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妮这才明白,原来他在跟这几句话过不去。
这几句话,听在不知情人的耳中,确实会产生歧义,可是骆驰怎么会误会呢?
“噗哧”一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些话的真正意思,付青山正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抢了我的东西,才会被抓起来判刑的嘛。他还是你抓的呢。这事是因我而起的,我关注一下他们家难道不应该吗?至于最后那句嘛,那是因为我被你抛弃了之后,除了几个丧偶的老头子,只有付青山向我们家提亲,我爸也有意让我嫁给他。所以他才这样说。我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付青山,你这醋吃得没道理嘛。”
骆驰本来满心的醋意,可当听到岑妮说,被他抛弃了之后,心顿时又疼了,醋意消失无踪。
“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解释了。但是,只要是个男人,只要那个男人爱着那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就是会吃醋嘛。妮子,以后我再不会抛下你了。”
“知道了啦,你也不用再发誓了。这话你已经说过N多次了,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岑妮取笑他。
这样的男人,让她如何不感动?
明明当初的事大家都有错,可他却总是要一力把那些责任独自承担起来。
两个人依着原路,到了山顶,坐在当初的那棵树上,欣赏着与当初一般无二的夜景。
第二天,一行五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岑岩柱、罗玉珠和岑风把他们送到村口。
到了村口,几个人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村口人头攒动,跟他们来时那天一样,几乎全村的人都出动了。
村里人各个争着抢着与他们道别,争着抢着把土特产往他们的手里塞,直到再也塞不下为止。
不这样做,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啊。
这情景,与岑妮前两次离开,真可谓是有着天渊之别。
回到城里,岑妮心中再没有遗憾和牵挂。
骆驰弥补了她这五年来对家人的歉意。
至于说牵挂,也不是没有,她现在依然牵挂着家人,盼着早点处理好自己跟骆家的关系,好安心让家人到城里来。
☆、614。第614章 此行圆满6
离取得鉴定结果还有两天时间。
时间越是靠近,岑妮就越是紧张。
她明知自己没什么可紧张的,岑寂就是骆驰的儿子,不可能是别人的,可就是会紧张。
大概,是因为那天骆沉舟的态度太奇怪吧。
她总是会担心会害怕,怕到鉴定结果出来,他们对她说:“孩子我们留下了,至于你,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儿子和孙子跟前。”
如果他们要夺走她的岑寂,她该怎么办?
骆驰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安慰她说:“别紧张。你应该高兴才对,有了小寂,说服他们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岑妮便把她的想法告诉他,极其担忧地说:“万一他们只想要孩子,不想要我呢?”
“管他们呢,反正我要你们就够了。”骆驰信誓旦旦说,“你放心,不论他们怎么对你,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以后还会是一家四口、五口,更多口。”
岑妮被他逗笑了,嗔怪道:“生那么多,你当我是猪啊?”
骆驰便马上改口:“可以让小寂生啊,我们当最幸福快乐的爷爷奶奶。”
经他开导,岑妮的心果然定了很多。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担心这些。
因为,从大美村回来之后,工厂的设备已经基本到位,工人也基本招够了,可以开始小批量试生产了。
骆驰为了支持岑妮的事业,不遗余力把资金都投在了这上面。
岑妮把骆家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只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
到时,视骆沉舟夫妇的态度,见招拆招。
现在,多想无益。
这天,岑妮一大早把岑寂送到幼儿园,然后就来到新工厂。
几个护肤品专家也一早就赶了过来,跟岑妮一道观看产品的生产情况。
整个车间的人都围在了一起,厂长笑着对岑妮说:“岑经理,请你来启动吧。”
岑妮哪里好意思,说道:“应该程工来启动才对,程工是我们最权威的专家。”
程工是制造护肤品的专家,岑妮自觉自己资历远不如他,所以谦让。
程工呵呵笑着推辞:“岑经理,如果今天生产的是普通的护肤品,由我来启动,那是无可厚非。但是这款护肤品不一样,它的特殊功效全靠你。所以,你就别谦让了,你来启动吧。”
谦让了半天,最后还是由岑妮启动了生产。
当她按下按钮,看着机器开始动转之时,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程工不如她那般激动,不过脸上也满是期待之情。
生产的过程很顺利,下面只需要工人熟练操作就可以了。
那天离开工厂前,程工凑到岑妮面前,悄声对她说:“等你的这款护肤品上了市,肯定会在业界引起震动的。妮子,你得小心点。”
岑妮奇怪地问:“为什么?我这护肤品是有针对特殊人群的,应该不影响普通的产品呀。这市面上有那么多的护肤品,我这个算什么呀。程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程工的言语却有些躲闪,他微微摇摇头说:“没有,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615。第615章 遭遇意外1
程工的话多多少少让岑妮的好心情打了折扣。
接下来的时间,她心里老罩着一层阴影,那些话时不时会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他是在告诫她?
