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这时,只听花千冷哼一声。
闻言红衣男子微微皱起眉头,两眼死死盯了她一会道:“姑娘何出此言?我好心救了你们,你却反倒骂我无赖。”
花千抬头望他,那双好看的双眼透着失落和慵懒,浓黑的剑眉微微扬起,胜如白雪的右手握着折扇,这模样,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这身红衣真是晃瞎了我的眼睛。”花千又冷声道。
红衣男子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摇了摇头道:“你不觉得很喜庆吗?”
他这般嬉笑的表现让江上月反感,他拉着花千就要向山下走去。红衣男子见状却伸臂拦住他们。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去送死?下面的黑衣人很快就能追上来,在这之前我们是否先把事情解决了?”红衣男子道。
“解决什么?”江上月不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是带走花千。”男子又扬了扬眉道。
“休想。”江上月握紧手中玉笛,准备随时迎战,但是胸前的伤口早已抽去了他全身力气,面色也已泛白如纸。
“我说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伤口吧!”红衣男子一点也不畏惧,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的胸口。
“你。。。。。”被激怒的江上月握紧玉笛向他冲去,但是只走了一步却又被胸前的疼痛给止住。
“月!”花千急忙扶住他,满脸都是疼惜。
红衣男子见此不禁啧了啧嘴道:“看来传言不假,你们俩果然有暧昧。”
这如此嘲讽的话终是激怒了花千,只见他一个飞身持剑抵住了红衣男子的脖子,冷声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男子微眯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她,挑唇一笑,用那最具魅惑的声音道:“你真舍得杀我?”
他突然的反问让她有一丝恐慌,随之又紧了紧手中青剑,冷言道:“这些人是不是你招来的?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拈花神针的秘籍?你这样赶尽杀绝到底为何?”
她一字一顿地咬牙逼问,愤怒和失望也早已激红了双眼。望着她这般,他眼里闪过一丝疼惜。
“我不要秘籍,我只要你。”良久他才开口道。
一句话击中了她,望着她的眼睛她有一丝的恍惚。
“千,杀了他。”身后的江上月突然大喝一声。
闻言花千又紧了紧手中的青剑,但她始终下不去手。四目相对,有恳求和疼惜,有心痛和绝望。
“你走吧!永远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如若再见,绝对会杀了你。”她突然松开他,转身望着山下不再看他。
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在她单薄的肩头上,那一袭白衣溶进了白雪里,也溶进了他的心里。
“既然她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杀。”
随着一声刺响,打破了刚安静下来的夜空。花千急忙回头,正看到冷漠冰霜的江上月拿剑刺向了红衣男子的胸口。
又是鲜血四起,喷洒在刚刚落脚的白雪上,瞬间染成了一片洪水,与他的红衣是如此的般配。
“你。。。。。你。。。。。”望着此景,花千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了双眼一阵惊恐,随之泪水又如决提般涌出。
江上月抽出青剑,红衣男子应声倒地。若不仔细看,皓月当空的夜里,根本看不清男子着红衣的身上已是鲜血蔓延。
花千踉跄地跑到他的跟前,颤抖着左手扯下他脸上的面纱。俊美如斯的脸颊已经开始泛白,好看的嘴唇轻轻挑着唇角,半迷着的双眼紧紧盯地着她。此刻,她已是惊惶地不知所措。
“早就知道是你。”随着一声冷哼,已是失血过多的江上月倒在了地上。
说完这句话后,他再也没有力气开口,但是他好想告诉她,他一直没有吹笛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往昔
璀璨星空,白雪山顶,早已盛开的雪莲花却都藏在了白雪里。又如两年前那般,雪白山顶之上她抱着受伤的人儿默默哭泣。但是这次,却不仅仅只有江上月,还有沈白。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穿红色衣服吗?因为受伤流血的时候就不会被人看到。”望着泪流不不止的人儿,沈白终于不在隐藏自己,轻轻开口道。
花千颤抖着双唇不知要回什么,又转头望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江上月,良久,突然苦涩一笑:“这样也好,让我们都死在这雪山上。”
