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收回挥出去的拳头,即便人走了她依然呆呆地站着。她不知道心为何这般的疼,是为当初的事还是为当初的人?
翌日一早,楚煊就来敲门。花千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眼里血丝布满,昨晚她一夜不眠。
公子(12):
“千千,起床没有?要吃早膳了,都在前厅等你!”楚煊敲了几下房门喊道。
花千缓过神来,揉了揉红中的眼睛,轻轻回他:“二皇子,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让小碧为我打盆水来。”
“千千,你怎么了?嗓子怎么哑了?”楚煊察觉出她的异样,立马问道。
花千伸手揉了揉咽喉,清下嗓子道:“我没事,只是嗓子不舒服,二皇子你先过去吧!”
门外静了片刻,“好的。”
花千看着门外没了身影,立马从床上坐起,穿好衣衫下了床榻,行至铜镜前坐下。
镜中美人眼圈红肿,郁郁寡欢。花千伸手扯起嘴角,希望能扯出一个甜美的笑,却怎么也扯不出来。
两年前,花府
“宰相大人,三小姐。。。恐怕真的没救了。”太医坐在床边轻轻起身,对着花封深深鞠了一躬,面上颇为忧虑,重重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江上月
花封颤着双手抚上那张惨白的秀脸,哑着嗓子吼道:“救!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女儿救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醒来。”
太医沉吟了一会,为难道:“大人,这毒不是说解就解的!并且毒是她自己服下的,三小姐是有意寻死,能否转醒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太医,我只要你把她救活,我不需要任何理由。”花封红着双眼,悲痛万分,嗓音也抬高了几倍。
太医吓的颤着身子最终回道:“回大人,这种毒需要换血。”
“换血?”
“对,换血,并且是同种血。相同血倒是不难找,待老夫测试一下便知。但是三小姐的毒已蔓延至肺部,这需要大量的血才行。”太医战战兢兢,他自己也没把握能够成功。
“好!那就换血。”
那日花府上上下下都叫去验血,有匹配的血样也均是身子骨柔弱抽不得的,这一命换一命的事情没几个人愿意去做。
正待花封犯愁之际,府上来了一位侠士。他年纪轻轻,样貌俊美,只是面上冷冷冰冰不怎么爱笑。
“大人,可否让在下一试?”男子持笛上前鞠了一躬,闪着明亮的双眼,让人看了有些心动。
“你是。。。”花封打量此人,看他身子骨一定是个练家子。
“在下江上月。”男子恭敬回话,面上较为严肃。
“你是江上月?”花封大惊,在场众人也吃了一惊。
站在一旁的花扇惊喜地打量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笛音绝江上月?”
“没错,正是在下。”男子望着花扇,微微挑唇。正是他对她这么微微一笑,让仰慕已久的花扇对他产生了感情。
江上月要救小女,花封虽然心里有所疑虑,但终究还是让太医为他验血。血很匹配,让整个花家有了希望。但是花千需要的血量却足以抽去江上月身上三分之一的鲜血。
花老爷让江上月再做思量,江上月却二话不说,拿起匕首到手腕上划开一个伤口。众人都为他这般英勇之举大赞不已。
花千终于转醒,江上月却昏迷了半月之久,而这半个多月,均有花扇在一旁悉心照料,也给了花扇一个能够爱上他的机会。
至于花千中毒的原因,江上月从来没有问过,如同救活花千是他理所当然的责任。
“千千,水来了!”楚煊突然在外敲门。
花千闻言一惊,手里的木梳掉在了地上。她连忙平复一下内心,轻轻回他:“二皇子,怎么是你打水?小碧呢?”
“一笑拉着小碧为他剥栗子,走不开身,我现在能进去吗?”
花千立马起身整了整衣衫,逝去眼角的泪水道:“二皇子,你进来吧!”
楚煊端着水盆推门进来,本是惊喜的面上却立马变成了惊讶,放下水盆上前忙问道:“千千,你怎么哭了?”
花千尴尬地扯了个笑容,轻声回道:“无事,只是昨日思念娘亲。”
楚煊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满是心疼,抓起她的手安慰道:“千千不哭,生死离别乃是人之常情。我们要笑着面对人生才对,想你娘亲在天之灵一定很为自己的女儿骄傲!”
“骄傲?”花千抬眸,对楚煊的安慰不解。
“当然骄傲,我们千千不仅人长的漂亮,还有一身好本领,温柔聪慧,善解人意,又懂得照顾人,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善良的心。”楚煊立马扬着眉毛赞扬了一番。
虽然花千很赞同他用这样的方法来安慰自己,但是他赞扬的也太夸张了一些,为了让他的认为起到了作用,她只好道:“多谢二皇子这番赞扬,有你的安慰我心里好受多了!”