程工在护肤品界有着绝对令人仰慕的资历,他是骆驰下了重金才聘请到的权威,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在业界有着非同寻常的人脉。
这些人脉往往会让他获得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资讯。
他的话,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岑妮心里疑惑归疑惑,但因为程工并没有把话说完,而且后来又改了口,并不能肯定他的看法,所以,在疑惑了一阵子之后,最终把它抛开了。
小心?小心什么呢?小心别的护肤品生产厂家来同她竞争吗?
这个她毫无畏惧,竞争本来就是商品市场的法则,她不怕竞争。
她的产品是与众不同的,有着特殊的受众。
怕就怕,别人使用阴谋诡计在她的产品上面做文章,嗯,这个得注意防范了。
想着这些,岑妮专门跟厂长交待了这些顾虑,让他一定要注意产品生产的各个环节,别被小人动了手脚。
只要产品质量过关,别人就没奈她何。
因为产品的生产进行得很顺利,所以岑妮在抛下了程工的话之后,心情变得很好。她特地在正常时间下了班,打算回家去跟骆驰和岑寂一道分享她的喜悦。
她开着车,走在熟悉的路上。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太阳还挂在天边,没有落入天边。
黄昏特有的金红的光芒照在大街上,照在如流的车身上,车子闪闪发光。照在街边的树上,房屋上面,树和房屋也都在闪着光。
整个世界都被晕染上了一层辉煌的色彩。
这色彩太浓艳,以至于后来岑妮再回想起这个黄昏,总是会想到“血色”二字。
血色黄昏。
岑妮平时总是会加班到天黑,很少见到这样华美的黄昏街景,便觉得心情大好。
程工那些话残留的一点点阴影几乎全被阳光给覆没了,被黄昏清凉的风给吹得一干二净。
她难得地在车上放了音乐,一边听着悦耳的乐曲,一边往家的方向走。
到了一条熟悉的路口,岑妮转了个弯,从车辆拥挤的街道上下来,转上一条比较安静的街道。
这是她回家习惯走的一条路,再往前开一点,就可以进入花园了。
这条街道不是很宽,路上的车辆也不多,不象刚才那条主干道上那般拥挤。
路的两边是围着铁栅栏的绿化带,绿化带的两边是自行车道和人行道。
此刻,人行道上有稀稀落落几个行人在行走,机动车道上几乎没有车辆。
唯有路的对面,停着一辆大货车。白色的车身,上面有些斑驳的锈迹,是一辆随处可以见到的送货的车子。
岑妮时常会在路上遇见,并没有太在意。
可就在她行驶到离大货车约摸十来米远的地方,大货车突然启动,并且迅速加速。
速度加得太快,异乎寻常。
而且,它的方向不是向着前方,而是直直地对着岑妮撞了过来。
☆、616。第616章 遭遇意外2
大货车的行为完全出乎岑妮的预料。
她望着急速变大的大货车的车影,急忙转动方向盘,朝旁边闪避。
可是,这条路太窄,她避无可避。
改变方向的结果,就是她的车子一头撞向了绿化带的护栏。
不过,幸好因为她的这个转向,让她险险地避开与大货车的正面相交,车头侥幸躲过了大货车的撞击。
但车子的后半部却仍是躲避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岑妮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便觉有一股极强大的力量冲击到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朝前扑去。
然后便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她意识还未消失的最后一刻,她想到的是岑寂和骆驰。
如果她不在了,他们怎么办?
