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卿安安下床开门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门前的人依旧紫衣长袍,头发随意的散乱在额前项间,只是那眼神赤裸裸的不满和黑的像墨汁一样的脸打量着一身慵懒气质的卿安安,红润的小脸,微困倦的小眼神。她的衣服穿得也极为单薄,他看了看她,不由得担心,眉心微皱表达他的不满。
卿安安终于回神,匆匆关了门。想想自己并未梳妆打扮,只是任由一头秀发在腰间散乱,衣衫不整的样子想必让他生气了吧。
“安安,为我束发。开门,立刻。”南宫羽的语气不容卿安安抗拒。卿安安此时开门也不是,不开门更不是。她自己还没有梳洗打扮,怎么帮他?他也有丫头,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卿安安心里虽然极为不解坊主的这种行为,但是也没办法的开了门。
赶紧拿起盆子,她匆匆洗过了脸,面色还是绯红,就像刚刚盛开的桃花。
“坊主,请进。”卿安安说完退到了镜前,南宫羽不满的哼了一声,随手关了门走进了卿安安的镜前坐下,等着她为自己束发。
鼻尖似有似无的禅香,是他昨夜为她点燃的他很满意。嘴角也微微上扬,卿安安看的痴了。她从来不知道男子的笑可以驱散她一室的清冷,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么好看,卿安安越看越痴,她迷恋他的微笑。
“怎么?永安第一的女子也会这么痴?不要迷恋我的笑。”南宫羽看见这个如花的卿安安看自己痴痴地表情,忍不住的调侃。
“是啊,我迷恋你的笑,我怎么会这么痴?”卿安安大方的承认,毕竟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以后再也看不见他的笑温暖她的一室清冷。承认自己爱慕自己喜欢的人又有什么好丢人,真是搞不懂自己的心思了。等等,刚刚那个说话的人一定不是自己,他一定会嘲笑自己。这个时候懊悔已经晚了,耳边就是他的笑,分外刺耳。
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真的很好笑,够胆大,够单纯,与众不同。“哈哈,卿安安,你终于承认了。”南宫羽此时虽然在笑,可是言语间比谁都认真。
小时候她也曾像现在一样,拉着荣二哥的手告诉他,我要做你的夫人。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荣二哥会做出那样的事。比如,如今她深陷风月之地,他会常常来劝自己放弃现在的生活,跟他回到荣府。年少时的一句话,竟然可以如此童言无忌。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童年只有一次,儿时的玩伴和她一起长大。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誓言和火热的心,至少,那个人已经不是他。
荣二哥是她的青梅竹马,有一起长大的情谊,而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她有的是难以言说的爱恋,仿佛她的爱亵渎了他一身的骄傲。南宫羽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忍打扰,卿安安失神的样子可是为了他自己。他知道她的感觉,当他把她从火场里抱出来他就知道。
卿安安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想起自己要离开这个如春风般的男子,心里很是难受。
“坊主,安安为你唱一曲可好?”卿安安还是想用自己的歌声告诉他的良人,她的感情。玩着风筝的姑娘渐渐也开始懂得了春愁。只是这份春愁却只属于自己。
南宫羽看着晃神的姑娘,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安安,你白天如何的隐藏自己的感情可是每个夜晚他都听得很清楚她真实的想法。那一声坊主,有难过的语调,有开心的语调,带给他的总是心动。可是,他不能有心。
“好”这一个字酝酿了很久,从嘴里说出来没有温度。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对她温柔的眉眼仿佛从来没有过。
琴声悠扬,卿安安语调婉转而又倔强。其中,又有不甘,更有柔情似水的辗转思念。
她唱,一日不见兮,如隔三月兮。
她唱,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
最后她唱,青青子衿,悠悠我思。
他散乱的头发遮住了黑色如星辰般的眸子,让人分辨不出喜怒。她怎么忍心?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喜欢他,还是她的眼睛里把他当做了别人。想到这里,怒气不可自抑。当他看到琴弦上的朱红色,匆忙的执起了她的手。那一刻,是心疼。
“安安,你可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卿安安听着南宫羽的话,身形一愣,明显是呆住了。
“安安,那么你可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当一个男子让你帮他束发的时候,他把感情都给了你?”南宫羽的声音富有磁性,温润如玉的样子。没有戏虐,没有调侃,认真的表情黑色的眸子有温柔溢出全都落在了卿安安的眼里。
计划外的人计划在计划之内,黑眸闪过一丝得意。世间没有女子能够拒绝这么完美的情话,更何况是这样优秀的女子。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温柔的握住女子的手说这么煽情的话。
