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被提出去了,我们面面相觑,孙飞说:“一个破偷车的案子还夜审,耽误老子好事儿吗不是?”
老海说:“得了,这小子要是出去乱讲,我们几个就倒霉了。”
宋奇说:“睡觉,别说话了!”
大家就都闷闷地tuo衣服钻到被窝里去,我躺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想着明天检察院来提审的事,还有我究竟该跟律师怎么说?盖子到底掌握多少?去年杭州的案子,还有和越南帮的火拼,这些好像我都难逃干系呀!我左右看看,左边的孙飞已经打起了呼呼,右边的姜宇还在瞪着眼睛看房顶。
我也看了看房顶,只有两个永远都不会熄灭的长明灯,自从进来就没有关灯睡过觉,后来到了监狱里面也是如此,全部都是开灯睡觉,不许关灯,里面的灯压根就没有安开关。长明灯的作用就是管教在走廊看监房里面一目了然,便于巡视,里面的犯人也就不能利用夜间黑暗做违纪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而且,我根本就没听见那个陈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我感到疼痛惊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也许只是凌晨,大家都睡得很死,我睁大惊恐的眼睛,陈刚那张猥琐的脸正在我的上方,我的xiong口插了一截小木棍,尖尖的一端已经插进了我的xiong腔,我一张嘴就有一搭股猩红的血流出来。
我想叫喊,可是根本发不出声音,我想动一xia身子,可是也被陈刚压得死死的。
我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人救起的,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干净的病房里,后来知道这只是看守所的医护室。
我是被外面的警车鸣叫的声音唤醒的,几个盖子手忙脚乱地把我往外抬去,我被抬上了一辆救护车,一上去,就被紧急输血,同时打上了氧气,在这个过程中我始终处于半晕半醒之间,救护车上有几个穿白大褂的模糊的人影,还有两个穿制服的盖子。
那天我被紧急送到了蓝桥监狱医院,蓝桥监狱是海港市最老的百年老监,据说当年盟军远东军事法庭就设在那里,大部分日本战犯都是在那里受到审判的。现在这座百年老监仍然在使用,关押的大都是重犯。而海港市监狱局的医院也设在此,海港一共九个男子监狱、一个女子监狱,加一个少年犯管教所,俗称十一狱所。十一狱所都有自己的卫生医务室和医院,但是犯人有了大病都要送蓝桥监狱总医院治疗。
看守所就没有自己的医院了,只有一个医务室,所以我被紧急送往蓝桥医院抢救。
到了蓝桥医院在蓝桥监狱里面,一进去,我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半根筷子长的小木棍插在我的xiong口,医生说,还好,再深一公分就刺破心脏了!老天,我捡了一条命!
可是我不明白,陈刚为什么要报复我?还有那个小木棍哪里来的?我们监房里面绝对不会有这个东西的,每周一次的彻底抄监,什么危险品都不会存在监房里面。
接连两天,我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在监护室里观察。
第二天,尚文理和刘斌两个人来了。
一进监护室,尚文理就说:“看看,我的当事人都这样了,你们是怎么管理看守所的,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我要为我的当事人向你们看守所提出民事赔偿请求!同时告你们渎职!”
我笑了,说:“尚律师,你可真逗,我现在是囚犯,死了都没人管的。”我故意添了一把火。
刘斌说:“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们正在调查,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你是囚犯,但是在没有被法院判决有罪之前,你还只是犯罪嫌疑人,你还有公民的权利,是吧,尚律师?”
尚文理说“那是当然,最起码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还谈什么公民的权利,就算法院判处有罪,只要没有剥夺政治权利,没有判死刑,那就还是一个共和国的公民,同样就会享有人身安全的权利。”
我突然觉得不对,他们两个一起来的,应该这些话要说早就说过了,这不是在我面前说给我听的吗?这就叫忽悠吧,嘿嘿,我明白了,他们本来就是一伙儿的。
我做痛苦状,其实刀口已经不很疼了,对尚文理说道:“尚律师,你可得帮我做主啊,我可是付钱给你的呀。”
“嗯,这个没有问题,今天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的,看守所里的取证已经弄好了,结果很糟糕,没有人看到是谁刺伤了你,也就是说没有目击证人,你身边的两个挨着你睡觉的也什么都没有听见和看见。”尚文理说出了让我差点跳起来的话,当时,我就惊呆了!
