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别弃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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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别弃疗-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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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禀道:“绿珠和表小姐最近似乎走得有些近……”魏廷宣一早便派人盯着绿珠和蓝清眉的动向。
  魏廷宣微微眯眼,道:“好,我知道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一早就警告过绿珠,让她不要和清眉走得太近,看来她是要执意违背他的意愿了?
  绿珠最近的确常去蓝清眉的院子找她。绿珠的绣工好,自己画了些新颖好看的绣样来指导蓝清眉绣东西,间或给她说些民间的趣闻打发时间。蓝清眉因此也乐得与她亲近,想来绿珠也是个可怜人,毕竟表哥他爱得是男子。
  两人正说着话呢,蓝清眉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么德艺双馨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绿珠见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蓝清眉不能说出真实的原因,便笑着问道:“绿珠姐姐最近和表哥的关系可还好?”
  “还好吧,你家表哥并不曾亏待过我。”绿珠抿嘴一笑,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原本她还以为搭上了宰相公子,到时顺风顺水,自然可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知道那人对并不热络,倒让她在府里的位置有些尴尬了。
  蓝清眉越发觉得自己猜测得合情合理,暗自又为她叹息了一声。
  两人正说着话呢,魏廷宣便过来了。看见绿珠和蓝清眉亲热的坐在一起,旁边还摆着刺绣的工具,便笑说:“绿珠倒叫我好找,今日正好得空,想陪陪你,哪想到左找右找的都找不见人。原来是跑来清眉这边了。”
  虽是笑着的,但笑容却依旧是冷的。绿珠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答道:“是啊。我想着清眉妹妹就快要出嫁了,以后见面的日子也就不多,想着多走动走动。”
  魏廷宣走过来坐下,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蓝清眉却看不出两人只见的暗潮涌动,心说自己是猜错了,这么看来表哥对绿珠还是挺在意的,就一会儿不见还巴巴的过来找了。她托着腮看着两人,说道:“表哥和绿珠感情真好。”
  剩下两人就同时“呵呵”笑了一声,所以清眉妹子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没看到我们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吗?
  魏廷宣尽力保持住自己脸上残留的一点微笑,对绿珠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好久没同你温存了,真是怪想念的。表妹这边要备嫁,事情也多,你就别打扰她了。”
  绿珠只好站起身来,同蓝清眉告别。蓝清眉见他们要走,才想起之前的事来,忙拉住魏廷宣道:“表哥慢些走。那日我托你的事,你还没给我说结果呢。”
  魏廷宣听到,便敛下眉眼,转头对绿珠说,“你先回去,我有些话要同清眉说。”
  绿珠便先走了。
  魏廷宣才说道:“说来也巧,程鱼确实认识程星。不仅如此,他们之间还有些渊源。”
  蓝清眉一听这个,又惊又喜,问道:“真的?那秋娘姐姐的相公现在到底在何处?”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问的,没想到真的有消息。
  “程星已经死了。就在五年前,进京赶考的路上,死于一场风寒。程鱼当时和他同路,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但是因为没有听程星提起他家中的情况,所以也没办法替他捎信回去。”‘
  蓝清眉晶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低声说:“啊,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也幸好秋娘姐姐已经回去了,至少此时她心里还带着一些希望。要是她还在京城,我又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不知道她会怎样难过。”
  魏廷宣也说道:“正是,有希望总比绝望要好。你也别难过,秋娘有枣儿这么可爱的闺女陪伴,也很幸福了。我也安排了人时常接济她们,她们的日子想必不会太苦。”