闻言沈白轻轻摇头,勉强坐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手中,嘱咐道:“花姑娘,你不能死。这是我自制的一把伞,打开它从山头跳下,它可以安稳地把你送到山下。”
花姑娘,多么温暖的一个称呼。曾经她嫌弃过又怀念过,如今再听来,却牵引着她一阵阵心痛。突然无数个画面闪现在眼前,有初见时他倾国倾城的笑容,有他纠缠自己后的诸多无奈,还有在墨蜀时他替她挨下一刀后的温暖。太多,一幕幕再次出现,让她看到了一张张笑脸。原来,他带给她这么多快乐。
紧紧抓着手中那把大伞轻轻起身,走到已经动弹不得的江上月身边,颤抖着手把它系在江上月的身上。捧着他那张已经禁闭双目的脸颊,大滴的泪水落在他惨白的脸上。
扬起唇角笑道:“月,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为我受伤,我不能欺骗感情,更不能欺骗你。今后你就不会再痛苦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会选择去保护你。”
根本止不住的泪水打湿了他整个脸颊。她闭着双眼抬手在他右耳上方狠狠一击,这一击,将击去他的所有过去。
奋力把他拖到山崖边上,望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谷底,心中的疼痛来的更加强烈。
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心上一狠,把昏迷不醒的江上月推下了山崖。
这时,突然一个身影闪过,迅速地把落下山崖的江上月捞起。转眼间那道如燕的身影带着江上月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夜空中只留下一句:“千,你和他的缘分已尽,此前的事姐姐不再与你计较。今后,他江上月,只属于我花扇一个人。”
震耳的声音一遍遍地回荡在山谷里,如同一遍遍的誓言和警告。
“大姐。。。。。。”花千喃喃着蹲在了地上,此时她已没有了力气。
这样也好,月再也不会受苦。
“总算解决了一个。”不知何时,沈白已经站在了花千的身后。
她回过头来,望着还在流血的他,不觉冷笑一声:“还能站起来说风凉话,看来他下手还不够重。”
望着心疼自己而又难过的她,他也冷笑一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捅我这一刀我不跟他计较。若是我死在这雪山上,还请花姑娘别用白雪把我埋葬。”
说着他伸手指着山顶上唯一的一棵大树,“把我放在那棵树下就行,或许明年还能开花结果。”
在如此场景下还能说笑的人,天下恐怕也只有沈白一人了。
她蓦地起身,走到他身前一把拦住他的腰身,咬牙道:“现在你还没有死的资格。”
说着,她便携着他纵身向山下跳去。
沈白见状大叫一声:“你这是要与我殉情吗?我还要与你结婚生子呢!”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现在他们已破着夜风向山下落去。
紧抱着他的花千挑唇一笑:“若是这样死了,我们也死的潇洒。若是没死,说明我们两个的缘分未尽。此前的事我便与你既往不咎,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还我西魔谷。”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
黑夜中,沈白用尽全身力气回应她。这一刻,再也没有现在这般潇洒,连身后一一掠过的山草树木相比都失去了颜色。
人世间,总有太多巧合和幸运,已经有过一次坠崖经历的他们,这次却真真掉进了山下通往东江的河流里。
虽然河水流的不急,但也慢慢地把他们冲到了东江。
茫茫的东江之上是碧波蓝天,苍茫的大地上是一片片的青田。
初晨还是雾茫茫的江岸上,只有一名带着斗笠的老者静坐着垂钓。且见不远处的江面上漂浮着两个身影,老者急忙丢下了手中的鱼竿站起身来。
虽然这二人离江面不是很远,但若要救出他们必须乘船下江才行。
刻不容缓,老者急忙向江边不远处的村子跑去。不多时,老者便带着两名抬着渔船的渔夫过来。
“快,快下去把那两个人救上来。”老者望着江面上越漂越远的两个身影急忙道。
渔夫把船放入江中急忙下去救人。很快,便有带着哪二人折了回来。
“乔老爷子,是一男一女,姑娘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这位公子的胸口曾被刺伤过,怕是很难保命。”渔夫把他们二人抬下船,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老者望着不知是生是死的二人叹了口气,“不管如何,先带到村里救治。”
“好。”渔夫答应,便一人背起一个随着老者向村里走去。
破旧昏暗的房屋里置着两方火炉,老者着一身简陋的青衣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为床上人儿把脉的大夫。
只见大夫半眯着眼睛一阵摇头。
老者担忧地问道:“大夫,这位公子可还有救?”
