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下若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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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下若有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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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球,瞎说些什么!”老头闻王知遇越说越偏,最后竟扯上自己了,忍不住出口训斥,“我的玉佩怎会随意丢到外边去,只有你们这些小辈做得出来罢!” 
  王知遇识相地噤了声,站起来与祖父一起看,只听得祖父喃喃道,“总好像在哪儿见到过,怎么就是不记得了。”
  “祖父你见过?”
  “……有些眼熟,”老头摇摇头,揉了揉眼睛,“怕是老眼昏花了罢。”
  “祖父精神矍铄,哪里老眼昏花呢,莫不是哪位父辈的?”
  “混小子别瞎说!你父辈的哪个我没见过,未曾有过这样式的,我这辈的这样式怕也是没有的,你倒以为祖辈和你这小子是一般的人品么?”
  “是是是,”王知遇赔笑,低声嘀咕道,“不是我父辈的,不是我祖辈的,难道是祖父的祖父的不成……”
  “你个混小子,你胡说的什么!……”
  老头的拐杖扬起来,又放下来了,一时间怔忪在原地。
  王知遇抬臂要挡,视线从手臂上方穿过,见祖父怔忪于原地,放下了,赶忙站起身来趋步到老头身边,“祖父怎么了?莫不是闪了腰了罢?”
  老头不答话,过了半晌才道,“这玉佩我的确见过……”
  王知遇一怔,旋即释然又道,“想必是哪位多年不见的远房表亲……”
  “是我的曾祖父的玉佩。”
  “嗯?……”
  “那玉佩想必如今还在我房内,你随我来。”
  老头拄着拐杖进了房间,王知遇跟在身侧,进了房间,老头在一个储物木盒内取出了一个小布袋,倒于掌心的,是一块打碎了被银丝勉强连着的玉佩,玉佩边角已经磨损,光泽不再,只是从触感上与成色上可以估量其价格不菲。
  “这是就是祖父你曾祖父的玉佩?”
  王家老头点点头,取出王知遇于当铺搜来的玉佩,与那碎玉搁于一处,指予王知遇看,“这玉不论是成色,质地,图案样式银线串联的位置,都与这块碎玉无二致,只是,倘若说这是我祖父辈遗失的,是断断不可能的。”
  “为何这么说?”
  “且不论这玉成色如此通透新颖,不似经历多年风霜的样子,连一丝划痕也无,这玉在当年只有两个人才有。”
  “哪两个人?”
  “一个是我曾祖父,而另一个人的玉决计不会流传下来。”
  “谁?”王知遇一问出口,便已知晓答案,自嘲愚钝。
  “还能有谁?自然是王氏传奇,战神王祝。”
  “那自是不可能了,但这随身携带的家传玉,本就是跟随王氏子弟一生之物,从没有转赠之理,如何最后到了祖父手里?”
  “此事,说来倒也是机缘巧合,”王家老头脸上浮起赧然的红晕,“儿时劣根未除,一日在戏耍时摔断了胳臂,父亲扬言要以家法惩戒,我跑去找曾祖父做靠山,不料撞得曾祖父不稳,拽断了玉佩,玉佩当即被摔裂了,而后父亲知晓,盛怒非常要打断我另一条胳臂,曾祖父出面将玉佩以十岁生辰贺礼赠与了我,这才平息了父亲的怒火。”
  王知遇心底嗤笑,老头子也有那样仰人鼻息的时候,怕是儿时被父辈打怕了,故做了祖辈也天天欺负小的罢。
  “如此说来,这玉佩只能是假的了?”
  “王氏代代相传,但从不出相同的玉佩,这只能是一块儿仿的极逼真的玉佩了。机缘巧合里叫你买下了也好,断了不少麻烦。”
  王知遇点点头,没有答话,思绪触及玉佩,总觉得有些想不通透,时隔应该近百年了,如何还有人仿这玉典当在铺子里?
  旋而嘴角提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倘若这玉佩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那矛头直指的,只有朝堂上世代忠良地位稳固的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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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摊闲日

  “王公子,那日下山,你如何知道我就在那来仪阁的?”
  临近中午生意淡淡,王祝坐于书摊内,屋檐遮蔽下光线刚好够看清书上的字,微颔首以手肘拄额,无人打扰,清闲惬意。
  一只手猛得盖在了王祝品读的书页上,王祝面不改色,挪开那人的手,继续品读,那只手又伸过来,只是这次不是盖在书页上,而是一把抽走了书,王祝不得不抬首看她,林花圆溜溜的眼睛凝神注视着王祝。
  “公子,我问你话呢!”
  “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林花也不知为何,看着王祝这般清闲从容的模样就是提不起一丝怒意,只得无奈的重复一遍,“我说,那日下山,你如何知道我就在那来仪阁的?”
