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三个孩子在外面玩儿,蛙刚好从外面回来,给他们每人带了点儿小礼物,这虎子不知道跟谁学的一肚子的哥们儿义气,觉得非得弄点儿东西给蛙不行。
他们三个孩子说好,回家带些好吃的,在蛙哥家好好的吃上一顿。
结果他们每个人回家拿出来的,除了几个干瘪的馒头,几盘子青菜,最好的就是一些兔子肉,再无其它荤腥的菜了。
虎子觉得不够,想要出去找看看,能不能够打到猎物,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打猎的家伙事儿,就想去周亭那里借一些工具。
周亭是个光棍,又常年在平安家当干活,说的好听他还是他,但是事实上他就是平安家的一个下人,只不过周全海他们从来没把他当下人看待过。
他闲时无事也会上山打野味,采山货。
只是当他们到了周亭那里时,发现他不在屋里,闻到了屋子里的香味儿,看到了砂锅里的鸡,他们三个流着口水就将砂锅偷偷的抱走了。
在他们的眼里,周亭是个近乎傻瓜的人,憨憨的,傻傻的,人也好说话。偷吃他的鸡不算什么的,再说了他为什么可以炖那么好的鸡啊,所以也没有觉得内心愧疚就偷走了。
蛙也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孩子们赶紧回家吧,别在大哥面前宽衣解带的,大哥不好这口。再说了你们在我这里着了凉,我还得给你们找郎中,那我多亏啊。”
虎子憨憨笑着,小脸儿也是红扑扑的如同是喝了米酒,“大哥,那我们回去了,这鸡吃的太过瘾了。”
看着三个孩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蛙才从吊床上下来,已经快到晌午了,他却觉得自己身子里窝了一团火,这团火想要找个地方发泄。
他将自己胸前的衣领拉开,大冷的冬季里,露出了他光滑的微微泛红的胸膛,他的脸也是火辣辣的烫着,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就是一锅鸡汤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后劲儿啊,更何况,他根本没喝几口酒。
就算是酒劲儿上来也不至于如此。
他将砂锅打开一看,里面的汤被他喝完,肉被孩子们吃完,剩下的药渣子一目了然。
满满半锅的药渣子,所有大补的东西几乎都全了,他惊讶的张大眼睛,不只是惊讶熬汤的人如此大手笔,更惊讶于这人怎么会如此的没有常识,将所有大补的东西一起炖了。
亏得他身体好,否则一般人吃了,现在估计不是流鼻血,估计也得个头晕目眩的补大发了。
知道原因后,他连忙将房门关上,什么都不敢想,生怕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在身体此时如此强烈的反应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外面阳光明媚,就连他的房间里也被阳光照的明亮,他跳上吊床,闭上眼睛就如同时飘荡在云端一般,慢慢的调戏着控制着自己将要迸发的力量。
外面风吹过,院子里几片枯叶在风的吹动下翻滚着,整个院落一片安静。
他的吊床有节奏的晃动着,如同时一艘飘荡在水上的船,一片漂浮在云端的叶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因为爱
平安安慰了老娘半天,最终以她以后会乖乖的吃喝她娘做的任何补品作为结束。
看着娘亲满意的离开,平安觉得自己有种被骗了的感觉,说是有汤她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反而最后糊里糊涂的答应要吃她娘熬制的补品。
小青她们笑着从外面回来,看不出丝毫的不爽,小四儿更是笑容满面,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白面馒头,看起来那馒头都有半个西瓜那么大,可是她却很开心的抱在怀里。
尹刘氏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跟周生华说着什么,一群人从外面进来,原本很安静的院子一下子就没那么安静了。
平安伸手捅了田天乐一把,“喂,把你昨天要送给蛙的刀拿出来,我去给他。我可不想在家里听她们装腔作势的演戏,说她对我们不好担心爹娘会伤心生气,可是让我什么都不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做不到。眼不见心不烦,还不如出去的好。”
田天乐二话没说从床头将那个匣子摸了出来,双手递给她,平安咧嘴一笑,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他帅气英俊的脸立刻就变成了一个扭曲变形的丑八怪,“老婆大人手下留情,你若是把你老公整残了,将来孩子丑了可别怪我。”
他打着哈哈,平安偏不放手,在他的脸蛋上又狠狠的揩油了一把,这才意犹未尽地说,“我这是有先见之明,你长的这妖精模样,万一有天出去给我拈花惹草的,我可是不想那个时候哭哭啼啼的,反正我也不嫌你丑了,丑点儿安全!”
