像是有一团烦躁和一团抚慰在交替着进行,他好多年没怎么抽过烟,后来不想让人打扰,锁门开了窗摸出根烟来抽完,心头那股纠缠澎湃感终于被压下去一些。他眉宇之间冷冽如冰,再次听见了敲门声。
说了声“进来”才发现自己锁了门,走过去,打开,审讯兵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怎么了?什么进度?”陆青烦躁地转身,不给人看到他这幅模样。
审讯兵反应过来:“陆师长,霍首长刚刚接到消息回军区了,特警队那边乱成一团,我们忙着交接才能通知您,那个……”
陆青蹙眉:“说!”
审讯兵犹豫了一下道:“昨天傍晚借助特警队无线电台发出电波频段的人已经查到了,只不过因为要追踪所以没有立即抓获,昨晚蹲点儿了一夜终于在后半夜发现他跟境外有联系,据了解,半个多月前那晚他跟顾景笙一样都在特警队当值,现在怀疑他当初提供的审讯口供是假的,现在正在重新排查。”
陆青冷笑,点头哑声道:“所以你们怎么知道,到底是真的抓错了人,还是他们根本就是同伙而已?”
那低哑切齿的嗓音被审讯员捕捉到一些,眉心微蹙,问道:“陆师长?”
他在说什么?
陆青冷笑更甚,眼眶里泛起几缕血丝,像是隐忍着什么事,缓声问:“霍首长呢?”
“旁听审讯去了。”
陆青点头:“所以只要顾景笙依旧咬着自己之前的供词不放,找不到再多证据,再加上有个已经可以定罪的嫌犯在旁,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就无罪释放是么?”
审讯员蹙眉,说:“也不是……这毕竟是中央军区范畴的事,我们地方军区只能配合,不能插手。只要霍首长肯松口,再等到既定的审讯监察期限,他就没事。可是反过来说,如果霍首长存心要肃清查明,多得是手段,哪怕最后落不到什么确实的罪名,这种连中央军区上级都惊动的折腾,肯定会落下污点,别说这辈子军装警服再也碰不到,恐怕连档案都要改写了。”
呵。
好。
真好。
陆青缓缓叉腰,那一股冷冽的气焰憋在心里发不出来,只能怒极反笑——他费那么大力气搞这么一出,怎么可能会是存心要毁了顾景笙?
他现在很佩服霍斯然,知道如果境外要在地方军区搞动作,怎么可能只有单线的人孤军奋战?所以一方面他要感谢霍斯然经验丰富,在事情拍板定案后还来个反招,揪出与之配合的另一只鬼;可另一方面他想不通,死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护着顾景笙?他知道顾景笙在他心里就跟霍野一样,可是怎么能,将这么一个嫌疑重大的人放虎归山?
这一次查得到查不到是一回事,可他霍斯然存心包庇,把他从风口浪尖上拽下来护在身后就又是一回事!
审讯员说完后有些担忧:“陆师长您没事吧?”他脸色差劲得很。
陆青压了压俊脸上的苍白,低哑道:“没事……你去告诉霍首长,回市区之前跟我见一面,我有话要跟他说。”
审讯员点点头:“是。”
……
军委大楼。
从那一辆悍马上走下来时林亦彤觉得有些恍如隔世,高烧退了一些,变成低烧慢慢熬人,她下车时听见训练场整齐的口号声,突然鼻头就微微一酸。霍斯然从另一边下来关了车门,眸色冷然,长臂揽了她削瘦的肩到怀里,低低道:“上楼。”
长发散落在背上,衬得她一张清透的脸更加娇小,眼眶泛红:“他应该不在这儿。”
霍斯然脚步顿住,冷眸低垂道:“别碰我的底线。这里是军区,我能让你看到实时的审讯录像已经是最大的通融。”
正文 96096 明明那么不愿(3000+)
巨大的震惊,在她头顶上空就此爆开!
