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灵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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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灵诀-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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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会让其兄长有机会来通知我?
  摇了摇头,司马昭淡淡说道:“士季,没想到多年后我竟然还是看不透你。”
  钟毓从司马昭处回来后没几天便病倒了,这次病来的迅猛,竟似有病来如山倒之势。
  钟毓缠绵床榻几天后,终于接受了钟会的求见,钟会见到钟毓后,为钟毓倒了一杯茶,送到床前,说道:“兄长,你这又是何必?”
  钟毓咳了咳,让钟会扶自己起身,靠着床坐了起来,说道:“士季是问哪件事?”
  钟会摇了摇头,说道:“你将我有不臣之心的事情散播民间,派人告知司马昭。而他既已想让我率兵征蜀,势必不能换掉我,所以只好把他对你说的保全我钟氏一族的承诺告诉给他人,这便已经足够了。你又何必自戕身体?”
  钟毓听见钟会如此快地就猜到了自己的用意,笑道:“以士季之智,我本是不应该不相信你的。然我也知道,若士季此次只想征蜀,必成;但若士季在此次就想行不臣之举,则必败。”
  钟会扶着钟毓喝了口水,说道:“兄长,你此次为何如此不相信我?”
  钟毓看着钟会的眼睛,慢慢说道:“因为我知道你的真正用意。其实我本次去见司马昭,根本不是想替你传你让我所传之话,而是想让他罢免你,这样你就无法行此不臣之举了。但没有想到他一意孤行,我便只好向他求得此承诺,一是为了保全我钟氏一族,二也是为了让他起疑反而不敢对你动手。然我知道我还是劝不动你,只能由得你去做这件事了。”
  钟会叹了口气,说道:“那兄长又为何一心求死?”钟毓双目紧紧盯着钟会,反问道:“那你又为何一心求死?”
作者有话要说:  

  ☆、甲光向日金鳞开

  钟会从钟毓的房间出来后,长久地思考着钟毓的话,钟毓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我深知司马昭之为人,若是我不死,他必会悔诺,只有死无对证,他才能履行他的承诺啊!”
  想到这里,钟会紧紧地闭上眼睛,兄长,对不起,是士季害了你!
  钟会离开后,钟毓便将钟勇叫进了自己的屋子,说道:“钟勇啊,从钟晴那里算你当叫我一声哥哥,如今我人之将死,只有一件事拜托你,望你一定要答应。”
  钟勇看着钟毓,坚定地说道:“我必万死不辞。”
  钟毓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自士季出征后寸步不离开他身旁,无论他怎么说,你千万不要离开他,你听到了吗?”
  钟勇点了点头,但还是充满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钟毓咳了咳,钟勇忙扶住他,钟毓说道:“你不必问我为什么,只要答应我就好。这不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是大哥对一个弟弟的嘱托,你可能答应我?”
  钟勇低下头想了想,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必不辱使命!”
  钟毓听到钟勇这么说便放下心来,说道:“这就好,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钟毓轻轻地闭上眼睛,心中想着:士季,记得父亲去世前告诉我长兄如父定要照顾好你,却没想到只怕你权谋远在我之上,若你不想照顾好自己,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士季啊,为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几天后,钟会将一卷东西交给钟勇,说道:“你将这卷东西交给赵允元,他便知道该如何替嵇中散洗脱不孝之名。”
  看见钟勇接过东西后,钟会补充道:“但告诉他切勿操之过急,待我出兵蜀国之时再去求见司马将军。我听说司马将军近日频繁提起嵇中散,竟似有替他平反之意,这便需要有一些切实的证据。这件事是合司马将军心意的,他需要借助太学的力量存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我们便成全他。不过司马将军这么多年对于我和嵇中散之间仍然疑虑未消,待我出兵后再向他提起此事,他便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钟勇刚要出去,钟会又说道:“这次我兵出川蜀,你就不必去了。”
  钟勇想起钟毓和自己说过的话,转念一想若自己不想出理由来钟会是不会同意自己去的,忙说道:“少爷,虽然承蒙少爷和晴儿不嫌弃,我才得以高攀晴儿。但男儿岂能没有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之心,只有我在沙场建功,方能觉得自己配得上晴儿。望少爷答应我之请。”
  说着说着钟勇便跪了下来,钟会看到后,怒道:“起来,男儿之膝,跪天跪地跪父母,谁让你跪我了?”