“好受就好,日后千千有什么不开心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为你排忧解难,虽然你我现在还不是夫妻,这样的接触还是很有必要的。”楚煊很是欢心,紧紧抓着花千的手趁热打铁了一番。
这个二皇子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提亲之事,花千无奈挤出一个笑容道:“二皇子,你不妨先到客厅等我,我梳妆完了随后就到。”
楚煊咿呀了一会,抓着她的手依依不舍,花千往外抽着手又提醒道:“二皇子,我要梳妆。”
“好的,我在门外等你!”楚煊望着她失了一会神,这才松了手出了房门。
今日老夫子特地为他们几人准备了丰盛的早膳,他说这是学院的规矩,只要有新生到来就会好生接待。虽然他们几人算不上墨塾学子,但老夫子却偏偏要这般接待。
花千随楚煊进了房,一眼家看到小碧坐在沈白身边为他剥栗子,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小碧也从来没有这般细心地为自己剥过一次,一时间让她心里有那么一点不平衡。
“花姑娘来了?快,坐在我旁边。”沈白看到花千,指着他旁边的位置唤道。
花千环视一周,沈白左边坐的的小碧,小碧左边坐的是方一绝,方一决左边坐的是老夫子,老夫子左边坐的是楚雪,而楚雪的左边,也就是沈白的右边是两个空位置。
花千的第一想法便是坐在楚雪旁边的位置,这样楚煊坐下来就能隔开沈白。刚要踏过去坐下,只听楚雪甜甜叫了一声:“二哥!你坐在我旁边。”
花千愣了一愣,躬身请楚煊先去选坐。楚煊和楚雪一直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人,熟料今日楚煊却抛弃了妹妹紧挨着沈白的位置坐了下来。虽然花千很可怜楚雪,却还是很乐意地坐在了她旁边。
“塾内也没什么好东西,希望二皇子和花千姑娘不要介意。”待二人坐下,老夫子躬身行了一礼。
“夫子,我都说过了,你别这般客气。天下饭菜乃出自一家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皇宫的饭菜怎又能比得上百姓的菜。”楚煊示意老夫子坐下,颇有皇家风范地讲了一番。
老夫眯眼望着楚煊,为他这般大家风范满意地点了点头。
“楚雪,来,给哥哥换个位置。”此时,沈白突然开口,虽然身负重伤,依然挡不了他为所欲为。
能和自家哥哥坐在一起,楚雪自然乐意,立马起身与沈白换了位置。
在场几人立马瞪了瞪眼。
“花姑娘,你的眼睛怎么肿肿的?是不是哭了?”沈白坐下,张口就问花千。
花千垂下眼帘,准备找个理由回他,只听楚煊插话道:“昨夜我去找千千,给她讲了一晚的故事,想是故事太过感人,千千就哭成这样。”
“讲故事?”不等沈白做出反应,小碧突然大呼一声。
沈白用怀疑的眼神瞟了瞟花千,花千也不好拨二皇子的面子,只好道:“是啊!二皇子讲故事蛮厉害的,改日也让他为一笑讲几个。”
“好!我非常乐意。”楚煊立马大赞一声。
老夫子望了望三人,轻轻一笑,低头默默吃饭。方一绝虽然面上平静,眼里却闪着不满。
“不必了,二皇子讲的故事我听不起。”沈白伸手挠了挠后背淡淡丢回一句。
“伤口还没好,不要挠,会发炎的。”花千持起筷子夹住沈白挠后背的左手,厉声道。语气颇像母亲训斥自家孩子。
沈白面上先是一僵,立马又扯出个大笑,“有花姑娘这句,即便是痒死我也不挠。”
花千无奈白他一眼,收回筷子,低头吃饭。刚了吃了一口,碗里就多了一块鸡腿。花千顺着筷子望去,是楚煊。
“千千,多吃点肉,补补身子,你太瘦了。”
花千刚尴尬地点了一下头,紧接着碗里又多了一个鸭腿,她又顺着筷子望去,是沈白。
“花姑娘,吃鸭肉,更补!”
花千望着碗里的两块大肉,欲哭无泪。抬头望了一眼在场其他三个女人,除了小碧脸上笑的跟花似地,其余两人眼里均是透着不满。
花千无奈地扬了扬眉,夹起碗里的鸡腿放进楚雪的碗里,轻笑道:“四公主还小,需要补身子,这肉让她吃。”
又夹起碗里的鸭腿放进方一绝的碗里,轻笑道:“方姑娘下棋高超,经常用脑,你也多补补!”
完毕,在场几人均是目瞪口呆。花千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巴拉了一口饭,淡淡问道:“饭后我们要去做什么?”