特别是小寂,他还那么小,谁来照顾他?
哦,骆驰也很可怜,他对爱情那样执着,他不会轻易动心,爱上哪个女孩。而他好容易爱上的女人就要抛下他,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把他孤零零留在这世上。
这些念头瞬息间在岑妮脑中闪过,下一刻,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岑妮又有意识的时候,她听见了水滴的声音。
“嘀嗒,嘀嗒……”
很有节奏的声音,象是雨点从屋檐滴落,滴到青石板上。
恍惚间,她好象变成了童年那个纯真的小女孩。她站在屋檐下,伸出手,想接住落下来的雨点。
她真的就抬起了手,想伸出去。
可是手却非常沉重,象是被牢牢地缚在了什么地方,又象是被重物给压住了,让她难以抬起来。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听见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妮子,你醒了?你想要什么?”
那个声音好熟悉又好陌生,她好象在哪听过,一时间却又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听过。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沉重,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让眼睛睁开了一道缝。
光线太强烈,让她闭了下眼,才重又睁开。
这回眼睛睁得大一点了,但是眼睛还没有适应光线,视线有些模糊。
她看见一张胡子拉碴的憔悴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那张脸上,还有一双红红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虽然脸很憔悴,但是上面却满满地写着狂喜。
那张脸离她太近,加上岑妮脑袋还有些混沌,她竟辨认不出那是谁的脸。
她只知道那张脸离她实在太近了,而且因为狂喜脸有些扭曲,让她感到恐惧,想往后退。
但是她躺在床上,没有地方可退。
她用力地张开嘴,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嘶哑。
“妮子,你不知道我是谁?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我是骆驰,骆驰啊。”那个人说。
岑妮感到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眼前那张脸上的狂喜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焦虑与担忧。
“医生,她醒了。医生,快来看。”她听见他在叫,声音很大很刺耳,同样透着焦虑与担忧。
医生?她这是在医院?岑妮瞬间想起来了。
☆、617。第617章 遭遇意外3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
她一定是受了伤,失去了知觉,到现在才醒来。
对了,骆驰,那张脸是骆驰的?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一定为她担足了心。
看他脸上连胡子都长出来了,她一定昏迷了很久,而他一定一直守在她身边。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岑妮一想到刚才那张脸是骆驰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她想起身安慰他,让他别为自己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过于激动,或者动作过大的原因,她感到脑中的思维突然停止了,眼前的一切也都看不见了,然后,她突然又失去了知觉。
当岑妮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又听到了滴水声。
不过这回,她不象上次那样迷糊,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受了伤,住在医院。骆驰在旁边守着她。
这次,不知她又昏睡了多久,骆驰不知该急成什么样子了。
岑妮怕自己又象上次那样承受不住昏过去,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感觉到身体里面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入眼处,是一个浑白的世界。
天花板是白色的,墙壁也是白色的。
就连天花板中央的灯,也发出惨白的光。
她慢慢地试探地转动头部,她看到了窗户。
窗户虚掩着,窗帘拉上一半。还好窗帘不是白色的,而是她喜欢的苹果绿。
窗外的天空黑乎乎的,原来现在是夜晚,难怪这么安静。
岑妮再将头转动了一点,她看见窗户的下方,有一个长条形的沙发。骆驰就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闭着眼打盹。
他的脸上依然长满了胡碴子,跟她上次醒来时看见的差不多。
显然,在她再度昏迷过后,骆驰并没有离开,依然守在她的病床边。
他现在一定是熬不住了,才会小憩一会。
岑妮舍不得叫醒他,而且她知道,如果把他叫醒,他一定会把医生护士都给召来。
她喜欢象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头有点晕,身上有几种地方传来了阵阵疼痛,她不知道自己受的伤有多重。想来弄到昏迷的地步,大概受伤不轻吧。
想象平时浏览新闻时看到的车祸图片上的种种惨状,岑妮不禁担忧,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不会落下什么缺陷。
她试着动了动手,又悄悄地抬了抬腿,还好,四肢都在。
不过这一动弹,她发觉脸上好象不太对劲。她努力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上竟裹着厚厚的纱布。
岑妮顿时心头一凉,她的脸可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她不想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