大夫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开口道:“他体内曾受过严重内伤,表面似有所康复,但那些旧伤并没有痊愈。现在胸口又受了一刀,虽然没有刺到心脏,但是失血过多也难逃一截啊!不过,此人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从脉象上看,他潜意识地在自我调息。但是受伤实在严重,活不活得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完此话,老者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沉声问道:“大夫你可知此人是谁?”
大夫回头打量了那人一会,突然眸光一闪,惊道:“如此俊美如斯的男子,难道就是江湖中公子一笑沈白?”
“没错,就是此人。”老者微皱眉头点了点头,抬头眺望远处,似在回忆什么。
大夫不可置信地又望了一眼那张俊美的脸颊,唏嘘道:
“曾经我在一次比武大会上做候医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但是,如此厉害的公子一笑,怎会落到了如此田地?”
老者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回他的话。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他手里,嘱托道:“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还希望张大夫不要声张此事。若是传出去,江湖中必会有所动荡,到那时怕会招来不少麻烦。”
大夫推下他给的银子,笑道:“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知我张某的为人?您是不凡之人,对事自有算数,张某都懂。”
闻言,老者终是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张大夫开些药,早些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老夫。”
“好,我现在就开一药。”
张大夫急忙伏案开药,之后又行了一礼离去。
盛夏里,早已是鸟语花香的早晨,一道强烈的阳光把躺在萝卜架上的花千刺醒。
花千揉了揉有些臃肿的双目,睁开眼;望到的就是万里无云的碧波蓝天。
“好美的天。”望着天空,她不觉赞道。
就这样静静地望了一会,忽然想起自己的处境,立马弹身坐起。刚坐直身子就被身上的酸痛扯的呲牙咧嘴。
“姑娘你醒了。”一道浑厚深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花千猛地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张满是沧桑的老脸。像是被惊了一下,她大口吐着气,拍了拍胸口。
“张大夫的法子果然有用,出来晒晒就是好的快。”乔老爷子一身粗布麻衣,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站在花千身后笑道。
闻言,花千立马打量四周,简陋的篱笆小院里,她正和一堆萝卜干躺在一起晒太阳。接着她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顿疼痛之后总算松了口气。
“他呢?”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看着她满脸的担忧,乔老爷子弯眉笑了笑,“姑娘是找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吗?他正在房里,还没有醒来。不过。。。。”
还未等乔老爷子把话说完,只见花千一个纵身从萝卜架上跳下就向房里冲去。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张桌椅和一张大床。花千踏进房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儿。她人还未走到床前,泪却已是流下。
他就那么安静地躺着,面如一张白纸,但还是那么的英俊。
坐在床前,想开口说话,刚张开口就被一阵苦涩堵住。
“姑娘不必担心,这位公子还有一口气,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转醒。不过,你们二人还真是福大命大啊!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撑的下来。”
有前面一句话,对花千来说已经足够了。她颤抖着手抚上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当她感受到鼻尖的呼吸时,突然又破涕为笑。
然后撅了撅下巴道:“这样也能活过来,看来你我的缘分还真的未尽。”
站在身后的乔老爷子虽然不懂他们这些儿女情长,但也笑道:“姑娘放心就是,老夫一定会把公子治好。眼下你刚刚转醒,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说着,乔老爷子便把手里那碗汤药送到她面前。花千望了一眼那泛黑的汤药,微皱下眉头,伸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喝完药,花千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道:“谢谢老伯救命之恩,若是没有您,我二人也不会活到今天。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没齿难忘。”
乔老爷子立马搀扶她起身,笑道:“姑娘不必这么多礼。我一个老头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无儿无女。能遇到二位,不知心里有多开心。”
老人的善良打动了花千,勉强止着泪水又给他深深鞠了一躬。
随后又道:“老伯,您看我晒一晒都能醒来。您说他是不是也要晒一晒?我看这房间里有些昏暗,总是闷着生命力就会下降。”
闻言乔老爷摇头笑道:“都怪老夫太笨,根本拖不动这位公子,所以只能把姑娘抬出去晒了晒。”
“不怪老伯,是他太重。既然这样,就把他交给我。”花千扬了扬胳膊笑道。
接着她就跑到床边,挽起袖子,拎起沈白就背在了肩上。见状,乔老爷有些惊叹,不想姑娘这般英勇。
花千背着沈白出了房,本想也把他晒在萝卜架上。但是想着依他的伤势过重,那绝对是要把他晒在屋顶上的。如此,沈白就被花千扔在了屋顶开始长达数日的“风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