“怎么可能?明明是陈刚啊!我看到是他!”我叫了起来。
刘斌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说道:“你别急,慢慢说,陈刚是谁?”
“陈刚……陈刚是谁?陈刚就是陈刚啊!”我急了。
“可是你们十一号监根本没有什么叫陈刚的,我是主管警官,我叫得出你们房间的每一个人的名字!”刘斌正色道。
尚文理也觉得奇怪,问我道:“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伤的你?你真的看到凶手了吗?”
“我靠!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就是那个陈刚呀!他报复,他找错人了!我根本就没搞他路子,都是他们几个搞的,为什么杀我啊!”我几乎哭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谁给谁搞路子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怎么又报复了,嗯?”刘斌手里拿着笔在小本子上敲打着说道。
我镇定了一下,理了一下思路说道:“那天不是你值班,是陈管教带了一个临时羁押犯到我们监房,来的时候就是晚上了,他们,我还是不说是谁了,就开始搞路子,可能搞的狠了一点,陈刚就报复了,等大家睡着,就向我下了黑手。”我终于说明白了。
刘斌在本子上记了,说:“啊, 是临时羁押的,第二天一早也就是送你来医院之后,就被他的承办提走了,现在大概已经在洪城看守所了,如果真的是他,这个还就比较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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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第一五七章 险恶
我说:“有什么麻烦的,他故意伤害,他是杀人犯!”
尚文理看着我略显沉思地说:“不行,你说是他没有用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问题是你们房间的人都说没有看见,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浑身是血了,就喊了报告,你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昏迷了已经。”
刘斌也说:“是的,不能你说是谁就是谁,这样吧,我们和洪城看守所联系一下,让他们协助调查,要是那个陈刚自己也承认了就好,也只能这样了,你先好好养伤,我们先调查着,好吧。”
我哭丧着脸,说:“怎么可以这样啊!明明就是他呀。”
“你再想想,看看能不能再提供一些证据,没有证据,仅凭你口说是不能成立的,你明白吗,法律是要讲证据的。”刘斌说完就起身和尚文理离开了。
我感到了绝望,为什么会这样?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得死在里面,直到这时我才明显感到里面的危险。
让我吃惊的事情还在继续着,下午,检察院的两个检察官作为我的公诉人来到了蓝桥监狱医院,我跟医院的值班管教说我的头疼的厉害,让他们过几天再来。
晚上,两个穿制服的盖子来到监控病房,我并不认识他们。
两个人一进来,其中一个守在门口,另一个走到我的病床前,阴着脸对我说:“我们来带几句话给你。”那人顿了一下,接着说:“第一,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多说,多说一句就会多一份麻烦;第二……”
我有些不解,打断他问道:“对不起,警官,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是谁吗?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警官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只需要听,就几句话,你照办就是,不然对你没有好处,你还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好我接着说,第二,你不能通过任何关系试图和外面你认识的任何人联系;第三,不要相信你那个尚文理律师,他和看守所的管教都是一伙的,你不要跟他们说任何你在外面的事情;第四,你的案子到目前警方没有任何其他证据,他们会通过多种途径对你进行诱供,包括看守所的管教都已经加入了你案子的专案组,所以不要相信看守所任何一个对你好的管教……”
我彻底晕倒!他们是什么人?我这次受伤都是他们安排的?我地妈呀!我完全乱掉了,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直到劳动进来看电视,我还愣在那里。
我本是hei道中人,躺在病chuang上,我慢慢想明白了,这两个来传话的小警察一定是黄天学的狗腿子,黄天学在警告我,让我闭上嘴巴,是老大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两个盖子临走的时候说:“王辉,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接下来你不会遭什么罪,一切都会很好,你将在监狱里面呆上几年,否则的话,让你就此消失也不是办不到的事!你的表现我们都能看到,小心!”