说完抱着匣子站在房间门口,听着弟弟带着姨娘他们都去了客堂,她嘴巴一撅看了他一眼,“你去不去?”
田天乐冲她摆摆手,转身往卧房走去,“老婆大人,这点儿小事儿交给你了。老公我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白天就尽量休息了。”
说着他走进卧房,还真是一下子躺倒在床上。
平安朝他吐了吐舌头,“真是懒,懒就懒吧,借口还这么多。”
正午阳光正好,平安拿着装刀的匣子,刚蹦跳了两下,突然看到有邻居出来,她突然就放慢了脚步,提了提裙子,迈着小碎步十分优雅的走着,看起来不再那么浮躁。
自从嫁给田天乐之后,她也在刻意的改变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以前那样的浮躁,孩子气。
毕竟比她小很多的女孩,现在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而她只不过好不容易脱离了大龄剩女的行列嫁为人妇而已。
蛙的家离她们家有一段距离,他住在存在的靠后面的位置,偏东方向。那里比较偏僻,比较安静也同样让人看起来比较阴森。
一些个对生活环境要求高的村民,已经从哪里搬出来了,只有几户人家嫌麻烦,又不想舍弃租屋,所以依然还住在那里。
平安经过一条小路,路边上是开满的牵牛花,红色的,蓝色的。她弯下腰伸手采摘了几朵,随意的别在了头发上。
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看到什么野花好看的,她都会折来几只,或是养放在花瓶里,或是直接就成了她的首饰。
手上除了装刀的匣子,还有一篮子好吃的,水果,糕点应有尽有。因为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没少受到蛙的照顾,平安虽然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她现在坚信的是,他是好人。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在心里将他视为朋友。
来到蛙家的门前,发现房门虚掩着,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蛙!”她在门口喊了几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院子里除了落叶随风逐跑,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这院子倒是干净的很。
平安有些疑惑,明明也听路边上玩耍的几个孩子说了,蛙已经回来了,这怎么又出去上山打猎去了?
管他呢,先把东西放下再说吧。
平安来到门前,刚准备伸手推门,里面突然传来蛙的声音,“不要进来,有什么事儿在门口说就行。”
他的声音充满了火气,听起来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或者在干什么费力气的事儿。
平安以为他不在家,突然间的一声响,吓的她手一哆嗦,手上的篮子差点儿没掉了。
“你在家干嘛装神弄鬼啊,我要进去了。”
平安不信那个邪,大白天的有什么不可以进去的啊。
蛙的声音极度克制,但是还是听得出来他很在意,很着急,“我说了不许进来。”他好像发火了,声音难听的很。
平安觉得自己吃了闭门羹,难受的厉害,“好”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天乐说得到了一把不错的匕首,说是送给你,让你防身用。还有……”
平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篮子,里面全都是些好吃的,“这篮子吃的,你抓紧吃了它,不要坏了。我没事儿,回去了。”
说完她将东西放在门口,不安的朝里看了几眼,什么都没看见,耳边回荡着他凶巴巴的声音,她只觉得心里的某个部位被撕裂了,有些失落,有些难受,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来的时候,还充满了幻象,蛙说不定会很开心,很喜欢那把匕首,或许会问东问西。吃的东西,说不定都合他的胃口,他会笑,说不定笑容也很迷人。
但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冷冰冰赶人的话语。她倒头就走,委屈的泪水噙满眼眶,虽然没有奢望什么,但是为什么就这样将她逐出门外。
蛙躲在窗子旁边看的清楚,当看到平安抬手擦拭眼泪的时候,他的喉头上下抖动了一下,两只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他上身几乎*,那一锅汤简直是太补了,如果刚才让她进来,他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他将滚烫的身子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冰冷的气息丝丝入骨,他紧闭着双眼,痛苦的皱着眉头。
平安离开蛙的家,就直接飞奔回家去了。
田天乐被撞开的门响声吓了一跳,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泪流满面的平安冲进屋子,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蛙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他紧张兮兮,抓住她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
平安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嘤嘤的哭着,任凭他问什么都不说,只是觉得哭够了,这才擦了擦眼泪,撅着嘴巴,“他根本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人都没进屋,他就赶我走。我东西放在门口,说送他的匕首,他连声谢谢都没有。大白天的还有什么事儿,连让人间进屋做做都没有,吼着我让我走。”
平安想起来还委屈。
田天乐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事实上却只是摆样子给平安看,只要蛙对平安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他没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倒是让他觉得蛙应该有什么困扰。
“你在家待着,我出去下。”
“你去哪儿?”平安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我去去就来!”