“看戏!”老夫子揪着胡须摇着头回道。
“看戏?”几人均是大惊,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一眼。
长这么大,花千只看过两场戏,一场是三岁时随爹爹看的,自那时她就发誓,终生不再看戏。第二场戏是跟江小决去看的。
那时她十岁,江小决刚到花家。这小子什么也不干偏偏爱看戏,天天拿着笔哼着小曲画戏子。还多次拉着她一起去看戏,她死活不肯,江小决就跳楼威逼,她只好放话:“若你真跳了,我就陪你去。”
不想,那小子就是一根筋,还真的从阁楼跳了下来,伤了筋骨,卧床半个多月。最后,花千只好陪他看戏。
老夫子说戏班是从江南请来的,其中一名唱花旦的公子唱功了得,都被请进过皇宫为太后唱戏。而戏台就建在香满楼的旁边。
几人用了早膳,便一同随老夫子去了香满楼。路上沈白蹭着花千一直讲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路过包子铺还跑去给她买了几个肉包子。花千望着肉包子欲哭无泪,她不明白,公子一笑为何总是给她买肉包子吃。
到了戏台前,此时已围满了众人,想是一听说是有名的戏班子,定都不想错过。沈白仗着自己有伤,逼着花千在他身旁保护他,花千即使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为之。
戏台上乐器工具齐全,却单单没个人影。台下众人等了近一个时辰也没出来一个人。大春天里,太阳照得人懒洋洋地,也磨去了不少人的耐心。渐渐人们都三三两两地散去。
“夫子,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楚煊拿着折扇扇了两扇,有些不耐烦。
“唱的是狸猫换太子。”小碧指着台上的条幅在一旁插话。
花千实在拿小碧没有办法,总觉的自己的话在丫鬟面前不起任何作用。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在场观众已退去了多半,待花千准备询问老夫子要不要离去之时,只听台后一声锣响,接着走出一位红衣花旦。
她步伐轻盈,口里盈盈唱道:“谋后为不怕违天意,速将狸猫剥尾皮,无毒焉能成大器,柔弱善良被人欺,吩咐摆架东宫进。。。”
“是他?”花千在心里大惊,闪了闪眸子,捏着袖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怎会是他?”
“谁啊?”沈白立马蹭着她问道。
花千明明只在心里惊了一声,沈白这厮又怎能听到?她惊愕地望了望沈白,像是受了严重内伤。
粉黛佳人,长了一双桃花眼,若仔细观察,从形体与眼神中还是能看的出戏台上的花旦乃是男子所扮。
“是他,是他,小姐是江公子。”小碧在一旁大呼,这次花千终于明白沈白为何会问出此言。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江小诀
“哪个江公子?”楚煊与沈白立马异口同声地问道。
花千白了一眼多话的小碧,没有回答在旁二人的问话,一个翻身跃上了戏台。
“花姑娘,你这是作何?”还未等沈白反应过来,身边的美人已是飞去。
台上红衣花旦见有人飞了上来,却不慌不忙地移着小碎步向后台转去。花千站稳身子,紧跟其后。
台下几人向后台张望了一会,楚煊猛扇着扇子,不解道:“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老夫子也略微不解,闪着眸子看了一眼沈白。沈白眯着双眼向后台瞄着,活像一只老狐狸,不解问道:“小碧,台上那人是谁?你们认识此人?”
小碧听到问话,犹豫了一会,开口回道:“台上唱戏的人是江小诀江公子。”
“江小诀。。。”众人又是一惊。
花千紧跟红衣花旦来到后台。那人行到梳妆台前坐下,侧头摘掉左耳的一只耳坠,又瞥了一眼镜中的美人,挑唇轻轻一笑。笑声清脆悦耳,一听就是出自女子之口,可眼前这人明明就是男子之身。
花千蹙着秀美,抽剑上前抵上那人的后背,愤然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我说过,再让我见到你,一定会宰了你。”
铜镜前的人儿却笑的更深,毫不在意花千送来的一剑,轻声开口:“花花,别一见面就拿剑低着我,这样不吉利。好歹你我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别总是用这种出场方式对我。”
“假惺惺!”花千冷哼一声,手里的剑又往前送了送。
“花花,兮兮家的母猪可长大了?”那人又轻轻问了一声,毫不理会花千的愤怒。
“江小诀,你为何在此?可是风流够了又惹了麻烦?”花千不回答他那句无意的话,咬牙切齿地问道。
“呵呵。。。”那人掩唇轻轻一笑,声音魅惑如同女子。
花千听了更是气愤,伸手扯掉他头上的凤冠,也不顾及会不会扯痛他,大喝道:“江小决收回你这副德性,如今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做女人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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