  想到钟勇说的的确也有道理,而且钟勇在自己身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需到时候再让他回来即刻,便说道:“好,我同意了。你下去吧。”
  推开门,又走到当年孔灵所住的庭院,一场大火之后自己便再也没有回来这里,却也没有人敢动,如今尽是断壁残垣。
  孔灵,我虽构了个不孝的罪名让他得以见你和你的家人,但若他在这世间仍是个不清白之身,又如何能够配得上你?等我走后,赵浚便会想办法帮他平反,如此,你做他的妻子,才不会委屈了你。
  “少爷,我不走,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啊?”小姜紧紧地拉住钟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钟会狠狠地甩开小姜,说道:“放开,别脏了我的衣服。”
  李铭一步上前,瞪着钟会说道:“少爷,请你好好说话。”
  钟会没有理睬李铭,对着钟勇说道:“把工钱给他们,让他们都走吧。”回身看着自己想要遣散的大部分钟府的仆人侍女领了钱后都走了,只有小姜坐在地上,李铭和李莞自然也陪在小姜身边站着。
  钟会看着小姜,冷冷说道:“当初留下你,便是因为孔灵,如今孔灵已经不在了,我钟府不需要吃白饭的傻瓜!”
  李铭听不下去了,忙说道:“少爷,你如果再这样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钟会看着李铭冷哼一声,说道:“你若不想干了,也可以一起滚!”
  钟勇吃惊地看着钟会,实在不知道钟会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一旁的李莞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钟会,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铭听见钟会这样说,便扶起小姜,说道:“小姜,我们走,他不要你我要你,跟我回我的家。”
  小姜看着李铭,双眼含泪,李铭握紧小姜的手,此时此刻他终于想通,不管小姜是不是喜欢自己,自己都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此时她在我身边,我便好好保护她,若日后她喜欢了别人,我便放手让她走。
  小姜起身时看着钟会,感觉到钟会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歉意,小姜走向钟会,李铭忙拉住她,她回身对着李铭笑了下示意他不用担心。她逐渐走近钟会,说道:“少爷,小姜这就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但是,少爷,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李铭听见小姜的话,抓住小姜的手,说道:“小姜,他能做什么傻事啊,他只会做狠心的事。不要再理他了,我们走吧。”
  小姜意味深长地看了钟会一眼,最终跟着李铭和李莞走了。
  出门后,小姜本想拒绝给自己的工钱,但李铭却把自己连同小姜的工钱接了过来,说道:“他给的钱是我们本应得的,我们凭什么不要?”说完之后还冲着钟会坐着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莞忽然说道:“也许小姜说得对,少爷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才会这样的。”
  李铭一手拉住李莞,一手拉住小姜,说道:“你们啊,就知道为他说话。不管他,我们回家吧。”
  他们走后,钟勇看见钟会好像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少爷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便问道:“少爷,你为什么……”
  还没有等钟勇问完,钟会便伸手示意他不必再问,说道:“过几日便要出兵了,你好好收拾行装吧。和你无关的人事,你都不要多管。”
  钟会看着小姜消失的地方叹了一口气,小姜,原来这世间懂我者,竟然还有你。
  下午,钟会便去了兵营,看到自己训练了多年的死士营,战士们身披铠甲,□□在手,阳光下竟显得金光奕奕。
  钟会朗然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么多年来,我钟会感念各位为我钟家出生入死。几日后,我便会出兵川蜀,此次不只是为我钟家一战,更是为我大魏而战,若你们何人有其他考虑,不愿随我入蜀,此时便可站出来。”
  钟会看着士兵们,却无一人站出来,突然一个士兵喊道:“为将军而死,又有何怨!”
  士兵们一起喊道:“死而无怨!死而无怨!”
  钟会看着他们,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向前一步,说道:“我钟士季记得当年一诺,我曾说过必不带你们打无十足准备之仗,今日便是我履行诺言之时。此一役,我必身先士卒,绝不后退一步!不取成都,我誓不还!”
  士兵们大声喊着钟会的名字,钟会蔚然立于点兵台上,铁甲在身,昂然挺立,如若天神。魏蜀之间,必有一战,那就让我钟士季去结束这一切吧。但我答应你们,此次定会让你们带着战功全身而退。
  景元四年,司马昭命钟会统兵十万,从斜谷、骆谷进兵,征伐蜀国。
  行兵路上,钟会闻听了其兄长钟毓的死讯,司马昭追赠其为车骑将军,谥惠侯。
  钟会策马慢慢地行走着,想起小时候和钟毓一起学书法,那时自己还小,但钟毓于书法已颇有造诣,父亲对他们其实很宽和,但唯独在书法一方面要求很高。自己初学书法多有稚嫩便经常被父亲责骂,后来钟毓便每次都故意写错几个字,让父亲把关注点放在他身上,这样父亲就转而去责骂他了。
  想到这里,钟会心下黯然,如今算起来,父亲责骂兄长的次数,只怕要比自己还多。
  后来长大了些,父亲还是宠爱自己多一些,但钟毓从来不会妒忌,反而更加维护自己,有时还故作一些无能之举显出自己的不凡。
  想起那时文皇帝曹丕还在世时,父亲曾带兄长和自己去拜见过皇帝。兄长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突出,便刻意做出畏惧的样子,甚至装作满身是汗,不断去擦拭。
  文帝便问钟毓道:“你为何出了那么多汗啊?”