只可惜,卿安安一曲唱完,发现她患得患失的本性还是没变。有人许的永远的誓言,往往就在一瞬间倒塌。他此时的温柔如此,他现在的誓言又如何?秀眉微皱在一起,低下头,无奈的说了句,“坊主,明日我会离开。”她想去江南看看小桥流水,永安的记忆对她而言有些沉重。
毕竟,她,才艳无双,如果她走了,他便弃了这倚春园跟着她吧。原本的计划为了眼前的女子意在改变,“好,我跟着你,毕竟你是我的人,送你去江南也算是坊主对你的保护”南宫羽也不确认,也没有绝对的肯定她会留下来。他的保护,别有用心的保护。
“坊主,不必了我们不熟。”卿安安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也许假装知道,也许假装不知道。只是,她的不知道让倚春园的坊主神色凝重的就是那一句她们不熟。
“安安,我没有轻贱过任何一个女子。尤其是你这样的女子。我想没有人可以拒绝的吧。”说完,南宫羽轻笑。他本不想告诉她这些,可是他没想到她会离开。
桃花依旧笑春风,他的笑永远给卿安安这种感觉。“十里红妆,我可以给你吗?”南宫羽沉沉的说,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卿安安低下头,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消。
“安安,我以江山为媒,云月为礼,定要娶你。”南宫羽自信的说,连紫衣华服此时也流光溢彩。
“为我束发,我的姑娘,不要试图离开我。你知道,我会找到你,不管上穷碧落下黄泉。”卿安安乖乖的执起白玉梳子,看着他的头发在她指尖流动。拿起绯色木簪为他束发,记得这木簪是当日他抱她出火场是的木簪,虽然有一点被火烧的痕迹,好在不很明显。刚才进门,她就发现了他手里的木簪。
“坊主,好了。”卿安安极为害羞的说,不知道他满不满意。她不太会给男子束发,她给他束的发髻也是幼时无聊跟自家娘亲学的,当时娘亲还嘲笑她终于知道做点女儿家的事情。小时候,她也是很顽皮的,动如疯兔一般。忆起儿时,难免感伤。
“还叫我坊主,你的以后就是我的了。”他察觉了她的不开心,南宫羽霸道的话语终是让他心里一暖。看着她脸上的红,自他进来后就那么可爱,好像粉雕玉琢的孩童。
他后悔没有去她的童年里,没有遇见她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她一定极为乖巧。想到自己的计划,他只能狠下心控制自己内心真是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撒娇~
翻滚吧~看文的姑娘们~
☆、第 3 章
时下正值春日,杨柳依依,今我不需要在别离。
此生若能守着心中的良人眼前的这个男子,我又有什么可以求得呢?卿安安不知道,原来她离幸福可以这么的近。
那日,他把三千乌黑的头发还有那个红木簪子交给自己后,她在也不用上舞台唱歌受人欺凌为人卖笑,更重要的还是他给了她十里红妆山河云月的誓言。
倚春园坊主南宫羽大婚,就连当今的皇上都送来了一对玉如意,简直就是莫大的殊荣。只见入眼尽是大红色的上等丝绸,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南宫羽此时俊逸非凡的脸庞溢出的笑意,眼神一直看着楼上的一间房,似有所思。宾客都来想目睹新嫁娘的风采,也想看看倚春园坊主所要娶得是个多么娇美的姑娘。只见到最多的是他的背影,听闻,坊主不愿见外人,果然大婚之日也如此。
毕竟,南宫这个姓氏在这个王朝是国姓。
当今皇上能送来贺礼的原因只有南宫羽知道,十八年,若不是自己今日大婚,恐怕那个人永远也想不起自己吧。
南宫羽其实就是这个王朝的未来,可是他不屑做那个人的儿子,母后满身的伤他总有一日要讨回来。
前皇后虽然被废被幽居长门,日日思君不见君。可是,她的孩子确实是南宫王朝的嫡子。这个王朝所有人都不知道,除却那四个人。只是,现如今只有三人知道这件事。南宫羽,骄傲如鹰般的男子,他的身世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从出生之日,他的母后把他送出了宫,交给了信任的宫人抚养并且为他修了倚春园这个园子。当今皇上能够忍受自己骨肉流落民间只因为他觉得亏欠长门里的女子,况且当年那位宫人已经死去,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自己和前皇后南宫氏。至于,那孩子自己,他也是知道自己身世的吧。默默地留在倚春园,当真和他娘一样的性格从不求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亲人。
十八年了,那孩子今日大婚。
一对玉如意,希望他以后都能如意。
多年前,皇宫里的前皇后和当今皇上当日大婚,皇上以金屋为誓,寻了这对如意送给佳人,博佳人一笑倾城。只可惜,她们并不如意。也许是美人比不过江山,也许是皇宫里三千粉黛,绝色佳人而她是人老珠黄,庸脂俗粉让他厌弃。
南宫羽正看着玉如意,眼里闪出凌厉的恨意,浑身散发的冰凉仿若是把十里的红妆都冻结了一般。没有人知道,大婚当日南宫羽心里的恨,他恨男子的薄情,他更恨这对玉如意里的故事,只有他知道的故事,他那不堪的身世和父亲的凉薄。
院子里的热闹没有驱散他一身寒冷,大婚的喜悦没有让他真正的快乐。直到,眼前的女子莲步徐徐走近,他的心里终于暖了一暖。南宫羽,嘴角笑意溢出,眉间的寒冷消散,温暖的女子被人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她凤冠霞帔,红袄上的牡丹用金丝线绣起。盈盈一握的腰肢流苏飘带更显轻盈,下着一条绣花彩裙边角有明珠坠在其中。红色的轻纱盖头掩面,若隐若现的面容上胭脂也遮不住的娇羞,只有卿安安才能让他南宫羽如此失神。
红烛高燃,佳人如玉。
宾客散尽,璧人一双。
她静静地坐在床前,手扶了扶帐里的桂圆,红枣,花生等寓意极好的物品。笑了笑,脸颊微红,早生贵子之意她怎会不懂?