天哪!我该怎么办?他是副厅长,前途无量,当然不想因为我失去什么,我的存在对他来讲无疑是个大麻烦。
两个医务犯进来了,在监狱医院和在看守所差不多,每个病房就是监房,外面一样有管教在巡视,监房里面还有摄像探头,我是重病犯,自己享受一个单间,但是我却赶奔没有自由,我是被那种很宽很厚的帆布带固定在chuang上的,吃饭上厕所之类就全靠劳动了,劳动在这里叫做“医务犯”。
医务犯是来送晚饭的。
一个面孔黑黑的医务犯过来帮我打开了帆布带的锁扣,他说:“你小子命真大,刚来的是后我们都以为你得死在这张chuang上了,嘿嘿,刚才警长说了,说你不用绑着了,还让给你最高级的病号饭,来你能坐起来吧,看看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我吃力地坐了起来,勉强活动着手脚,另一个医务犯端来了饭盘,一边是一块板饭,另一边是一大堆红烧肉!
我靠!红烧肉,这是我进来一个多月最想吃的东西,里面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几乎都是吃泡面度日,这个时候看到油汪汪红彤彤的红烧肉,我的食yu一下子被调动起来,我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我接过饭盘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xiong口的刀口一阵的疼痛,我不管不顾地吃着,太香了太好吃了!终于我被噎着了。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吃饭的黑脸医务犯及时地递给我一杯水,我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我说:“太谢谢你们了,真的,哥们,这时我进来以后吃得最好吃的一顿饭!”
“别谢我们,要谢你谢警长,你可真行,外面肯定有路子,下午来了两个警察,跟警长谈了谈,警长就告诉外面两个要好好照顾你,嘿嘿,你看到警长一定得给我们哥俩说点好话啊!”两个医务犯对我点头哈腰。
我有些晕,但更加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测,一定是黄天学,只有他可以手眼通天,没有人会不给他副厅长面子。想到这里我反倒释然了,管他呐,我现在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那个盖子说什么?在里面呆上几年,那就是说,我不会被判死刑,我cao!那就尽可能的在里面享受他给我的特殊待遇吧。
我靠在chuang上,大咧咧地说:“好好,莫得问题呀!晚上能看电视不?”
我属于特护,房间里有电视,但是这几天不准我看。
“能能!除了你不能离开这个病房,干什么都行,你可以下来走走了,好几天了,活动活动对你的伤口有好处。”两个医务犯扶我下了床。
我低头小声对那个黑脸说道:“有没有巴头,呼呼!”
“巴头啊,有,走,上梆部!”黑脸拉我蹲进了房间角落里面的挡板后面,同时告诉另一个医务犯昌好毛(放哨),我们两个蹲好了,他从裤腿下面mo出一支香烟,又从另一个裤脚mo出一个打火机,点上,我们两个一人一口,轮流抽了起来。
很快抽完了起来,我一下子感觉晕晕乎乎的,有点恶心,因为害怕抽得太快了。
我喝了口水,回到chuang上躺下,医务犯为我打开了电视,调到中央六套,电影频道,里面正在播映《冲出亚马逊》,枪战场面激烈,我入迷地看了起来。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正和那个见习律师李静干得起劲,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梦到她,也许她使我进来以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梦里的一切都很模糊,感觉李静的一对大球子很白,下面黑乎乎的一片,我挺枪冲了进去,李静似乎还很响地叫了起来,我一下子就飚了出来,湿乎乎的,黏糊糊的,弄得我到处都是。
我伸手mo了,一下子醒来,我赶紧睁开眼睛,天还没有亮,铁窗外面还是漆黑的夜空,我吃力地爬起来,跑到梆部上,把里裤tuo了,我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就这一条里裤,我用凉水洗了,搭在梆部边上的水泥隔板上,现在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明天天亮后会不会干。
我冻得嘶嘶哈哈地跑回到病chuang上,xiong口的术后的刀口还是很疼,一条纱布被橡皮膏固定在我的刀口上,里面感觉痒痒的。
我把线裤穿上,我不想就这样躺在被子里,谁知道他们这里的被子干不干净。
躺下就再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李静那张狐媚的小脸。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努力地想别的事情,想想黄天学,他难道真的会灭我的口吗?三哥当年掉脚,大哥曾经怕他顶不住盖子的拷打,也动过灭口的念头,后来是因为托了省厅的关系,强行把案子结了,没有继续挖下去,才没有执行灭口。
可是我现在被804死死yao住,连宁波、杭州、安徽帮枪战的事情他们都察觉了,会就此罢手吗?也许,黄天学会利用他的职权也来个强行结案吗?
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我觉得自己谁是都处在危险之中。最可怕的是,尚文理、刘斌,他们也都是我的对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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