田天乐已经冲出了门,只有那高大的背影留给平安。
“你别去找他了,他根本就是疯了!”平安嘤嘤嘤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蛙刚刚穿好衣服,可是体内的灼热依然不能消退,他走到院子里,拎起一桶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田天乐站在门口看着他奇怪的举动,看着他在寒冷的冬季用冰冷的水,将自己淋成落汤鸡,他的眼眸中只有疑惑。
对刚才平安说的话他深信不疑,可是对于蛙的举动他却更加感兴趣了。
蛙使劲甩了甩头发上的冷水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灼热似乎已经消散了一半,他整个人被冷水浇透也清醒了很多,只不过视线刚刚清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田天乐。
田天乐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哈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地上的煲汤的砂锅,他原本想要强忍住笑的,可是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蛙如此狼狈全都拜他丈母娘所赐,幸好是被三个孩子偷走了,不然这要是他喝了如此大补的汤,倒霉的还不是他和平安。
只是没想到让蛙给承担了。
蛙一脸冷漠,当着田天乐的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跳上吊床,仿佛刚才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
“你怎么过来了?”
他闭上眼睛,冰冷的水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现在的他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理智,冷漠。
田天乐一边笑着,一边将砂锅抱起来,“我来取回我丈母娘的砂锅啊,这汤你也喝了,肉也吃了,锅子我还是拿回去比较好。”
“那几个孩子我会好生告诫他们的,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蛙闭着眼睛,淡淡的说。
三个孩子偷鸡的事儿,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因为这种事情以前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好了,我是因为平安在你这里碰了钉子过来看看。我是担心你是不是有危险。”田天乐将他和平安第一次过来送匕首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刺客对蛙讲了一边,然后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看着蛙,“我其实知道,你的身份绝对不只是这荒野小村的无名小卒,但是你自己要多加注意。此时正值乱世,就算是莫邪国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风浪,你也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树大招风,更何况你似乎在外面已经暴露行踪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两个男人的交锋
蛙突然睁开眼睛朝田天乐看了几眼,外面风声呼啸而过,然后又变为最初的宁静。
吊床就那样微微的动了一下,左右摇摆着,他换了个姿势,一手托着自己的脸颊,一手放在大腿上,如果是个女子是那个姿势一定很*。
“你好像对我下了不少的功夫!”
蛙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田天乐,刚才那些话他看似不在意,但是却也句句听了进去,这个时候不表态,难不成真要装成个聋子,傻子不成。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他之前对平安的种种帮助,也在平安回来探亲的时候都被戳破。
周全海从来没有让他带过钱给平安,也从来没有让他去接济过他们。
田天乐比平安细心,这些他早就打听到一清二楚,当他确定蛙对平安和他不会造成威胁的时候,这才将他当成自己人来看待。
他微微一笑,抱着砂锅站在那里,砂锅里飘出的肉汤香味儿,还有那浓郁的草药香气,让他忍不住使劲的嗅了一下,“料足才会引人注意嘛。太香了,不闻都不成!”
蛙挑了挑眉毛,“既然你知道,如果不想惹上麻烦,就该离我远点儿。”
“我是想来着,可是某人却无法做到。你是不是喜欢平安,不然你为什么屡次帮我们度过难过,每次平安出事的时候,你总是能够恰到好处的到场。”
田天乐此时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蛙,答案早就在他的心里,可是他要听他亲口说出。
蛙翻了个身,吊床晃晃悠悠,他双手枕在头下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的想象力真丰富,难道我会去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吗?”
“那可不一定,人的感情特别是你这样重情义的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应该在我和平安成亲之前。你就已经喜欢她了吧。只可惜她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你不挑明,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所以你错过了。而我赶上了。”
田天乐拍了拍手