  钟毓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有应对之策,于是答道:“陛下天威,臣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文帝朗然大笑,又问向自己道:“钟会啊,那你又为何没出汗呢?”
  自己便学着大哥的语气回答道:“陛下天威,臣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如此一来,风头都让自己抢走了,自己少年成名,又何尝不是兄长的功劳?
  兄长,想你才智未必输我,只是不愿意与我争,生了嫌隙罢了。如今又为了钟氏一族,为了我,不惜以命相护,这份情,要士季如何还得?
  又想起小时候钟毓带着自己和钟晴一起捉蝴蝶蜻蜓,一起骑马爬树玩弹弓的日子,钟会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大哥,我没能保护你,但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唯一的妹妹,让她一世平安喜乐。
作者有话要说:  

  ☆、双龙惊起为勍敌

  行兵日久,钟会觉得这样庞大的队伍行进速度太慢,于是派牙门将许仪为先锋,带领前面的兵马在最前方开路。
  为了保护钟家士兵的精锐,钟会让钟勇率领他们跟在前锋部队后面,而自己率领其他兵马居于后路垫后。钟勇牢记钟毓给自己的嘱托,于是让往日统领死士营的人带队,自己始终陪在钟会身旁,钟会看他安排似也得体,便没有加以阻拦。
  多日后,已至蜀境,钟会大军遥遥可望见只要过了南郑关便是汉中。忽然前军回报,先锋许仪为争头功带领前锋部队和中部的死士营队伍先往关隘去了。
  钟会担心死士营安危,又怕关上有所埋伏,立刻带着钟勇先往前赶,让大部队继续缓慢行军。等到钟会追上前锋部队时,已经看到匆匆赶回的许仪,许仪前军中了蜀军守将的埋伏,已经折损了十余骑,死士营的士兵亦有几人受伤。
  许仪见到钟会,连忙说道:“关上伏有弩将。属下贪功冒进,一时未察。”
  钟会心中已然愠怒,但还是让许仪先下去。想到自己大兵在握,第一仗决不能输了士气,务必要一举拿下,然而大军尚在后面,便想自己先去探探虚实,于是点了前面队伍中的百余骑兵,让他们跟着自己至关下观察一下形势。
  钟勇想要跟着钟会同去,被钟会拒绝了,钟会点兵后朝南郑关下冲去,谁知一至关下,立刻剑如雨下,钟会看形势不妙,带着士兵拍马便回。见钟会率兵返回,南郑关守关将领带兵追来。
  钟会见前方有一桥梁,忙策马上桥,不料桥忽然塌陷,泥土陷住了钟会的马蹄,钟会一时动弹不得,又看见蜀将渐近,于是赶紧下马向桥下跑去。守将看到钟会弃马而行,忙策马赶上,反手一枪,电光火石之际,钟会见远处射来一箭正中守将眉心,钟会见此人身形颇似钟勇,但所穿衣服却不是钟勇的。
  此时,钟会大军已至,而关下又多是蜀将,关上的弩兵似正在踌躇是否发箭,钟会看时机正好,便让士兵猛攻关口,不多时便将关口拿下,大获全胜。
  进关后,钟会问向诸将道:“今日是何人救我?”
  一个士兵站了出来,说道:“是属下,颍川荀恺荀子举。”
  钟会看了看身旁的钟勇,便已然知道是钟勇穿了这人的衣服去救了自己,回过头朗然说道:“多亏子举,否则我已身首异处。自今日起,封你为护军,赐全副鞍马铠。”
  荀恺谢恩后便站了回去。钟会敛起脸上的笑意,说道:“许仪出列!”
  许仪满脸不忿地站了出来,说道:“属下建功心切,未顾长桥,使将军不慎马蹄陷落,属下有罪。”
  钟会听许仪言下之意竟是说自己如此生气只是因为马蹄陷落,于是朗然说道:“你为先锋,开路叠桥乃是你分内之事,我怪你有何错?何况你不受军令,贪功冒进,险些带前军全军覆没,按军法当斩!来啊,拖出去斩了!”
  身旁的将士忙起身悄声劝道:“将军,许仪死不足惜,但其父乃是许褚,战功卓著,将军征战首日即斩其子,是否有些不妥?”
  钟会看向站出来的将士,目光凛然,说道:“军令不严,何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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