  “碰巧罢了,不必放在心上。”王祝欲抽回自己的书,却见林花将另一头拽的死死的,不得不再次抬头,“还有何事?”
  “那,同尺村那晚,你为什么下山?”
  “同尺村?”王祝偏过头想了想,浅笑,“我何时去过同尺村,我竟没有印象了。”
  “就是那日我……”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还不生火,莫非在等我将你卖还给那来仪阁,换点饭钱下馆子充饥?”
  王祝语气中略带威严,幽幽打断林花话头,不容分说抢回自己的书,林花一听就怵了,松开了手,转身进了屋内,嘴里还絮絮叨叨,声音渐渐飘远了,“……早知那来仪阁……现在也不用……”说到后面声音已然飘进了厚厚的帘幕内,听不正切。
  王祝神色自若,不为所动,自若的翻着书,一会儿林花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鼻子上汨出细细的汗珠,在太阳底下发着晶莹光亮,眼珠子黑而有神,王祝见她从屋内跑了出来立于身前,抬首望向她,“又有何事?”
  “盐没了。”
  “去买便是。”
  王祝不咸不淡的抛下一句话,视线移至书页,细细品读起来。
  “今天老张家儿子娶媳妇儿,回乡下去了,没开门。”
  “无盐便加糖罢。”
  ……
  三十分钟后。
  王祝面无表情的吐出嘴里的茄子片,对面林花,正喝一碗粥喝得香甜。
  “还有粥么?”
  “这是今早剩下的,岂能叫公子吃剩下的呢。”
  “不妨事,给我盛一碗罢。”
  “没了。”
  “……”
  看向林花,林花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纯真无暇,分明无一丝促狭之意,王祝心中默默叹气,站起身坐回书摊前,拿起了书,心中颇有些沧桑悲凉。
  当年多少锦衣玉帛,玉盘珍羞,在眼前却弃之如草芥,如今却为一碗稀饭感慨万千,此景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碗热腾腾的面搁在桌上,王祝抬首,却见林花摸了摸肚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手握着一双筷子,递予王祝,“这面里我加了咸菜,煮了个蛋,味道是清淡点儿,总比甜菜好,公子你就将就着吃罢……”
  王祝接过筷子,微微颔首,吃上了。 
  林花摆摆手,搬了张小板凳坐于院内乘凉去了,王祝悠闲于书摊前吃了碗面,到后院篱笆旁小竹椅上午睡了一小阵儿,半天又悠闲的过去了。
  “公子?”
  “……”
  “公子?”
  “……嗯?”
  王祝勉强睁开惺忪睡眼,神色颇有些迷茫无措,坐起身,“何事?”
  “下雨了,进屋吧。”
  王祝眯眼望向渐渐昏沉的天空,伸出手,细细雨滴无声润入皮肤,沁着点点凉意,无言点头,起身进了屋内,坐回书摊前,午睡醒来有些怔怔然,林花也不管他,自顾自整理书籍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林花从屋内出来,见王祝面无表情坐于书摊前,上前开口。
  “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
  却见王祝面无表情端坐着,睡眼惺忪却表情淡定,一眨不眨的看着屋檐下垂落的雨滴,面颊带着点诡异的潮红,睫毛弯弯,比那女孩子都要娇俏可掬。
  林花一瞬不瞬看着王祝,又道,“公子当时为何要进来仪阁?”
  “缅怀过去罢了。”
  “来仪阁有公子的过去?”
  王祝扭头看向林花,思索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有。”
  林花脸上顿现鄙夷神色,啧啧然不再看王祝,口中喃喃,“……金玉其外……”
  王祝斜眼林花,不以为意,“什么样的人自然怀揣什么样的心事,不想你看着挺朴实的,心里还是挺龌龊的么。”
  “切……”林花想了想又道,“你若不龌龊你去来仪阁做什么,还到来仪阁的后院了,我爹以前告诉我男女有别,这闺房或是后院,进不得哩。”
  “在王某眼里女子和男子并无太大差别,男女有别这套说辞对王某并无太大说服力。”
  王祝面无表情站起身来,睡懵了的脸上带着呆意也略带严肃,“若这么有空与我争辩,如何不去邻村把盐买回来,哪来的这份闲心。”
  “那你去哪儿?”
  “怎么连公子也不叫了?”
  “哦,公子,你去哪儿?”
  “……喝水。你若这么闲,趁天色未晚,去邻村买点盐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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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水相逢客

  次日清晨。风朗气清,青天雨后格外洁净无瑕。
  书摊屋内,林花挣扎着爬下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敲了敲王祝的门,须臾王祝开了门,林花挣扎着就往屋子里倒,被王祝一把拽住拦在了门外。
  林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半眯着眼睛,“公子,我昨个去买盐,淋了一路,现在怕是发烧了。”
  “昨个不是拿了伞么?”