  蓝清眉没想到魏廷宣安排得如此妥当,由衷的说了句,“表哥,你真是个好人。”
  就在两天后,蓝清眉竟然收到了一封枣儿写来的信,是魏廷宣的手下人从江南转交过来的。
  蓝清眉简直觉得惊喜极了,信封上写着“姐姐亲启”,一笔一划虽然稚嫩,但胜在端正。打开信封,里面有厚厚一叠信纸。看得出来,这是不同时间写的。
  魏廷宣只是站在身后含笑的看着她读信。
  枣儿说她进了私塾念书了,先生很严厉,但是她很用功所以常常得到先生的表扬。又说回到故乡很好,虽然是冬天了,但是一点都不觉得冷,不像京城,秋天都很冷。一字一句,把生活里琐碎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蓝清眉几乎要不以为是在看信了,而是枣儿亲自站在她面前同她聊天的。
  “表哥,枣儿她们生活得很好。”
  “嗯。”
  “表哥,枣儿念书了,还亲自写信给我,真好。”
  “嗯。”
  “表哥,谢谢你。”蓝清眉转身看着魏廷宣,说道。
  魏廷宣仍旧含笑应道:“嗯。”
  可惜这喜气没有持续几天。寒雪骤至,满城都被茫茫的一片白给裹住了。在西域抗击匈奴的林景之递了奏折给朝廷,盼望粮草和衣物的支援。西域苦寒之地,在冬季自然条件尤其恶劣,而匈奴由于长期生活在气候恶劣的地区,对严寒的适应性比朝廷的军队要强的多。本也是预备充足了,哪曾想由于王雄的疏忽大意,竟然放了奸细进了军营,让匈奴有机可乘,烧毁了仓库。事情自然是照实报了上来,是惩是罚,也等军队回程再议。目前最最要紧的是需要派遣一支队伍押送军需用品去前方支援。
  魏宰相回来是也会提到这件事,他年事已高,自然是不去的,心里也在暗暗留意人选。此时第二日便有了结果,右宰相程鱼毛遂自荐,表示愿意押送军需去往前线。
  皇帝也正有此意。程鱼年纪尚轻,仍需历练。之前他便属意让程鱼担任军师,同林景之一起去往西域。便果断同意了程鱼的自请。
  魏宰相也暗中点头,佩服这年轻人的胆识。不想程鱼话锋一转,启奏皇帝道:“在此之前,臣还有一事相求。”
  这求得是什么?正是与蓝清眉解除婚约之事。魏宰相在朝堂上听着脸色都青了。皇帝也不好多讲,只说这是家事,让他与魏宰相亲自商量。也就是说不追究抗旨之罪。
  等到下了朝,魏宰相冷哼一声,直接甩袖走了。
  “小姐,小姐,你听说了没,外面传的可热闹了。”桂香就是个傻大姐儿,在外面听了传的满城风雨的消息,这就神神秘秘的来向蓝清眉报告了。桂云还是个有些分寸的,遂悄悄拉了拉桂香的袖子,却被桂香扯开了。
  蓝清眉也爱听写边角八卦,倒是万万没想到这次的主角是自己,所以也和往常一样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了?快说来让你小姐我乐一乐。”
  桂香“噗”的一声笑出了声,道:“小姐,这够你乐的。咱们新晋的右宰相程大人今日在皇上面前请求解除与你的婚约。”
  蓝清眉一听先是一惊,后又是一种意料之中的情绪涌了上来,接着便是有些尴尬了。对桂香说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分寸?你家小姐被退婚,你倒是还能笑得出来,还拿来取笑于我。去去去,都给我退出去,在院子里跪满两个时辰再说。”这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也没真想罚她们。结果桂云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两人齐齐的跪在院子里头。
  冬日的院子里地板上的雪虽然被扫了干净,但寒风刺骨,又兼地上冷硬。两个人只跪了一小会儿便有些受不住了。桂香平时和蓝清眉关系好,蓝清眉也说自己嫁不嫁的不所谓,所以才会拿这个来调侃她,没想到今日撞上了铁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为着蓝清眉被当众退婚的事儿,满京城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爱拿出来说道几句。
  日子一天天过去。
  程鱼的行程却是等不得了,因而没过几日便亲自登门来退婚。门是没进着,吃了个闭门羹,幸好程鱼一早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只是在门外不急不躁的等着。
  魏宰相气得扔了好几个茶杯,这小兔崽子在朝中给他难堪还不够,还非得要闹得满城风雨。
  一旁进来禀报的管家有些战战兢兢的等着,魏宰相道:“出去,让他滚,滚得远远的。”魏夫人却过来劝道:“老爷别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他来也算是对的,毕竟下聘只是两人是交换过文书的,婚约已经成立。目前他为着流程走一趟,咱们也不能说他错。”
  “他可是要闹得宰相府没脸,闹得清眉没脸。清眉没甚错处,无端端的他就提解除婚约,莫不是觉得自己这趟押送物资回来便更是权势滔天,看不上清眉了?”魏宰相说道。
  魏夫人递了一杯温茶给他,轻言细语道:“我看这事儿还是先告知清眉一声罢,没准清眉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呢。”
  于是着人去请了蓝清眉过来。蓝清眉过来便见到魏宰相和魏夫人两人神色凝重的看着她,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她心中便猜到所为何事了。
  蓝清眉抢先开口道:“姨妈,姨夫,是为了退婚的事?”
  魏夫人惊道:“你知道了?”