看着他走近自己,卿安安手抓了抓自己的嫁衣。他好像喝醉了酒;她一向不喜欢酒的味道,可不知为何,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也觉得莫名的安心。她二八芳华正是女子最害羞的年纪。
南宫羽面色微红,醉眼迷离,看着她的夫人也觉得她越发的美艳动人。眼前的小人儿手里攥着大红的嫁衣,身上萦绕着牡丹香,仔细走近一闻是玫瑰的香味。绕着心头的滋味都是她的香味。只觉得这样的女子当真值得他一生呵护。
“安安你在紧张吗?”南宫羽的声音柔柔的,像羽毛一样的轻盈,脚下不是很稳,说着就要跌倒。喝了酒的男人脚下能有多稳,只是有他清醒的知道自己的计划。若非自己命悬一线,只怕宫里没有人会想到他,尤其是那个人。
看着南宫羽越来越不稳的步子,卿安安眉心微皱,“小心,夫君。”卿安安着急的提醒,真怕他会摔倒。
闻言,南宫羽有些呆,这个人在关心他,而他却在计划,不由得暗暗咒骂了自己一番“安安叫我夫君,那安安过来扶我可好?”卿安安听着南宫羽的话,心里也暖暖的,结发为夫妻,她也愿与他一同沉醉。
卿安安刚起身,可是头盖面纱还未掀开,斜斜的撞在了南宫羽的怀里。南宫羽顺势掀开头盖,看着怀里如玉的面庞上可爱的红霞,粉面红妆,朱唇轻启,因为险些跌倒脸上有一丝惊吓即而转为了安心的笑。额间一阵凉意,南宫羽的吻轻轻地扫了一下,怀中的女子一时沉醉不已。
对饮红烛,夜已经深了。
烛影摇红,他抚上了她的脸庞。
卿安安害羞的闭起了双眼,南宫羽吻了吻女子的朱唇。唇里带着他的酒气和她的香气,他霸道而热烈的吻着她的唇齿,她一时眩晕无力的倒在南宫羽的怀里,她的呼吸里有了他的气息,不容她抗拒一分一毫。女子渐渐地瘫倒在男子的怀里,媚眼如丝。男子的墨色长发散乱,落在了女子的脸上。唇齿相依,耳鬓厮磨,南宫羽抱起了怀里的女子看了看高燃的红烛已经烧了一大半。春宵一刻,良宵苦短,香汗淋淋,红烛燃尽了最后的一丝春情。男女相拥而眠屋子里还有似有似无的香味,帐内床里撒的物品全都散乱在每一个角落,浮想联翩。
午后的春日,暖暖的也倦倦的。
南宫羽看了看怀里的佳人,她的脸上还挂着红霞好像也是困极了的样子,平日清澈的小眼睛也紧紧的闭着,眉头倒是极为舒展又好似不满身边的人细细打量而微微向下。她的小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就好像他会不叫醒她自己逃跑了一样。喜欢上她,在计划之外,然而,要给他十里红妆是计划之内。可是既然喜欢了,便要护她周全。
他也极为照顾她的感觉,没有叫醒她,把她更深的拥在了怀里。其实这个傻丫头不知道,当日他把她从火里抱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他有了一阵安心。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是谁烧了她的家,毁了她的安乐。
自己要是当时再晚一步,怀里的这个丫头恐怕就会葬身火海了吧。
当年的那场大火跟他是有关系的,害了永安卿氏一门的荣华富贵。
可最终,他都不知道是谁借他的名义烧了卿氏的府邸,他抱着她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烧的那一把火。
因为某种不安所以救了卿家大小姐卿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