她一身单薄的白衣站在原地,一双清澈的水眸闪烁着不可思议盯着他看,他嘴角的冷笑和薄唇里吐出的残忍句子是那么相衬,如果不是清晰记得之前他曾亲口说过爱她,她一定会认为他们彼此之间一定是仇人。
如果不是仇人,何以相逼至此??
她明明就那样痛苦,那样不情愿,他现在却要她放下所有的尊严与羞耻反过来求他,求他允许自己赔上一生的婚姻与幸福来换景笙平安无事!
她痛得宛若剜心,苦如酒酿,却颤抖得连小手都攥不紧,使不上力,她凝着他,眼眶红得可怕。
霍斯然冷冷地踱步到她面前,薄唇幽幽开启:“怎么,求不出口么?”
“我听你医院里的同事说,跟顾景笙的婚事是你先提,他一口应承,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求不出来了?”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冷嘲,哪怕胸口痛到窒息也想跟她比比是谁先崩溃,长臂说着便将她揽过来,大掌扣上她的下颚,“或者我说,你跟着学,说‘霍斯然,求求你让我嫁给你’,多说几次,我如果听得舒心了,就考虑把顾景笙从这鬼地方弄出来!你说呢?”
那残忍的句子如刀,一下下刺进她心脏里面,尖锐的刺痛逼得她快要受不住澌。
她想象不到那样的场景,要她真的清楚说出这句话给他听……可她明明不愿嫁……她明明那么不愿……
滚烫的眼泪凝聚起来剧烈颤抖着,尖锐的酸涩涌上鼻端,她快要崩溃了。
霍斯然眼眶一红,知道是自己逼得太过分,薄唇冷冷覆上她微张的唇瓣:“说给我听!”
那凌厉可怕的命令震塌了她最后的一丁点承受力,腿一软快要跌倒在地上,霍斯然反应过来及时捞住了她软下去的柔软腰肢,感觉到她滚烫的眼泪倾盆而下,他也满口的涩意,闷哼一声闭眸深吻住了她的唇,吮着她的舌阻止了她的哽咽与濒临崩溃的痛哭,大手打开了她背后的门带她进去,再把门关上不让任何人看到这里的场景。
那纤小的人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被他抵在胸膛和墙壁之间,由他胳膊支撑着承受他的深吻,泪水已经呜咽着淌了满脸。
霍斯然知道她已经崩溃,现在脆弱到了极致,他该收手了。
“……”他动作放缓,温柔得像是要将她融化一样,含着她的唇低哑道,“答应了是吗?”
如不这样强逼,她还会天真地以为在他霍斯然面前,一切都还有得商量。
“好了……”他哑声哄着她,眸子里寒冽如冰,轻轻揉着她的后脑,继续吻她,“别哭……别哭了……”
可她却已经停不下来,小手攥紧他的衣服痛哭出声,把一切的委屈难过都哭出来,不仅仅是难过被霍斯然这样欺负强逼,更难过她不能跟那个已经说好的人一起老,隔着那么近在咫尺的距离,此后的半生却都将与他分道扬镳。
霍斯然将她的头扣在肩窝,冷眸里神色复杂带着剧痛,听她的哭声越来越撕裂如发泄一般,胸口好像受阻了,再也无法呼吸。
********
如沙尘暴一样重新席卷而来的高烧,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最初昏睡之前林亦彤给林母打了一个电话,说这几日在景笙那里住,林微兰眉心蹙了蹙便松开,没再说什么,毕竟婚期将近这样的行为也算是情难自制,她年轻时也不是没有爱过,总算是懂的。
挂了电话想给医院请假,一只大手却从后面探过来握住她,低沉的嗓音说已经请好假,不用担心。
她小脸烧得滚烫,浑浑噩噩,眼角残留的泪水还带着几分悲戚,听了这话竟真的放心下来,窝在他逃不开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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