  蓝清眉这几日虽然装作无事的样子,其实心里也确实比较介意的。她一直觉得程鱼对她没有别样的感情,但作为朋友来说两人也算是有点交情。况且之前听人说他来下聘也是喜气洋洋的,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退婚?还是以这样一种令人难堪的方式。
  “听说了。退婚便退婚吧,总是缘分未到,不必强求了。
  魏夫人拉着她的手,道:“苦了你了,孩子。”
  蓝清眉摇摇头。
  魏宰相还没忘记正事,说道:“程鱼就在门外等着,好与你正式解除婚约。我和你姨妈想问问你的意见。依我的意思,叫他滚得远远的,要退便退,我们也不图他什么。”
  蓝清眉点头道:“就按姨夫说的办吧,我没什么意见。”
  魏廷宣慢慢走进来道:“你们还漏了一点。”说完只见厅外已经有小厮将程鱼送来的聘礼都抬了出来,一个不差的摆放在外面。“他的东西我们可不贪,要一样一样的还给他。只是这还嘛,也不能这么简单。”
  三人都还没懂魏廷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魏廷宣却大手一挥,令管家将魏府的小厮集合起来,统一抬着聘礼向大门口走去。三人紧随其后,魏夫人忍不住问道:“廷宣,你这是?”
  魏廷宣不答,到了门口,吩咐人把大门打开。
  程鱼看到出来的是魏廷宣,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却仍说道:“今日前来,只为和令妹解除婚约。望贵府成全。”
  魏夫人咬牙听了,握着蓝清眉的手,担忧的看着她。蓝清眉却只是脸色苍白的听着这些话。
  “你与舍妹既然无缘,我也不强求。如今出来,只为将你的东西物归原主。你且记着,从今往后,你与舍妹再无瓜葛。”魏廷宣说完,一挥袖,身后的小厮便齐齐打开几十抬聘礼。一个个抡圆了臂膀,将聘礼中的各种东西往外投掷。
  大雪初霁,地面上的还残余着未化去的雪。聘饼、海味、四京果等各种吃食,以及珠宝和布匹被砸得满地都是。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叹声。程鱼却负手站立在一片狼藉的雪地中,与站在门前台阶上的魏廷宣两人对视,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东西都扔完了,连抬来聘礼的朱红木架都被抬出去,随意的扔在程鱼面前。魏廷宣指挥小厮们关上大门。
  程鱼默然的看着雪地上的东西,对着周围说道:“谁有需要的,便拣去吧。”说完也再不回头的走了。
  蓝清眉一路咬着唇跟在魏廷宣的身后。魏廷宣回自己的院子,她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去了。
  “怎么了就,被退个婚连路都不认识了?”魏廷宣停下脚步,见她不声不响的跟着,也不说话,无奈的转过身去说道。
  “也不是,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蓝清眉说道。
  魏廷宣便拉着她进了屋,吩咐人去厨房拿些糕点来,又让她坐下,问道:“舍不得了?之前说得什么不在意嫁给谁的话,也只是拿来骗骗我的罢?”
  “没有,就是觉得难受。”
  厨房送的五色小糕点来了,魏廷宣接了过来,摆放在桌上,顺便往蓝清眉的嘴里塞了一个。蓝清眉被堵住了嘴,只好被动的嚼着糕点,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像只正在吃草的小兔子。
  魏廷宣看着她情绪低落的脸,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一次,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们提前相识了,清眉好像也对他有几分动心。只是一想到前世清眉所受的苦,他又觉得自己是对的。他要的,就是清眉对他完全死心,不留一丝余地。
  只要他们不再成亲,清眉便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美满的过一生,对吧?他问自己。
  蓝清眉时常含笑的杏眼此刻暗淡着,脸色也格外的苍白。
  魏廷宣问道:“清眉,真的很难受吗?”
  “是,表哥,我难受。”蓝清眉难受自己恐怕嫁不出去了,难受自己被人弃如敝帚,难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过来。”魏廷宣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身上。按着她的头,道:“清眉,抱着表哥,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你要知道,我们魏府里都是你最亲的人,所以你什么也不需要多想,什么也不用担心,好好的。”
  蓝清眉知他是在宽慰她,也乖乖的倚靠在他的怀里。魏廷宣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鼻翼间却传来一阵阵少女的清香气息。
  他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静静地抱着怀里团子一样的人儿。清眉,这次表哥一定不会再愧对你了。
  许多日过去,人们还记得那日魏宰相府门外,被砸得遍地都是的聘礼。而故事的男主角已经悄悄的打点好行装,走在了通往西域的路上。
  解决了程鱼的事情后,魏廷宣便想着好好的撮合一下蓝清眉和秦东青两人。这两人一个阳光明朗,一个真挚善良,他觉得很是般配。
  但算算日子,秦东青已经有许多日子未曾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还是在蓝清眉被赐婚之后,他前来道过喜,此后一直便没信儿了。
  魏廷宣一打听,这阵子秦东青待的地方事务不多,所以他请了一段日期的假回了岭南。大概几日后,假期到了,也快要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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