  “伞被邻村放学的小孩儿拿走了。”
  “既然病了就好生休养着,为王某敛财也不必急于一时。”
  林花强撑病体,昏昏沉沉,只能勉强虚弱道,“既然公子这么开口了,那我可就休息了。”语毕,扶着墙摸索着回了自己房间,吱呀一声关了门,王祝在门口只听得林花房间内“嘭”一声巨响,淡定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不消一会儿,王祝推开门,神色窘迫而略带无奈,快步到林花房前,叩了几下,屋内毫无动静,复叩几下,屋内咳嗽声起,约莫半刻钟,才闻林花从床上爬起来,缓行至房门口,欲开门,却听得屋外王祝急急开口。
  “莫开门,我只问一句,你回答便可。”
  “昨天的衣服我没洗,前天洗的叫昨个的大雨打湿了,我不出门,今天就先穿我的罢。”
  林花回到床前,门外王祝又听见“嘭”的一声巨响,王祝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两下。
  书摊旁的一家笔店门窗紧闭,突然有什么东西敲击在窗棂,一下又一下,轻巧而有节奏,窗户开了,王祝幽幽开口。
  “孙甲,我是王竹。”
  “王大哥?”隔壁虎头虎脑的少年从窗户探出头来,表情颇有些困惑,这王姓大哥,相貌俊俏,虽说在隔壁也半月有余了,说话也没超过百句,对所有人一直都是客气疏离的,今日破天荒主动找自己,颇有些不解其意。
  “有件事需你帮忙,不知眼下是否有空?”
  “王大哥但说无妨。”
  “可否帮王某去镇上买件衣服来?”
  “嗯?”孙甲闻言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往王祝身上瞥去,突然发现书摊还未开门不禁疑惑起来,“林花姐还没起来吗?”
  “昨日在雨中沾了些寒气,发烧了,今日出不了门,昨个没洗衣,劳烦你去帮忙买一件来了。”
  “不在话下,只是不知这衣服要什么款式的?”
  “款式随意,大小与王某现前这身衣服差不多就行,无须多,两件相似的即可。”
  孙甲一怔,看着王祝没答话,过了一会儿才道,“行。”
  约莫半个时辰,孙甲手中提着三件衣裳,一路小跑了回来,至书摊窗口,敲了敲门,不消片刻,王祝打开了门,孙甲进了屋。
  王祝接过孙甲手中的衣裳,在桌上展开不禁一愣,“这款式怕是有些不合适罢。”
  “怎的不合适了?我一到铺子里就说与店家了,店家只道这是当下最叫人喜欢的款式了,放眼街上多得是穿这衣服的,要说不合适,倒是这大小难找,毕竟像王大哥这样高挑身形的人,实在不多见,好在这店家留了些布,照着高挑男子的身形临时赶出几件,要不然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叫难找呢。”
  “有劳了,若不嫌弃就在王某这儿用了餐再走罢。”
  王祝语音刚落,却听得林花房间中传出一阵有气无力声音嘶哑的喊声,“公子!我今个早上实在起不来,不能给你做饭了,我身体不舒服没胃口,你早上先去隔壁孙甲家蹭上两口罢,吃了饭便去买点儿菜来……”
  孙甲闻言忍不住笑道,“既然王大哥还没吃过早饭,若不嫌弃就来家中与我同食吧。”
  “哟,李公子,这么早,上哪儿呢?”
  “遛鸟,这几日老头子睡的香起得晚,倒把几只鸟给憋出病了。”
  一个相貌清俊,身材英挺清润的少年手持竹鸟笼,走在皇城脚下,舒云碧天,衬得少年更加剑眉星目,俊采非凡,微微颔首就算打过招呼。
  “真是好兴致,在下有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慢走。”
  少年在皇城脚下瞎晃达了一会儿,日光逐渐平稳起来,本来舒爽的早晨也慢慢像在毒辣日头下变得狰狞起来,少年提着鸟笼又走了几步,拿袖口擦了擦额上汨出的薄汗,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什么鬼日头,差点没晒死爷……”
  又往前走了几步,少年在一片屋檐遮蔽下站定不动了,将鸟笼搁在脚边,眯着眼睛仰着头望向云的尽处,蹙着眉,神色不耐,路的尽头有人缓缓走来,渐渐走进,少年视线转回,却见一月白色绸裙外披一件茶白披帛的高挑女子款款而来,头盖一块方巾,身形窈窕修长,不同于其他女子,她行走中带着点悠闲自得,洒脱从容,颇有些魏晋遗风,面容如玉般洁净,神色不染纤尘,眉目如画,目光沉静安然,广袖笼住了手掌,只知手中拎着一个竹篮,竹篮中净是些瓜果菜蔬,画面清新雅静,女子渐渐走近,少年一时怔住,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女子从身侧悠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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